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点儿听到了没有?”
“哦……”
“光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可也得这样想。”萧宇教育他道,“你老实交代,今天发神经吃两个鸡蛋,是不是还在为妈妈不
同意你开店的事情跟她赌气啊?”
“我没有啊!怎么可能嘛!”萧楠辩白道,不过他的狡辩过于苍白,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还说没有?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胆囊炎还这么任性,不是在赌气是什么?妈妈是为了你好,担心你做生意没有
经验被人家给骗了。”
“我知道……”萧楠有些发窘,天知道他今天做傻事是因为什么,根本不是像哥哥说的那样是因为跟妈妈赌气,哥哥啊哥
哥,我是因为你,你知道吗?萧楠在心里大喊,可是这些话哪里敢喊出来?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哥哥,我真的真的
真的不想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知道了就不该这么孩子气了。”萧宇根本没有察觉到萧楠的心思,还在那里继续教育他。萧楠听他唠叨,有些不耐烦,
脑袋拱着萧宇的脑袋撒娇:“哥!我现在是病人,你别再说教我好不好?”
“你啊!”萧宇无奈地揉了揉萧楠的脑袋,扶他躺好,裹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他体温,叹息道,“好了,睡吧,
我不说教了。免得你嫌我罗嗦。”
“哥!”萧楠糯声撒娇,“我冷,我要和你睡一床被子。”
“不行,各盖各的,省得你到时候又着凉。”
“不!我要和你盖一床!”萧楠坐起来表示严重抗议。可是萧宇态度坚决,把他按到在床上裹成了粽子,说,“不行就是
不行。别再孩子气了,听话!”
萧楠见萧宇似乎有点生气,也不敢再胡来,眼睛滴溜溜一转,小声说:“哥,我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好冷啊……”
萧宇瞅瞅他,看他生病后略带些苍白的小脸,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叹息着说:“好吧,我隔着被子抱着你睡,免得
你踢被子。”萧楠诡计得逞,躲在被子里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萧楠枕着萧宇的胳膊睡得香甜,他把后背紧贴着哥哥的胸膛,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哥哥的心跳和温暖
,感到万分的安稳和惬意,这就好像很多年以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孩子,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只单单贪
恋哥哥的怀抱。那时候的他会怯生生的看着哥哥,一脸期待的望着,直到哥哥对他展开双臂,他才会稍微露出一点微笑,
然后满足地被哥哥抱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时候,他们俩寸步不离。
萧楠是睡得舒坦了,可是萧宇却觉得坐卧不安。他的胳膊早就麻了,可是看弟弟睡得这么香甜,又不忍吵醒他。本想动作
轻些,把胳膊抽出来,可是刚动了动,萧楠便哼哼唧唧的往怀里蹭,贴得更紧了。萧宇没有办法,只能一忍再忍。可是时
间越久,胳膊就麻得越厉害,简直就像针扎一样。萧宇皱着眉头,轻手轻脚地缓缓把胳膊抽了出来,这时候,萧楠扭了扭
,迷迷糊糊地说:“嗯……哥……”
“我去趟卫生间,你睡你的。”萧宇忍着酸麻对萧楠说。萧楠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只是吧唧了一下嘴巴,看来是
根本就没醒。萧宇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下床,又给弟弟掖好被角,摸摸额头,确定一切妥当了才开门出去。
夜里的气温有些低,萧宇披上外套到厨房倒了杯水来喝,经过这番折腾他没有一丝睡意,便想到书房看会儿书,路过客厅
的时候他又看到阳台抽烟的汪诗敏。
“还倒时差?”萧宇走到她身边笑着问。
“啊,养成习惯了,跟时差没关系。”汪诗敏笑着回答。
“哦?怎么回事?”
