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状元郎(生子)上——大熊宝

作者:大熊宝  录入:09-20

“恩,我明白。”文霄笑着应下,当即就驱马上前到守城的将士那里报备。

金陵城因居住的大半都是贵族富商,而六年前星月山庄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各大富商纷纷上衙门指责说是居住城中没有安全,当时在任的知府思考一番后,便下令所有外来人在进城时都必须报备,以确保城中贵族富商的安危。

然而听他这么说的凤重娅却冷冷一笑,“客栈?状元郎的待客真是让人出乎意料。莫不是状元郎还有什么不便,见不得人的?”

夜尘抿嘴一笑,有些歉意地说道,“还真让郡主说中了。夜尘家中太过简陋,怕是会怠慢了郡主,再则这么多人去了也无法住下。所以今日还是得暂时委屈郡主住客栈,待明日天亮后,夜尘便亲自护送郡主前往容家。郡主从没来过金陵,若是想留在金陵多玩些日子,夜尘相信容家的人也定会鞍前马后伺候着你。如此一来,夜尘也就能放心了。”

简单几句话,夜尘便为她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完毕,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而是在陈述明日之后他与她将分道扬镳。

然,凤重娅又岂是如此任人摆布的主,在听了夜尘的话后,咬牙道,“夜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还就偏不如你意了,想要摆脱我,我还和你缠到底了。再过两月待本郡主便嫁到西戎,届时莫要说你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就算是你的小皇帝也要让上我几分。”

夜尘微微一笑,“随你,若你真有这个本事。”

夜尘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其中的不屑之意已是在明显不过,局面一度僵持住。

韵舞望了他二人一眼,十分不耐地翻身下马,道,“郡主,你既然看状元郎如此不爽,就直接一鞭过去不就行了吗?做什么这般啰嗦?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凤重娅怔了一下,不语。早先韵舞因心中不甘不愿,一直和她斗着来,所以她对他也从未心慈手软过日日地鞭笞,誓要他点头为止。而这次出来,韵舞的态度开始渐渐地有所改变,面对这样的改变,凤重娅自然高兴不已,以为他已服从了自己。其次加上韵舞容貌冷艳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所以纵然每次面对韵舞的无礼,她都可以一概既往不咎。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待这新鲜期一过,那韵舞的下场便也只有一个,死。

韵舞手搭凉棚望着前方,摞下一句你们继续,便抬脚朝城中走去。

见状,夜尘也缓缓走下马车,好似刚才的一幕并没发生,转过身对夜白和夜念柔开始吩咐进城后的事。而锦言下马车后,重重地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到了。”

此时的锦言头上戴了个斗笠,而垂下的薄纱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几缕黑发从斗笠下露了出来。

凤重娅也翻身下马,毫不客气道,“正好,本郡主骑马也累了,就步行吧。”

已经报完备的文霄站在城门前,长身而立,风度翩翩,在看到锦言过来后,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锦言,辛苦了。”

锦言笑笑,朝他微微欠了欠身。

文霄还来不及多与锦言聊几句,夜尘就已经走了过来,不着痕迹地牵过他的手,简单说了下他的安排。

“好,就依夜尘的。”话毕,文霄眉头轻皱,便牵马与夜白他们先去了客栈,留下凤重娅和韵舞与夜尘他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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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不愧是富商居住地,虽远离天子脚下,但其繁华程度却丝毫不逊于京城都。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布幡招展,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夜尘拉着锦言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身后跟着一脸不悦的凤重娅和一袭红衣的韵舞。

因为韵舞的跟来,一路上频频惹得来过往行人侧目,而当事人却目空一切,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从进客栈后,锦言就一直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手指来回地轻抚剑柄末端的蓝色流苏,这剑是在平柳的时候,夜尘花了二两银子为他买来的,只不过一柄普通黑铁剑而已,而上面的流苏也是夜尘亲自为他挑选的。

想到当时的情景,他的心中就一暖,嘴角也忍不住地微微翘起,心中渐渐浮现一个念头,他不要夜尘死,也许留下他也未尝不可……

这一边,夜尘则趴在床的里侧,一动不动。

锦言收回心绪,问道,“阿尘,明日你真要带凤重娅去容家吗?然后不再管她?”

“是的。”夜尘懒懒应道。

“难道你不担心在这个时候,容家正好借机讨好凤重娅吗?”

“讨好?为什么?”夜尘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的局势,一目了然,不是吗?莫要说睿王,单说你能活着从琅莲山回来都还不知道,你又为何笃定睿王一定会输?容家是商家之后,只会选择对他有利的。”锦言好心地提醒道。

夜尘半闭着眼,笑道,“锦言,你所担心的这些都不可能发生的。”

“为何?”锦言眨眨眼。

夜尘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字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锦言偏头望着他,好似在细细琢磨这个八个字,过了会才开口说道,“纵然如此,易主后不也一样么?只要他的利益还在。”

夜尘缓缓睁开眼,柔声道,“你知道金陵容家除了担任皇商一职,还是什么吗?”

