八声甘州+番外——sepera

“若希，你退下。”

“是，掌柜。”

多余的人处理完了，剩下的四人倒是动都没动，直直的看着凤卿涯，看的他头皮一阵阵发紧。凤卿涯心想今天是躲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吼“你们要问快问，过了此时便无二次！”

“小卿卿，你看你和二皇子……”

“卿涯，轩辕楚他……”

“师弟，你与他……”

“卿涯，主子他……”

“停！一个一个的说！”

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博懿和樊梓禹相互递了个眼神，迅速的把慕容轩往前一推。慕容轩站稳之后回头大骂其他人小人，然后深吸一口气，“你和二皇子什么关系？你们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你可有吃亏？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你们最近为何老粘在一起？你俩哥哥可知道你们‘奸情’？你到底是重色轻友不成！”如此长句，一气呵成，说完又退回四人队伍中。四人盯着凤卿涯，等他开口。这令凤卿涯甚是羞恼，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半天只吐了句，你们先坐下。四人如见鬼一般，但也都乖乖坐稳。

“我和他，没什么。”紧接着的是四人唏嘘不已。

“怎么就不信。”

“师弟，你学会说谎了，我爹没叫过你这些吧。”

“你别把樊先生搬出来。我没说谎！”

“小卿卿，你面若桃花，如何让人信服。”

“只是朋友，如同你我一般。”

“卿涯，别把我们拖下水。”凤卿涯第二次想把博懿扔出去了。

“不知道。”

“什么！”这次四个人声音倒是规整。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博懿你回去问问你主子，问他对我是何居心。”

“卿涯你还是给我一刀吧。”

“你要死也轮不到我动手，至于重色轻友这事，他又不是女人，你们穷紧张什么。”话是这么说了，可凤卿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心虚之感，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是因最近忽略他们，才会突生此感。凤卿涯神游太虚之时，并未注意到四人面色各异，气氛古怪。慕容轩正要张嘴说什么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谁找死！”

“樊梓禹你温柔点，莫要吓坏我们家小厮，进来。”

“不是你家小厮，是我家的。穆翱？怎么了？”

“公子，二皇子在凤府等你，老爷望你速归。”

凤卿涯在四人‘有奸情’这样的眼神示意下，退出露逍楼，准备往家赶，却不料在露逍楼门口碰见了轩辕楚。

这可难倒凤卿涯了，怎么打招呼。是说您也来快活还是说让我朋友给您找几个好的姑娘……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凤卿涯也只得愣愣的看着轩辕楚。就在他俩对望之时，露逍楼三楼的一扇窗户慢慢打开，慢慢露出四颗脑袋。

“啊呀，我们小卿卿惨了，你看轩辕楚的表情，和那李婆娘每次来这一摸一样。”

“慕容轩你把话说清楚。”

“哎呀，果然是文人，我们粗鄙之人的话入不了您耳。”

“轩，莫要闹了。”

“知道了，就是捉奸的表情啊。”剩下三人不说话了，慕容轩觉得现在耳根清净了。等其他三人恍惚过后，再看轩辕楚，看了凤卿涯一阵子，之后扭头就走，甚是决绝。这凤卿涯一个站在原地发呆就知道他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旁观的四人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四

凤卿涯最近很纳闷，他琢磨不透以前没事三天两头就往凤府跑的轩辕楚，从上次露逍楼一面之后已有9日未在他眼前出现了，就是封信件也不曾传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凤卿涯使劲摇头，甩去这个想法，如果轩辕楚真出事了，现在绝对已经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那到底是怎么了？那日在露逍楼，见到他的轩辕楚冷冷的一句‘玩够了？’就让凤卿涯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凤卿涯也暗骂那时自己太笨，见到轩辕楚就嘴拙了起来，只是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轩辕楚也是看自己不说话只是低下头，之后不久便转身离开，没有像以前道别说下次再见，也没有摸摸太得头说注意不要着凉，就这么走了。凤卿涯当时心里一阵难过，险些就要落下泪来，但是人多也强忍住没表现出来。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刚开始只是觉得自己犯错了，犯了什么错，自己也不知道，等轩辕楚离开，心里难过，一丝丝的痛，不剧烈但是很持久。凤卿涯好面子，自己也知道不会轻易去找轩辕楚，可是这样呆坐着，只是想，不做，更是难受。他只是和朋友去和花酒，去做一件任何到他这个年龄的男子都会去做的事情，为什么面对轩辕楚却不知怎么开口解释。轩辕楚为什么生气，而他凤卿涯又是怎么了？

