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与笨蛋 上——狄灰

被逼无奈只好喂了他一勺，说：“好了，你少吃点，不然又肚子疼。”

“好吧。”萧楠心满意足地答应着，他的小伎俩得逞，别提多高兴了。他又问，“哥，你真不肯跟我讲你的心事呀？”他

大着胆猜测：“难道是跟汪诗敏有关？”这个问题是有依据的，因为汪诗敏一回来，哥哥好像就变得特别忙，这让萧楠心

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趁这个时机像哥哥求证一下。却不料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萧宇居然沉默了。

“哥？”萧楠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闷闷地疼。

“好了，小孩子别问这些大人的问题。你快去睡吧。”萧宇勉强笑道。汪诗敏的确让他挺头疼的，他其实真没有再婚或者

复婚的打算，但是想到孩子们，他们的确需要母爱，得有一位母亲参与到对他们的教育之中，特别是诺诺还是个女孩子，

有些方面更应该由妈妈来教育才行。

“哥……”萧楠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害怕，害怕哥哥再婚。他无法想象哥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担忧和焦虑让他不禁脱口而出，“哥……你别不要我了……”

“你在想什么呢？”萧宇揉了揉萧楠的脑袋，笑着说，“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你别胡思乱想！”

“我会很听话……”萧楠又抱住了萧宇，喃喃道，“我长大了，不会拖累你的，也不会拖累妈妈……”

“嗯，楠楠是比以前懂事了。”萧宇安慰他说，“好了，去睡吧。”

陈俏这几天上午都没课，便和萧楠轮流到店里上班。不过他是夜猫子，晚上在酒吧唱歌挣外快，忙到很晚才能睡觉，所以

几乎每次都要到十点左右才能到彩陶店。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坐在椅子里打盹，偶尔来了客人，也会一边打呵欠一边向对

方介绍产品，也难怪小店生意不好了——一个是瞌睡虫，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另一个对陌生人说话就结巴，除了喜欢看帅

哥的小姑娘会到店里，其他人大概都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

不过今天，陈俏却很有精神，因为他去小店开门的时候见到连原了。连警官没有穿警服，穿的是一件非常帅气的机车夹克

，神清气爽地站在小店门口，就跟门神似地，让正在打呵欠的陈俏差点嘴巴张大到脱臼，抬起手抖啊抖的指着连原，声音

打着颤地说：“你……你你你……”

“跟你说过，不要用手指着我，”连警官面色不善，眼睛眯了眯，又说，“我最讨厌人家拿手指着我。”陈俏看着他风云

变幻的脸色，吓得差点噎着，连忙把手背到了后头。

“有……有何贵干？”陈俏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简直就像面对大灰狼的小白兔似地。

“逛街，买东西。”连原淡淡地说，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在陈俏身上来回巡视。

“哦……您慢逛……”陈俏说。

“我想买彩陶。”连原说着，手掌“啪”的一下拍到小店的玻璃门上，陈俏“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蹦到了离连原一米开

外的地方，抬头戒备地看着他：“你……你要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下一句“调戏良家妇女”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但是一想不对，自己什么时候成“良家妇女”了？

“少废话，钥匙拿来。”连原说，“我在门口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你懂不懂做生意？哪有店主像你这么悠闲的？“

陈俏不敢得瑟，只得硬着头皮把钥匙交了出来。进门之后就靠在角落里，看着连原在店里溜达。

“营业执照有没有？”连原在店里跟个皇帝一样踱着方步来回的看。陈俏哭丧着脸说：“你又不是工商局的，查什么营业

执照啊？”

“我这是关心你不懂啊？”连原瞪他一眼，说，“这里可是工商局的重点管辖地，如果没有执照你可就死定了。”

“有……”陈俏快哭了，“我们办了证才开的店。”

“你哭什么？”连原盯着他问。

“没……”陈俏吸了吸鼻子，心里默念：瘟神啊，您快走吧……可是瘟神不但没走，反而越发关心他：“该不会你这店里

有什么东西不在营业执照经营范围吧？”

“没有啊……我们只卖彩陶……”陈俏几乎哽咽。

“那就好。”连原点点头，随便指了一个货架上的小猪存钱罐问道：“这个怎么卖？”

