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但是,你也有权保持沉默。”穿越老头儿看着王面上的神色起伏,
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们可以推定你的沉默为默认。”
王又瞥了我一眼,点点头,“好吧,孤同意。”
“问,你是否曾经派人做过伤害我——也就是顾惜颜大伯的事?”
王合了书卷,答道:“没有。”
“可是分明有人要害我,而且是在你的宫中,你觉得一个宫外的刺客处心积虑摸进宫来,会只为了杀一个慈祥善良、微
不足道的老人吗?”
王沉吟了片刻,道:“大伯深藏不露,意外结上仇家而不自知,也是可能的。”
“放屁!”
……
穿越老头儿推我上前,“那你欺骗顾公子的事呢?”
王微微一愕,眼神忽有些慌乱,“我没有。”
“还说没有?!难道非要找人对质,你才肯认?!”穿越老头儿气呼呼地道。
我不禁失笑,这老头儿除了爱脱线跟掉线以外,还会间歇性脑残。
脑残不可怕,就怕脑残冒充有文化。
“你笑什么?!”穿越老头儿脖子一伸,撅起的嘴像两根烤肠。
我连忙掩住嘴,忍笑忍得很内伤。
“哼!你们都别忘了我是谁!”穿越老头儿一叉腰,不小心站成了圆规,“萧大王,别以为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可是赶
牛顿超爱因斯坦,前一千年后一千年都找不着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物!连最发达的时代——人类21世纪伟大的物理学家霍
金还只停留在研究第四维空间的阶段,我都已经能徒步超越光速了,咱可不是一般的牛人!得罪了我……哼哼,你们会
被全宇宙鄙视的!”
我再也撑不住,捂住肚子笑叉了气,而我们的王除了一脸迷茫之外,就只能无语凝噎了。
“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王客气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把顾小子一脚踢到银河系!”
王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穿越老头儿气坏了,憋红了脸道:“跟你这种落后分子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挖资本主义墙角的家伙!”
“孤没有说假话,孤的确病了。”
“好!你倒是跟顾小子说清楚,你到底什么病?”穿越老头儿嘟着嘴问。
“相思病。”王的脸颊倏地红了,并很快蔓延至耳根。
我的脸也跟着红了,穿越老头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烦躁地挠了挠头,“哎呀!真麻烦!我不管了,顾小子,我只问你
,你是愿意留在这里给人家当小媳妇,还是愿意在21世纪自由自在地泡妞?”
“我……”我怒目瞪着穿越老头儿,这为老不尊的家伙说话很让人有揍他的欲望。
“颜儿!”王走过来拉住我的袖子,柔情似水地望着我,“你别走好不好?”
我无奈,我烦恼,谁让我注定是优柔寡断的男一号,凡是男一号都是这副德行!我恨作者!
我将乞求地眼神投向穿越老头儿,穿越老头儿别过脸,抛出一句:“今天就走,过期不候!”
“好吧,”我耷拉着脑袋,对王道:“你给我时间,我办完事情一定会回来找你……”
“是吗……”王松开我,“恐怕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我举手发誓,“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王慌忙抬手捂住我的唇,“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三百年后的紫凌国。”我如实答他,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我急切地想要抓住,却又消失无踪。
“嗯,我会等你……”
这是我听到的王说得最后一句话,这之后,我的身体仿如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得如同一片风中凌乱的枯叶,我听到耳边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顾小子,我们要回紫凌国了。
第41章
紫凌国时至严冬,穿越老头儿从商贾富户人家盗了两件狐裘披风,一件分给我。我用披风裹紧了自己,站在长安城南桥
头上,思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从云梦国穿回来,我的心中难免有些怅然若失,可是这并不能动摇我回家的决心。我依然要寻找‘蒹葭’,依然要揭开
前朝覆亡之迷,一想到此,我又开始头疼了。
穿越老头儿临走时的一席话提醒了我,他说,‘蒹葭’在兰陵王府的消息或许就是紫家人故意放出的,意在做一个幌子
,是为了掩护它的真实所在而设的障眼法,得蒹葭者得天下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试想紫凌钰会放心它留在权倾朝野的
兰陵王手中吗?他们叔侄俩虽然都姓紫,可是皇帝与王爷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我决定到皇宫里找小钳子帮忙,他毕竟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而且,我也想再去禁地看望那个黑鬼……
计议已定,我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脸面,一步步朝着皇城走去。
还记得紫凌钰带我出宫时走得那条路,凭着记忆,我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皇宫后花园的宫墙外。
摸到了那个锈迹斑斑、浑不起眼的小门,可是我没有撬锁的工具,就在门外抓耳挠腮了半天,忽听不远处沉闷的狗叫声
,似乎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我寻着声音找去,意外发现了一个圆拱形的狗窝,弯腰查探,洞中两只黑黝黝的狼狗目不转睛地盯住了我,眼神里充满
戒备,其中一只狗身下,两三只刚满月的狗崽摇晃着尾巴,懵懵懂懂地歪头望着我。
我想了想,摸摸自己的锦带里侧,还好有几两碎银子,我又折返回去,在一家熟肉铺买了几斤猪肉,老板用油纸包了递
给我,我将它揣在怀中,一路小跑回到了狗洞前。
两只大狗受了肉香气的鼓惑,起身走出了狗洞,那几只狗崽也跟着一摇三晃地走出来,我趁他们大块朵颐之际,飞快地
钻入狗洞。
刚从狗洞里探出个头,就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头又缩了回去。
“诶!我当是谁?原来是小贵子啊,好久不见你过来我们这边,难道是怕我们合起伙儿来算计你的银子?”
