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的景象,我皱起眉。
“你在干么?”
对于忽然冒出的脸自然是吓一大跳,我只是皱皱眉,没有过度的表现出我的惊愕。
“没有,本来是打算要叫你起来的,只是我要叫你时你就醒了……我想问,你一直睡客厅,把房间让给我没关系吗?”
我坐起身,摇摇头。
“没,我没关系。”只要不要每次都在我睡醒的那刻突然冒在我眼前,我就没关系。
那算是坏习惯吧?看着人家睡觉。我深深怀疑官冥承所说得打算要叫我起床的可信度是零。
从第一次我发现到现在,他的回答都毫无改变,也毫无创新,虽然怀疑他这么做得原因,但想想或许是他的怪癖好也不
一定。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视了一会,他冒出了让我想不到的话。
“叶爵飞,其实你长的并不难看。”
抿抿嘴,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总是有办法冒出些令我猜想不透的话来,而且他的思维跳的比一般人还要快。
我不在意对他来说我是长得好还长得坏,我只知道自己长的并不丑就够了,毕竟我又不是为他而生的,他对我的美丑好
坏的批评我不会太介意。
“所以?”
一下子是问我睡这里有没有关系,一下子又说我长得不难看,若我狠心一点,在他问有没有关系时就应该说有关系然后
把他轰出去……
三年来,我发现官冥承不只是个性变,可能连思维都改变不少,变得让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喝醉酒时所说的话吗?”官冥承的表情很认真,我冷漠的看着他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以前酒醉?他
酒醉过不少次……我又怎么会记得清楚他说得是哪一次。
“不记得。”
“或许跟那时候的意思不太一样,但我希望你一样能听进去并好好记住……”
看着他认真转严肃的表情,我也不自觉得坐正起来,我还真的很少看见他严肃的表情,或许他少在人前摆出,但他的模
样,带给我一丝的不安。
什么话会让官冥承需要如此的正经?怎么样的话会让他如此的不敢松懈、不敢放松?
“叶爵飞,我喜欢你。”
对于官冥承说的话,以及他所给我的提示,我想起三年前他要离开前,最后一次喝醉酒的情形,那时候的他迷迷糊糊的
说着喜欢的字眼,只是那时候是用或许,如今去掉或许两字,有没有比较诚恳?那是有的,可是真实度呢?对我而言,
仍是零。
他盯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应和我的答案,可我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去吃早餐吧。”
中间的沉默,最后被我开口用吃早餐来打破,也表明着我想忽略他说的话。
我起身走往门口,没转身看他,但总是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是我自以为。
在喜欢那句话出现之后我和他之间是一阵的沉默,虽然我打破沉默,可同时也要他的配合才行。
“叶爵飞,你变的爱逃避了。”
他走到我身旁,似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在官冥承看不见的地方,我惨笑着。
是,我也知道,我是变得爱逃避了,尤其是面对他,明显的逃避着,三年前的我还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可出社会的我,
早已失去能够有效反击的锐利。
这件事情在早餐吃过后,被我故意丢置在脑后,我不去问,官冥承也不再提起,我给不了他答案,而且他是不是忘记,
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好好处理……关于女人、家人、工作。
第二十三章
星期日的固定假过去,星期一上班,我边打哈欠边走进到位子,只见阿晃笑得一脸灿烂,让我看着觉得眼睛有点闪,我
都还没坐热我的位子,他就带着那灿烂无比的笑容往我这边来。
“叶爵飞,叶爵飞──你知道吗?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
阿晃一脸神秘的看着我,他只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之后就没多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就是你以前同学兼合作公司的经理官冥承阿──”
“怎么了吗?”
他那莫名拖长的语气,不知为何让我觉得他想说得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情。
“听说他下下礼拜二要订婚,然后下下礼拜五就要结婚了呢。”
当他讲完时,我知道,我的直觉是准的。
“……嗯。”
“你都没听说吗?是说女方长的如何?漂不漂亮阿?”
“女方长的挺漂亮的,是我们之前学校的校花。”
“欸……我就知道,好货都轮不到我们,只会流到那些势力高、财富厚的人身上。”
一来一往的交谈,与阿晃的兴奋成对比的是我的平静,我对官冥承什么时候结婚没有太大的看法,毕竟我曾经想过有这
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也没想到,日子这么快就来临。
扬起没几度的嘴角,人整个放松在坐位上。
“至少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处。”
拍拍放在我桌上那阿晃的手,我这么说着。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谁说大富大贵就是种幸福?
