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能给他们一条生路,让属下的情路能稍微顺利一些。”
他又该去求谁抹去自己情路上的忐忑?杨安心里发苦,唤起他道:“只要他们能安分地接受现实,我应了你又何妨?”
王达大喜:“谢主子!”
屋内突然闪现一道青影,凑到杨安耳边如此如此禀告一番,他点点头示意听到了,青影瞬间消失不见。“你先下去吧,
”杨安对王达道,“近日里注意隐匿行踪,休息段时间,过几个月我另有安排。”
“是。”
王达应起退下,杨安重新提起笔继续查看帐册,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他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淡
淡地道:“你来了。”
“安儿,”杨至跨进房中,反身关上门,几步走到少年面前,手撑在桌上,俯视着他,“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杨安慢慢地将笔洗净,挂回笔架,以放松的姿势靠坐在椅背上,双眼迎上他的视线:“你想知道?”
当然想!原本该这样理直气壮地回答,可不知道为什么,杨至在看到少年的眼神之后却变得有些不确定了——他该继续
追问吗?其实无论做出怎样的事,安儿绝对都是为了他好,政治斗争是肮脏的,为了他而沾上污秽的安儿在面对自己的
逼问时会不会很难过呢?(不得不说,阿至啊,你把你的宝贝儿子想像得太纯洁了!)
杨安看出了男人的犹豫,却以为他是怕了自己的手段,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悲哀,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
,会不会是因为这样他才接受不了他的感情呢?(爱恋总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不管是单恋还是互恋,也不管智商是高
还是低。)
杨至哪知道自己一点点犹豫让人误会到那么远,为了不伤害到爱子,他尽量小心措词:“我,可以知道吗?”
“只要你想。”杨安并不愿意隐瞒他,将几年前在武王身边埋下暗线及自己最近做过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甚至
连接下来打算挑拨武王和温王之间的关系一事也告诉了他,然后静静地等待他消化。
“安儿!”杨至突然绕过书桌,一把将少年拥进怀中,“辛苦你了。”原本应该是自己来保护他才对,没想到他在私底
下默默地帮了自己这么多事,杨至又是幸福又是心酸。
自对他说了喜欢之后这个男人便一直在尽量避免与他有身体接触,这样的拥抱熟悉又陌生,杨安脑子一时有些发蒙,过
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心跳顿时失了规律。向来强大的自制力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失去作用,慢慢地将手放在他背上,杨安
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温热的触感传至脑中,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似乎误会了。杨安想,这个人只是在为他心疼。
第四十章:举荐太子
十二月初十是杨安十六岁生辰,这段时间外面因勇王一事闹得风声鹤唳,杨至不敢太过引人注目,且杨安也不喜欢高调
,便只在九府中举行了简单的加冠仪式。杨至自爱子幼时便帮他打理头发,束发之类的事情很是熟练,于是亲自动手帮
杨安梳起发髻,戴上他事先准备的成人礼物——一个纯金镶着宝石的精致发冠。
杨安从不梳时下大兴国少年几乎统一的发型,觉得头上顶两个小馒头的模样很傻,他一向是将所有的头发紧紧绑成一束
以免碍事,虽干净利落,却过于简单。此时一半头发高高束起,剩余地披散在肩头,金色的发冠两旁垂下长长的流苏,
显得贵气逼人。
“安儿长大了。”杨至感慨地拍拍爱子的肩,去年安儿还比他矮上一拳,如今已经同他一样高了,再过两年他怕是要仰
视儿子了。想到当初那皱巴巴的一团仿佛还在眼前,转眼间却已经长成英挺的青年,可以谈婚论嫁了,杨至心里突然有
些酸溜溜地:“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女儿?”
杨安眉头一皱:“我不会娶妻的。”
杨至这才猛地记起爱子曾说过喜欢他的话,不过他一直当那是他年少的一时迷恋,便不怎么放在心上,这时假装没听到
他的话般转移了话题:“安嫂最是疼你,今日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吧?”
杨安看着他游移不定的眼睛,狠握住拳头——总有一天……
过没几天,十六日又是万寿节(皇帝生辰),才经历过叛乱的皇宫不但丝毫不见萧条,反而比往年更热闹些,来往的官
员个个脸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仿佛失势的六皇子和消失的同僚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而现年六十有五的顺和帝面色红
润得一点也不像才生过重病,令人不自禁想去猜测:是否之前昏倒那一幕只是他布下的一个局?
“二哥,别再喝了。”敦王按住武王持着酒杯的手,面色忧虑。如果说六弟的事对谁打击最大,那么非眼前的二哥莫属
,只见他面色惨白,眼眶青黑,发丝中杂夹着几根白发,十几日间竟似老了好几岁,哪里还有半分原本雍容华贵的气度
?
