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王之涵摇摇头,抬起脸来看他:“不是他……我们……”
说起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他们两个人真的相爱吗?还是说自己是心甘情愿喜欢上他的?这种事情别人听起来,
大概只会觉得可笑。
陶冶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之涵……时彦他才十七岁,一个高中生,什么都不懂,又没有定性,干什么都是三分钟热
度,你还是……”
王之涵在听他说了之后就僵立在原地:“你说什么?他……他才十七?”
37、见面
陶冶有些诧异地回望他:“怎么?你不知道?”
王之涵的嘴唇有些颤抖,手紧紧地攥着:“高,高中生?”
陶冶这下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他骗你说自己多大?”
王之涵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以为……”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时彦孩子气,怪不得一直觉得他娃娃脸。
他是本来就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上来就认为他是二十多岁的。
两个人整整差了九岁,本来就存在的沟壑好像一下又拉大了许多。
“之涵,时彦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我知道……他这人花心得很,就算我们这次没发现,你们估计也不会……”陶冶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王之涵却深知他的意思。
就算我们没发现,你们估计也不会长久。
王之涵心里紧紧地揪着:“可是他说……他说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王之涵看着他,却被陶冶眼中隐忍的同情看得自动消了音。
指甲都陷进手心里。
“那个死小子……”陶冶低咒了一声,“对不起,之涵,当初我不该随随便便就把他扔给你,我只知道他花心,却没想到
……”
没想到他会对一个比他老了那么多又如此平凡的人感兴趣吧?
王之涵自嘲地笑笑,但那笑脸却无比难看。
想想也是,自己怎么会那么没脑子,像时彦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谈过恋爱。
那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对不起……”陶冶上前来紧紧抱住他。
那么多年都想要的情节,却在这时候降临到身上,心里面除了悲戚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明天再来看你。”陶冶拍拍他的背,松开手臂。
门咔的一声打开,又咔的一声关上,王之涵一动不动,任他离去。
慢慢滑坐在地上,心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觉得一阵阵的抽痛。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王之涵才突然被惊醒般,从地上爬起来。
手机还在旁边衣架上的外套里装着,王之涵掏出来,屏幕上闪动的是时彦的名字。
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开关,王之涵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拿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手机铃声停下,又很快再次响起,王之涵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里面立刻传来时彦的声音:“喂,之涵,我被他们锁在家里了,你别担心,明天我就回去找你。”
听见他的声音,王之涵的心又是一阵紧缩,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若无其事地跟他聊天么?他做不到。想质问他为何要骗自己,王之涵却发现自己如何都开不了口。
“喂?之涵?”时彦见他不回话,奇怪地道,“你怎么了?”
“唔……没,没怎么。”王之涵故作自然。
但就是这样,时彦还是听出了些不对劲:“你在哭吗?妈的,陶冶那家伙留下跟你瞎说什么?是不是叫你跟我分手?你别
理他!等我明天去找你,不准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嗯。”王之涵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流出了泪。
如果说一开始是在骗他,但是现在的语气,总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就算当初只是出于好玩才骗他,那现在对他多少也是有些喜欢的吧。
如果一点感情都没有,时彦怎么会那么无赖地缠着他说喜欢?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时彦现在的话为什么还是让他感
觉到浓浓的关心?
他真的不相信,他们的感情只是欺骗。
“也不准哭!”时彦低吼了一句,接着也陷入了沉默,隔了一会儿又开口,“我家人不是问题,你相信我,他们会接受你
的。”
“嗯。”王之涵现在只敢说些单音节。
“明天我就回去,你好好睡一觉。”时彦叮嘱完,就挂了电话。
王之涵拿着手机回到卧室,直接瘫到了床上。
感觉累得不行,脑子里昏昏沉沉,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一亮,王之涵就隐隐地期盼着时彦的到来。
昨天一片混乱中两人就分开了,现在他家里是什么情况,王之涵一无所知,心里也担心得很。
但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时彦还没有到,拨过电话去,也是关机。
王之涵心里的担心更甚,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门铃声突然响起来,王之涵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打开门:“你怎么……之修?”
