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认为巴豆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孰不知王爷的脸皮似乎更厚……
各种肉麻的甜言蜜语从他的嘴里滔滔不绝的喷出来,简直熏得我几乎要晕倒。不是甜蜜的,是恶心的晕倒。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扮演一个浪漫派,可是强制我做出感动嘴脸来配合他的行为还是露出了以往霸道的马脚。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很羞涩的来亲我一下?”在一通长篇大论他有多么多么喜欢我,有多么多么疼爱我的演讲之后,某人终于忍不住提出要求。
“不要。”
“小甘草,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小老头儿了。不要表现得这么淡定,你才十六岁,激情一点儿。”
“嗤!”我憋着嘴歪开头:“前前后后活过几十年,又等了二十年,你也别怪我像个老头儿,我现在的心理年龄就是一老头儿!怎么着吧?”
不怀好意的大手探过来顺着领子扯动我的衣衫:“那就让我来给你注入一点热情吧。”
“这大白天的!你,你,你放手!”
他眯起黑黑的眼睛:“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小甘草,你跑的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吗?”
结果我还真就跑了。
在逃跑的时候有一种新的感觉,我现在的身体还真是不错啊。一通乱跑之后竟然不怎么喘,而且还能感觉到步伐很有弹性。
于是在寒冬腊月的午后,礼亲王王府出现了一个奴才在前面跑一个王爷在后面追的恐怖场景。沿途的奴才们各种惊悚的跪倒,以各种方式把自己摔在地上表达对此场景的惊讶。
当然,也有总管这样无比神勇的一把将我捉住恭敬的亲手交给王爷的。其实……主要还是总管对我的余威犹在,还有再次看到他的那份激动。
活着真好啊……
大口的吃干爹给做的清炒虾仁儿,酱爆鸡丁儿。我发现自己的胃口非常好,甚至油乎乎的烧肉也吃了不少,最后还被王爷灌了一大碗汤。
“这个是常春鹿鞭汤,很补的。”他笑眯眯的用手巾擦了擦我的嘴角。
呕……“鹿鞭?!你给我吃鹿鞭?”疯了,这是暗算!
“王爷逗你玩儿呢!”茯苓笑着说:“华先生嘱咐过你这身子骨儿禁不住大补,刚才的是鸡丝燕窝羹。这都尝不出来了吗?真是越来越笨了。”
“不是我笨,是府里的汤菜基本都一个味儿。不信你试试,开水白菜都能炖出肘子味儿来!”
王爷拉我过浅浅一吻:“那个是用老鸡老鸭同排骨蹄子干贝炖出来的高汤做的,自然一股肉味儿,不喜欢吃是吗?明天叫他们换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虽然被他亲来亲去,我还是注意到茯苓等人悄悄的别过脸去,所幸他们没有任何看不起和轻贱的意思。
“你放心,全府上下都知道我疼你爱你,没人敢对你如何。”
人精就是人精,只不过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场景很熟悉,似乎……我想起了一个人!
“紫苏……”
他的手指按在我嘴唇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府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那他去哪里了?如果王爷不接收他,岂不是要流放边疆?或者被其他人买走做奴隶?
“我让老九把他带回去了。”
“那就好,九王爷比你强多了,肯定不会难为他的。”
王爷神秘的笑了笑:“不好说。谭秀那种性格根本就是惹人眼的主儿,又是那个皮相儿,放在哪儿都一回事儿。”
我囧了。
“你就不能好好安排他一下?”
“我是要补偿你,又不是要补偿所有人。再说了,自己的路自己走,他要当初跟你似的也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趁周围的人不注意偷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我看你是强词夺理,明明是谁赶上你谁倒霉!”
“好啊,你以前不是喜欢扮菩萨吗?那以后你就把我收了吧,免得还有人惦记着自己送上来找倒霉。”
无语了。眼前的人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但似乎又一样,感觉……他多了一些东西。好像,是快乐。
到了就寝的时候,来到那间熟悉的屋子,还是那张床。
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华宴是怎么回事?他来王府不是看你的面子那是为什么?”
王爷枕着自己的手臂阴险的笑:“为了邵棠。”
啊!原来是和邵先生有奸情!
“快说快说,他们怎么回事?”
“亲一个。”
我笑了。这个桥段很熟悉啊,以前他就是喜欢这么敲诈我。
意料之中的长吻,就好象今天一天还没亲够一样。
“他们的事儿以后慢慢告诉你,咱们还是先来解决一下咱们的事儿吧。”
好吧,鉴于我的内心也期待着相聚后的第一场翻云覆雨,这次就不计较他的狡猾了。
话说,我不是无欲无求的苦行僧,等待的时间又那么长,所以脱衣服的动作热情一点,迅速一点,也是有情可原的吧?
