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谷主,那薛晨衣留了一封信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潋焰一把抢过那信,看了一眼,额上的火焰印记似烧起来般,艳红异常,咬牙切齿地道:“薛晨衣,你这狗贼,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应若天拿过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应若天狗贼,十月十五午时,落花宫落花涯见!过时不候,迟了,就等着给你的杂种们收尸吧!应若天颤抖着手,捏住那封信,一阵清烟自手心窜气,不一会儿,那手中的信纸已化成了灰沫儿。
“天哥哥,今日已是十月十三,咱们赶紧去落花宫,日儿,月儿,星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潋焰说着已泪水涟涟。
应若天心疼地一把搂住他道:“小火焰儿,别急,那薛狗贼掳了咱们的宝宝去,就是想乱了我的方寸,你若再说这般话,你,你让我如何冷静得了?你不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了?”说着,眸中已落下几滴清泪。
潋焰这才惊觉自己的话对应若天来说,多么让他伤心,暗恨自己道:我一心想要配得起天哥哥,能够有资格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此刻却还是这般无用,遇到这种事,不但不为天哥哥分忧,竟然还让他操心,真是太不该了!潋焰啊潋焰,你太没用了,你这样,如何能配得起天哥哥?如何配做他的爱人?
抹了抹眼泪,潋焰一脸歉疚地捧着应若天的脸,轻轻吻去他的泪水,柔声道:“天哥哥,你莫再想我刚才的胡言乱语,我只是一时心急,胡诌了几句。宝宝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此去落花宫,定会将日月星平安救出来,你要相信我,我保证!”
转身唤来府中仆役:“你去六王爷那儿,告诉他一声,就说小郡王们让落花宫掳了去,本王和天哥哥去营救了,让他告诉皇上!不用为我们操心!”
仆役不敢怠慢,赶紧向六王爷府上奔去。潋焰又冷声对右使说:“你回谷里调些人手过来!”
“王爷,谷里的高手都随杨总管赶往落花宫了!”右使道。这杨总管的心肝宝贝让人掳走了,急得都要疯了,在谷里一阵哭天抢地嚎哭不已,连夜就唤了谷中高手真奔落花宫去了。
“嗯!那我和天哥哥先去了,你脚程慢,自己跟着来吧!”说完,拉住应若天的手柔声道:“天哥哥,咱们走吧!”应若天见他镇定地吩咐一切,本来乱成一团麻的心也渐渐淡定了下来,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若闪电一般掠去,如同一阵淡烟在右使眼前消散远去。
右使张着大嘴,半天合不拢,知道谷主武功高强,可是这也太快了吧!刚才小王爷说自己脚程慢,心中隐隐还有些不服气,想我堂堂幽冥谷的右使,在江湖也算身手了得了,不排前十位,至少也是十几位了,没想到和谷主与王爷这一比,真是云泥之别,自己就是再练个五十年,怕也赶不上这二位的五成功力。心下对应若天更是佩服,得意地心道:我们谷主永远是天下第一。
想到刚才潋焰显露的一身轻功,右使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以前对那小王爷还有些看法,自半年前,谷主将这小王爷带回来,这小王爷似乎整天只知道腻着谷主,跟前跟后,啥正事儿都不干,每天最多只是捣弄些药丸,给谷里的人看看病。虽然他身份虽贵重些,但和谷主以前的男宠没什么区别,也只不过是谷主的男宠而已,只是比那些男宠得宠一些罢了。却没想到这小王爷的轻功竟然这么厉害,心下也对潋焰稍稍有了些敬意。
潋焰与应若天施展绝顶轻功风驰电掣般赶往落花宫。十月十五一早,终于赶到落花宫落花崖下,崖下,早已等候在那儿的杨伯一见应若天便老泪纵横,哭得跟泪人似的,“主子,都怪老奴无用,小主子们被那薛贼掳了去,我该死啊!”
“杨伯,这怎么能怪你,怪只怪那薛狗贼!”潋焰赶紧安慰道。
应若天也柔声安慰道:“杨伯,你老别哭了,别伤了身子,我和焰现在就去救日儿他们!”
