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越。”
夏风刚把脸转过去,祖彦之就吻了下来。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夏风把脸一侧,避开了。
“祖彦之,对不起。”事到如今,夏风只剩下这一句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想你跟我在一起。”霸道的口气。
夏风抢在他有所行动之
前,就站起来,往后退一步。他的这个举动,真的让祖彦之很受伤。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对峙着。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看了他一眼后,祖彦之就上车了。这个时候,离开了,犯不着两人都尴尬。
夏风看着车子的排气管喷出污气,看着车子慢慢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掏出手机,他看着灿烂的烟花,听着韩陵给他的最后一条留言。什么都没有,除了喘气声。
他猜,韩陵一定想告诉他更多的事,告诉他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而不是一连串的喘气声。
是什么阻止了韩陵,还是谁阻止了他?
闭上眼,夏风满脑子韩陵临终前的一幕,他的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残留在耳边:小心祖彦之。
为什么要小心祖彦之,韩陵没有给他答案。
开着车,夏风回到了臣家。缓慢地坐到沙发上,他将今天的事情过滤了一遍,剩下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要解开韩陵最后一句话,只能查个清楚他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句话,他一直藏在心底没对任慕说,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了解祖彦之,也很相信他。
烦躁地挠几下头,他双手疲倦地掩着面。
关叔见他回来了,就问了:“三少爷,要不要吃点什么?”
夏风点点头,叫他弄了吃的上来。关叔弄了四五个菜上来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吃完饭后,夏风跟任慕打了一会儿电话就挂了。坐了很久,他招了招手,把关叔喊了过来就说了:“关叔,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个人?”
关叔问得很简洁:“谁?”
“祖彦之。”
只要调查清楚了,他才能安心。
第63章:谁的阴谋与爱情(2)
又过去两天了。
太阳伞底下,夏风有点坐不住了,频频看手表。任慕说他今天回来,大概是下午一点多的飞机。而现在就快一点了。
一旁的苏温见他这么急不可耐,就皱了一下眉头,但没说什么。这个上午,夏风整个人急急躁躁的,连拍戏都是不见魂的。
“苏温,帮我跟于导说一下,我有事走开一下。”
苏温知道他为什么着急的原因,但还是很没人情味的拒绝了:“不行。等一下你还得拍哭戏,拍完才能走。”
夏风很无奈地将头扭开一下子,做出一个很想揍人的表情后才把脸转回来,说道:“我这个样子能哭得出来么?”
“那是你的事,不在我这个经纪人的考虑范围。”
“……算你狠。”
夏风站起来,来来回回踱步,还一边拿着手机发短信息。短信内容是给任慕的,很简单:走不开,我不能去接你了。
那头的任慕很爽快就来了一条:没关系。
将手机揣兜里,他就问了:“苏温,我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几天?”
苏温将放在大腿上的小型笔记本打开,按了几下键盘就说了:“这个月除了拍戏,你还有好几个通告,有那么一两天。再迟点一点《双杀3》就开机了,到时候你会更忙。”
夏风想哭。
现在的他就快印证庞松那一句“拍戏拍到骨折”了,做当红炸子鸡是有代价的。叹了一口气,他打算调节一下心情,尽量弄得自己的心情悲哀一点,好挤出几滴眼泪。对于他来说,哭戏比吊威亚更有难度,更具有挑战性。
夏风自认不是容易掉眼泪的人,就算多难过都憋在心头上,实在不行就借酒消愁抽烟。在他的印象中,成年后,他就没怎么哭过了,除了韩陵死的那会儿外。坐在椅子上,他又是搓手又是低头的,就盼到拍的时候挤出两滴泪来。
苏温见他这个样子,还特意跑扰乱他,说:“臣越,祖彦之跑去极地了。”说话之余,不忘将笔记本转了转,让他好好的看一下屏幕上的照片。
夏风第一眼显得很不在乎,第二眼就认真看了,之后就凑了上去。他想不到祖彦之居然跑去了极地,去看极光了。自从那一晚后,他就没再给祖彦之打过电话,连一条简单的问候短信都吝啬得要命。关叔那一边还没消息,祖彦之的底子还没查出来,让他很不安。某种程度上,越是难查就表明了这个人不简单……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祖彦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势力。撇开祖彦之对自己的心思,他怎么看,祖彦之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不会耍心机的大男孩。其实,自从韩陵死了之后,他刻意不去想祖彦之这个名字,也尽量不跟他见面,怕的就是想起韩陵临死前跟他说过的那一句话。