但是当他拿出一瓶润滑油膏的时候,咱还是不好意思这么私密的事儿用别人来帮忙的。
接过瓶子前一刻还跟他“媚笑”呢,下一刻就翻脸!
“怎么是用掉了一半儿的?给谁用的?你说你说!”举着罐子在他眼前摇,随即顿悟,这是“我”的房间啊……“你个大变态!恋童癖!”
他几次张嘴都被我打断:“不管!不听解释!”
“真的只是开发一下,没有怎么样的。”
“不信!”
“咱们试试你就知道了。”
“不上当!”
屋里很热,不知道摆了多少火盆儿,即使光着我也不觉得冷。横下心,他要是敢强来我就再让他蛋疼一次!
可是紧紧相贴的皮肤在扭动和摩擦下让我们俩的呼吸都快了起来。
“小甘草,别磨我了。你不想吗?看你脸都红了。”
用力挣开他的束缚翻过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想!我要睡觉!”
可是我大意了,党教育我们不要把后背留给你的“敌人”……
所谓前后失守的下场是很惨的。脆弱的部位在他的揉搓下丢盔弃甲,用不停长高长大来证明它的渴望程度不亚于正在我后腰蹭来蹭去的某个人的小兄弟。
王爷是个战略家,他用各种手法逼我就范。当最后的刺激来临时,已经被情色主宰的我完全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腿被打开,是什么时候那些该死的油膏儿被涂抹上来。
在有点茫然的状态下感受到他的进入。就像曾经的第一次一样,他缓慢而谨慎的推进,我努力的放松配合。不过这一次不像记忆中那么痛苦,甚至我还有剩余的精力去抚摸他撑在旁边的手臂。
在他的耐心和技巧下,疼痛的时间缩短了很多,熟悉的快感逐渐来临。
当他将我翻转面对面时,我看到上方一个满足的笑容。
攀附上他的肩膀:“你可以快一点儿,我准备好了……”
其实我希望他再快一点,再狠一点,我需要这种疼痛和愉悦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二天醒来先看到他的侧影。
看天光似乎时间还早,可能是放纵带来的疼痛让我有点睡不着,或者,是我着急醒来确定这些不是我的梦。
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肩膀,还是那么强劲有力。鼓起来的肌肉和健壮的手臂让人安心,依偎上去时的温度也是那么舒服。
没想到安下心之后我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先看到的竟然是华宴,王爷脸色极差的站在他身后。
“怎么样?”
华宴冲我做了个鬼脸儿挤了挤眼睛,然后咳嗽了一下才说:“好像着了凉,有点小风寒。”
“你说什么!诊清楚了吗?”
“我没事……”抗议被王爷恶狠狠的瞪视打了回来。
“王爷如果不相信在下的医术,大可以请位太医来复诊一下。”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风寒或者伤寒这种字眼儿应该是他最痛恨的。
“不必,那些庸才应该都砍了。你去开方子吧。”
华宴去外间开方,他坐在床边,表情完全可以用凶狠来形容。
伸出手去拉住他的,“不用担心,吃吃药就好了。我觉得现在这身体比以前强的多呢。”
“闭嘴!”
踩到雷区了……手被他迅速的塞回被子里,而且又被加了层被子捂住。
我从来没见过他惊慌的样子,突然他又跳起来出去叫人再端几个火盆儿来。
这个功夫华宴闪了进来,对被盖成一个蚕蛹的我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掀开了多余的被子对我说:“你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就是初次欢爱过后正常的发热。”
我靠……腹黑啊你!
“那你干嘛要吓唬王爷?”
华宴翘了翘嘴角:“因为我发现他每次一听到你有风寒的预兆就特别紧张,这个反应很有意思,尤其是发生在三王爷这种人身上。”
行……行……还欺负到我家王爷身上来了?
“那华先生的意思是,我其实一点病都没有?”
“没有啊,”华宴呵呵笑着:“就像以前咱们俩的配合一样,整他一次他就老实一个月。可怜的副总管啊,还是被人家得手了。”
我也呵呵笑着:“华先生,为了感激你的恩情,我保证你休想再见到邵先生!”
第六十五章
这次小小的疑似风寒让我看到了王爷对我的谨慎。所以,现在我对自己重生的好身板儿特别上心,稍微冷一点就加衣服,热一点就脱一件儿,再麻烦再费事都不在乎。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所爱的人负责。
如今我对吃东西特别感兴趣,再加上有华宴的指导,不到一个月就迷上了养生药膳,天天跑后厨。结果在那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之前王爷是如何关照我每一天每一顿的饮食,细致到每一道菜。怪不得那天一说开水白菜他就那么懂行的随口说出“开水”的原料来。
王爷现在依然很忙碌,虽然他放弃争夺皇权,但他要确保最后皇位属于九王爷。而这种忙碌给我带来的好处就是能再次见到邵先生,厉大人,甚至是袁曦,而且让我活得很充实。
副总管的老行当自然是干起来得心应手,只不过现在的我更喜欢跟随在王爷身边。手里端着刚出炉的小点心,一路轻快的走向犀香苑。
屋里很暖,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商议政务。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我对王爷的亲密举动从不避讳邵先生。
从后面突袭亲了一下他的耳朵:“你们吃些点心吧?说了一下午了。”
王爷捉住我的手:“你也吃一点儿?这些是什么?”