王之修也被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吓了一跳:“嗯?你怎么啦哥?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进来吧。”王之涵闪开身子让王之修进来,又无精打采地关上了门。
王之修的脑子里常常都少根弦,王之涵这么说,他竟然也没有深思,径自就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哥,我刚刚在楼下看见
了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哎,没想到他也住这楼。”
王之涵哪里有心思管什么风云人物,敷衍地笑了笑,也坐到沙发上。
“不过听说时彦家超级有钱啊,怎么会住这里?”王之修也不理会他的冷淡,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
王之涵一个激灵,紧紧盯住他:“你说谁?”
“时彦啊,我们年级的,都高三了还天天逃课,早自习晚自习都没上过,可是听说关系很硬,学校竟然也没开除他,而且
长的还很帅的,你应该见过他吧?唉,就是……”王之修吧嗒吧嗒地说个没完了。
“时彦?他在楼下?”王之涵没心思理会那些有的没的,只抓住重点问。
“是啊,好像跟他妈在吵架吧,在下面一直拉拉扯扯的。哎?你去哪?……”
王之修还没说完,王之涵已经飞速过去拉开门朝楼下冲去。
其实王之涵一听到“是啊”这两个字,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王之修剩下的话什么意思,完全没有进他的脑子。
所以,出了楼门,看见跟时彦一直拉拉扯扯的陶妈妈之后,他顿时愣住了。
王之修也一边喊着一边在他身后跟了出来,时彦跟陶妈妈听见他的声音,也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之涵!”时彦看见是他,赶忙甩开陶妈妈向他冲过来,却被她一下子抱住。
“哥,你认识他?”王之修有些吃惊地问。
王之涵还没回答,陶妈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时彦,你跟我回去听见没有?你想让妈气死吗?”
“老妈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只是谈恋爱又没抢银行!”时彦显然也是跟她缠了许久有些烦了,气急地喊。
王之涵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王之修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三个,也只能沉默。
“之涵,过来拉我一把!哎呀!姐,你放手!”时彦使劲掰着陶妈妈的手。
虽然他的力气是比陶妈妈大了不少,但掰开一点陶妈妈又紧紧地粘回去,他又不能出手太重,所以被她缠得寸步难移。
“时彦,姐姐求你了,跟我回去好不好?”陶妈妈的嘴里不停嚷着。
时彦也不停地挣扎:“我也求你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陶妈妈毕竟是个女人,还已经到了中年,虽然是极力阻止,但还是力竭被时彦挣脱开。
时彦挣脱的同时,失手把陶妈妈推到地上,也顾不得扶她,就飞快地跑向王之涵,紧紧地抱住他。
“时彦!你不要脸家里还要脸!姐姐从小宠你到大,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你就听我这一次行不行?”陶妈妈忍受不住地哭
喊出声。
王之涵朝她看过去,只见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心里一阵紧缩,王之涵突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陶妈妈的目光转向他:“之涵,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跟他胡闹了好不好?”
王之涵浑身一颤:“我……”
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人就被时彦拉着进楼上了电梯。
王之涵回头看了眼依然瘫坐在地上的陶妈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内疚。
与之在一起的,还有浓浓的悲凉。
38、扯断的链子
把王之涵一路拉到家里,时彦才松开了手,委委屈屈地对他开口:“昨晚到现在他们轮流看着我,好容易现在陶冶跟姐夫
出门了,我才跑出来。”
王之涵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鼻子都有些泛酸,只能迅速转开了视线。
时彦这才想到昨晚的问题,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昨晚,昨晚陶冶是不是跟你乱说什么了?”
王之涵摇了摇头,时彦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王之涵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他没有乱说,只是说了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
时彦脸色一变,看向王之涵的眼睛也有些躲躲闪闪的:“那,那他说了什么。”
王之涵轻吐了口气,还没来及说什么,门口又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王之修气急败坏的声音:“哥!开门开门!快
点开门!”
时彦紧紧地蹙起了眉头,但王之涵已经过去打开了门。
跟在王之修后面的,除了陶妈妈,还有闻讯赶来的陶冶和于安夏。
王之修一步跨进来,上前照着时彦的眼睛就是一拳,时彦猝不及防,被他打翻在地。
王之涵惊呼一声,蹲下身扶起时彦:“之修,你在干吗!”