“看看您说的,您李公公是调到了皇后娘娘身边享清闲了,哪像我们这些伺候皇上的,平日里不敢有半点差池,一个不
慎那可是一家族子的命啊!”
“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提心吊胆来着,难不成最近出了什么事?”
两个太监的声音压低了,我又急切想听到关于紫凌钰的消息,便趁他们不注意这边,爬出洞来,蹑着脚步躲到离他们稍
近的石凳后面。
“皇上打从遇刺之后身子就不大好,常常头晕疲乏,有时候一早上朝回来,就在床上躺一天呢。”
“嗳?你说奇不奇怪?上次遇刺皇上居然没治任何人的罪,就连那些有擅离职守嫌疑的禁卫军都安然无恙,这事蹊跷的
很呐!”
“唉……咱们皇上这次是为情所困啊!我只听说,刺皇上的好象是先前极得圣宠的顾美人……”
“难怪,我虽没出过宫,但听那些出宫办事的小太监说,城墙上到处贴的都是顾美人的通缉令呢,可是都过去这么长时
候了,顾美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
我听着他两人的对话,心里像堵了几团棉花,莫名其妙地难过,竟然还萌生了先去看看他的念头。
此刻的他,应该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吧。
我心念及此,脚步竟真的向御书房的方向移动了。
我低下头,两缕长发遮住了脸面,幸好穿着还算华贵,即使被下人和巡逻的士兵看到,他们也只当是某宫的嫔妃,绝不
会想到朝廷钦犯会如此张扬地出现在皇宫里。
果然,经过我身边的人都没有认出我,有些宫女太监甚至还向我恭敬地行礼,我走得不快,一颗心却跳得极快,赫然有
跳出喉咙的趋势。
好不容易离御书房近了,心情也复杂起来,我若是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会有什么反应?是毫不犹豫地拔剑刺向我
?还是满脸喜悦,迎上来将我紧紧抱住?
呆愣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抱怨起自己的一时脑热,看来,冲动真的是魔鬼。
我转过身,计划着先想办法溜入禁地,找到白雪,她或许知道小钳子如今在哪里当差。
“皇上,顾美人求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御书房里飘了出来。
我的身子陡然一僵,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谁知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皇上,顾美人求见!”
我惊惶地回过身,不想又听到了第三遍:“皇上,顾美人求见!”
……
难道……刚刚被人瞧见了?不至于吧……被人瞧见的话,不是应该被押入死牢吗?
我一头雾水地折了回去,见四周无人,便偷偷摸摸扒在了御书房金光闪闪的门框上。
谨慎地探出五分之一的头部,目光正好可以扫瞄到殿内御案上以手支额的人身上。
他似乎比先时消瘦了不少,面部轮廓仿如刀刻,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姿势虽像在认真看奏折,实际上面上神态昭示了他
的神游物外。
“皇上,顾美人求见!”
他身边的七宝公公仍在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句话,没有起伏平仄的腔调透着一股子沧桑感。
我有些明白了,心中的愧疚平添了如许,万种愁绪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唉……”
“谁?!”走神的紫凌钰被这声低浅的叹息惊醒,目中迷茫之色尽褪,换上冷厉与警惕。
我吓得缩回脑袋,打算轻手轻脚地溜走,哪知刚迈出一步,头就撞上了一堵软墙。
“何方贼子?竟敢在御书房外偷窥?!”七宝公公厉声斥道。
没路可退了,我只好厚着脸皮抬起头,对着他嘿嘿一笑:“公公,我呀!”
