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我吧。”
在最后,我送给他这样一个答案,没有明确的说可以与不可以,我想这样就好,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由电话告知,
再决定自己是否要让他到这,这样就行了吧,把所有的不必要,在电话中给避免掉,我在电话中,能拒绝他的比较多,
毕竟看不到他,我就比较不会多想。
在他离开前,随手拿张不要的纸,潦草的写下我的手机号码,故意写的比平常还要乱,想着他可能因为看不懂而打错,
就找不到自己,之后也不会再联络自己。
看着他离开自家,我到厨房里面为自己倒杯水,我开始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会顾虑东顾虑西的,还是这些顾虑
只在面对官冥承时才有?但我想不管是怎样的一个答案,一定都不是我所喜欢的。
──叶爵飞啊,叶爵飞,你到底怎么了,不过是个官冥承罢了,那个以前最常找你麻烦,最常与你打架起冲突的那个官
冥承,你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最清楚的那个吗?还以为结束的事情,想不到在此时慢慢的重演,那么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模样?身
为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看着他结婚生子?然后送上祝福?可能我真的会做那样的事,成为那样的角色吧。
但是不行的。
就如同那时我所想的,没有冲突也就代表着结束,而我和他其实在那时,就替彼此划上句号。
放下手上的杯子,我起身往房间走去。
既然已经认定在那时就已经划上句号,又怎么能因为这个意外而打破,即使有所改变,有些关系也没办法因此有所变化
。
躺在床上,看着手上的纸张,我感叹着,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闭上眼皱着眉,打算就这样入睡。
断吧,就让彼此断在三年前,不是很好?
第二十章
一到公司上班,我刚将资料拿过手,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在办公室是不可以接私人电话的,我只好拿着刚接过手
的数据走到外面的休息室里头,才将手机拿出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按下通话键,我犹豫了一会才出声。
“喂。”
“叶爵飞?”
听见电话中传出我的名字,我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一眼手机的屏幕,又默默的将手机拿回耳边听。
“你打错了。”
在我说这句话后,对方则说句抱歉就结束通话。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放宽心,我回部门继续做工做,手机号码的事情,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掉,所以之后在工作
的时候,难免比平常还要快乐了点。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情,忘记官冥承是合作公司的经理兼负责人,也忘记较重要的案件都会由他亲自来公司里洽谈。
以至于隔天上班发生了我不太能接受的场面。
“辛苦了。”
看着每个人都高兴的响应着官冥承的模样,我只是冷淡的点个头,表示自己听见,打算这样绕过人群,回到自己的负责
部门。
“叶爵飞,下班后一起去吃个饭?”
但就算绕过了那大人群……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响应着邀请的人。
“不了,我……”
还是有人跟上来。
“叶、叶爵飞!”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这样被不知名的声音给打断,我转向声音的来源处,发现是同一部门的人在
呼喊我。
看他紧急的模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我有正当的理由拒绝官冥承的邀请,这还真是巧阿,巧的让我想痛哭流涕的
对那人说句感谢。
“不、不好了!快!飞!”
“哦,好。”
看着对方一脸紧张,我装作面有难色,对着官冥承说声抱歉,丢下他自顾的跟上那呼喊我的人去。
回到部门后,阿晃拿了一迭的信给我,说是有人丢在公司替我开的信箱里头。
公司特地为我们每个员工开一个个人信箱,我从没去看过,因为我认为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无聊丢东西在那个信箱里头给
我,除非是垃圾。
无署名,信封很薄,看起来里面应该只有一张纸,我抱着那些信封走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将信一封封的拆开。
第一封信里头,如我想象的,只有一张纸,然后纸上写了几个字。
──你凭什么和她在一起。
什么东西?我赶打赌这绝对是放错的,因为对于这纸上的几个字,我完全没有头绪,而且在一起……我可完全没有跟什
么女人在一起的。
虽然已经确定是放错的,我还是继续拆下去,拆到一半时,拆到非纸张的东西,一个没拿好,掉在地上,我弯下腰去捡
起,是两张照片,我拿起来看个仔细,越看越觉得照片中的人很熟悉,即使照片中的人都是背对着镜头……这是偷拍的
,无疑。
最确定的是,照片中的男主角一定不是我。
“叶爵飞,那些不是什么恐吓信吧?”