“是桃子馅儿起酥。听说六王妃开了个蛋糕房,我就和相熟的点心铺子老板琢磨着拆她的台,邵先生给联络的莫史东弄来了酵母和调味料。这些就是成品,你都吃了好几天了今天才注意到啊?”
王爷一笑:“我只顾着看你了,吃的什么当然不知道。”压低声音但又不是很低,故意让邵先生能听见的音量:“你比点心诱人多了。”
可怜先生这个表面上的正人君子,端着不变的笑容,嘴角却已经抽搐了。
“哎?先生不尝一尝吗?要不要给你家华先生送一份过去?”
“王爷,这么聪明乖巧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邵先生无奈的摇着头。
“那真是太遗憾了,他不是被我带坏就是被你带好,可见人想变坏一点比变好一点要容易。”
我和王爷都很喜欢一起挤兑邵先生,如果华宴也在的时候更欢乐。
按王爷的话说:“如果没有你我还真发现不了邵棠会有这么一面,果然自古最虚伪的就是书生了。”
我的回答是假装叹气:“非也非也,最虚伪的从来都是各种王爷。”
他们议事的时候,我被要求在书房内练字,满纸满篇的“季央”。
有了前世的记忆,不用去听他们的话我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不过有些事变成了九王爷出头,比如桐国和谈,与莫史东签署协议。
很快我们就迎来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过年守岁。王爷知道我的病根儿是在这个时候做下的,所以整个儿晚上都很紧张,一直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好奇的看着他:“你在怕什么?”他的这种紧张很不正常。我有种直觉,也许他还有事儿没告诉我。
“没什么。”
“把你心里的秘密告诉我,别自己去面对。我们是爱人对吗?”
他迟疑了很久才说:“他们没有答应我要求增加你阳寿的条件。”
“那他们说定了我还是会在十七岁的时候死掉吗?”
“没有。”
我终于明白了他所有的紧张,平时那些草木皆兵的反应也都有了缘由出处。
钻出被窝对他微笑:“你不是最擅长滴水不漏人定胜天吗?既然人家话都没说死,咱们就应该抱有希望。只要事事小心又有你的照顾,我就不会有事的。我有信心,你有吗?”
视线相交,“有!”然后被他更用力的抱住:“你说的对,不会有事的!我再也不允许你从我身边溜走。”
过年期间的休朝算是送给我们俩难得的小蜜月。每天都在他的轻啄下醒来,每天我都会默默的祈祷一遍让这种幸福一直延续。
开了春儿桐国特使就该来了,这次是在祥亲王府接待。我很庆幸我们王府不用在大风天的春季破土盖房,上一次爆土扬烟的经验让我心有余悸。
尤其在跟着王爷去九王府议事的时候,每次看到泥猴儿一样的张小顺我都会在心里暗暗偷笑。不过要说让我笑得最开心的,却是谭秀。
当年那个忧郁刻薄的美少年现在竟然是活泼开朗的小公子。看得出九王爷一直善待着他,非但等他家的事风头一过就给他脱了奴籍,而且自小就按少爷的身份培养。
谭秀的聪明好学一点儿都没糟蹋并且行动落落大方,即使是王爷们谈事的时候,他也敢毫不怯场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有一次他悄悄的跟我说:“我觉得三王爷很厉害啊,我们王爷想不周全的事儿他都能想到。”说着目露崇拜,“痴痴”的凝望着王爷。
警觉!这厮不会春心荡漾了吧?一定要给丫扼杀在摇篮里!
“不会不会,你们王爷多有深沉啊。我看他是深藏不露,不像我家王爷就知道穷得瑟。”
谭秀一笑,眼睛弯弯的漂亮极了:“你说话真有意思。三王爷一定很宠你吧?这样没大没小的?”
“是啊,他可喜欢我了,没人的时候我们说话都不用敬语。”
“真的?我也是,我和九王爷说话的时候也不用那些东西。看来王爷们都是很和善的,说给外头的人听都不会有人信。”
“可不是么。我看九王爷也很宠你啊,你看他对你多好,免你奴籍还送你念书。”
谭秀摆摆手小声说:“我们王爷告诉我了,是三王爷嘱咐他好好培养我的。”
暴走!好啊你滕季央,等我晚上回去跟你算账的!
谭秀在一边嘿嘿的笑,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吃醋了吧?我故意的。说什么都信,怪不得你家王爷说你是白活了这么大,一点长进都没有的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