陶妈妈也大呼小叫地跑过来,王之修没回答王之涵的询问,反而一把把他拉起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依然坐在地上的时彦:
“妈的,时彦,我哥不是你能玩的人,你他妈的以后离我哥远一点!”说完就拉着王之涵向门口走去。
王之涵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愣愣地被拉着走。
到门边的时候,王之修的脚步顿了下,回头把视线转向陶妈妈:“老太婆,我哥不是什么狐狸精,自己家的王八蛋管不好
,就别乱咬别人!”
“之修!你在乱说什么啊!”看之修的矛头已经指向陶妈妈,而且那话语已经称得上是谩骂,王之涵狠狠地用空着的手拍
了他一把。
“我乱说?哼,有些人为老不尊,我看我也不必尊重她!”王之修完全没有认错的自觉。
“王之修!”王之涵又急又气,脸都涨红起来。
“哥!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说你什么啊,我好心抚她起来,她竟然骂你是狐狸精!”王之修也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跟他争辩。
王之涵被他的话惊得一愣,也没了反驳的言语,不由得把视线转向陶妈妈。只见对方一脸羞窘,显然王之修也没有冤枉她
。
“妈!你在乱说什么啊!你明明知道一定是时彦干的混账事!”陶冶气愤地看着陶妈妈,无可奈何地重重呼了口气,“就
是你们什么都这么向着他,才让他变成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什么混账事?我就是喜欢之涵!我这次是真心的!”时彦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跨到门边,拉住了之涵的另一边
。
王之修顿时炸了毛:“滚你妈的,这次是真心的?说这种话你也不怕雷劈!”他说着上前去想挥开时彦的手,却没有成功
,干脆直接上手用掰的。
奈何时彦任他把自己的手捏的青一块红一块的,还是不肯松手,只定定地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王之涵:“之涵,你相信我,
我真的喜欢你,我跟你说过的!”
王之涵听见他的话,浑身轻颤了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两个一直抓着他的人还是都感觉到了。
“哥,你不要相信他!”王之修低吼一声,又朝时彦挥过去一拳。
时彦这次也不甘示弱,顿时也招呼过来,两个人顿时打成一团。
“啊,这是干什么啊!陶冶,陶冶快去把他们拉开!”陶妈妈在一边心急地喊,直直地就想冲过来,被一直在她旁边搀着
她的于安夏紧紧抓住:“阿姨,让陶冶过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等着!”
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等陶冶跟王之涵把他们拉开时,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估计身上也得是红红肿肿的一片了。
“你们两个够了没?还是小孩子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王之涵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赤红着眼睛瞪着他们,“时彦你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他现在心里也乱得很,有时彦在更理不清,何况还跟着陶妈妈于安夏他们一大串。
本来还凶神恶煞的时彦在面对他的时候毛立刻顺了起来,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之涵,你为什么赶我走?你也不相信我喜
欢你吗?”
王之涵心里一颤,也看向他:“我……我只是……”
“时彦你个混蛋!还想骗我哥,你喜欢他,那前几天在学校门口跟你亲的死去活来的那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之修好
像是终于忍耐不住,对着时彦大吼出来。
王之涵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时彦,只见时彦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起来:“之涵,那个是意外,你听我解释……”
“你编啊,再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借口!”王之修气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瞪着时彦。
情况的突然转变也让陶妈妈他们安静下来,都把视线转向了时彦。
时彦只一直看着王之涵,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才讷讷地吐出一句:“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王之涵的心在他的话语中,咚的一声落到了深渊。
“混蛋!”王之修大吼一声,又一拳挥了过去,这次时彦完全没有还手,任他一下下地打在自己身上。
“怎么又打起来了!陶冶,陶冶快去拉开啊!”陶妈妈心疼地推着陶冶。
陶冶狠狠地瞪着时彦:“我过去的话,也会忍不住揍他的!”
陶妈妈一愣,眼里的泪珠成串地落下来:“你……你们!这算什么事啊,还让不让你老娘活了!”
于安夏忙掏出面纸给她擦泪,一直呆立着的王之涵回过神,上前拉起王之修:“好了,别打了,我们走吧。”
被王之修打得又一次摔在地上的时彦伸过手来抓住他的脚踝:“之涵,我真的喜欢你!”
王之修又想发飙,被王之涵一把拉住:“真的够了,我们走吧!”
“之涵……”时彦的语气还是以往在他面前装可怜时那种惯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