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吧?”
“飞,那个总经理大学不是跟你读同间吗?我有去跟人打听到哦。”
“嗯,只是我跟他并不熟。”
“欸……好可惜。”
“人家都有女朋友还论及婚嫁了,还什么好可惜,根本就没望了嘛。”
我看着那些人在惋惜着,在心里头笑着,抱怨什么阿?我都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不过这个状况是正常的,女人们总是喜欢官冥承那型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事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若说有什么令
我惊讶的,那就是那个交往八年的女朋友了。
分分合合的……是吗?这下连猜都不用猜,我也能说出是谁,结果那人还是走回先前的那条路,选择与那时相同的一个
人。
现在想来,以前心中的那种痛已经淡去,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我也懒得嘲笑自己。
好几年了,人总是会改变些什么,可能是外在、可能是内在,都在改变,自嘲对我来说还是会,但已经不再会为那个人
而自嘲、也不会再因为那个人而讽刺,我已经学会分辨哪些人我能接近,哪些人我不能的。
突然,在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我没多想得就顺手接起,报出部门名,等待对方的答话。
“我找第一会议室的资料整理人。”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电话中传出,我皱起眉头,听着这道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至今仍忘不掉的声音,在回答前,刻意
的压低自己的声线。
“请稍等一下。”
按下保留键,挂上电话,我回头看像自己的身后。
“阿晃在不在?”
“不在,他替陈姊出去买东西了。”
转回头,重新接起电话,没忘继续保持着刚才的低音。
“他不在,需要留下电话等他回来联络你吗?”
“……好。”
电话的那头回答的有些犹豫,我也没催他什么的,就安静的等待那头几秒后的回答,并且报上对方电话以及姓名,听见
的是熟悉的名字,熟的连忘都忘不掉的名字。
可惜,现在是陌生人。
挂上电话,连一声谢谢、再见都没有,我想他跟以前一样狂妄,因为连谢谢都不会说,或许没有什么改变,仍是那个爱
打架的他也不一定。
连见面的欲望也没有,我将那抄下的电话号码贴到阿晃的桌上,就回到自己的位子开始做事情,脑袋虽然想放空,但却
得将眼前的文件给解决掉。
一份一份的数据在桌上,说是要给我学习用的,我认真的将它们拿起来,仔细的看过一遍,看到一半时,瞥见阿晃从外
面拿着陈姊所要的东西回来。
“阿晃,桌上我贴了组号码,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要找你的。”
“哦!好。”
将视线从阿晃身上拉回到数据上,之后阿晃到底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官冥承我也不清楚,当我看完那全部的数据后,已经
是下班前五分钟的事情。
晚上和阿晃一起约好去哪家店吃饭,因为上次替他去第一会客室帮忙的关系,他欠我一顿饭,在去的途中聊些有的没的
,有些是家里的事情,有些是女朋友的事情,有些是公司的事情,总之阿晃几乎什么都可以讲,今天除了那些事情外,
还多加了一件事情可以说,那就是电话的事情。
基本上来说,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一个人。而我,就负责听阿晃说话,偶尔回上几句。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能是找错人吧。”
阿晃说,他照着我所写的那组电话打过去,接的人的确是最近在公司很有名气的某合作公司的总经理所接的电话,但是
他才讲没几句话,对方就答了句奇怪的响应。
他说:”原来不是他……”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沮丧。
阿晃说他也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不是他?他又是谁?怎么会是他?但他聪明的选择假装没听见,毕竟对方可是总经理,
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员工。
几句交谈后,就挂了,那是通很莫名的对话,没有重点,有头没尾的。
“……资料的负责人?飞,那天应该是你才对吧?你帮我代的阿。”
“但是牌子还是挂你的名字。”
我也没故意要说是阿晃,只是要找负责人的确是阿晃没错,更何况我也听出电话声中的那个人是谁,我不会笨到跟他说
,我就是。
他或许在找我也不一定,我这么想着,结果我还是摆脱不掉他,没办法完完全全的把他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我的确会好奇现在的官冥承,好奇现在的他以及和他论及婚嫁的恋人。
“或许他是要找你的。”
“怎么会,我才刚进公司一个礼拜,而且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是这样吗?”