武王此时已经半醉,抽了两下没抽回手,低喝道:“放手。”敦王半点不动,他干脆伸了另一只手去抓酒壶,却再次被
拦住,顿时大怒,“你滚开!”
敦王见父皇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来,忙道:“二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四弟也是为你好啊,二哥,”温王笑眯眯地凑过来,“父皇可是在看着你呢!”虽然他的语气很温和,却怎么也掩盖
不了其中的幸灾乐祸。
武王眼看就要发怒,敦王赶紧按住他,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二哥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六弟想想啊,他还等着你
去救他呢,你可千万忍忍,不要在此时激怒了父皇!”
提起胞弟杨全,武王果然压下了火气,是他识人不明害了六弟,如今只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救他,又岂能在此时触怒父
皇,便宜了老三?虽然查不出那个王达究竟是哪一方派来的,但有能力掩饰得干干净净的除了面前之人不作他想,老三
,总有一天我会令你后悔招惹了我!
杨至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心惊,安儿说要挑拨二哥与三哥的关系,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竟收效如此之快!看来不光
相貌,便是能力手段安儿也是最像父皇的,若非因为云姐姐的身份,父皇肯定很喜欢这个孙子的。
万寿节后很快又是新年,勇王被囚后武王的势力大减,除了仍炙手可热的温王外,英王府前来拜访的人也愈渐多了起来
,杨至每日忙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将年熬过去,眼看清闲了些,那些不甘寂寞的大臣却又闹出事来。
二月初有官员上奏请立太子,顺和帝没作理会,同类的奏折便开始增多,到最后竟闹出个百官跪请,群臣你一言我一语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皇帝老了,该选定继承人了,不然再像上次一样突发重病,后果不堪设想。
“卿等认为众皇子中谁可当太子之位啊?”皇帝语气与平时一致,丝毫不见波澜。
“这——”虽然各大臣心里都有自己属意的皇子,但真要说出口却又不同,若是不合皇上的意,岂不要受牵怒?
“怎么不说了?”皇帝冰冷的视线扫过底下的百官,突然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老九你来说,朕该选谁做太子啊?”
杨至心中一突,答道:“太子一位关系社稷,儿臣不敢妄言。”
“有何不敢?朕准你妄言。”
“这——”杨至无奈,只好道,“自古立嫡立长,儿臣认为当立二哥。”
“唔,”皇帝点头,“老二,你九弟说该立你为太子,你怎么说?”
“儿臣惶恐,”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整,武王已经恢复了作为皇族应有的气度,只听他道,“三弟文采斐然,比儿臣更当
得太子之位。”
“儿臣不敢,”温王忙道,“儿臣自认不如四弟,不敢肖想太子之位。”
敦王道:“儿臣文不成武不就,当不得此重任,倒是五弟与人和善,更适合些。”
“儿臣——”
“行了,”皇帝打断五儿子的话,“老五你定要说自己无能,还是你九弟更该当太子是吧?”
“确实如此,”和王笑道,“九弟办事诚恳,为人稳重,最是合适不过。”
皇帝忍不住笑骂道:“敢情你们当这是击鼓传花,一个一个往下推的?”
诸皇子齐声道:“儿臣不敢。”
皇帝状似无奈地摇摇头,道:“得了,起来吧,都跪着朕看了难受。”
“谢皇上/父皇。”皇子百官这才站起身。
皇帝道:“既然你们都有意立太子,便下去写个章程,三品以上官员均有权举荐一位皇子为太子,奏折上来朕看了再定
。”
“是。”
百官下去之后果然将属意的皇子写进奏折中呈了上去,执笔太监将几位皇子的举荐折子分开放在案上,皇帝看了却勃然
大怒——举荐皇三子杨广的竟占了其中八成!八成,那代表什么?即便是顺和帝自己提出的政议也不见得有八成的官员
造成,这老三不声不响地竟笼络了大半个朝廷,声望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高!
次日早朝皇帝面无表情地叫人将奏折抬上大殿,当着百官的面痛斥温王狼子野心、妄想大位,又道他不孝(皇六子杨全
谋逆时没有记挂皇帝安危)、不悌(不尊兄长,不爱幼弟),没有当太子,更没有做皇帝的资格,真骂得温王面无人色
,到最后更是夺了他的爵位官职,命其于府中“读圣贤书,明世间理”。
大兴朝甚重孝道,如此一来温王可以说几乎已经没有登位的可能,当日回府便大病了一场,听说形消骨立,看起来极为
凄惨。
当然,这是后话,且说杨至当天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儿子那里,同儿子感叹道:“做皇子可真不容易,一不小心
便惹怒了父皇,不过我却没想到,朝中竟然有如此多人支持三哥。”
“将他抬上天的不代表就支持他,”杨安不以为然地道,“爬得越高跌得越重,你二哥很懂得这些道理,经过勇王一事
,他成熟了不少。”
杨至略一琢磨便明白过来,顿时面色大变:“你是说——”
杨安点头肯定他的猜测:“虽然温王擅长笼络人心,但也不至于有八成的官员支持他,武王近来动作频频,在其中出力
不少。”
“看似对你好,实际上却将人送进地狱,二哥真狠,”杨至有些惊魂未定地道,“若是他用此招对付我,我也毫无办法
。”
“什么招对什么人,”杨安挑眼看着他,“你以为此招对你会有效?”