甩了一甩头,夏风指了指照片,笑眯眯地说:“苏温,你也应该放个假了。最好跟秦医生去个极地赏个极光什么的最好了。”其实就是他自己想放假……
苏温跟秦亦真的有一腿,这是夏风亲眼见到的。大概四五天前,秦亦送苏温来影视城了,下车前两人还亲嘴了……
苏温当作没听见,把笔记本转了过去,默默地操键盘……
夏风见他这般反应就懒得自讨没趣了,乖乖地酝酿情绪。
一门心思都挂在任慕身上的夏风哪里哭得出来,抱着装死尸的女一号,他是使了劲咆哮,努力装得自己很悲恸。但于学良说了,他要咆哮之后的悲痛欲绝,叫夏风别老给他演什么咆哮帝,他耳朵都快聋了……
声嘶力竭地喊完三十几遍的“不!”之后,夏风实在是吼不出来了,就摆出一愣样盯着摄影机。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于学良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手拿着剧本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监视器里面那欠揍的表情。其实,他快崩溃了,想骂人……
这一哭戏不过关。
于导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想发脾气的冲动后就挥了一挥手中剧本,示意可以休息了。一见他这个动作的夏风立刻换一张脸,奔回苏温的身边,找了一条毛巾使劲地往脸上擦去……
心力交瘁的于学良做了一个决定:把哭戏延后。这算是放了夏风一马,也算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捉紧这个小休的机会,夏风打算养精蓄锐一下子,好应付接下来的戏份。
收工一如既往的迟,夏风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飙了回去。一路上,他没少给任慕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任慕说他正在做饭,等他回来。
一打开门,夏风没见到任慕,倒是闻到饭香味了。将钥匙放在桌上,换了鞋之后,他就找人了。
在厨房没找到人的夏风倒是听见浴室有动静了。他蹑手蹑脚站到浴室的门外,想等任慕一出来就扑上去,玩个突袭,也算是给他一个big surprise。
任慕出来了,夏风很果断扑了上去……
只是下场不太好。
任老板不知道是以为遭贼了还是觉得被人暗算了,当场就给鬼鬼祟祟的夏风一个过肩摔……
这一摔有多轰烈就不用提了,反正夏风的脑子有一阵子是轰轰作响的,直到睡觉都是这样子。任慕一见是他,就慌了,赶紧跑去看看他死了没。
夏风坐起来,一脸四处找不着方向的样子。拍了一天的戏本来就很累了,这样子被任慕一摔,什么骨头都折了。
“臣越,你搞什么?!”任慕咆哮。
“……没。”摸着后脑,夏风还是一副找不着魂的样子。以前任慕就喜欢玩突袭,他没什么反抗力,造成的伤害自然是不大,但彼此的位置一换,就很有问题了。
饭没吃,任慕就围着他团团转了,一会儿替他检查后脑损坏没,一会儿打算看看摔坏骨头没。检查了大半天,终于是放下心了。
吃过饭后,夏风就趴在沙发上装病了。电视机上正直播着西甲足球,解说员激动地解说着,可这丝毫影响不了夏风,他偶尔翻一下眼皮,看几下又闭上。
刷完盘子的任老板坐了下来,将他拉起来,搂住他的腰:“看你骨头都摔软的份上,我这个老板就当你的沙发背。”
夏风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不忘损一下他:“这可是你的功劳。”
“我怎么敢邀功?”
夏风翻了一下白眼。
“路纪天你做掉了?”
任慕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码子事。其实,哪有什么干掉路纪天,他不过是编了一个借口好去帮臣曦办事罢了。再说了,路纪天这种人是典型的狡兔三窟,找他还真是件难事。之前被他暗算,任慕只能说自己大意了。
“没,他命大又让他逃了。”
任慕以为夏风会说一句晦气的话,但想不到他居然来了一句:“这个人留着真是让人难以高枕无忧啊。”
“放心,路纪天的仇家多着,就算你少爷不要他的命,迟早也有人干掉他。”
“你怎么知道他仇家多?”夏风用眼角瞟着他,有点醋味。
“……猜的。”任慕笑了一下,摸着夏风的手指,转移话题了:“一整天的有人想着你的滋味还蛮好受。天天打电话,要不就短信,你说是不是?”现在夏风对他可上心了,一天到晚的,没电话也有短信呢。
夏风一掌拍掉他揩油的手:“是你个死人头。”然后掐着他的下巴,就笑眯眯地说:“任老板,你不会过两天又出差了吧?”这一回,夏风是打定主意了,要是任慕还打着沈章的名义出差的话就死活拖着他的后腿了不让他走。当然,前提是他得跟沈章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才行。拉拢沈章这个保守派真的不容易,要是安小姐又来插一脚,就很麻烦了。
任慕挤了几下眉:“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去!”