“主子,你可得把小主子他们平安带回来,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扔在这儿了!”杨伯说着又是一阵落泪。
应若天点点头,唤来谷里跟来的高手,问道:“现在崖上是何情况?”
“谷主,属下们昨日赶到此地,本想上山探听虚实,可是刚到半山,就着了道儿,一个个头晕眼花,脚软体酥,根本上不了山顶。”属下一脸惭愧地道。
应若天疑惑地看着潋焰道:“焰,你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潋焰略沉吟了片刻道:“是不是薛晨衣放置了什么毒物?”
应若天点点头,随即转身对幽冥谷众人冷声道:“你们都在崖下候着,等我们的消息!”
随即二人便往山上掠去,一路之上却也不觉得有何异常!
巳时,落花宫,落花崖,一座风雅诗意的小亭高高挺立在崖壁前,亭后一幅大大的绸面幕帘遮住了崖外的风景,亭中坐着一个相貌清雅地中年男子,正在悠闲地弹着琴,那琴声忽高忽低,似女子幽怨情怀,听起来分外幽然凄苦,小亭的台阶下,站着一群各门各派的武林人事,个个如痴若傻,目光呆滞,还有些人早已泪流满面,心中只觉活在这世上,便是受罪,心中凄苦之极,恨不得立刻离了这尘世。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意欲自戕。突然一阵悠扬的箫音传来,那箫音悠扬绵长,清新悦耳。
台阶下那些武林人士如梦初醒一般,脸上也不再有凄苦表情,那些准备自戕的武林人士,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手中正戳向心窝的兵器,冷汗阵阵,心道:若不是那箫音,自己怕是就是死在自己手中了!
群豪一时激愤异常,便想扑上小亭找薛晨衣算帐,却猛然发现自己的一身功力似乎一点都提不上来了。一个个惊惧异常,什么时候中了薛晨衣的招了?
只见亭中传来薛晨衣一阵轻笑:“各位,你们都招了本宫主的摄魂软骨散,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们不但功力尽失,骨头还会一天天软绵下去,最后变成一堆烂泥一样,哈哈哈!”众人想到自己没有骨头的样子,不禁毛骨悚然,崆峒派掌门举起手中利剑指着亭中的薛晨衣骂道:“薛晨衣,你这奸贼用些旁门左道算计我们算什么本事,快快将解药拿来!”
“哈哈,解药嘛,简单!只要你们承认我是武林盟主,我便给你们解药!”薛晨衣轻笑道。
崆峒掌门往地啐了一口道:“呸!你这奸贼还妄想做武林盟主?快快将我儿放出来,不然,我拚得一死,也要与你争个长短!”
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叫嚷着,要讨回自己派中的人。薛晨衣优雅地站起身,看也不看亭下的众人,伫立在亭边的围栏旁,轻喝道:“应若天,来了为何藏头露尾?”
“应若天?”
“他也来了?”
“这下有救了!”
“是啊,这天下能与这薛贼并驾齐驱的,怕就是这幽冥谷主了!”
众人齐刷刷转头望向身后。
只见一银一红两个人影缓缓从远处而来,不一会儿已走到众人面前,哧!一阵抽气声,“我的天,那银衣人难道是应若天?”
“应该是吧!听说他一直喜欢穿银衣,戴银色面具,只是不知为何面具却没有戴!”
“天啊,应若天原来长得这般绝色姿容,难怪要戴面具遮掩!”
“是啊!真是太美了,简直神仙下凡一般!”
“应若天身边那人是谁啊?真是太俊了!”