“才去美国的时候,在医院并不受重用和信任。你知道,那边种族歧视比较严重,黄皮肤的亚洲人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
才能得到重视。医生更是如此,很多白人不愿意让我们问诊。所以那时候我在急救中心呆了很长时间。”汪诗敏吸了一口
烟,慢慢吐出来,表情略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又像是在感慨,这种样子,让萧宇莫名的感到一种来自时光的错觉
,就好像眼前蒙了一层纱,一切都很模糊,两个人就像从现实的世界脱离出来了一般。
“每天,工作时间都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在工作,等到天亮了我才能休息。这种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即使
是现在,我晚上也经常睡不着。”汪诗敏说,“有时候会想,自己努力这么久,拼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是啊……”萧宇点头道,“有时候是觉得挺茫然。”
“离婚这几年,你都怎么过的?”汪诗敏背靠在阳台栏杆上,双手撑在后头,夜风吹来,她的长发飘起来,笑得云淡风轻
。
“怎么过的啊……”萧宇长叹了口气,也学着汪诗敏背靠在栏杆上,慢慢道,“最开始,挺受打击的。有大概三个月的时
间吧,都不敢相信离婚这事儿这是真的,生活有点乱套的感觉。后来事情堆积得太多了,工作、孩子、母亲,还有楠楠的
事情,逼着我朝前走。那时候孩子们还小,成天哭闹,我白天上班,晚上帮母亲带他们。楠楠的身体也不太好,时不时生
病,有时候晚上哄了孩子睡了,又要照顾楠楠。一边守着他,一边备课。然后白天给学生们上课、忙着评职称、进修……
大概一年吧……生活才渐渐正常了。”
“对不起……”汪诗敏幽幽地说,“我欠你太多……”
“什么欠不欠的啊……”萧宇淡淡笑道,“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的。也不算谁欠谁,人各有志嘛。我们俩追求不一样。
”
“我是到了国外经历了之后,才明白你说的那种追求。”汪诗敏轻笑道,“人活这一辈子,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原本以
为是事业的高峰,但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为此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我现在才算弄清楚,人这一辈子,最弥足珍贵的
,不过是安稳的生活,爱自己的丈夫、乖巧可爱的孩子,还有慈祥亲切的家人……”
“现在明白了,也不算晚,还有时间可以去努力追求这些。”萧宇笑道。
“是啊……”汪诗敏转头过来看着萧宇,轻声说,“还不晚……”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阳台的推拉门突然被打开了。本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而且又是夜里,特别安静,门突然被推
开着实把他们俩给吓了一跳。等看清了,萧宇首先反应过来:“楠楠,怎么起来了。”汪诗敏定睛一看,的确是萧楠。他
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倚在门框上,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哥……”因为冷,萧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而且显得有些虚弱。
“怎么不披件厚衣服?”萧宇赶紧把自己身上披的衣服给他裹上,搂着他说,“手冰成这样了,快,赶紧回房去。你才退
烧,别又受凉了!”
“我渴……看你不在……”萧楠小声说。他倚在哥哥怀里摇摇欲坠,看起来糟糕极了。萧宇担忧地道:“你这孩子,要什
么你叫我就好了,东跑西跑干嘛?诗敏,我扶他回房了,你早点睡。”
“嗯。”汪诗敏点点头,无奈地看着萧宇,再看看脸色发白几乎快要昏过去的萧楠,苦笑着转过了身。
“楠楠,你觉得怎么样?”萧宇问道。萧楠虚弱地说:“我头晕……站不住……你背我……”
“好,来,上来。”萧宇立刻蹲下了身子,把萧楠背了起来。他实在觉得担心,又对汪诗敏说:“诗敏,要不然你一会儿
过来再给楠楠看看?”
“他没事,肚子里吃进去的都吐了,现在估计有些低血糖反应,你让他吃点东西就好了。”汪诗敏轻描淡写地说。她的语
气已经不如刚才那么轻松惬意了,说话相当职业化。萧宇知道她一直就不太喜欢萧楠这种娇气的样子,也不便再说什么,
背着萧楠进了屋。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刑牧一便起了床,按照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还在被窝里,可是他做了个梦,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起床穿戴好,兴冲冲地跑去肯德基买早餐,完全不顾睡在身旁的男孩儿不可思议的表情。那男孩儿是他的床伴之一,是
之前拍过照的模特儿,镜头前分外妖冶,在床上更是浪得不行,让刑牧一high得很爽,只是那男孩前段时间到海滨城市去
了一趟,皮肤晒成了小麦色。
两个人酣战了一晚,到筋疲力尽的最顶点,刑牧一脑子里不断萦绕的是萧楠的样子,羞涩的微笑、白皙的皮肤,细长的四
肢……然后刑牧一看到身下浪叫的小麦色男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早上六点多,他做了个梦,梦里还是萧楠,梦到他躺在自己身旁,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早晨产生自然反应的勃起,白纸一样
纯洁的表情,手指放在下嘴唇,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手慢慢伸过来,握住了他身下的分身……
刑牧一一下子就醒了。他突然间莫名其妙地想念萧楠,这对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而言,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在这个年龄
,早该是隐藏住自己的欲望,不动声色的平淡,可是刑牧一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早晨,却产生了与二十几岁刚刚谈恋爱的毛
头小伙同样的激情和渴望。
小麦色男孩被他吵醒了,爬过来献媚一般地亲吻抚摸他,可是刑牧一一点都没有感觉。他毫不在乎地穿衣服,打理仪容,
男孩问他什么时候有拍摄计划,他轻描淡写地说,最近在尝试新的风格。男孩赤裸着身子侧躺在床上,露出修长的大腿,
笑得灿烂,问他道:“什么风格啊?”
