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静。水

他怒地要爬过来掐死我，我只好提醒他，“森少爷，形象啊！”

他一怔，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状，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却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幼稚！”

我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仍嘲笑他道：“不知道是谁激动得要掐人脖子？”

他又想发作，看了一眼已经被我们的闹剧所吸引的周围的观众，气愤地扔下一句话：“你有种！”

我笑着咬着饺子，兴致勃勃地跟他说道：“哎！不过我真的喂过一个婴儿吃柠檬，他那酸得把脸皱成一团直抽搐的表情超好笑的……哈哈哈哈……。”

“变态！”他白了我一眼。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夜晚了，我抱着小冰去洗澡，小森抱着管家拿过来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挤了过来，说道：“我也要洗。”

“可浴室太小了，容不下三个人。”

“那让他最后洗好了。”小森意指着小冰。

小冰顿时散发出冰寒三尺的怒气，我连忙说道：“要不你先洗吧？”

他思考了一下，“也好。”我刚松了一口气，他又补上一句，“你陪我。”

“为什么要我陪？”我严重抗议。

“帮我洗头。”

“你自己不会洗？”

他顿了一下，“那么下个月的工资也别领了……。”

“我马上帮你洗！”把小冰放在床上，向他歉意地一笑，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拖拉着跟着他进浴室。

把水温调到适宜温度，对上小森打量的眼神，“啧啧，没想到你身材还不错嘛！”

我顿时自豪起来，那当然了！好歹我打了十多年的球，练得这身不会太粗壮的肌肉，麦色的皮肤，不过看起来终究还是很瘦。

“腰也挺细……”

我听得不对劲，“喂喂，怎么听起来像是打量女人身材的样子？”

“是吗？”他不在意地接过喷头冲洗，我只好不再追究这个话题。

他冲湿了头发，我挤出洗发水帮他揉搓，他忽然说道：“可惜你那里并不大哎！”

我差点用力过猛把他的头捏爆，“谁…谁小了？！我才不小呢！”和念一起做的时候明明他很享受的说，我看了看他那里，嘲笑道：“说不定你比我更小呢！”

“哼！我长大后一定比你大！”他充满傲气地说。

臭小子，什么都不比就比这个，跟谁学坏的……

洗得差不多的时候用喷头一冲，开始洗第二遍。

“喂，那个小子是你儿子？”

我差点把喷头摔在地上，关了水闸，问道：“你还是第一个说他是我儿子的哎！”

“哼！他们只是被你外表骗了而已，你有21、22了吧？”

我摸了摸鼻子，“是呢！不过小冰他是我救来的。”

他一直没说话，等我把头洗完了以后帮他用毛巾擦头发，他穿上了衣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没有表面那么纯良，迟早会害了你！”说完推门出去了。

我愣愣地呆在原地，什么嘛……用那么认真的眼神说话干嘛……

出了浴室见小冰阴沉地坐在床边，我微微一笑，抱起他说：“来！一起洗澡！”

就算他会害了我，我也无所谓。

洗完澡后出来外面看不见小森，桌上有一张纸条，里面工整地写着：“谢谢招待，我先走了。”

啧啧，这小屁孩挺有礼貌的嘛！怎么平时那么拽呢！

第十九章

度过新年的几天假，睡了几天的懒觉，懒筋刚吊起来就要上班了，出门的时候阿志来找我，告诉我开学的时间和费用，我下了班以后连忙去学校交了钱。

不过，养个小孩所要花费的钱还真够多的，虽然是义务教育，但是书杂费还是要的，尤其是什么练习册练习本乱七八糟的东西，够我淌着血把自己的血汗钱交给了主任。

这学校外表看起来还行，老师的衣着态度都还可以，设施也挺齐全的，可依我读小学的经验，学校即使外表再好也掩饰不了它里面的腐烂。

在前一天为他准备了书包、纸巾、水瓶、便当盒、文具盒等等，他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将书包塞得满满的，我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你还需要什么吗？”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认真地按住他肩膀看着他，开始传授在学校在生存技能：“不要惹同学，尤其是坏同学，更加不要惹老师，尤其是级别特低的老师；行事要低调，作风要完美，装成乖乖儿就行；沉默是金，必要时装出纯良的模样骗骗小屁孩；早恋须防范，有女生倒追就是另一码事了；遇到收保护费的乖乖交钱，回家再告诉我，我去投诉兼把钱再抢回来……”讲着平时听起来没道理或歪理的东西，在混了六年的小学，怎么也学会一些明哲保身的东西。