博懿最近也很可怜，被整的太可怜。那日看见自己主子去露逍楼‘捉奸’，博懿愣是凭借动物逃命的本能，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在轩辕楚回府之前提前到家。可谁想，站在寒风中等待主子的博懿只换来主子的冷哼和130里外的一个任务，够他折腾半个月然后拖着半条命回家过年了。

轩辕楚心里也别扭，他知道自己在迁怒博懿可是又克制不住。那日和大哥商量完戈攴县的粮荒的问题后就急匆匆的往凤府赶，当时他心情极糟，一心想的仅是去看看凤卿涯，说上两三句话就好，这样他心情会好很多。刚到凤府，谁想凤游锦开口就说，我家卿涯出去喝花酒了，要找他二皇子可明日再来。轩辕楚想都没想转身就往露逍楼的方向走去。轩辕楚知道这样不好，但也仅是想更好的了解凤卿涯而已，轩辕楚知道凤卿涯去哪里喝酒，宇安第一花楼露逍楼，作陪的肯定是慕容轩，博懿，孟宴林和樊梓禹这四个人。轩辕楚不想承认自己嫉妒这四个人，他比他们早认识凤卿涯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凤卿涯对他们比对自己更亲近，这让轩辕楚觉得挫败。凤卿涯去喝花酒的事情让他更是怒不可赦。男人喝花酒正常，像他们四个那种人，去了真是喝酒听曲而已，但是这还是令轩辕楚心里堵得慌。轩辕楚心里烦闷四处找他凤卿涯，他却好，跑到花娘那里去逍遥。打算找到他之后先是打他两下屁股解气在数落他两句，顺便带回府一起吃饭。可轩辕楚高估了自己的脾气，他原以为找到凤卿涯他便可以比较冷静的处理这个半夜不回家的小公子，没想到当凤卿涯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比想象中的更生气。他在等凤卿涯解释，可是他只是低着头，凤卿涯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敢面对自己。轩辕楚很想抓住凤卿涯，然后大声喊他，让他说出来，说出来他就不生气了，会想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拉他去吃好吃的小吃。可他什么也没做，我了半天又没有声响。即使现在，时隔118个时辰，轩辕楚还能感觉到那时候的酸楚和无力，他以为他做的凤卿涯都感觉的到，没想到他凤卿涯不稀罕，压根没往心里面拾，他凤卿涯从未对他敞开过心扉！轩辕楚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自己伤心难过然后在自己爆发之前赶快离开，他不想让自己的怒气伤了凤卿涯，即使凤卿涯并未真心待他。

说不得，做不得，能做的唯有离开他……

正当轩辕楚在家独自舔舐伤口，准备忘掉凤卿涯或是除去自己对他的执着时，凤卿涯确做了个决定。

凤卿涯从博懿那里知道，轩辕楚在苏朝一战中爱上了花雕酒，于是便让管家小野去酒窖偷出一坛父王珍藏的花雕酒，准备带着偷溜出府去给轩辕楚赔罪和好。要问现在凤卿涯知道错哪里了？他依旧会说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轩辕楚在生自己的气，所以道歉一准没错。

凤卿涯既是紧张又是兴奋的跑到君翼王府，心想小王从小没给谁主动道过歉，你二皇子赶上我良心发现了。迈过大门准备往轩辕楚的书房走去时却被管家给拦了下来。

“焰，你做什么拦我，我要找你们主子。”

