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那色鬼会是绝尘的对手?”
“怎么说江后庭最近几年名气不错,据说还将崆峒的代掌门睡了一夜。”中年人说道。
“那就看着吧。你可以走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冷袭人眼色一冷。
“好,江后庭跟绝尘抢夺男宠李公子,哈哈,盗界很久没出这么大的轰动了。”中年人轻轻一笑,又是蜻蜓点水,三两
下不见了影子。
那邪邪的笑还在湖上荡漾,李溢龙无语的看着那个萎缩男消失,那个中年人似乎一刻都不得停留,短短片刻,到处都是
他的痕迹,完全跟瘸子搭不上钩。
“那死瘸子是什么人物?还有,江后庭,哪来的?”李溢龙不禁问道。
“噗嗤……”冷袭人掩嘴轻笑,笑声渐渐大了,就成了捧腹大笑。
李溢龙不知道,至于吗?
笑及良久,冷袭人才缓过气来,眼角带泪。
“李公子真是魅力无限,竟然被江后庭点中。左有绝尘,右有江后庭,想必以后的生活无限美好。”冷袭人掩嘴轻笑,
那笑渐渐化开,有扩大的冲动。
“打住!”李溢龙白了一眼冷袭人,扁嘴道:“冷血妹妹你太坏了,昨天给我按个男宠的名号,今天算是发扬光大,众
人皆知了。”
冷袭人一愣,脸色微微沉下,露出一丝不悦道:“李公子叫我冷血妹妹,就不怕成了死瘸子那模样?”
“啥?那瘸子是你给打得?”李溢龙惊诧,夸张的张开嘴。
“呵呵。”冷袭人转而一笑,摇头道,“败给你了,那死瘸子叫路野寻空,一身轻功绝顶,除了那份尊容让人不敢恭维
,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毕竟,凭借残缺之身达到如此实力,堪称天赋过人。”
冷袭人评价的中肯,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厌恶,与刚才对那中年人的态度截然相反。隐隐中甚至有着一丝佩服,李溢龙
不禁吃惊:“路野寻空真的是个瘸子?”
“自然,据说曾经他的轻功更是了得,堪比秋燕,不知为何会瘸了左腿。他那不停歇的躲闪其实就是对自己伤残的一种
掩饰。”
如此看来,无论从哪方面讲,这路野寻空都是个可敬之人。
“至于江后庭。”冷袭人言及此,又是一阵轻笑,“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英俊,潇洒,风流,多金。”
嗯……这些李溢龙自认为自己也有,不稀奇。
“而且他武功极佳,一只玉萧闯天涯。”冷袭人说道,“不过人如其名,如此英才却是不爱美女爱豪杰,什么武林掌门
,少年才俊都是他猎取的对象。”
“大隆盛世,男风昌盛,即使是有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李溢龙摇头说道。
“呵呵,想不到李公子如此开放,倒是怎么看怎么像个男宠。”冷袭人轻笑,不待李溢龙冷下脸来,挽发轻叹道,“本
身世间之爱也无可厚非,只是江后庭对欲的放纵超过了爱的极限,每次都是将相欢之人欺凌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李溢龙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对江后庭的暴行有了一丝忌惮。
“死于玉萧之下的人屈指可数,但是死在江后庭身下的却是有如满天繁星。”
冷袭人正色,两眼盯着李溢龙。
后者双眼翻白,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万分无语的举起大拇指道:“牛!”