“不,只是放错而已。”
有一就有二,之后的一个礼拜,那些信又出现在我的信箱,这次由我亲自去信箱里拿那些信,回到部门后再度一封封的
拆,出现的东西跟上周一样,有纸张有照片,看着那些照片,我逐渐的想起照片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将这次的信封全部都扫到放杂物的抽屉,我大力的将自己甩上椅背。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有白痴会把我和某人搞错。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替你背负这些鸟东西。”
此时,被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拿过手瞄一眼,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不想理换,把手机放在桌上,任
由它去震动,直到结束。
明知道这样的做法有一天还是会被拆穿,但在我的想象中,那一天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曾经还
想过干脆去换个号码算了,可想想,又要花钱就觉得不划算。
算了、算了,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也许官冥承他一点也不在意。
这段期间,官冥承和我们公司的往来很频繁,频繁到我认为他是不是故意一直找机会往我们公司跑,但自己只不过是个
小职员,没有身分去质问,也没有借口。
而且他说不定真的来处理公事,每次我都这么安慰自己,其实偶尔是不需要这样安慰自己的,只要他不要老是在处理完
事情后跑到我的部门来找我的话。
“一起去吃饭吧?叶爵飞。”
“随便,如果我今天不用加班。”
我头也没抬的回答,回答的同时手也不忘继续写着今天需要赶的数据,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声音真的是听到都麻木了
,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刚开始官冥承邀我一同吃饭时,都被我找借口拒绝,可当借口找到最后,可以用的借口早就被我
用过一轮,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才好,最终也只有答应吃饭的邀请。
每次去吃饭,他都会特意在我们公司附近找不同的店,公司周遭的餐厅、小吃店、路边摊等等的,几乎都要被我和他给
走遍,这条街的老板,几乎都知道我们,我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他不说什么,我也不多话。
处理完手上的数据,只比平常的下班时间晚了三十分钟,我慢吞吞的收着东西,边收边看在旁边等我的人。
我一直很疑惑,一个经理怎么可以这么闲,曾经问过他,可惜他的回答很模糊,我也懒的再问清楚。
收完东西,跟着官冥承到公司旁边的一家小餐厅。
“唷,两位,今天还是点一样吗?”老板一看到我们两人进店里,很亲切的对着我们打招呼,来吃晚餐的这家小餐厅,
是我和官冥承的最爱,毕竟这里的口味都非常的合我和他的胃口。
我们有事没事,午餐和晚餐就喜欢往这里跑,当然不是每天,我们会有其它的选择,但最常来的还是这家,这家看起来
很小很普通的餐厅。
在老板的亲切询问下,我点头,官冥承则是点了其它的,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的沉默到现在偶尔的两三句,乍看之下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对我和他而言差别已经算很多。
偶尔的两三句,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也可能是官冥承自己的情绪发泄,总之我说的话和他说的话若要有个比例的话,
大概是一比五,与其说我们是在聊天,还不如说是丢与进的行为,而在我们这样丢与进的行为中,完全没有提过那个未
婚妻,也许他是顾虑我,但总觉得刻意去逃避,一点都不适合他。
该说他是变温柔了?还是变得多虑?每当这时候,我就有种回到那段似朋友又不似朋友的日子,可现在的我们,又比那
时多了一些什么,我没摸透多是多了什么,偶尔心中会有小小的声音问说自己是否期待,想到后来,心中又浮现了最真
诚的声音对着自己说,期待又如何,心中早就少了一些感情。
半个小时,一顿晚餐又结束,然后我和官冥承往各自的方向离去。指标性的十字路口,我和他有不同的路要走,走到属
于自己的归属地。
我往左,他前进,彼此的归属地不同,又要怎么有个好结局?除非我们有人做出了重大的改变,重大到足以改变结局。
在三年后重新相见的这段期间,虽没有谈过那个未婚妻,但我还是知道了,那个从高中、大学到现在都陪在官冥承身边
的人,叫做于磬,陈于磬,这个名字是从那些信封中所知道的。
事隔一天,我一早到公司,就发现官冥承待在我的位子上,他的脸色不好看,我瞥了一眼,明白到他为什么会露出狰狞
的表情出现在我位子上。
他不曾这么早来找我,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早到我们公司里报到。
再看看放在桌上的信,我没直接问官冥承为什么他会拿到那些东西,后来我所选择的是,找阿晃问出个所以然,问出的
结果就是,阿晃说是他想要叫人帮我去信箱拿东西,那时官冥承刚好来找我而我不在,于是官冥承就好心的跑去帮我把
东西从信箱拿到我的位置上。
这次一样是信,信很薄,里面似乎有刀片,而且还不少片,然后就在他拿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信刺出了几个洞,阿晃说当
他看到信露出刀片,那时的表情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来,阿晃又说,可惜我不在,不然就可以看见官冥承那表情变化的精采。
听阿晃说到这,我脸色也没有好到哪,怎么说呢……怎么会这么刚好,是官冥承跑去拿?我心里浮上两个字──作孽。
在事发的当天,时间过得很漫长,官冥承没有开口问我任何事,我就放任他冷冷的瞪着那些照片与纸,途中还有人嘴巴
大的说这些信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刀片倒是第一次。
我原本是没有要说得打算,尤其是对官冥承,如今发展到这种地步,有些事情就算想要装作不知情也难。
看着在事发的第二天,依旧早早到我位子上等我上班并对我询问说其它的信在哪的人,望他一眼,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好
,将他想要的无名氏的信全部都从抽屉里拿了出来,交到他手上。
是他说要看的不是吗?那么看完的后果也该由他自己承担,我可没有余力去安慰他。
“叶爵飞,你知道她是谁吧?”