第二天起了大早替他买了早餐，然后检查书包有没遗漏之后牵着他的手出了门。

路上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跑去学校，一旁的家长满脸疲惫加郁闷地走着。我想，这些每天那么早起床满脸怨气带小孩上学的家长，一定会得严重的起床气和低血糖。一想到自己以后会成为他们那样子，就不禁一阵悚然。

站在学校门口，望着那高高飘扬的红旗。说实话，我对小学没有什么好印象，一群连思想道德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整天在混日子，做着人神共愤的行为，在上了初中接触到所谓的道德后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多么的可恶！……当然，我还是很纯良的！

几乎含着泪水叮嘱了好几遍要注意的事项，尤其是被欺负了要回来告诉我之类的话，在他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我闭上了嘴，怜惜地摸了摸他昨天去发廊剪过的头发，他毅然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后面喊道：“小冰！要有同学欺负你，真的要告诉我，我去揍他！”

此言一出，小冰跑得飞快，周围的家长老师皆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呜呜呜……看什么看？没看过送孩子上学的帅哥啊！

除了星期六、日要给小森上课以外，其余时间找了份咖啡厅的服务生，搬运那份工作已经辞了，因为之前见到有人不小心摔碎了一盏水晶台灯，结果赔了十万块，我顿时大惊！要是自己赔十万的话，恐怕把自己卖了也没有那么多钱！这份工作还是太危险了，想了想，隔天就把工作给辞了。有了身份证也好找工作，当然，是不需要太高学历的工作。

帮客人写完了一份单正要离开的时候，门口走进了两位堪称金童玉女……但是，男的比较帅点，顿时引起全场人的注意。

“啊！是罗少啊！”一旁的花痴女尖叫道，“是他啊！好帅啊！”“可惜已经有女朋友了！”“哼！那女的一点也不漂亮！”

我还是少管闲事，回到厨房交单子。

“小风，这是罗少那桌。”

“那么快？”我惊讶地看向调啡师，他笑笑，“罗少不喜欢等。”

切！有钱人的腐败！

我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左手端盘右手靠背，毕竟第一天上班，老板要我背的咖啡名称才背到一半，咖啡简介也才看了一半，幸好没遇到什么特别刁难的客人，否则就出糗了。

迈着快速却优雅的脚步停在桌前，弯下腰把两杯咖啡没有一点声音地放在桌上，做出请用的手势快速走了回去。

还好还好，还好咖啡没有溢出来，否则又要被老板骂了！

“我们要分手么？”女伴语带哽咽地问道。

呃？分手现场？据电视上的剧情，这种情况多半是服务生受害，所以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想着跑去别处写单。

“我比较喜欢男人。”他淡淡地说道。

我写单的手一颤，拜托，你喜欢男人也不用那么大声地说出来吧？不过难得遇到“同志趣”的人还是有点激动的！

女伴明显很愤怒，站了起来指着他吼道：“你骗我！你根本就是想甩掉我！”

罗少扬起一丝微笑，充满嘲弄地看着她，“既然你清楚，那么，请吧！”

“你！……”女伴被气得浑身发抖，罗少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结帐。”

见周围躲避不及的同事，老板的目光直射向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结算道：“一共消费了80元，谢谢。”

女伴忽然怒吼起来，“你这个混蛋！”我刹那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接着一杯热呼呼的咖啡从头倒脚地洒在我身上。

情况顿时变得十分糟糕，最纳闷的是我，明明之前我故意后退几步，结果还是被她洒了过来，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再失水准也不可能失到这种地步吧？！分明是看他是富家子不敢洒在他身上，结果拿我来出气，天杀的电视剧该死的准确啊！

“哼！”那位女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甩着包包扭身就走。

倒是这个罪魁祸首罗大少一脸歉意地递给我一张手帕，问道：“没事吧？”

不过语气再诚恳也掩饰不了你眼里的不屑！我毫不客气地用手帕抹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挂着本店的标准微笑，问道：“请问，可以结帐了吗？”

天知道我有多想杀人！顶着粘呼呼的头发回到家洗澡，洗了三遍头发还是有股浓浓的咖啡味！见时间不多了，我随便吹了吹头发赶紧去学校接小冰。

小冰站在校门口显得特别突兀，我跑了过去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喘气，半干的头发被冷风吹得直得瑟。

“抱…。抱歉！我来晚了几分钟！”