至少,这次我学乖,知道官冥承的话无真实性,虽然不信,但刚听到时还是有点郁闷,想到自己听到他说喜欢我的那时
候的慌张,又想到今天得知的好消息,我盯着阿晃看着,露出个讽刺笑容,这是笑我、笑自己。
官冥承也许现在算是大富大贵了,但他幸福吗?这点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只是他那模样……说是幸福还真有些距离
。
阿晃说完后就回去他自己的位子上,我也继续处理着我手上的数据。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很怀念的梦,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怀念归怀念,但那却是个恶梦,快一年没再出现的梦,晚上我又
梦见了。
在梦中,我是个旁观者,在一旁观看着与自己长的一样的人做着挣扎以及无谓的呐喊,这梦是好长的一段,可是今天晚
上我却做到一半就停止,紧接而来的是我有点熟悉的味道和陌生的温暖,睡梦中我隐约的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惜我没
有睁眼的意愿,就这样再度入睡,入无梦之眠。
早上起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趴在沙发旁睡觉的人,我装做没看见的溜下沙发,到浴室梳洗,等梳洗完回到客厅时,那原
本趴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清醒,正在整理上班所需要的东西。
看着官冥承整理着他自己的东西,我走回沙发上坐着,盯着他看一会儿。
“官冥承。”
“嗯?”他边整理边回头看我。
“你应该下决定了吧,也该回去了。”
官冥承很沉默,对我的话没有表达出任何的反驳,我想他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忽然这么开口,我起身,走到客厅的那张
桌子旁,轻轻的敲着桌面几下,搁置在桌子上的是张大红色的邀请帖。
深深的吸一口气再吐出,我什么也没说,拿着东西就离开去上班。
官冥承他负责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在公司中已经见不到他的人影,如今公司见不到面,转移到自己的家中,想到今早
的那一番话,我想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若无法果断的决定,那么就由我来解决也好。
我回到家时官冥承已经下班,我看他仍没有要从我家中撤离的感觉,所以我决定此时该是实行在公司想到的办法了。
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开始按号码。
当我走到电话旁时,我就感觉似乎有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这小空间里头也才两个人,不是我,自然就是他。
没有因这视线而停止决定,我聆听着电话中的电话铃声,等待着对方的接听。
“喂?”电话接通,传来是让我感到救赎感的声音。
“以唐,是我,叶爵飞。”
“爵飞?怎么了?”
“没什么,以唐你明天有没有空?”
我用自认为还算冷静的语气问着电话中的人,只是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响应,我瞄了旁边一眼,挂上电话,
我开始思考着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是该无奈还是佯装生气?真是难抉择。
“官冥承,你拔电话线干么。”
我冷眼看着官冥承站的地方和那已经掉落的插头,到底还是不想对他泄露出什么情绪。
做了什么决定没对我解释清楚,什么事情都从别人口中得知,然后他说得与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面对这样的反差哪能
不气?只是没有气到极点罢了,这种事又能生多少气?整体上,还是无力来的多。
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做不是,那样做也不是,我不会傻傻的去抓着他问说,到底要我怎么做,因为我想他也不懂到底要如何才能合他自
己的意。
事态的发展总是令人意想不到,我没有太多话要说,也没太多想问,问的多就会想得多,虽然有些问题不问会更糟糕,
可是……扪心自问,到底自己要拿怎么样的一个身份去问。
“你到现在,还是有什么事情就找吴以唐?”
官冥承用着我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语气问着,而他的问题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更甭说回答。
若不是他,我现在又怎么会打电话给吴以唐,不过他一定没想过我为什么要打电话,两个人僵持约十分钟后,门铃忽然
急速响起,害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往门口冲去。
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我刚所打电话找的人。
我想我身后一定也有人,不然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不会脸色一直变化来变化去的。
站在门口右边的人,先是看了我一眼再与身旁的人对看,没有多说,两人很有默契的双双踏进屋内,也不等我的招呼,
就这么的直接踏入。
“以唐、杜老。”
我小声打招呼,我刚看见官冥承站在我身后,他应该是不认识杜维胜的,即便有几面之缘。
“那位是谁?不介绍下?”杜维胜明知故问。
“这位是官冥承,同大学的那位。”我转头看着官冥承对着杜维胜介绍,然后再转回头来看着吴以唐他们。
“这是杜老,杜维胜。”
“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以唐担心的看着我,在我简单介绍完吴以唐就立刻开口询问我,想来
是我那通突然的电话吓到他,还有莫名的断讯。
我没有马上回话,我发现此时另外两人的视线也跟着吴以唐飘到我身上来。
我看着吴以唐几秒,最后呼出的大大的一口气,坦白说出自己的决定。
“以唐,你家方便借我住个几天吗?让我待到下下下礼拜就好。”
我一说完,瞬间气氛凝重。
谁会自己的地方好好不待,硬是要去别人家待?肯定是有原因,但吴以唐却只是在我和官冥承之间来回观望,最后将视
线放在杜维胜身上。
发现吴以唐的视线,杜维胜只是耸肩响应,然后,吴以唐再回看我。
“……可以。”这是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在飘入耳后,我就随即感觉到身体似乎被拖着走,还看见杜维胜紧张想要追上来……
“官冥承,你要带他去哪!”