锦言摇了摇头,他心中虽对夜尘这个人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也要等夜尘来为他一一证实。比如眼下,看似他在劝夜尘慎行,实则不过是在套出一些他想知道的事罢了。

“现任的容家当家人是容书翊长女容若夜。” 夜尘慢慢说道,只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远不如面上这般平静。外人只知容书翊有子容若君,却不知其实他的一生共有一女二子。从南朝开朝以来,容家世代就背负着一个使命,为保南朝太平而战,为保天子之位而死。

而皇商之职,也不过是十年前容若夜因看不惯胥家上下皆是铜臭之气,才横下心争取而来的。

这便是南朝的守护神吗?锦言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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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夜尘和锦言被一阵阵敲门声给吵醒,随即又从门口传来夜念柔的叫声,“小主子,不得了。知府大人来了,吵着要接见郡主。金月楼的老鸨子来了,吵着……吵着要见你……”

22、相约诗诗

夜尘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谁知这一动竟牵动肩膀上本已愈合地伤口,痛得他立即倒抽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他们进城的事本应是没人知晓,如今会闹成这样,定是有人故意走漏了风声。夜尘心中开始怀疑有人在暗中使乱,但此时的情况已不容许他来细想这人是谁,咬着牙便硬爬了起来。

夜尘为锦言掖了掖被子,起身披上衣裳就出了屋。

而原本面朝着里侧的人,在他出门的瞬间缓缓地睁开双眼,清澈如水的双眸里泛起丝丝笑意,神情则变得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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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尘刚走到二楼楼梯处,耳旁就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哎哟喂,我说颜知府啊,不知我老婆子是那里得罪了你,这大清早你就要如此为难我这老婆子。这金陵城内谁人不知我们家诗诗仰慕夜大人已久。如今千盼万盼,终于是将夜大人盼回乡,你竟然不让我见夜大人,你这不是活活要我们诗诗的命吗?”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边用红色丝绢掩嘴边夸张地说道,而在她说话期间还时不时地用手绢朝那颜知府身上挥舞着。

颜连,今年二十六岁,曾经的刑部侍郎,六年前因星月山庄一事,自觉办案不力而自降三级,后因与容若夜相恋,便冒死上书请旨留任金陵。谁知恰逢当时的金陵在任杨知府要告老返乡,凤临雨略一思索便也允了他,于是他便成了金陵的新一任知府。

颜连自上任金陵知府以来,为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赏罚分明,从不勾结富甲以权谋私,再加上其妻容若夜性格温婉,乐善好施,正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他们夫妇二人在金陵城一直深受着百姓的爱戴。

此时,一身黑色官服的颜连,双手负于背后,不动声色地避开那妇人的丝绢,说道,“金妈妈此言差矣,这诗诗姑娘一月前才来到金陵,实在不知这仰慕已久从何而说起。况且不是颜某有意为难,只是今日实属不便,还望金妈妈见谅。”

话音一落,颜连便冷冷吩咐道,“来人,将金妈妈送回金月楼。”

两名衙役闻言,上前架住金月花就朝门外走去。金月花岂会罢休,边与衙役推搡边朝楼上大叫道,“状元郎啊,夜大人啊,你快出来救救我这……你……就是夜大人?……”

原本打算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结束的夜尘,见金月花已看到自己,便也不好再装作无事,只得出声道,“都先住手吧。”

颜连循声望去,神色不禁柔和下来,“阿……夜大人……”

夜尘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让她与我说说吧。”

重获自由的金月花,立即跑了上去,哭叫道,“夜大人,你终于是出来了,我家诗诗等你等得好苦啊。”

夜尘揉了揉还有些发痛地额头,问道,“金妈妈是吧?”

“是是是,老婆子正是金月楼的老鸨金月花。”金月花眉开眼笑回道。

夜尘点点头,又慢慢问道,“你口中所说的诗诗?莫不是南朝第一艺妓柳诗诗?”

“对,正是她。”

夜尘若有所思地恩了声,又说道,“只是我与诗诗姑娘素不相识,实在不知金妈妈此举是何意?”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诗诗十分仰慕你的文采,昨日一听说你回来更是彻夜未眠,天一亮便让我来给你送拜帖。”

“拜帖?”夜尘似笑非笑地看着金月花递过来的金色拜帖,却迟迟未伸手去接过。

金月花见此,又是一笑,解释道,“我家诗诗自持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便于今夜在金月楼办个诗词宴,特邀夜大人前来参加。诗诗说了届时最终获胜之人,她将以身相许并下嫁于他。诗诗还让我转告大人,她会一直坐在大厅等着大人,若你不来她便日日守,日日等。”

金月花的话刚说完,夜尘便伸手接过了拜帖,嘴角一勾道,“佳人相约,定然前往。”

