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从焰王到阎王
(一)
幽冥谷,一抹晨阳缓缓爬到天焰阁窗棂上,潋焰揉揉眼,满足的伸伸懒腰,正想像往常一般扑进身边人的怀里撒个娇,要个甜蜜的吻儿,手一摸,却扑了个空,眉头微蹙,悻悻然起身,急步去寻应若天。
只听一阵箫声如游丝随风飘荡,抑扬顿挫,似有微微愁意,连绵不绝,循音而去,只见天焰阁外花园中小亭边,应若天正倚着回廊的栏杆捧着那支黑玉箫吹着。一身银衣如雪,如玉般细致的美丽脸庞在初阳的映照之下,泛起淡淡光芒,一袭如瀑布一般的长长黑发披散着,一阵微风吹来,衣袂飘飘,长发也随风而动,真如误若凡间的仙子,此时便要飞升而去。
潋焰若痴了一般,站定着,动也不敢动,只怕自己一动,这仙子便会不见了。心中一苦,喃道:“天哥哥!”泪已涔涔落下。
箫声戛然而止,应若天转身向他走来,见他一副泪涟涟的痴样儿,知他又犯了痴病,爱怜地拭去他的泪道:“怎得又哭了?”
“天哥哥,我……”潋焰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心中难受。
知他为昨夜之事犯了痴,昨夜二人欢好之时,应若天忽然想到自己与潋焰也欢爱了一两年了,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在他上面,一时有些气闷,心道自己也是个男人,以前那些男宠,哪个不是委身于自己身下?如今却每每屈身于小火焰儿身下,也该振一振夫纲了!于是便提出要在上面,这潋焰先是一愣,倒也爽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含羞带怯地道:“天哥哥,你来吧!”
应若天见这般可爱模样,早已情动不已,取了润滑的软膏便轻轻涂上那未经人事的小小粉红,轻探一指伸进小小密洞之中,那小洞却紧窒让手指生疼,心道:怎得这么紧?抬眼看潋焰,脸已疼得发白,一时有些心疼,将手指退出。
“天哥哥,我没事,能撑住!”潋焰有些急了,生怕他的天哥哥不高兴。见他执意,应若天便又重新探指轻拈那窄小的密洞,好不容易将一指探进,再想探入一指,却怎么也进不去,看着小火焰儿为了自己忍着痛,小脸儿都青白了,心疼不已,将指抽出,潋焰急道:“天哥哥,你直管上来便是了,我能忍着!”
应若天轻叹了口气道:“焰,你天生后庭窄小,若真是强要了,会伤着你,我也不会欢愉的!”
说着,轻揽过他,温柔一吻,潋焰被这一吻早已吻痴了,心中爱极了,忍不住将身下巨物轻蹭着应若天的大腿,应若天含笑一把抱住他,翻到他身下,顿掀起旖旎一片,一夜欢好几度。
清晨,应若天醒来,看着身边的小爱人,心中虽觉甜蜜幸福,但还是觉得有些失落,一时烦闷,便执了玉箫到花园吹奏解闷。不想这痴儿听着箫音竟哭了!暗忖:这小火焰儿对自己用情极深,昨夜之事已在他心里有了芥蒂,今日真不该吹那哀怨之曲,这下可好了,这痴儿犯了痴病,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哄好他。
轻轻搂住他,温言软语地哄道:“焰,你天生身子那般,我也不怪你的,别哭!”
“天哥哥,人生本来无常,月易亏,花易落,大凡是美的,好的,高的,洁的,这凡尘都总留不住,”潋焰说着,滴下一滴清泪:“天哥哥,你这般谪仙般的人儿,我,我又怎有资格留住,刚才见你似要飞走了,我……我只觉心痛得似要死了!”这潋焰想着自己不能承欢应若天身下,说不定哪天应若天就嫌弃他了,一时更觉难受。说着说着,不竟恸哭起来。
“傻瓜,我又不是鸟儿,怎会飞走?”应若天好笑地用手戳着潋焰的额头,嗔骂道:“整天脑子里瞎想什么?还不快去看看日月星?整天把孩子们扔给杨伯,你还是当爹的吗?”