“是啊,简直像是下凡的火神!”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出尘若仙的人儿猛看。
潋焰嫌恶的皱了皱眉,冷冷眼光地扫了周围一圈,那些本来紧盯着他们的人,被他的目光逼得不自觉地垂下,心中一阵慌乱:这青年是谁,怎得这目光如此骇人,威严而又霸气,让人不敢正眼与他的目光接触。
应若天见潋焰冷着脸,心知又吃醋了,捏了捏他的手,意思让他不要在意。潋焰顿时回过神,心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是救回宝宝们,怎得计较这些琐事了。不由暗暗惭愧,望着应若天不好意思地一笑。
应若天轻哼一声道:“薛晨衣,你将我的孩儿们掳来,有何用意?直说吧!”
“咦?应若天啥事娶妻生子的?怎么没听说啊?”
“是啊!”
“什么,应若天都有孩子了?不可能啊,我怎么不知道啊?这武林中之事还有我武林百晓生不知道的?”那个武林百晓生一脸受污辱的表情!
薛晨衣望着应若天的面容,已惊呆了,这,这应若天怎么长得和父亲珍藏的花若尘的画像一模一样儿?这是怎么回事?应若天不是应天寒的儿子吗?怎么与花若尘长得如此想像?脑中突然闪过父亲曾告诉过他关于蜗族人的秘密,难道?难道花落尘便是蜗族人?哈哈!那么那三个小杂种定是应若天生的了?又盯着应若天身旁的潋焰看了一会儿,更加确定,因为那三个孩子额上也有火焰印记!
“哈哈哈!应若天,你这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屈身于男人身下,还替人生了三个小杂种,你可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说完,薛晨衣哈哈大笑,想到应若天绝色的姿容在那少年身下,婉转娇啼,一时又时艳羡又是嫉妒。这般绝色的人儿,若是承欢在我身下,那该多美啊!
“啊?什么?应若天生孩子?”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男人会生孩子?我武林百晓生从来没听说过!”那个武林百晓生更加觉得受污辱了。
应若天身形微颤,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冷喝道:“薛晨衣,废话少说,快将我孩儿交出来,本谷主饶你不死!”
“哈哈哈!”薛晨衣几声大笑,叫道:“来人,将幕布拉开!”两个丫头,走到亭后的幕布边,扯着垂下的绳子,幕布缓缓拉开,只见亭外的悬崖上方真直吊着三个一岁半大,粉雕玉琢、一模一样的宝宝,那三个宝宝被人用绳子捆住腋下,悬吊在万丈深崖的上方,山风吹来,三个小小的身子不住地轻晃着,仿佛就要掉落下去了。
(十一)
亭下众人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三个宝宝被荡得倒是挺高兴,不住地发出开心的咯咯笑声。
潋焰只觉心都揪起来了,口中唤道:“日儿,月儿,星儿!”
应若天看着在空中摇来晃去的宝宝,心都发颤了,口中喃道:“日月星,父亲来了,莫怕!”
那三个宝宝一见自己的父亲和爹爹来了,兴奋地手脚乱蹬,小嘴里不住地叫道:“爹爹,爹爹!”一时那细绳不住地扯动着,三个小身子晃得很厉害了。
应若天和潋焰只觉魂魄都要吓掉了,潋焰强自镇定地柔声道:“宝宝,不要动啊,爹爹来救你们了!”
“哈哈哈!”薛晨衣见他二人又惊又惧,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爽极了,大声说道:“应若天,要放我了三个小杂种也行,你中了我的摄魂软骨散,已是瓮中之鳖,只要你自断一臂,并且当着这天下群豪的面,跪下尊我一声武林盟主,我便放了他们,怎么样?”
“做梦!”应若天还没来得及说话,潋焰已怒得似要七窍升烟了,额上的火焰印记,红艳的如同一簇正在燃烧的火焰,指着薛晨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天哥哥跪你?还敢叫我天哥哥自断一臂?哼哼!待会儿本王定要将你四肢都卸了!”
薛晨衣见这少年口出狂言,哈哈大笑道:“你这无知小儿,中了我的摄魂软骨散,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之极!”
说完仰天大笑,还没等笑完,只听周围一阵惊呼,正在奇怪,突然一声阴澈澈地轻笑在耳边响起:“薛晨衣,忘了告诉你,我和天哥哥都是百毒不浸的?你那什么狗屁软蛋散对我们没用!”