他没有说话，忽然有几个小屁孩叫着他的名字跑了过来，拉着小冰的手兴奋地说道：“啊！小冰你还没走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哎？这个哥哥是谁？”

这几个应该是小冰的朋友，我整理了一下仪容友好地朝他们微笑道：“你们好啊！我是小冰的爸爸！”记得阿志在报名的时候叫我那么填的。

“哎？我还以为你是哥哥呢！”其中一个小屁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呵呵，叔叔长得年轻嘛！”我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你们一点都不像哎！”另一个小屁孩说道。

我哽住了，这小孩问东西怎么那么尖锐啊！“哈哈哈，他比较像妈妈嘛！”

“喔！那么小冰，明天我们找你玩！拜拜～～！叔叔再见！”说着向我们挥手跑了。

我吁了一口气，见小冰一直低着头，我笑着说道：“走！回家了！”说着去拉他的手。

“啪！”

我愣愣地看着他满脸愤恨地打掉我的手，朝我恶狠狠地吼道：“你休想当我爸爸！”然后一个人跑掉了。

“啊！小冰……”

我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第二十章

我想我是真的惹怒他了。

跟在他后面一直不敢靠近，生怕他更加恼怒跑了就糟了，幸好他是回了家，一脸冰雪的样子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我中途一句话也没插得上。悻悻地跑去做饭，见里面一直没动静，忍不住关了炉灶的火，走到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样就更担心了，要是他哭了还好，问题是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忽然意识到自己像个担心儿子闹别扭的无奈的父亲，一时间滋味复杂，哎！还没结婚就要受孩子气呀！

终究抵不住心底的着急，敲了敲门，喊道：“吃饭了！”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我正打算再敲一遍，门就开了。小冰看都没看我一眼，绕过我走到饭桌前，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哭的痕迹，只是比往常的脸更冷一些。

我坐在他对面不安地看着他，他缓慢地扒着饭，我刚想开口，他就放下筷子起身走回房间。

“你给我站住！”我终于被他彻底惹怒了！我那么卑微地等着他，他居然还无视我？！

他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我。

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你闹什么别扭？要不满意你可以跟我说，我没什么心情跟你玩这种游戏！”

他冷冷地看着我，半晌，门就关上了。

我气得直发抖，这小子……太过分了！是不是我太过宠他了？唉！

我在厨房洗着碗的时候听见他开了门，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我连忙把手上的泡沫洗干净冲出去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话没说完浴室门就锁上了。

我愣在原地，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厨房。

等他出来以后我正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回房，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挡住门，怒道：“你给我说清楚！”

他眯了眯眼，“让开！”

“你说清楚了我就让开。”

他一直冷冷地盯着我，盯到我也感觉有点冷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你那么想当我爸爸？”

我一愣，“没有，我只是想以爸爸的名义照顾你而已，更何况你现在什么亲人也没有，无依无靠的，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他眼神越发冰冷，“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这些日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现在问我是他的谁？会不会太过分了吧？我也生气地反驳道：“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还不是照样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用，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报恩的心态吗？”

“我没求你帮！”他丝毫不动容，语气越发冷硬。

“你！……得！我做坏人了！我好心办坏事了！我TMD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回来！让你死在那里好了！”此话一吼，连我自己都呆住了，小冰冷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啊！……”我伸出手想挽留，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哎！该死的我！怎么说出这种话！现在好了，什么也完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黑暗中床铺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摸黑爬上床，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拉起被子躺在床上，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第二天买了早餐递给他，他没什么表情，咬了几口就出门，我连忙拿起外套跟上去，送到他去学校以后，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去上班。

拍了拍自己憔悴的脸，努力让自己精神奕奕起来，换上工服后，开始我的工作。优雅地弯腰微笑，保持着良好的态度，不能带一点点负面情绪，耐心地等候客人的点菜，即使客人多么挑剔，都得保持良好的态度应付。

终于熬到午餐时间，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便当，把盒子洗干净之后去外面买了瓶水，和同事闲聊了几句又开始上班。

写完一份单正要去厨房，看见罗少又过来调戏女人，十分感慨地叹了口气。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Waiter！”

我迈着快速而优雅的脚步走过去，挂上笑容弯下腰问道：“请问需要些什么吗？”

他翻了翻菜单，漫不经心地说：“要杯可乐吧！”

我笑容一僵，随即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店没有可乐。”

“那就来杯茶吧！”

……你丫的！耍大爷玩啊你！我仍保持着微笑回答：“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