“杨伯都不让我接近宝宝们,你还怪我?”潋焰一脸委屈地回道,想到宝宝们,一时情绪好了许多。
见自己成功转移了潋焰的话题,应若天唇边露出一丝浅笑,嗔怪道:“你还有脸说?杨伯不让你接近宝宝们,还不是你整天拿他们做试验,放药水里乱泡?”
“我哪里是乱泡了,我是为了给他们强身健体,那些药材可花费了我不少心思才调好的!”潋焰撅着嘴,更委屈了。
“是吗?那上个月宝宝们染了一身洗不掉的绿色是怎么回事?”一想到杨伯哭天抢地,抱着浑身绿油油的宝宝们来向自己告状的情形,应若天忍俊不禁,卟哧笑了出来。
潋焰一脸难为情的挠挠头道:“那个,我不小心放错了一味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说完,想到三个绿宝宝,和杨伯一脸便秘的表情,一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出尘若仙的绝美男子,在亭中相拥咯咯笑着,一旁路过的仆役,个个失了心魂,看着这一幕美景,发了痴。
突然,一个属下急急来报:“谷主,王爷,六王爷有一封书信!”
“二哥?”潋焰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一白,应若天担心地问道:“焰,信中说什么?”
“大哥他,他快死了!”潋焰虽对这个皇帝大哥有些芥蒂,恨他当初骗自己,折磨天哥哥,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时心中焦急万分,泪已在眼里打转。
“别急,焰!我看看!“说着,从潋焰手里拿过书信,只见潋音信中说道,皇帝病重,药石无医,怕是撑不过今年了,让潋焰赶紧回来见最后一面。应若天心中暗暗生疑,半年前与潋焰离开京城,皇帝身子还很健硕,正是年轻体壮之时,怎会半年光景便突然病重,药石无医了?微微沉吟片刻说道:“焰,咱们现在便上京去看看吧!”
“嗯!”潋焰点头回房略收拾了点东西,便与应若天二人施展轻功,急速向京城方向驰去。
(二)
二人一路施展绝顶轻轻,餐风宿露,一个月的路程,只用了三四天便到了京城,二人停下脚步,互视一眼。潋焰有些心疼地看着应若天道:“天哥哥,瞧你灰头土脸的,都怪我,我自己一个人来便是了!让你也跟着受这罪!”一时心中甚是后悔。
应若天抚了抚他有些憔悴的脸,柔声说道:“焰,你一人来,我怎么放得下心?看你这般急迫,内力都损耗了许多!”说着便握住他的手,缓缓渡些真气给他。潋焰一急,赶紧振开他的手道:“天哥哥,你也耗损了不少真气,不许渡给我,万一伤了身子,我可要急!”
应若天见他执意不肯,也不勉强,知他内力深厚,只须运气调息便可很快恢复。二人歇息片刻便急急奔向皇宫,潋焰手执潋尘赐他的金牌一路畅行无阻来到盘龙殿。
只见殿外跪着一帮臣工,个个作哀戚状,心中一沉,赶紧向殿内走去,进了外殿,又见皇后与众妃嫔、皇子公主们跪了一地,个个低声哭泣着。外公和舅舅二人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二哥潋音痴望着内殿,泪已流了满面,口中不住喃道:“大哥,你真的要去了吗?
一见潋焰,潋音不仅放声大哭起来:“焰儿,大哥他不行了,你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潋焰的外公和舅舅已哭得无法言语,只是用哀伤的眼睛盯着潋焰,示意他进去见潋尘最后一面。
潋焰只觉心中一痛,本来心中对潋尘还有些怨怼,此时已全然没有一丝芥蒂了,眼泪汪汪地扑到应若天的怀里:“呜……天哥哥,大哥要死了!”
应若天抚着他的头安慰道:“焰,快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法子医治!”应若天心道:这焰儿的医术已是十分的高明,有几次他不经意间便治好了别人医了多年都未见好的疑难杂症,现在谷里有生病的,都求他给医治,可以说是手到病除。这宫里的御医看不了的,也许焰儿有办法。
潋焰点头,转身欲进,潋音拉住他道:“焰儿,离在里边陪着大哥,你……见了大哥最后一面后便赶紧出来,大哥此时只想与离在一起!”