冷袭人狂笑。
“我都没见到过他,为什么就被缠上了?”李溢龙不解。
“或许公子见过却忘了。”冷袭人轻笑,眼眸中露出一丝深邃道,“有时候你见到的不同的人最终可能发现却是同一人
。”
“嗯?”李溢龙看向冷袭人。
冷袭人莞儿一笑,举手伸了个懒腰,雾气在十指间转了一圈,映得她的指骨清晰可变,洁白如雪。
回到客栈,一切宁静如故,绝尘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无踪。百无聊赖的李溢龙心里突然起了上进心,回屋取了木剑独
自来到了后院。
苍澜扶苏共七招,说来奇怪,除了第六招洒酒成欢练的顺手之外,其余几招倒是摸不着什么门道。尤其是第七招,百步
穿阳,虽然只有区区八式,提剑,旋身,点步,飞剑。可是李溢龙试了几百次都无法击中目标,更不用说百步穿阳那意
境了。
第一招,青云直谏。这招,李溢龙成过一次,就是在与绝尘比试的时候。那个的凝神静气,一往无前完全符合这剑招的
神髓。只是时隔此久,想要重新握住那种感觉就有些难了。
第二招:天元凯歌。第三招:祀血红盟。第四招:日落西沉。第五招:魂破苍穹。
一招一式,不同于凡间普通武学。苍澜扶苏,需要的是领悟其中的那番意境,意会则剑成,意乱则剑破。
阳光之下,只道是一个白衣身影在后院中此起彼伏,剑式忽快忽慢,转而甚至停顿下来,冥思苦想。随即又是提剑挥舞
。
当累了,汗如雨下。李溢龙摸了一把汗水,无奈于再次的一无所获。
在上楼时顺便招呼了声小二准备洗澡水,李溢龙提步上楼。
房屋之内依旧冷冷静静,绝尘应该确实有要事,已近中午了还不见回来的样子。
不多时,小二备了热水,对着李溢龙躬身退去。
袅袅清雾盘旋而起,伸手探了探水温,不错。于是褪了衣衫,身子一跃,美美的闭上眼睛享受一番。
那遍体酥麻的感觉不由让李溢龙舒爽的抖了一抖,脸上带起满意的笑容,眯眼看向屋顶……
屋顶,原本漆黑的瓦砾却是漏出几束光芒,半张脸孔上的眼睛一眨一眨。
“谁?”李溢龙惊疑的喊到。
屋顶顿时一阵细微的轻响,光束成了光柱,亮亮的射了下来,正好是李溢龙的胸口……
事实是,李溢龙被偷窥了!
怒然穿起衣服,也不管了什么形象,李溢龙健步冲出客栈,抬头看去,茫茫屋顶之上空空如也。
“该死!”李溢龙轻啐一口,暗骂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偷窥他一个纯洁男生。
愤愤回头间,一抹红袍的冷袭人站在身后,眼眸轻眨,一亮一亮的盯着李溢龙,神情诡异。
“怎么了?”李溢龙皱眉。
“帅哥……”冷袭人嘴角一咧,脚步轻点,整个人欺压在了李溢龙身上,香酥胸脯在其手臂上不停蹭着,浪得可以。
“裘姑娘,你这是?”李溢龙无语,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但是如果冷袭人再这般纠缠,他也只好随便一下
。当然,先前还得装一番正人君子。
“想不到正装敛衣的李公子已经貌胜潘安,这随意的散装乱发更加充满野性。我真想看看脱了衣服的李公子又是多么迷
人。”冷袭人惊喜的说道,大胆的伸手欲摸进李溢龙怀中。
“咳咳。”一阵冷然咳嗽响起,随后,李溢龙只感到左手一疼,整个人被巨力一拉,朝一边飞了过去。冷袭人身体微微
一斜,怒然看向突然冒出的程咬金。
“绝尘哥哥!”语气顿时变软,怒容眨眼换成了讨好,冷袭人轻笑道。
“裘冰玉,若是你想跟着我就离李溢龙远点,否则……”绝尘亮剑,剑光冰冷渗人。
“呵呵,绝尘哥哥别那么生气。李公子可是个香饽饽,你们都去争,我可没想过趟浑水。”冷袭人摆手解释。
“你想说什么?”绝尘冷冷问道。
“没什么呀,只是今天早上碰上了死瘸子,死瘸子又是见到了李公子,李公子又突然被江后庭看上了。唉……很复杂啊
!”冷袭人探出手掌当扇子轻扇脸颊。
“路野寻空,江后庭?”绝尘冰冷的眉宇间露出一丝疑惑,转头看向李溢龙。
李溢龙两眼看天,双手一摊,一副全是事实的样子。
“哈,具体情况我可什么都不清楚,还是问李大帅哥比较实在。太帅了。”冷袭人盯了一眼李溢龙,感慨一声后,红影
一闪逃之夭夭。
李溢龙撇嘴,这个见怕就逃,见色就来的坏女人。
“真是乱来。”绝尘瞥了一眼李溢龙,大大摇头,转身道,“回客栈,跟我讲讲怎么回事。”
李溢龙那个气,自己这算什么乱来。洗个澡被人偷窥,跑到路上被人强着纠缠。自己啥都没来得及做,竟然叫乱来!