“一百……”陈俏怯怯地说。

“一百？你们抢钱呢吧？”连原的表情十分严肃，“这玩意儿在夜市上也就卖二十块。你们定这么高的价，工商来查说不

定罚你们的款。”

“这是萧楠手工做的，工艺不一样……”陈俏急切地解释道。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都还没卖出去多少东西呢，就要被工商

罚款？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你这儿东西太贵了……”连原刚开口，门便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猥琐男人走了进来：“毛片儿要不要？我这儿有

好东西哇……兄弟……”那人肯定是刚刚混这条街的，连咱们英明神武的连警官都不认识，实在是脑袋被驴踢了。这家伙

甚至还一脸淫笑地看着连警官。

连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平静地问他：“都有些什么片儿啊？”

“男的女的都有！”那人笑得越发淫荡，神秘兮兮地说，“男的和女的，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要啥有啥！兄弟你识

货，想看哪个？”说罢还掀开风衣凑到连原身边，那风衣里面闪亮一片，挂满了碟片，明晃晃一片，花了陈俏的眼。

那人拿手指着胸前的一张碟，那上面赫然是后背式的俩男人。连警官的脸色在不经意间变了变，骂了一声：“你小样儿的

，太岁头上动土！”然后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那男的掀翻了摁到地上：“卖毛片儿卖到我的地盘上了！”

“哗啦啦”，风衣里的碟片四下飞散，落得到处都是。陈俏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奇怪：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连警

官脸红了？

第二十二章

那个倒霉催的卖毛片儿的猥琐男被连警官逮了个正着，跪趴在地上哭着求饶。小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时有人在那里

指指点点，甚至有人看看陈俏，再看看那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黄色碟片，就好像卖碟的就是陈俏似地。

陈俏顿时吼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警官抓坏蛋呀？！真是的，凑什么热闹啊？影响我做生意！老子可是良民，盯着我

看什么？”不过他说话没有威慑力，大家还在那里窃窃私语。这时连警官发话了，声音威猛高亢：“都给我散咯！谁还围

在这儿，小心我抓住告你妨碍警察办案！”人们被他的“催命魔音”一震，立刻四下散去了。

“哎，你，跟我去所里录个口供。”连原对陈俏说。

“我为什么要录口供啊？我又没犯法！”陈俏抗议。

“人是在你店里抓到的，你得配合。”连原道。

“凭什么……”陈俏还想叫嚣，但是看到连原阴森森的脸色顿时哑了，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哈腰道：“好好好，您说什么就

是什么。”说罢，跟着连警官回所里录口供。这不过是个小案子，可是陈俏在所里呆了五个多小时，被问这问那的，甚至

连他爸他妈是干啥的在哪儿上班儿喜欢干嘛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从派出所出来，陈俏一想不对啊，怎么我觉得这是在审

问我呢——确实，那个倒霉催的猥琐男都没被问多少问题，进行了治安处罚之后就被放出来了，为毛我在派出所呆那么久

？

陈俏挠头，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回了店里。回去之后天好像都已经快黑了，陈俏哭丧着脸打开店门，

对着屋子里东倒西歪的凳子杂物欲哭无泪。他今天倒好，开门一笔生意没做，直接打扫卫生回家。

正扫着扫着，陈俏从货架底下扫出来两张碟。他好奇地拿起来看封面。

咦？俩男的？

哎？！俩光溜溜的男的。

哦？！！一个跪在地上瞧翘着屁股，另一个抓着他的屁股，露出一截XXX……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咱们纯洁的小处男陈俏在内心里呐喊道。

陈俏看得面红耳赤，但是又很好奇。他一惊一乍地四下张望，然后把那碟藏过来藏过去，始终觉得不安全。连警官今天一

大早就到他这儿“蹲点”了，说不定明天还回来，如果被他看到，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弄到所里整个治安处罚之类的。陈俏

想来想去，最终把那张碟放到了自己的包包里——他要把这个“赃物”带走！

陈俏就这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关了店门，然后给萧楠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一听他一个人在家，立刻兴高采烈地说：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你哥呢？！”

“妈妈带诺诺和亚亚去上培训班了，大概要九点才能回来，我哥在单位加班，干嘛呀？”萧楠说。

“我这里有一件非常NB的东西，我带来给你看！”陈俏莫名其妙地兴奋，他又强调道，“你确定你妈和你哥不会突然回来

？”