七宝公公骇得后退一步,瞪圆了眼睛将我细细打量,“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囫囵,殿内的人咳嗽了一声,“七宝,外面是谁?”
“呃……”七宝为难地脸色苍白。
我强作镇定,潇洒地转身,施施然走进了御书房。死就死吧,谁怕谁?!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紫凌钰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居然出奇的平静,不是装出来的平静,也不是爆风雨来临前沉闷的
平静,是那种风流云散、繁华过眼的淡然。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我无暇多想,只是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向他。
紫凌钰目光越过我的头顶,对着紧跟进来的七宝公公吩咐:“你出去!记得把殿门关上!”
七宝躬身告退,我始觉紧张,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打着颤。
紫凌钰绕过书案,款步来到我面前,我站定身子,迫于他的气场而只能低着头。
他伸手理着我刻意垂在胸前的长发,目光灼灼地望定我:“怎么又回来了?不是都被全国通缉了吗?嗯?”
听他的口气,好象那个下令通缉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好装聋作哑。
他牵起我一只手,捏了捏我的掌心,“你怎么想到要回来?嗯?”
“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自暴自弃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唉……”
下颌处贴上一丝冰凉的触感,我的头被迫抬起,他一丝不苟地看着我,我只觉一颗心都要被他参透了。
“你想要‘蒹葭’?”
他一语中的,我无话可说,“嗯。”
一抹痛惜的神色在他面上昙花一现,他默了默,嘴角挑起一丝戏谑的笑。
“好啊,我可以把它给你。不过在这之前,你要伺候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我紧咬下唇,一幅幅屈辱的画卷从记忆深处浪潮般涌上来,心抽痛得厉害,我为自己默哀了三秒钟,才握住双拳,咬着
牙答应他:“好。”
紫凌钰负了双手,笑得益发暧昧,“自己动手脱衣服?还是要我来?”
我开始麻木地动手解衣扣,他肆意地目光就在我身上流连,直到我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他才扑倒了我。
“颜儿,你是一味毒药,我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他轻吻着我的耳垂,低声呢喃着。
我残忍地笑了,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微一侧头便吻住了他的面颊。
他被我难得一次的主动惊呆了,我不急不忙地解释道:“换‘蒹葭’,值了。”
说实话,我已经在鄙夷我自己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回家,以前或许这种执念没那么强烈,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
越觉得孤单寂寞,没有人关爱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习惯。
“好,颜儿,你真的长进了。”他的眼底滑过悲痛的情绪,我不是没看见,只是自动忽略了。
他除去了自己的衣衫,与我的身子交叠在了一起,他的吻密集地袭上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与以前的顺序基本一致,唯
一不同的,是他这次特别温柔。
成功地挑逗我的身体,让它起了反应后,他迅速地进入了,可能是许久没做的缘故,我的身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啊——”我禁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停下了动作,抹去我头上的汗珠,捧着我的脸问:“疼吗?”
我摇摇头,“我没事。”
他缓慢而有节奏地抽动着,我们在共同享受无上快感的同时,我的脑海中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跟他长相如出一辙
的人。
我记得我给过他承诺,我记得那次雨中他俊拔的身影令我怦然心动,不是不敢爱,只是不能爱,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是
在什么时候悄悄改变的,我也曾懊恼过自己的无耻,他还是个孩子啊!可是他已经有了伟岸的胸膛、成熟的心智,他的
一颦一笑,都映刻在了我的记忆中,成为一道无法磨灭的风景。
第42章
我被他翻来覆去折磨了很多遍,恋奸情热之际,我的手难免会碰触到他胸膛上那一线伤疤,我清楚得记得那是我留下的
。
有时候我们抵达一个颠峰的时候,我会情动地捧着他的面颊,抚摸他弧度优美的轮廓,有时候我会下意识地去摸他的右
眼角,想象着那里或许会出现一颗红如相思豆的泪痣。
总算熬到他疲累了,我们都大口喘着粗气,平躺在地面上。
“原来‘蒹葭’一直在你手里,怎么想过要给我了?”我问。
“因为你不听话。”他答。
“啊?”
“你明明走得无影无踪了,怎么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赶你走,所以只好拿出最后的底牌。”
“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赶我走?难道……”我心中闪现出一个惊悚的念头,“难道那次在死牢,你也是故意的?可是,你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