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
爱孙如命的李衡竟然也放手不顾。当时给于秋翎的震惊可想而知。李衡那无力的表情深深映入后者眼中,晃的刺眼。
“这就是命运。”
秋翎眼皮一落,神色幽怨,“世事弄人,原本不想龙儿趟了浑水,却是被你搅了清静,也是命。既然老爷子放了话来,
我秋翎也不会仵逆。只是……”微微砸嘴,秋翎坚定道,“纵使命轮转着,我也得守护龙儿。老妇希望绝尘公子能多多
照顾龙儿,保他安全。”
“本是命轮相连,我自当保护他。”
秋翎惨笑,随即摇头:“也只需守了一年,一年后,不管命运如何,龙儿都得回了李家。”
“李夫人难道不清楚命运的意思?”绝尘轻咦,感慨道。
“命运?太过含糊的概念,你我存于世不也是命运?命运在转,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公子怎么不认为我们的作为也是
命运之一呢?”秋翎轻笑,一抹狡黠自弯眉间流露。
命运,可信亦可不信。
“受教!”绝尘颔首,默然点头。
“一年之后,龙儿便得成婚。”
一语惊雷,绝尘凝眉,深深看向自然轻笑的秋翎。她此言,是何意?
是让绝尘离了李溢龙远点?还是不要有什么过界的行为?
然而,命运,可不信,仍自转。
第十章
“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
“一定有什么,是不是?”
“……”
“不要以为你沉默就行了。”
“……”
绝尘耷拉着眼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跃身上马,斜斜看向李溢龙,淡淡道:“你若想继续留在昆明就继续说。”
李溢龙扁嘴,提身上马,双手自然搭在前者腰间,努嘴邪邪笑道:“你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我一定能查出来。”
“驾……”
龙驹驰行,回首间,昆明只剩一点暗黑。
秋翎的到来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给了两人一个交流的话题。
往往绝尘在叮嘱或者介绍环境时,李溢龙会突然眯眼贼笑“这就是母亲交待的?”前者闭嘴,翻眼,懒得多说。
铁树镇,位于昆明的正东方,论环境,遍地树木,自然清静。论经济,酒店饭馆一应俱全。李溢龙认为是个很适合旅游
常驻的地方。
可是……
绝尘说:铁树镇是个盗贼的集散地,赃物的贩卖中心。
李溢龙不信。
绝尘说:铁树镇的人除了商贩就是盗贼,什么贼都有:小偷,强盗,盗墓贼,采花贼……,当然,商贩也不是什么善人
。
李溢龙不信。
绝尘说:铁树镇的人手里几乎有一条人命。那里的人笑的越灿烂,说明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越浓。
李溢龙吐口唾沫,不信。
绝尘冷着脸说:铁树镇以及周围的乡镇,李溢龙不能离开他三步范围,休息也要在一个房间。
绝尘真的这么做了。
李溢龙于是才真的相信了。
踏入铁树镇的刹那,李溢龙感觉说不出的气闷,有股阴冷的气息萦绕着整个小镇,说不出的阴森。
可能是神经绷得太紧,朗朗乾坤之下,后者只感到浑身一凉,冷的刺骨。转头间,黑发白衣翩然而过,回眸轻笑,渗入
心灵。
李溢龙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大惊,两眼珠子瞪出。
那是一个女人,比女人还女人。乌黑发丝如银河灿烂,眼眸深邃如宝石雕刻,肌肤如雪。她掩嘴轻笑,五指细若香葱,
白如玉琢。最最女人的是那抹不加掩饰的酥胸高挺,李溢龙看到那耀眼的玛利亚海沟,不禁直咽唾沫。她的笑,哪有血
味,只有百花齐放。
“咳咳……”绝尘不合时宜的打断,一个结实的身子挡在李溢龙眼前,花影顿失。
“将东西留下。”绝尘声音很冷,冷的无情。
“呵呵,绝尘公子还是那么禁不起玩笑。”女人轻笑,声音迷倒众生。
他们认识?李溢龙疑惑的看着一脸冰冷的绝尘,不像。再看向那美丽女人,像。
“你不是应该藏起来躲避镜城追杀的吗?”绝尘冷冷问道。李溢龙确定,他们认识。
“那小气的,不过是把他儿子小时候的裤裆挂在了海神祭的灵牌上就追了我几个月。幸好我聪明,把他们给解决了。”
女人摸胸,一颤一颤的说道,言语里有些调皮。
“杀了他们?”