“嗯。”
人还是有潜意识存在,不自觉得去做些什么,或者是想些什么,明明心里没想,可做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可我的不
是潜意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假装自己忘记,已经什么都忘记,然后才在这一瞬间,接受自己原来什么都还记得、还明白,只是假装不懂。
可能是打架的事情、说要当朋友的事情、一起出游的事情,等等之类的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意外清晰。
叫自己学着遗忘的不是自己,是他带给我的暗示,暗示着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像是在说男人之间,喜欢阿、爱的,听
起来是多么的可笑,而我就在不自觉间做着可笑的行为,当着那之中的小丑,有没有人嘲笑我不清楚,但小丑这位置肯
定是我。
从离开的那时候,官冥承他解脱了,同时我也解脱了,从名为官冥承的牢笼中解脱了。
第十九章
到餐厅后,我点了我想吃的煎饺,然后看着阿晃犹豫不决的考虑着要哪种比较好的模样沉思。
官冥承也不是傻子,若真的是要找人不会这么简单的一通电话就结束,肯定还有其它的动作,我是不清楚他到底要找谁
,心中的答案也只是自己的猜测,那是自己的直觉,不是真正的答案。
才刚进公司一个星期,该不会就要因为官冥承而辞职吧?应该不可能,如果自己在因为他乱了自己的人生规划,那么我
就真的是没长进。
“阿晃,你跟你女朋友真的很好吧。”
“当然阿!虽然偶尔会小吵架,但吵过就没事了,这是我们的调剂品嘛。”
在阿晃这么说完后,我所点的餐点也刚好送上,在接过前我看了阿晃一眼,轻笑着。
突然的问题,在问出的那一瞬间自己也错愕到,但听见那答案后,我微笑带过,情侣间的调剂品我是无法体会到,所以
就这样也好,听着别人说着我所不能体会的甜蜜,默默的笑着,送上祝福。
这样就好,我所想要的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吃饭的时间流失的很快,我看着自己已经空的盘子,再看看阿晃的,这场晚餐时间也该是结束,说分道扬镳太严重,只
不过各自回到自己的归所之中,而且明天还会再见面。
阿晃很喜欢在离别时搞的像生离死别,这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可惜今天没有机会让阿晃表现更进一步的生离死别时
,就被人给打断了。
一个人的出现,叫着我的名字,阿晃看见并听见先是错愕了几秒,再来是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骗子,说不认识什么大人
物,现在面前不就是位大人物。
我苦笑带过,没有太多的解释。
也是,会遇上的还是会遇上,该来的还是会来,总是没办法让我这样一直顺利下去,好不容易过上三年的正常日子,如
今该停止了吗?
该来的,总是没有办法逃避,就算逃避了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更何况逃避好像不适合我,那就面对吧,看看他想说些
什么,是像以前那样吗?一句对不起,然后说我们可以是朋友。
这样的情况有点不适合旁人在,尤其还是同公司的,我随便弄个理由给阿晃,要他先回家陪女朋友,当阿晃离开我的视
线时,我才抬头正视着来人,心里头想要说些什么话,可惜什么话都想不出来,若是早些年或许还会有很多心里话,可
是现在还剩下什么可以对他说,连我都不清楚。
“好久不见。”
在空白的脑海中,也只能挤出最简单的这句问候语,没用错,的确是好久不见,约三年。
官冥承的表情和我形成强烈的对比,他见到我就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而我看见他却是满脸的无奈。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不适合用来谈事情,而且两个大男人僵持在道路上容易引起旁人的关注,我可不想因为这样出名
,这可一点都不光荣。
本想开口提议到他家去,但想想,若他那已经论及婚嫁的未来女主人在那,也显得尴尬,我暗自叹息,做出了另外一个
决定,目前也只有一个较好的选择了。
“有什么事情,到我家再说吧。”
没办法,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好。”
官冥承难得温驯的答应我所说的提议,其实我还猜想过,两人几年不见,或许他连我是谁都忘记……可惜并没有。
他看起来很高兴,我看得出来,虽然我不懂得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那么高兴,我很少看见他那样的笑容,带点纯真、带
点真心的喜悦,我也不会询问他原因,我知道的是,那与我无关。
带着他到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现在居住的是间小套房,对于住惯独栋的官冥承来说,我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太过狭窄以
及简陋。
从他跟着我进屋内,坐在客厅的那时候开始,我就感觉到他不太自在,我没有生气,因为他毕竟没有直接表露出嫌弃。
我想离开这,他就会自在了,至于我和他,就如同我和他的身分一般的不自然。
“你……过的还好吗?”