薛晨衣恐怖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十数丈外,片刻间便以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少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诡异的轻功?面目扭曲地大叫道:“来人,点火!”只见三簇火苗腾得就向那吊着三个宝宝的细绳窜去。
应若天和潋焰同时身形一闪,窜向崖外,潋焰飞身扑向最先着火的细绳,左手一把抱住快要往下坠落的曜日,他的身体已是悬空,没有着力的地方,身形向下直坠,看得亭下众人惊呼不已,心中以为这少年和那可爱的宝宝定要葬身崖下了。不料那潋焰身形宛如一片红叶儿一般,飘落到崖壁上一棵小矮树上,足下轻点那细小的枝叶,竟又窜起数丈高,一把接住正在掉落的皓月,一手抱着一个宝宝,缓缓飘落在崖前。与些同时应若天也宛如仙人在空中飞舞一般,飞身揽过晨星。二人抱着宝宝们,相视一笑!
亭下群豪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天那,刚才这二人施展的是轻功吗?怎么感觉像是两个仙人在空中飞舞?
薛晨衣惊恐地看着这二人: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精心布置了一切,都失败了?按照薛晨衣的想法,此番落花崖上,凭着摄魂软骨散和已擒获的各门各派的子弟,便可以要胁所有的武林人士,让他们俯首帖耳,尊自己为武林盟主,一统武林!
他最在意应若天,也最怕应若天会破坏自己的计划,本来想先下手为强,进幽冥谷试探一番,没想到潜入幽冥谷后,却意外看到那老管家抱着三个小娃娃叫小主人,心中大喜,知这三个孩子定于应若天有莫大关系,于是便掳走他们用来要胁应若天。刚才见应若天承认那是他的孩子,心中已笃定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片刻之间,这一切似乎都化为乌有了!
潋焰将皓月和曜日交给应若天微笑道:“天哥哥,你把宝宝们送到崖下,交给杨伯吧,我跟这薛狗贼算点帐!”
应若天接过宝宝,将三个宝宝搂在胸前,温柔地一笑道:“嗯,我去去就来,你莫太快把他弄死了,我还想看看好戏呢!”说完转身抱着三个宝宝飘然而去。
薛晨衣见他二人已视自己为砧上之肉,心中又气又恨,也不言语,探指便向潋焰的面门抓去,只见那十指指甲又长又尖,还泛着蓝汪汪的光泽,显然指上涂了剧毒。潋焰却一脸轻松地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笑道:“你这手好恶心,又脏又臭,我看这么臭的手不要也罢。”说着,一只手轻轻一震,“啊!”薛晨衣面一声惨叫,一只手竟让潋焰活生生折断扯了下来,那断手上还连着些碎皮和筋肉,不断往下滴着鲜血!甚是恐怖!亭下群豪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这少年是谁?怎得如此凶恶?
潋焰捏着那断手嫌厌地皱眉道:“真是越看越恶心!”说着,便将那截断手随手扔下悬崖!
薛晨衣脸如死灰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臂:怎么可能?自己的落花飞樱神功已练到了十成,这少年竟然一出手便治住了自己。半年前得了那本旷世毒谱,自己潜心炼治的毒药,竟然对这少年一点用都没有!心中又恨又急。嚎叫着冲向潋焰,另一只手拚命插向潋焰的心窝。
潋焰咯咯一声轻笑,闪电般的擒住那只手,笑道:“你怎么不长记性,让你不要在我面前将脏手拿出来,看看,我又忍不住要替你丢掉它了!”说着,轻轻一折,一拉,薛晨衣发出一阵凄惨地嚎叫!那只手也生生折断扯下来了,那断骨之处还连着长长的筋,血液四溅。潋焰看也不看,随手将那断手丢到崖下。
落花宫众人,看着面前这个红衣的少年,只觉面前伫立的简直是地府的魔王。一个个吓得身子不住颤抖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起自己的宫主,几个聪明点的属下,偷偷挪动脚步,悄悄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