官冥承边翻纸条与照片的同时,用着很冷淡的语气这么问我,照片里出现过的人还不少,我怎么可能一听就听得出他问
的到底是谁。
“谁是谁?”
“照片中的女人。”
即使明白,我还是沉默了几许,才缓缓的开口回话。
“……或许。”
“你知道是寄错的,而且还知道这人原本要寄给谁,怎么就没想过要送去给原本的收件人。”
官冥承用着讽刺的语气对着我说,我知道那是在讽刺我,只是这些讽刺没有以前来的多。
我总是不自觉的用着现在的官冥承和以前的官冥承在比对着他这几年来的变化,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太多的不一样,
让我不知该如何去斟酌,对于他的讽刺,我选择用我以前会用的说法来应对。
“官冥承,你哪时候看我那么好心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我该怎么去面对,我老是找不到比较适合的方法去面对他。
不只他变了,我也变了,以前那个彷佛有好多角的自己,早已经被时间抹去了不少,可能原本是六个角、五个角,慢慢
的磨去变成三个、两个、一个,至最终归零。
“你是在默默的看我的笑话。”
“你这么认为?这样也不错。”
以前的我最多是冷淡的应对,现在的我也差不多,即使自己变了,有一个地方我想那是我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那就是我
不做多余的解释。
“叶爵飞,今晚在你住的地方一起喝酒如何?”
“我住的地方?”
官冥承的提议和转变让我吃惊,我以为他会忽然往我脸上招呼一拳,但想着我笑了,我怎么又忘记了呢?他变了,早就
已经不是那个常常找我打架、吵架的官冥承了。
“如何?”
我没有拒绝,或许我们也该借这样的机会好好谈谈,所以我沉默的点头表示我的允许,而官冥承也在得到答案后离去。
那些信都被他带走,我没有意见,毕竟那原本就是要给他的东西,对于他所说,我默默看着他的笑话,我仍是没有做解
释,我也不会有所解释,因为我不会矫情的对他说,我这是为你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一事还是破坏他和他未婚妻感情的事,如果这样不好的事不被他知道,他和他的未婚妻不就
能减少起争执的机率?我不是那种自己不幸就会拖别人一起不幸的人。
隐瞒,真的只是想让他减少一些负担,只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被揭穿,我是没想到,我们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也没想
到……
自己到最后,仍是被他牵着走。
第二十一章
官冥承没有失约,他在处理完工作后,就跑到我的部门等我,曾有人好奇我和官冥承的关系,曾经是同学,只是似乎这
样讲,他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官冥承会跑来找我。
也许他们的理解中,我们是非常要好的同学,可惜他们不知道我和他在那段期间最常做得事情叫做打架。
当我手中的工作也处理完,就跟官冥承一同离去,说好今天要去我家好好痛饮,我骑车、他开车,速度不太相同,他说
他去过我家,记得路,所以可以先到我家等我,当我到达门口时他早已拿着一大袋的啤酒等着我开门让他进去。
一踏进客厅,官冥承就很自动的开罐啤酒喝了起来,喝两罐后,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听着他说着她的事,这模样
彷佛回到他还没离开这土地的前几个月。
官冥承说起她的事情时,整个就是很多话,他说到他们刚交往的那段期间的事情,也说到了他们第一次分手的事情,接
着又说到他们在国外复合的事情。
说到这时,官冥承似乎有点醉意,我还很清醒,我没像他一罐接着一罐喝,只是小饮而已。
我用很清醒的神智听着他说他们在国外复合时早就没有热情,不然当初为什么会分手呢?等等之类的话,他说他现在想
要表达的是,其实他并没有很在意那些照片,因为他也有感觉到她的不一样。
虽然他们现在心思已经都没有放在彼此身上,可是有过大的改变,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