我是不明白在说这句话时,官冥承是怎样的心情,但这样的话听在我耳里,却感到丝丝无奈,那是对人生的莫可奈何吗
?我想我对人生还没有绝望到那样的地步,可能这样的无奈是我对自己……也可能是我对他。
但是对自己多,还是对他多?无解。
“……还不错。”没有他来的好。
沉默几秒,缓慢的回答着我所想到的答案,忽略一句话。
若是在以前,我大概说不出还不错这三个字吧,但现在不同了,虽然一样那么缺乏资金,但真的稍微有那么点点改善。
“那时因为太过匆促,所以忘记跟你告别一声,真的很过意不去。”
看着官冥承说这段话,我在心中开始感叹,其实他并非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是,当上经理,说话也变得更会修饰、更客
套了。
过意不去四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真的很不可思议,我真的没有想过他会对我说这种话。
只是,哪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本来就是没什么相关的两个人,也没有影响到彼此什么最大的人生抉择,能过意不去什么?
过意不去四个字环绕在我的脑海,我叹口气,我起身倒杯茶水放在官冥承面前,他有接过手,可在接过手的同时,另外
一手也顺道的从衣服上的口袋中拿出东西来。
是张很普通的纸,上面写着字。
我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看着上面那以前是草率不工整现在已经变的有条理且工整的字迹,淡然的看着,对官冥承挥了
挥手上的纸。
“怎么给我这个?要我去看看你们的新家吗?”
我难得笑得温和,尤其是对他。
手上的是他写的地址,我不理解他的意义何在,不过既然给我了地址,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若像我所想,论及婚嫁的女
朋友也住在一起,应该就是这个地址吧。
“有时间,过来玩玩吧。”
“哈哈……”
我小小的笑出声,而他就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像是在不懂我的忽然笑声是为了些什么。
过来玩玩,听起来很简单,只是这话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渺茫,我是不会因为想玩玩而去的,他是出自好意,我清楚,可
惜这是多么多余的好意……
“叶爵飞?”
“没什么,等到你要结婚时我一定会去看看。”
我换上最平凡无疑的微笑,回答着那理当的话,这男人迟早是要走到那步的,我没有遗忘,也没有办法忘。
早该知道那时就已经分道扬镳,选择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一条往左,一条往右,这样的两条路又怎么会有交集存在?
“我……你、叶爵飞,你知道了?抱歉……”
他带着十足的歉意跟我道歉,我只是点头接受,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对他来说,我只是个朋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
地位的朋友我也不懂,有时我感到我比他其它的朋友还不如。
他道歉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他?
从以前到现在的种种,我没有一一去回想,只是想到什么就拼凑些什么。
人有时候就是很可悲,到了最后,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拼命的去奢求,奢求那一点点点点,就算是不经意的一点点,也当
作宝一样的收在心中。
那我呢?我是那其中的一人吗?
看着眼前对我道歉的人,我想──若是以前的他和以前的我,或许会天真的以为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存在,可在现在我
清楚的明白,我所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一点点,他也给不出来。
既然连那一点点都给不出,那还奢求些什么。
“我知道,不过这没什么好抱歉的,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我故作轻松的回答,还直视着官冥承。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只是想要看看你。”
我转过身,在转身前眼里轻轻的划过一抹身影。
这世上,是给人绝望的人残忍,还是给人希望的人残忍?若没有希望,又哪来的绝望?许多的事情的答案就在反面之中
,而每每就是忘记那反面的存在。
我从来没对谁认真的喊说累这个字,可如今我真的有种重重的疲倦感,好几年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子呢?
我不计较是给希望的人残忍还是绝望的残忍,我想这问题最后会有答案,为什么官冥承就不能让已经接近平行的路完全
的平行下去,硬是要交错在一起?
我混乱了,我和他也只不过是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欸……官冥承,你真的变了。”
“多少也是要有成长。”
官名承这句话的语气很严肃,我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笑容。
对,他说对了,也是该有所成长。
不能停留在原地走都不走,自己一个人在这段时间走了很久也休息很久,看见很多事物也感到很多启发。
“好了,东西我收了,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明确的逐客令,若是脸皮比较薄的人可能一听见就马上走人,但这
招对于官冥承似乎不太管用,我转过去只见他要走不走的模样留在原地。
我瞧着他,看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我还可以再来吗?”
可以还不可以?我犹豫这两者的答案,直视他沉思,若拒绝又该拿什么理由?但答应……麻烦的不又是自己?明明已经
告诫自己,不再跟他有太多的接触的。
什么理由……面对官冥承,我就有很多话没办法直接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