“嗯!”潋焰点点头,向内殿走去,刚进了门,只听离一声痛呼:“不!尘……!”说完便一脸苍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插向自己的心窝……
(三)
潋焰一急,抽出一只针灸用的银针打落了离手中的匕首,离愣了一下,又举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潋焰皱了下眉,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飞快地点了他几处穴道,又扑到龙床前,将手探到潋尘心口,眉头皱了起来:“幸好有青龙玉佩护住了心脉,还有一口气在,咦?大哥的身子怎么这么冷?不应该啊,怎么如冰人一般?就算死人也没这般冰啊?”心中正疑惑着,突然一瞥,见离正张嘴欲咬舌自尽,心道:这个笨离,我大哥,还没死,你若死了,那大哥醒来岂不要哭死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卡嚓!将他的下巴卸了,拧着眉道:“离,我大哥还没死,你寻死作什么?”
“……”离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潋焰朝他翻了个白眼儿,也懒得和他说话,将潋尘细瘦的手臂抓起,搭上他的脉,沉思道:大哥的脉向怎得是血气亏损?大哥他应该没有受过伤啊?这病症……呀!对了,自己曾在一部医书里看过,中了一种噬血冰蛊的症状和大哥这症状很相似啊!
一把扯开盖在潋尘身上的被子,将他的中衣撕开,只见胸口的膻中穴泛着隐隐的蓝色:是了,就是中了噬血冰蛊,中这种蛊毒的人,胸前的檀中穴会隐隐泛着蓝色,且全身会冰冷,可是,这蛊毒乃是岭南之国那边才有的,几乎已绝迹,大哥怎会中这蛊毒?沉思了片刻,心道,赶紧将这蛊毒除了才是最重要的。走到殿门口唤道:“天哥哥,二哥,你们进来一下!”
二人赶紧应声进来,见离张大着嘴一言不发地呆立在床前,应若天和潋音互视一眼,明白这是潋焰的杰作。
“天哥哥,我大哥不是病重,是中了蛊毒!”潋焰神情凝重地道。其他三人都不禁一愣。
“焰儿!怎么可能?大哥怎么会中蛊毒?”潋音半信半疑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害大哥?”
离的眼神一下子异常愤怒: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小不点儿,是谁这么狠心将我的宝贝害成这样?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潋音见离的眼神愤怒地都要喷出火来,身子不住的抖着,忍不住扯了扯潋焰,轻声喃道:“焰儿,你快解了离的穴道吧!”
“别烦我,忙着呢!”潋焰头也不抬地检查着潋尘的身体道:“他很烦,刚才害我费了不少事儿,让他一边待着!”
潋音一呆,歉意的看了一眼离:小恶魔要折腾你,没法子!
“天哥哥,一会儿你我一起运功将大哥体内的蛊虫逼出来!”潋焰抓起潋尘的手臂割开一个小口子,走到桌边拿起一只玉碗,又走到潋音的身边,抓过他的手臂用小刀一拉,潋音疼得叫了起来,“焰儿,你干吗?”
“要逼出大哥体内的蛊虫,就得要血引,这血引还非得是至亲的血才成!”潋焰用小碗接着他的血。见潋音拿眼翻他,知他心说自己也是大哥的至亲,呲牙笑道:“我怕疼!所以用你的血!”
潋音瞪了他一眼,暗骂:“小恶魔!”
“天哥哥,你将大哥扶起来,咱们用内力将那蛊毒逼出来!”说着,将玉碗置在潋尘的手臂前,与应若天坐到潋尘身后,运气凝神二人一左一右抵住潋尘的后背。
只见二人头顶上缓缓升起一阵白色雾气,潋尘双目紧闭,一张腊黄没有血色的脸,慢慢有了一丝红晕,头顶上也缓缓升起一阵雾气,只是隐隐透着淡淡的蓝色。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突然,潋尘光裸的前胸倏地鼓起一块,且不断地滑动着,潋音和离一见都露出惊恐之色,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潋焰所说的蛊虫?