“嗯，不会回来的。”萧楠道，“什么东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告诉你，哈哈！”陈俏高兴得走路都蹦起来了，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去了，“我到了再说！”也不等萧楠再说什么

，便挂断了电话飞快地拦了个出租车朝萧楠家飞奔而去。

到了萧楠家，他先是飞快地到各个房间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别的人之后，便拉着萧楠做到电视机面前，神神秘秘地把事情

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掏出那两张碟给萧楠看。萧楠看到封面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俏：“这是什么呀？”

“那个男的说是黄片儿……”陈俏说着，吞了吞口水，“我……我也没看过……”

萧楠一脸为难。他是吓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那种姿势，实在是匪夷所思。他虽然喜欢哥哥，但是在他心里，那只是一种

特别单纯的感情，但是今天看到的这张碟的封面，两个赤裸裸的男人之间……他无法想象。

萧楠是一个对那方面毫无经验的孩子，在他脑子里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概念。他甚至都不知道“性”到底是什么。不过当他

看到这张碟片的时候，他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像是破开了一个小口子，有某些东西在发生着变化。

“要不然……咱……咱们看看？”陈俏犹犹豫豫地说。他虽然在酒吧唱歌，灯红酒绿的见得多了，但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是二百九——二百五加三八加二，那方面也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一样。他以前在某些酒吧唱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什

么有男的和男的搭讪呢？为什么有时候两个男人勾勾搭搭的离开酒吧呢？恐怕在这张碟里他会得到答案。

“啊？！”萧楠惊讶地几乎跳起来，连忙说，“不行不行……”

“看看呗！”陈俏说，“我那儿又没有影碟机，难不成你让我拿到老头子那儿去放啊？”

“可是……”萧楠紧抿着嘴唇挣扎了好久。他心里感到莫名的害怕，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别可是了，来，咱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陈俏干脆拉着萧楠坐到沙发上，然后把碟片放到了机子里。最开始是两个男

的在那里说说笑笑的，说的都是日语，他们听不懂，不过大概意思就是两个人在游乐场逛街闲聊。陈俏觉得不耐烦，按了

一下快进，画面飞快地闪过，不一会儿，“关键”的地方上演了。

两个男的，相互抚摸、亲吻，然后…… 陈俏都傻了，张着嘴看着屏幕。萧楠也呆住了，手里紧紧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不

敢动，两个人安静得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过在这安静的时空里，他们俩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嗯……嗯……啊……”躺在床上的那个皮肤白净的男人轻轻地呻吟着，听起来有些享受，又有些痛苦，他被压在他身上

的男人摆弄着，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姿势。那个身体强健的男人握住他的脆弱，上下套弄……白色的液体喷出来……强壮

的男人把自己坚硬的东西插到身下那人后面……

陈俏咽了咽口水，摸着滚烫发红的脸别开了眼睛。那些镜头实在太让人不好意思，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再看了，而且关键的

关键，他觉得自己下面的那个小兄弟有些发胀，难受得很。萧楠脸也红得厉害，连忙拿遥控器关了影碟机，调开电视，冲

陈俏埋怨道：“你带的什么东西呀？这也太……”他说不下去了。两个人都挺尴尬的，坐在那儿不说话，各自调整各自混

乱不堪的心跳。

萧楠看了那部片子之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全都是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

心里头慌慌的，后来快天亮的时候他渐渐迷糊，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面最开始是他和陈俏，两个人光溜溜的，相互抚摸着

对方的身体……再然后是他和哥哥……他们俩做着和之前梦中他和陈俏之间那种亲昵而暧昧的动作……不过这个梦里有更

让萧楠心跳加速的画面……哥哥压在他身上……有力的大手……温暖的怀抱……灼热的体温……就像是真的一样……

萧楠叫了一声，准确地说不是叫，而是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他身体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床单湿了……他

居然梦遗了…… 萧楠难为情地看了看身下的床单，脸烧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这时候萧宇正好敲门叫他起床，听到里面

半天没有响动，便开门进来。萧楠连忙把被子拉起来把自己紧紧包裹住，只露个脑袋在外头：“哥……”他小小声地说，

“你……你先出去……”

“嗯？”萧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楠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红成这个样子？”

“没……没事……”萧楠往被子里又缩了缩，躲开了萧宇的手。哥哥的手温暖干燥，让他原本就未平复的心跳越发地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