任慕转过他的脸,很煽情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这个信号一出,夏风知道他的下一步想干什么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被任慕撩了一下,夏风就兴奋了,下面很快有反应了。任慕还没大的举动,他就很主动地伸手去勾住任慕的脖子,将嘴巴贴了上去……
第二天,夏风一边打哈欠,一边很疲倦地走进影视城……
任慕的回归让夏风放下了心头上的大石,拍戏也一路畅顺,让于学良对他频频竖起大拇指,除了那一场哭戏外。
六月初的清晨有点热,难得休息一天的夏风就死赖在床上,任凭任慕怎么赶他起床都没用。本来想跟他吃个二人早餐再去上班的任慕放弃这个计划了,继续躺在床上,等到九点才起床去上班。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要是电话手机不响的话。任慕的手机在响个不停,可主人没管,拉过被子继续睡自己的。等它不响了,客厅的座机响了。后来,手机座机一块响了……
在双管齐下的作用下,被任慕弄醒还没来得及睡得着的夏风就火了。他狠狠地踹了任慕一脚,叫他去把手机关机拔了座机的线。
任慕烦躁地坐起来,接电话了。
“喂——这跟我没关系——我一早就说过,我不会接受的。”任慕的口气越变越差。
夏风听到打电话来是沈章,而且口气还是很不好的那种。坐起来,他竖起耳朵,想听清楚沈章到底说了什么,让任慕这么恼火。
“任慕,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你要怎么折腾我不管,你喜欢女人也好,爱男人也罢,我都不管。除了臣越,你爱跟谁在一块我都不在乎。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替自己想想,你也得替我们任家想一下。任慕,要是你妈还活着,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样的。”
任慕对沈章这个老爸一向是爱理不理的,就算是表面上听从了,一转身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但对他妈任如婕,任慕绝对是百分百孝子。一来是因为任如婕一个人带着他过了将近十年的苦日子,母子俩相依为命;二来,任如婕之所以会嫁给华裔,一部分原因是为势所迫,但更大程度也是为了任慕,为了让他有更好的前程。当初,沈章铁了心带任慕回沈家,她也没说什么。为了儿子前程,她再不舍得也得舍得。
如果说这世界上谁最没资格提任如婕,那肯定是沈章。在儿子看来,老子就是个负心汉。最让儿子痛恨老子的一点是在他们母子走投无路之时,沈章还是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搞得任如婕不得不嫁到太平洋的另一端。一听到他提到任如婕,任慕就炸毛了:“你没资格提她,也不配!”
沈章还没吭声,任慕就关机了,连客厅的电话线他也拔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生闷气,连夏风也不理了。
夏风见他这么气躁,就摸了摸鼻梁,爬起来穿好牛仔裤。走到客厅,他坐在任慕的身边,拍了几下他的大腿。
“大早上的,气什么?来,我这个大帅哥给你露一手。你大爷想吃什么,就尽管吩咐。”
“没胃口。”
夏风知道他在气什么,就将他的脸扳过来:“那你陪我吃总可以吧。瞧瞧你这样子,啧啧,就算是帅哥也打折了。来,笑一个。”见任慕还是板起一张脸,夏风就给他一个早晨吻了。
这一招真的很有效,还差一点就走火了。夏风推开意犹未尽的任慕,想去给他做早餐。谁料到任慕嫌弃他做的不好吃,要亲自下厨了。
“是,你大少爷嘴刁,我伺候不了你。”夏风撇一下嘴,就跑去喂鱼了。任慕很顾家,比他跟韩陵一起的时候还顾家。这一点,夏风觉得很不可思议。拿起鱼料,他往饭桌上的小鱼缸里倒了一点。说放鱼缸在饭桌上这主意,这确实不是他想的。
吃过早饭后,任慕就去公司了,而夏风就窝在家里,打起了电动。以前,他压根不碰这些玩意的,都是任慕教他的。
还没过半个小时,任慕就来电话了,说他忘了带文件,叫他拿到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他拿着文件就出门了。
去到公司后,任慕的秘书一早就在三十五层的电梯门等着他了,他说任慕正在跟几个高层商量点事没办法接待他了。夏风表示了解就将文件交给他后就坐电梯下去了。出了电梯,他往兜里摸了几下,发现刚才出门太急了,连大门钥匙都没带……
现在他只能跟任慕要钥匙了。考虑到任慕还在开会,他就坐在车头等了一下子。过了十几分钟,他走向电梯。还没进楼梯,他就被人撞得差一点四脚朝天了。
撞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见自己撞到当红的超人气偶像实力派了,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夏风定神一看的时候,惊了一下之余,还愣了愣。撞他的人他认识,韩陵的父亲韩兆。他跟韩陵好着的时候,两人见过几次,但他都是以韩陵朋友身份出现的。
“伯父。”夏风叫了出声。
韩兆一听他叫自己伯父吓了一跳。
“我是韩陵的……朋友,臣越。你怎么会来这里?”夏风想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才来这里的,就显得很积极了。“是有什么事么?用的着我么?”他帮不了韩陵,现在能帮一下他父亲,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韩兆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眼眶顿时就红了。看着夏风,他哽咽了:“阿陵死的不明不白,我来这里就是替他讨回一个公道的。只可惜,我这当爸的没用,帮不了他。”还没说完,他就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了,眼泪簌簌地就流下来。“这都四个月了,警方那边还没捉到凶手,这里又不肯给我一个交代,你叫他怎么安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