管家看着满脸希冀的凤三公子，只得摇摇头，说“我去通报，您在坐着等会，凤公子。”

凤卿涯觉得古怪，自己从未等人通报，都是直接去找轩辕楚，这次倒是怎么了？心里虽是纳闷但也坐下等着，全然没有一般世家公子的飞扬跋扈。

“凤三公子。”

“嗯，我可以去了吧。”

凤卿涯被焰管家一把拉住“那个，主子说身体微恙不易见客。”焰到现在还沉浸在刚才自家主子的表情中而深深无法自拔。其实当轩辕楚听说凤卿涯来了之后当时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那是焰从未见过的欣喜表情，之后便猛的停下，转身，摆手说让他走，焰跟了轩辕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那种表情。那是在战场厮杀即使命悬一线都不会皱眉的王爷吗，为什么说让凤卿涯走的时候一脸疼痛到无以复加的表情。焰不想主子回头后悔，也不想看凤卿涯难看，才编了一个‘微恙’的借口。

“不舒服，那还了得，我去看看。”可凤卿涯没感觉出焰言辞里的婉拒之意。没等焰拦下，凤卿涯便自发的往轩辕楚的金秉阁走去。焰不想拦下他，也拦不下他，更不能拦他。

“楚大哥，楚大哥你不舒服？”人还未到，这吆喝声就先传到了轩辕楚的耳朵里，轩辕楚心里一振，差点把手里的狼毫扔出去。等他准备往外间走去时，凤卿涯已经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俩人就这么撞了个满怀。

“凤卿涯，你怎么进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说着把雕花放到放到地上，接着把轩辕楚扶到里间的卧榻上，窝好被角，然后坐在床边，动作迅速的不似他的性格。

“生病你还乱跑，还不快躺好，我说你最近怎么没去找我，原是病了，那我不怪你不了。”

轩辕楚听了一愣随记明白过来，也不挑破，打着哈哈，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凤卿涯，心里想着，还是看着他觉得最舒爽，真真的暖到心里去了。

“我不怪你了，你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啊，你不怪我什么？”

“真笨，我气你一直不找，原是你病了没知会我一声，所以也就不怪罪你咯。”

“也就你敢这么说了。来探病带的什么礼物？”

“你不说，我到忘记了，你等着。”

说着跑去拿酒又急急的跑回来，如同孩子般喊说“今天真冷。看！花雕。”

“冷？过来。”说着把凤卿涯扯到被窝抱在怀里，动作温柔而自然。“你去哪里弄的这极品花雕？”

凤卿涯窝在轩辕楚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安心的取暖，知道不合立法却也懒的思考什么，只觉得这样很舒服，从未有过的温暖。

“卿涯”

“嗯～”

“怎么要睡着了，喝口酒。”

“好～”

“你还真迷糊……”

这迷迷糊糊的，暖暖和和情况下，很多事情会脱离理智的掌控，比如情欲。轩辕楚看着凤卿涯被酒熏红的小脸，头脑一热，便吻了下去，他承认自己卑鄙，那时的凤卿涯被花雕灌得有些不清明直嚷嚷着还要喝，轩辕楚嘴里香浓的酒气引得凤卿涯不自觉的张开了嘴，轩辕楚趁势加深了这个吻，从浅及深，俩人纠缠在了一起。吻罢，看着在自己身下喘息的凤卿涯，回味他的味道和刚才微弱的呻吟，轩辕楚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自己周身乱窜，压都压不住，更何况他也并不想压制，也许是自己渴望这个人已久，反正今日他并未准备从自己嘴边放过他。轩辕楚顺着凤卿涯的耳垂慢慢先下，品尝着这道美味。扯开凤卿涯衣服的时候，冷气钻入，一个激灵让凤卿涯清醒了过来，本不是很醉，加之身上的异样，让凤卿涯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不妙，刚要挣扎却被轩辕楚制住了手脚。

“轩辕楚，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放开我！”

“我今日如此，便不会放开你。”