刑牧一在镜子里看着他,笑着说:“自然不是你这样的风格。”
“呿!”男孩说,“什么时候有我这样风格的计划了,一定要通知我哦!”
他主动打电话,主动爬床,不过是想得到刑牧一的青睐多拍几组照片。在这个行当里,刑牧一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模特儿
们都以能上刑大摄影师的照片为荣。刑牧一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出门。
“哎,要记得哦!”男孩叫住他,“老师,你床上功夫很棒,以后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刑牧一到肯德基买早餐,鬼使神差地又买了鸡翅和圣代。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他脑子里充满了萧楠的模样,小口小口吃圣
代的样子,手指拈着鸡翅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拎着冰镇的圣代和香香辣辣的鸡翅,大清早的,实在是“清爽宜人”。
他给陈俏打了个电话,问他一般这个时候萧楠在哪儿。他本来想到影楼去,去看看彩陶店里有没有人,但是拎着圣代,怕
它会化掉,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给陈俏先打了电话。陈俏还在睡梦中,痛苦万分地说:“哎哟,大爷,您饶了我吧,我早
上三点钟才睡,这才几点啊?”
“好了,再欠你一顿必胜客,快跟我说吧。”
“你不是让他帮你做礼品吗,估计他这段时间都会在工作室的。”陈俏有气无力地说,说到后面,干脆就睡死过去了。刑
牧一得到“可靠消息”,立刻开车往工作室而去,路上居然还跟着音乐吹起了口哨。
早上略有些雾,空气很清新,刑牧一把车停在工作室楼下,看了看那栋简陋的小楼。小楼很安静,人都还没来,刑牧一百
无聊赖地拿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心里像是有人拿根鸡毛在拨弄似的,有些着急,又有些向往。
昨晚床上浪得跟婊子一样的小麦色男孩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大脑里绝大部分细胞都在想念萧楠。刑牧一开始
想象,想象萧楠会怎样出现在他眼前。最理想的样子,应该是穿一件颜色鲜艳的卫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板鞋,就像个
刚刚下课的大学生一样,干净得就像围绕在身边的雾。
刑牧一看看表,时间指向了八点。他有些自嘲,当年他读大学的时候,经常睡得很晚才起床,懒散得很。学艺术的,大都
很闲散,哪有可能这么早就跑到郊外的工作室的?他掏出电话,翻到萧楠的电话,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犹豫了很久才拨
通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了,略有些嘈杂,像是在公交车上。刑牧一的心突然有些雀跃,他心想:果然,这孩子真勤奋,
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吧?
“喂……咳咳……”电话那头萧楠的声音再度响起,“邢先生吗?”
“是我。”刑牧一尽量保持语调平稳,低声说,“怎么咳嗽?感冒了?”
“有点小感冒,没事。”萧楠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问候一下。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公车上……咳咳……去工作室。”萧楠顿了顿,又说,“答应您做的那批礼品,我会尽快赶出来的……咳……咳咳
……”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真的只是小感冒?”刑牧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大清早打电话给你,是
催你要东西吧?”
“啊?”萧楠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些惊讶,像是被刑牧一说中了一般。刑牧一甚至可以想象他脸慢慢变红的样子。
“不会真这么以为吧?”刑牧一笑着问他。
“没……没有……”
“车现在到哪儿了?”刑牧一笑得开心。
“啊?”
“问你车开到哪儿了?我去接你吧,听你咳得很厉害,别是病还没好就跑来了。最近天气凉了,你要是感冒加重了,你哥
哥和你妈妈该怪罪我了。”刑牧一说。
“哦……没事……就是前面有人抽烟……咳……真的没什么……”萧楠小小声说。大概是放低了声音怕被前面抽烟的那人
听到一般。刑牧一心里越发柔软,问他道:“车到哪儿了?我去接你。”
“呃……”那边似乎在到处张望,过了一会儿,报了个站名儿。刑牧一挂了电话发动汽车,掉头朝那边开过去。一路上,
刑牧一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要化成水了一般。他甚至有一种狂热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萧楠穿着他想象的那身衣服,那么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