夜尘刚打发走金月花,颜连就出声训道,“荒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夜尘把玩着手中的拜帖,静默片刻,笑道,“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除非,你还在记恨当年我设计你之事。”

听闻他这么说,颜连心中一叹,“你啊,就是半点不让人省心,难怪这些年怜之都不让你出庄,照你这性子指不准会惹出来多少事来。”

夜尘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凤重娅边打着哈欠,边走了过来,“做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也只有他们勾栏之人才做得出,这金陵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虽然颜连并未见过凤重娅本人,但从她这番话语中的气势,也不难猜出她是谁。当即神色一凛,恭敬道,“下官金陵知府颜连颜连拜见郡主。不知郡主来到金陵,有失远迎,请郡主恕罪。”

凤重娅挥了挥手,道,“罢了,本郡主本来就没打算通知你的。不过没想到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既然如此,那就接下来就劳烦颜大人多多关照了。”

“郡主说笑了,能为郡主效劳是下官的荣幸。不过,下官认为郡主还是暂住驿馆较妥,毕竟驿馆周围有将士驻守,也能确保郡主的安危。”颜连依旧一板一眼说道。

凤重娅偏头看着夜尘手中的拜帖道,“随便吧。我晚上要与状元郎同去,你下去准备下吧。”

“郡主不可。”出声的是一旁文霄。

“可不可以本郡主心中有数。我看你就不用去了,反正到时候有颜连跟随,你负责去容家为本郡主将嫁衣取来。”凤重娅面无表情地说道。

文霄皱了皱眉,愣在原地不动。颜连却忽然低头温柔一笑,道,“郡主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嫁衣稍后我就派人给你送到驿馆去。夜儿本说这几日起程亲自给你送去,却没想郡主亲自来了。”

凤重娅当时所说的话此刻被揭穿,夜尘也是只抿嘴轻笑了下。反观凤重娅双瞳骤然紧缩,似不敢相信道,“夜儿?容若夜是你妻子?”

“正是。”

凤重娅忽然笑道,“好,很好。”

夜尘有些奇怪地瞥她一眼,随即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拖着双腿上了楼。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需要休息,这里的事留给颜连处理便好,夜尘边走边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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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夜尘如约而至,随行的除了夜白和夜念柔,还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凤重娅,颜连则与文霄守在马车上。

金月花一见夜尘走进来,立即扭着腰肢就迎了上去,点头哈腰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夜尘放眼在厅内环视了一圈,见周围已坐下不少人,而大多都是金陵城的青年公子哥些,其中不缺乏美男子,所以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自然没能引起多大地注意。

金月花带着他上了二楼的雅座,这个位置甚好,朝下看去,正好对上舞台正中央,只不过此时的舞台上挂有一层红色薄纱。透过薄纱隐约能看到在薄纱后面一个模糊的身形席地而坐,在她的面前还摆放着一架古琴。

夜尘望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而是饶有兴趣地望向另一处,心中暗笑道有得人天生就长着一副坏人嘴脸,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比如眼下静坐在角落处的黑衣男子。

就在他们刚坐下不到半刻,耳旁便传来幽幽的古琴声和女子柔婉细腻的歌声,而那层红色薄纱也随着歌声缓缓落下,唱歌之人便渐渐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唱歌的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模样,一袭白色罗裙,纤尘不染,三千发丝挽成一个蝴蝶髻,精致地五官几乎无可挑剔,她的神情极为宁静,柔美之中却不带任何地娇媚。修长浓密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样伏在眼睑上,在双眸流转间好似碧波荡漾,又似有流光溢彩划过,万种风情油然而生。

她的双手十分漂亮,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但每一下却好似拨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夜尘喟叹一声,这柳诗诗这种女子大张旗鼓搞出这种事,要么就是她想嫁人想得疯了,要么就是背后有人在指示罢了。

凤重娅虽不如夜尘心思这般多,但在看到柳诗诗出现后,她的眼中立即露出了深深的厌恶和嫉妒。

片刻后,琴声停下,歌声停止,女子缓缓起身,面朝众人行礼道,“诗诗十分感谢诸位能前来。今日诗诗特意办了这个诗词宴,目的只有一个……”

接下来柳诗诗还说了什么,夜尘却已经渐渐听不清了,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凤重娅他们一个一个地倒下,最后他自己也昏了过去……

23、那又如何

月色如水,风微凉。

柳诗诗神情懒散,不紧不慢地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让人沉醉的柔情,手指轻饶上胸前的一缕发丝,边走边细声道,“公子最讨厌什么人,想必你也十分清楚,待会你最好能有些自知之明,不然小命不保是小,以后再也见不着你最爱的主子是大。”

原来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还紧跟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眉头紧锁,紧抿双唇,像是努力在隐忍着什么。他握剑的手因用力过度已微微泛白,指甲也早已掐入手掌中,伴随着他每走一步,便有一滴鲜血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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