杜维胜本想追上,可我看见他被吴以唐给拉住,阻挡着。
第二十四章
突然被拖着走,我也反应不太过来,只是步伐有点踉跄的跟着,看着杜维胜原本想追上却被吴以唐阻止的情形,我知道
我该自己解决,毕竟也只有我能解决……
吴以唐也一定是因为如此,才阻止杜维胜的。
我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被官冥承拖到房间去,到房间时他还把门上锁,就这样两个人很一致的走到床旁坐下。
“我不会订婚也不会结婚。”
丝毫没有太多的废话,官冥承单枪直入进中心。
我听着官冥承的话没有立即给予他任何的反应,只是保持着沉默,我不知道我该拿什么身分回他的这一句话,若以一个
朋友的身分,应该要好好的祝福他,对着他说:”结婚不是不错吗?”
可是……真的是朋友吗?事到如今,连我都不确定这朋友的身分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不相信我吗?”
我凝视着他,摇头。
不是我不相信,只是至今他仍没有做出让我可以相信他的事,我明白,他有所顾忌,可能是顾忌着那么一个人或两个人
。
“即使你会,我也不会阻止你。”
我看着他慌乱中所表现出的诚恳,难得用着比平时还缓慢的语速回答他,假使,在这场解释会当中无人冷静,那么解释
再多,也只是白费。
“你怎么老是那么冷静?”官冥承听见回答,这么形容着,他的话飘进我的脑海中,跟某一个阶段的记忆重迭着,记忆
中的友人,也是这么说的。
“你连恋爱都和平常一样这么冷静吗?这样不行吧。”
“我也会疯狂,只是要看那么人值不值得我为他疯狂罢了。”
还记得,记忆中的友人听见我的回答,是笑得如此开怀。
“你这样还不算冷静阿?爱上了还能判断那人值不值得?”
拿走友人手上的某张照片,我笑。
“何必判断,时间久,经历一些事情后,自然就会明白。”
或许那时候是喜欢上了、爱上了,可何尝不能忍耐?忍耐久了,就自然能够明白,爱情或许是盲目,可这盲目,也要盲
目在对的时候,可惜……
──是谁先放弃谁?也许看似不坚持,但是谁先放弃了谁?我是属于被动的那一方,被放弃的那方。
有人就是连盲目标机会都不给自己,即便是一点也不给。
从回忆里清醒,我对着官冥承眨眼。
“官冥承,你敢反抗你爸吗?”
没有直接的响应,我将话带到其它地方去,我想就算我如此的不直接,他也能够明白我真正想要问他的是什么。
“如、如果是现在我或许能够试试,叶爵飞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我抿嘴,看着官冥承,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他的,但随即沉下。
恨他什么?说明白点不过是咎由自取。自己曾被他的或许给击落的多么深,怎么可能忘呢?可是这能怪谁呢?
越这么想,心中不稳定的激素就越激昂,我知道自己又要开始激动了起来,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可每每碰上官冥承
,就是会有那么一两次。
我很努力的压制,最后还是管不住自己那种想开口的冲动。
“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什么如果这样的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
是,如此而已。”
我的语气并不严厉也没带任何的责怪,可这并不表示我心中就是风平浪静。
“你那时候说喜欢我,难道因为这样你就不再喜欢我?该不会你只是因为同情我才说喜欢我的吧!”
官冥承所给我的回应很激烈,看着他突然抓狂的模样,我思考着我下一步该如何反应,他看起来已经有点错乱。
在心里叹息,我从喜欢上这个人、爱上这个人到现在,究竟叹了多少气?我没去数过,不过叹口气若真的会减一年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