走进屋内,绝尘又是坐在席座之上,脸色冷冷的瞪着李溢龙。似乎,从出了李家,绝尘就难得对他温柔了。
“发生什么事了?”绝尘问道。
“我刚练武结束,洗澡不到一半发现有人偷窥我,急急追了出去,那冷袭人就扑上来了,什么都没做就被你拉开。”
“我问的是路野寻空跟江后庭是怎么回事。”
“哦……今天早上我跟冷袭人去游湖,突然那个死瘸子钻了出来,神经兮兮的说我被江后庭点中了。”
绝尘闻言,突然冷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向李溢龙道:“你倒是跟裘冰玉发展挺快,都一起游湖,抱一起了。”这算是
吃醋吗?
“哪有,普通朋友而已。”李溢龙摆手干笑。
“哼!都不是省油的灯,才半天就惹了两个敌人,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
“我是无辜的。”李溢龙撇清道。
“无辜?那你去跟江后庭说去吧。”绝尘嗤笑。
李溢龙咧嘴,脸上顿时挂上一抹浪笑,坐在绝尘身侧,右手熟络的搭在其肩上道:“你不会连江后庭都打不过吧?”
绝尘摇头,以气死人的绝情说道:“没必要因为你而跟江后庭过不去,时机还不成熟。”
“靠!”李溢龙张嘴怒骂,右手重重拍在绝尘肩膀,“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非亲非故,哪来义气?如果怕了,就跟冷袭人抱一团去。”绝尘冷冷甩出一句,起身朝屋外走去。
“你不至于吧,我……”李溢龙焦急的喊到,后者却是转身决绝的消失在视线中。
当追击出去,人影空空。
李溢龙顿时感到一股失落袭上心头。胸口压抑的难受。
第十二章
客栈一层,李溢龙捏着酒壶。
不知道是喝了第几杯了,眼神迷糊,看着走过的人都是一晃一晃。
好一个哀愁少年,借酒浇愁。
话说起来,李溢龙单枪匹马离了李家,原本有机会回去的,可是他贪恋了江湖的行侠仗义,跟着绝尘上路。但是:彻头
彻尾的,绝尘压根就没有求着他来。也就不知道他这恼这哀从哪里来。
怒气来的没理由,李溢龙只道是胸口憋屈。一口两口酒下去,脑袋乱的不成样子,唯独肚子里那股气,似乎被浇灌的更
加大了。
身体热乎的要死,嘴角轻斥一声该死的绝尘,天晚了还不回来,右手一抖,甩出几颗碎银子,抱着酒壶往客栈外走去。
铁树镇的夜晚并没有想象的繁华,暗红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人走过,皆是疑惑的看了踉跄的李溢龙一眼,眼中掠过一抹
不解,低头快步错开。
在铁树镇里的大都是盗贼,而盗贼与强盗的区别就是谨慎,或者说白了就是胆小。半夜三更在人眼皮底下担惊受怕的偷
窃,常年累日下来自然懂得低调,如今看到李溢龙这副醉眼迷离大摇大摆的样子,诧异之外也是暗笑。
铁树镇明面上规定盗贼间不许互相为敌。但要真正看到机会的时候,刀口添血的他们会放弃?