凤卿涯的挣扎只能起反效果，松散的衣服和对轩辕楚来说称之微弱的力气都只能助增这个男人的驯服欲。不在管其他，轩辕楚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攻陷这异常香艳的城池。

五

凤卿涯那日自轩辕楚的床上醒来是，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冷，料定他人离开很久之后，凤卿涯急急穿上衣服就跑回家，路上也未遇到下人阻拦，凤卿涯心里冷笑，想是他轩辕楚吃过了就丢，不是他下命令，下人怎能让他随便离开。这么一想更是气急败坏，回府后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一关就是一整天，其实那时他心底还抱有期待。或许是今早有事耽搁了，忙完轩辕楚便会向自己赔罪，等了又等，从隅中等到日暮再到人定之时整个人全颗心都好似在冰水里浸过了般，阵阵发冷。门外，穆翱一直在等，等凤卿涯叫他，要吃饭也好，要让穆翱替他凤卿涯报仇也罢，什么都行，而不是现在死一般的沉寂。凤游殇来过两次，打了他一拳，凤游锦来过五次，每次来，都只是问，卿涯还没出来啊。便不再言语，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穆翱，穆翱觉得他宁愿被打也不想这样。他知道他们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凤卿涯，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他插手。轩辕楚不允许他进入金秉阁，他只得在外面等，等到第二日凤卿涯匆匆出来之时，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不应该让凤卿涯与轩辕楚独处。现在想这些已经无意，只希望凤卿涯恢复成从前的那个他。

四更时，凤卿涯突然唤穆翱，穆翱进屋时便看见凤卿涯身着便服，桌上放了个包袱。

“少爷，您这是……”

“出去走走看看。”

“去哪？”

“往南走。”

“马上。”

“请容属下打点一下，您请先用些点心，路途劳顿您一天未进食，怕会坚持不住。”

“知道了，动作快些。还有……不许告诉我哥他们。”

“是。”

穆翱走到自己房间，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穆翱誓死保护少爷，还请二少爷放心。”

“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这些银票你先带上，不够了该知道去哪里取的。”话音未落，门口一袭白影已一晃不见了踪影。穆翱也没再多浪费时间，胡乱收拾些必备的物什，就与凤卿涯匆匆上路了。路上也未遇到什么波折，与其说是出来散心，不如说是出来逃避现实。凤卿涯只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谁也别找他，他谁也不想见。路上不去管什么闲人杂事，倒是心宽了不少。结识了一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和一些跑单帮的汉子，被那些打打杀杀的世界所吸引，那时候的凤卿涯很开心，因为没有忧愁，也不会去想轩辕楚。每到夜晚，凤卿涯都会拉着穆翱去大通铺听那些汉子讲讲故事，喝点酒。早上路上跑，夜间睡的晚，凤卿涯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倒头就睡，不用眼睁睁的等着天明，一脑子的轩辕楚，也不会浅眠时梦见轩辕楚的无情。

路上他告诉穆翱是去找表弟胡宸隽，穆翱问他，胡宸隽这人为何印象不深，像是好久未曾来往过了。凤卿涯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说的。比如现在，小翱，我告诉你哟，宸宸小时候那是生的唇红齿白，人见人爱。随说有些调皮，但是却很讨人喜欢。总是跟在我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宸宸上头还有个大哥，或许是因为年龄差的大些，兄弟两个不太亲密，虽说相互关心，面子上总是很冷淡。记得有一次，宸宸跑过来，一把抱住我说，哥哥吃糖，但是只能吃一颗哟。我就问他剩下的那一颗是给他自己吃的？对小孩爬我耳边说，是留给哥哥的。我就奇怪了，问他为什么还要偷偷的。我们宸宸说，母后觉得哥哥长大，男子汉就不能吃这小孩吃的东西，但是哥哥以前好喜欢吃糖的，所以偷偷给哥哥吃。那时候我也小，并没有觉得怎样，现在想来，宸宸是心里疼他哥哥，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怕他母后的，为了哥哥，竟然还敢做‘坏事’也不知那糖送出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