“哪敢,杀镜城的人,除非我活腻了。就是去了趟昆明,把午夜玄珠给镜城送了去,解决了。”女人轻笑。
“你真的活腻了。”绝尘肯定的说道。李溢龙点头应是,午夜玄珠,似乎是昆明城主的心头肉吧?这女人……李溢龙刮
目相看。
“嘻嘻,那老头子,现在估计还抱着玻璃球当午夜玄珠呢!”女人朗笑,娇枝乱颤,前仰后翻间胸口两团大肉一抖一抖
,好不壮观。
如此邂逅,说不得的新颖。然而受害者却是李溢龙。
三人坐在酒楼之中,少女手中把玩着一块无瑕碧玉,足有半只掌大小,光滑如镜——李溢龙的。
“这就当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啦。”女人轻轻一笑,风情万种,只看得李溢龙口水直流。
绝尘冷面,右手一探,女子笑声未散,脸色却僵住了。原本的半掌碧玉已经在绝尘指尖。
“你!”女子怒道。
“我的东西。”绝尘饮了一口酒,将碧玉放入怀中,瞥了一眼女子道,“铁树镇不偷同门,你这么做,难道是跟我发起
挑战?”
女子胸口起伏,良久才是一阵苦笑,叹息道:“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开不得玩笑。”
“你也没变。”绝尘回到。
女子莞儿,瞥了一眼李溢龙,眼眸顿时一亮,惊喜的说道:“哪来如此阳光俊朗的少年,难道是你新的男宠?”
“……”李溢龙无语,什么男宠。还有,为什么叫新的。
绝尘轻笑,也不辩解,继续问道:“你来铁树镇做什么?”
“找他。”女子身姿一展,杏眼微弯,直直盯着李溢龙。
“我?”李溢龙愕然,他俩似乎从不相识。
“如果你再贫嘴,我不介意顺便将你送到镜城去。”绝尘放下酒杯,冷冷的说道。
“好吧,”女子服软,无语的看向泼不进水的绝尘,叹息道,“家里老爷子发话让我回去,我得来这里找个像样的理由
留在外面。”说着,女子伸了个懒腰,“家里太没意思了,而且我有预感,这次回去绝对没好事。”
摇头。
“见到你,我就发现出路了。”女子突然语气一软,双手合十,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绝尘,以能软死木头的语气
道,“绝尘哥哥,能让我陪你一起查那赈灾案吗?”
那魅惑,李溢龙真想把那块破冰扔开,自己坐过去。
“随便。”绝尘摇头,淡漠的说道。
“太好了。”女子合掌,眼角弯出长长的弧线,如狐狸一般。但是绝尘后面一句话却是将女子喜悦打下:“我们分开,
各自为营。”
“不是吧?”杏眉带露,女子酥胸上前,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一介女流,哪有那魄力管衙门的事情,您就帮我一把吧
。”
女子说的凄凉,红唇似血。
“就让她一起吧。”李溢龙眨眼,介意道。
绝尘愕然,瞥了一眼李溢龙,随即冷冷点头:“随便。”话落,一拂长袖,也不管那女子贴身,落落砸了个空。起身朝
着楼上走去。
“你太好了。小男宠。”女子敞怀,起身欲抱李溢龙。
“呵呵。”抹汗轻笑,李溢龙踉跄后退三步,虽然那香酥耀人,不过自问自己还是驾驭不了,微微一笑便是转身离开。
女子挽袖娇笑,乱了酒楼一角。
摇头苦笑上楼,李溢龙不禁再次叹息。那等货色,果然乃是狐中极品,可惜自己正道,也没那兴趣埋头胸中。
推开房门,顿时一股冷气袭来,抬眼间,绝尘双手摆于膝间,冷冷的注视着李溢龙。
“干嘛?”李溢龙心虚的关上房门,揶揄的说道。
“你看上冷袭人了?”绝尘冷冷说道。
“呸……”李溢龙干吐一口,白了一眼绝尘道,“那姑娘,辣的出火,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是吗?”似是而非的冷笑。
“冷袭人?”李溢龙眉毛一展,冷冷一笑,“你们貌似很熟?”
“……”绝尘冷然不语。
“又装哑巴。”李溢龙三步上前,盯着绝尘的脸孔怒然问道:“什么叫我是你的男宠,还是新的?难道你以前找过男人
?”