李溢龙不知他的大胆抑或无知的后果有多大,仰头饮下最后一口白酒,懊恼的晃了晃酒壶,随手朝路边一扔,自己摇摇
晃晃的大步向前。
夜很冷,袭在李溢龙身上却说不出的舒爽。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路越走越静,人越走越稀。
一曲箫声从远处盘旋而来,悠悠的晃了一圈,迎面又是一阵清风,李溢龙神色一清,音乐入耳。
欢乐的曲调吹得似乎是《同欢》,但又有一丝不同,凝神听起来,心中仿佛起了共振,那烦闷被打散了。李溢龙停住脚
,驻首倾听。
曲调吹了一个高潮,却是戛然而止。就像是清晨啼鸣的公鸡,突然就被卡住了脖子,说不出的难过。
“既是知音,请进来一叙。”悦耳的声音在箫声之后传来,李溢龙摸了摸脖子,转头看向左侧虚掩的屋门,轻笑一声,
摇晃着推门而进。
这是一个诺大的后花园,远处一个百米见宽的清池在月光下泛起阵阵涟漪。湖中心有一个小岛,岛上筑了亭台,金砖红
柱。飞檐之下,一位紫衫青年款款而立,抬首笑言看着李溢龙。
李溢龙轻甩脑袋,低头看去,弯弯扭扭的石子路一路延伸到远处的桥边,小桥连着亭台。
三步一并,五步一凑,转眼间,亭台之下,红灯之侧,紫衣青年的脸跃然清晰。
那是一张妖异的脸,让人一看如淋冰水。
刀削般棱角清晰的脸颊,下巴微尖,那一双炯炯散发着光芒的双瞳竟然是妖异的紫色。那股锋芒毕露的气势,与绝尘相
比,他是一把出鞘的剑,逼人三丈。
“呵呵,想不到,来人竟然是个俊俏的君子。”紫衣青年轻笑,青色玉萧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
“打扰了。”李溢龙尴尬的对着紫衣青年一辑。清醒过来的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贸然闯入。
“相逢既是有缘,敢问公子姓名。”紫衣人摆手,举止潇洒,如同翩翩君子。
“李,李溢龙。”
眼睛微眯,紫光一闪而过,紫衣青年深沉一笑道:“那就更是有缘,在下江后庭。”
“江后庭?”李溢龙一愣,不禁打了饱嗝,一股酒气对着紫衣青年而去。后者眉头一皱,也不见脚步怎么动,却是离了
李溢龙三丈。李溢龙抹了一口嘴巴,尴尬的连连抱歉,但是那抱歉在一波又一波的酒嗝中淹没。
“不懂酒而喝酒,尤其是像公子这样酗酒的,纯粹是玷污了酒。”
“江后庭?”李溢龙眨巴眼睛,打量着眼前撇眉不悦的紫衣人。
“同一句话在下从不说两边,况且公子醉酒不醒,多说也无意。”
“神经。”李溢龙摆了摆手,对于没来由的斥责,他还是第一次享受,于是便是少了认识的兴趣,转身欲离开。
紫影一闪,如一片紫霞撩过,夹带着淡淡的清香,李溢龙一惊之下,面前豁然立了个人影,紫瞳上下摆动看着李溢龙。
“你这是干什么?”李溢龙后退一步,微怒的看着突然拦道的前者。
“五环香居本来就不是别人说来就来说走便可走的,更何况来人是你——李溢龙。”
紫衣青年说的随意,紫色秀袍一挥,眼中带着一丝邪笑。
“江后庭?”李溢龙脑海一阵嗡响,清醒了过来,失声脱口而出,骇然的后退三步。他意识到自己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
方。
“你没醉啊?”紫衣青年眉角一挑,眼中妖异的紫色更加明显。
“我……”李溢龙提气就想骂过去,余光看清了周围,脸色顿时融了下来,一脸陪笑的说道,“想不到今早才听了公子
大名,一晃眼就相见了,真是有缘。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帅的没话说。”
“过奖,昨天才听到李公子大名,果然唇红齿白,肌肤细腻,有缘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