杨至一怔,猛然醒悟道:“此事不单只是二哥所为,安儿你也有在其中推波助澜吧?”
杨安微微一笑,未曾作答。
第四十一章:避暑山庄
【顺和42年】
随着温王遭贬斥,其死忠派被打压,策立太子的风波就这样过去,再也没有官员敢提起。时间转眼进入六月,天气酷热
,顺和帝就起了避暑的心思。
为了保持平稳,御驾行进得很慢,卯时初出宫,直到巳时末才到地方,太平城东二十里,怀安避暑山庄由先帝首建,顺
和帝在位四十余年间陆陆续续修整、扩大,到如今已颇具规模,整个怀安山遍植树木,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
气息将整个人包裹起来,舒服得令人想叹息。
皇帝精神头爽利,心情很好的样子,见众人都是一脸疲色,大手一挥,道:“赶了这么久路大家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
此次武王、敦王、和王、英王,以及一个月前“闭门读书”完毕已恢复了爵位的温王都被带了出来,诸皇子纳头拜过便
各自往行宫散去。
先帝将避暑建在怀安山上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山中有一冷泉,盛夏之时也冒着丝丝沁人的凉气,最是消暑不过。避暑山庄
行宫众多,引了这冷泉水的却只那么十来座,除了皇帝及诸皇子外,也只有宠妃才有此殊荣入住了。
杨至向来怕热,一回行宫便迫不及待地往浴室而去,到了那里才发现被人抢了先。两丈见方的浴池里,少年裸着身体站
在及腰的水中,乌黑的头发被挽起固定在脑后,却有一缕滑了出来,湿答答地贴在古铜色的脊背上,沿着身体的曲线一
直到水面上散了开去。那水清澈见底,杨至呆呆地盯着水下那两团有些变形的浑圆,突然忆起那夜见到爱子在浴池里自
渎一事,血液猛地涌上头脸,他心下一惊,脚下就想退出去,不想却被人叫住。
“一起洗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安已经回过头,清淡的视线在父亲身上扫了一下后又转了回去。
父子同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年杨安小的时候杨至还总缠着他要一起洗澡呢,这时若是退走倒反而显得心虚,杨
至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杨安的嘴角向上弯起。
夏日穿得单薄,杨至很快便将一身的衣物除去,学爱子一样将长发挽起用暨子固定在脑后,然后沿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下
池底。凉气从四肢百骇钻进体内,杨至舒服地叹了口气,干脆挨着池壁坐下,除头以外整个人浸进水中。“要是夏天都
呆在这里就好了!”捧起一手的水泼到脸上,杨至半眯着眼说出心底的期盼。
杨安无奈地道:“那不如希望没有夏天好了?”
“我也想啊!”杨至斜眼看向心情不错的爱子,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说的,春夏秋冬各有用处,春生、夏长、
秋熟、冬养地,缺一不可?”
“是我。”杨安老实承认,脸上挂着冰雪消融的笑意,“在车上闷了那么久,出了一身汗吧?要不要我给你擦背?”
“不用,”杨至摇头,“我这么泡着就好,倒是头上也出了不少汗,总觉得不舒服,你帮我洗头好不好?”
“好。”杨安应了一声,抬脚走到他身边,手在池边上轻轻一撑跃坐上去,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身裸体,左脚在水下轻轻
踢了父亲的手臂一下,道,“靠过来点。”
虽然清水几乎没有隔绝视线的作用,但直接在空气中直视的感觉完全不同,杨至视线在爱子两腿中间的物什上微微一顿
后故作镇定地偏过头,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抽出暨子让墨发散落下来,杨安将一捧一捧的清水浇在他的发顶,头发很快湿润像蛇一样贴着他的腿滑下去,心里顿时
痒痒的。杨安强自控制着心神,取过发胰子打在他的发上,细碎的泡沫慢慢地包裹着所有的头发,十指插进发间,时轻
时重地在某些穴位上按压。
“唔,很舒服。”杨至双眼微合,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挺动。
“舒服就好。”杨安闻言勾了勾嘴角。
杨至半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少年:“安儿怎么会这些的?”
“一些可以缓解疲劳的穴位,自然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