绝尘抬头,冷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笑:“怎么?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李溢龙甩头轻笑,满不在乎的甩手。
“冷袭人,是盗界有名的小偷,妙手空空永不失手,通常被偷者只感到身体一凉,可能连内裤也没了。这点从她大胆到
去扰乱镜城海神祭就可以看出来。不知天高地厚,胡乱任性。”绝尘轻轻说道,转而叹气,“你让她与你同行,纯粹自
找麻烦。”
“你不早说!”李溢龙后悔的一拍大腿。倒是忘了绝尘还能顾左右而言他,心里一阵暗叹,那女的怎么看都不是个省油
的灯,果然。
“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你们归你们,不要将我拉在一起。”绝尘淡淡说道。
“这怎么可以!”李溢龙张嘴,那表情苦的。
如果没有绝尘在旁边,李溢龙只是一片谁都可以摘的叶子。
“绝尘哥哥……”李溢龙咧嘴,装着冷袭人的语气,右手搭在绝尘肩膀上,柔柔道,“名声都被你搞臭了,你就想一把
甩开我,哪那么容易。”
绝尘汗颜,冷烈的脸色露出一丝恶心,不耐的一掌劈开李溢龙的右手,淡淡道:“我没有承认。”
“哈!你也没有否认,不否认就是承认,承认就是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凝声就得负责。”李溢龙身子一躺,看着绝
尘的后背说道。
“随你。”轻翻白眼,绝尘信步朝床塌走去,同时淡淡甩出一句,“既然有求于我,那你睡席坐吧。”
李溢龙冒汗,狠狠的瞪了绝尘一眼,眼珠子滴溜一转,随即莞儿。谁让他打不过人家的同时还得借他的翅膀保命呢。
都是这乱世害人。
次日清晨。鸡鸣未起,阵阵敲门声响起,扰了李溢龙的兴致。
“谁啊!”李溢龙怒吼一声,环视屋内,诺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绝尘又是不知去向。
“李公子起来了吗?小女子有事相商。”门外传来柔柔的声音,嫩的滴水。
“冷姑娘?”李溢龙身子一紧,脑袋一热,激动的走至门前。
修长的锦袍红艳欲滴,凹凸有致的身材挑逗人的极限。清晨见此一景,确实有提神醒脑的效果。
“冷姑娘。”李溢龙痴痴说道。
“噗嗤……”少女掩嘴,笑如花颤。
“怎么了?”李溢龙摸了摸脸颊,疑惑不解。
“谁跟你说我姓冷了,小女子姓裘。”冷袭人笑道。
“裘姑娘。”李溢龙恍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绝尘哥哥在不在?”
听到“绝尘哥哥”这四个字,李溢龙心里一阵酥麻。
“不在。”李溢龙回到。
“不在?”
“应该是去查案子了吧。”
“呵呵,这样啊。”冷袭人轻笑,转眉说道,“我想出去玩玩,又怕一个人没意思,要不李公子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一按酥胸,媚眼轻扇,整个一狐狸计。
“没问题。”
李溢龙到底是个正常不过的正常人。一被引诱,什么红艳祸水都是撇在脑后。
一池清水,一袭薄雾,一剪杨柳。如此美景之下,再配上一对佳人,一丝春风。更何况,俊男靓女,家偶天成,羡煞旁
人的同时旁人也在暗暗揣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将咸猪手攀上冷袭人的腰肢。就不怕今夜过后成了死尸一尊?
不过这心思无法传到荡漾到不行的李溢龙心里了。
看着满池春色,手里摸着柔软香体,李溢龙那是心里舒爽的右手捏捏再捏捏。正待高歌之时,一阵极其不协调的邪笑自
远处庭台传来,紧接着,黑衣撩过,蜻蜓点水,划着水面过来。
来者是个三小中年:矮小,瘦小,眼睛小。脸色腊黄,下巴尖突。看到他,李溢龙惨不忍视的送他四字:鼠目寸光。
第十一章
来人一身轻功倒是极品,过水不留痕,飞雪踏无踪。不过三个起落,便是站在了两人身侧,又是一点脚尖,那三矮中年
已经掠在了两人身后。
“嘿嘿,堂堂冷血妹妹竟然跟个将死的人靠那么近,就不怕染了晦气?”邪邪的笑声悠悠从身后传来。
“死瘸子,瞎说什么。”冷袭人娇语微嗔,双眉怒瞪间风情万种。
李溢龙微微皱眉,心里那是一个气,可是还没说话,眼前那中年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左侧,阴恻恻的盯着李溢龙笑道:
“你说被江后庭看上的小子还能活多久?”
“死瘸子,江后庭是什么东西?”李溢龙眼疾嘴快,举手问道。
中年人一愣,随即又是一阵阴笑,黑影就那么在李溢龙眼前一晃,再出现时那张扭曲的脸将近贴着李溢龙。李溢龙急急
后退,骇然骂晦气。
“哈哈,好个牙尖嘴厉,俊俏可人的少年。不过想想被江后庭享用过之后那样子,嘿嘿……”中年人笑道。
“得了,你往哪来回哪去。少在这瞎说。”冷袭人不耐的说道。
中年人一怔,似乎受到委屈,渐渐出了哭脸,更甚的是竟然呜呜干哭起来,身影一闪,远远叹道:“冷血妹妹,你该真
不会对他动了情吧,我会伤心的。再说,他已经是江后庭点名要的人了,你再怎么的也守不住啊。”
江后庭?李溢龙心里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犯了这么个人物了。
“喝,那你就让江后庭来吧。”冷袭人叉腰挺胸,大声道,“不怕告诉你,李公子可是绝尘的男宠,就算江后庭想,恐
怕也得掂量掂量。”
冷袭人说的豪气,姿势霸气,言语里也是煞气,只是李溢龙不怎么爱听。睡了一夜,她还是旧话乱说。
“什么?绝尘的男宠?那家伙也喜欢男人?”中年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再次打量李溢龙。
李溢龙撇过脸去,那个怒。
“呵呵,死瘸子,怎么样?”冷袭人掩嘴。
“不错不错,我喜欢。啧啧,绝尘对江后庭,可真是盗者冠军比试的提前开始了。”中年人蹲在树杈之上,贼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