那个包块似被推动着,慢慢从前胸移向肩膀,然后顺着臂膀慢慢滑向潋焰刚才割开的血口,停在那儿片刻,似受了玉碗里血液的诱导,再加上应若天和潋尘二人内力的催逼,突然一只蓝色、寸些、如蚕儿一般的虫从潋尘手臂的血口滑出,掉落到玉碗里。
潋音惊得张大了嘴巴,盯着玉碗里的虫。离也震惊得看着那只虫,只不过他的下巴被潋焰下了,本来嘴已张得很大了!
潋焰和应若天又运功将潋尘停滞的血脉打通后才缓缓收了内力。潋焰心疼得看着脸色虚白的应若天,心道:天哥哥陪我这一路来,都没有休息,此刻又让他损耗内力替大哥驱毒,唉,都怪我,我若是也练阴柔内力就好了,就不用麻烦天哥哥了!擦着应若天额上的汗柔声道:“天哥哥,有没有累着啊?”
应若天安慰地摇摇头,潋焰还是觉得心疼极了,抱住他又是擦汗,又是按摩,全能不顾还有两个人做着观众。
应若天红着脸暗道:这个小焰火儿,在做什么啊,那双色手都按到我的大腿根了,该死!下身一阵紧崩,一脸尴尬地推开抱住他乱摸地潋焰,在他耳边低语道:“焰,再不松开,我生气了!”
悻悻地松开怀里的人,想起离还张着大嘴色定在那儿呢,慢慢走去,伸手弹了几下,不耐烦地捏住他的下巴,随手往上一推。瞧见离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心道:嗯,是该感谢我呀,我救了你的爱人哦!不过不用这么感动吧!(汗,那是疼的!)
看到离扑到潋尘床前,一脸的眼泪鼻涕,潋焰心道:哭什么呀,大哥不是让我救活了吗?忍不住开口劝道:
“离,我大哥又没死,也不会死了,你哭什么啊?”
突然瞥见应若天瞪了自己一眼,顿时委屈地挤到他怀里,幽怨地道:“天哥哥,你瞪人家!”
应若天看着扑进自己怀里这一大只,见潋音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无奈地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哪敢瞪你啊,你看错了!”
“我就说嘛!天哥哥怎么舍得瞪我?”潋焰喜滋滋地道。
见一旁的潋音露出一副要吐的表情,应若天只得尴尬地朝他笑笑。潋音心道:哎哟,看来还只有应若天吃小弟一套。
“离,这是我配的天焰大补丸,你给大哥吃下去!他马上就会醒来了!”潋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得意地道:“每天一颗,保准一个月后,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哥!”这天焰大补丸,可是自己用了多日才用很多种珍贵的药材调制好的,一般人只需吃两三颗,身子骨便能比平时好上几倍,大哥他气血亏损的厉害,就给他多补补吧!
离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阵沁人肺腑的香气,有些迟疑得看向应若天,说老实话,这焰王爷的话远不及这应谷主的话可信。
应若天含笑着点点头,这个小火焰儿,将他二人住过的深谷命名为天焰谷不算,还将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天寒楼也改名叫天焰楼,现在连他自制的药丸也叫天焰大补丸。爱怜地看着这个小爱人,笑意不觉从唇边溢出。
半晌,服下药丸的潋尘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双眼,见离正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离,咱们可是到了地府?”
“尘,你还活着!”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住的磨搓着,爱怜地放在唇边轻吻,泪潸潸而下:“尘,我的尘,我的小不点儿!你还活着!”潋焰在一旁捂嘴偷笑,心道:哈哈,离竟然叫大哥小不点儿!嘿嘿,等大哥好了,倒要好好笑话他一番。转眼看看应若天,见和他潋音脸上都有些强忍的笑意,想来他们与自己一般觉得好笑,只是离和大哥二人却一点不觉肉麻,还在娓娓说着情话。
“别哭!”潋尘心疼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离,伸出手,轻轻替他拭去泪,道:“离,别哭,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