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李花开(杨广X李世民 六)——sindy迪迪

作者:sindy迪迪  录入:09-16

不过,在李建成心境最苦恼、也是最软弱的时刻能听到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说他站在自己这一边,他要帮自己,实在是太令李建成心帜摇动了。于是,他还是顺着这个弟弟的“追问”而说出了李世民的行踪——这本来是父亲李渊向他透露此事之后反复叮咛他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因此他甚至对自己的妻子那样的枕边人都没有泄漏过半个字的。

可是,当这秘密一出口,李建成就已经感到后悔了,连忙抬眼看向李元吉,以为在他脸上会看到一如自己刚刚从父亲那里听到这个秘密之时的震惊莫名之色。谁知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李元吉那张一如既往那样满是冷嘲的笑意的脸。

这一下反倒是轮到李建成震惊莫名了:“你……怎么……好像是已经知道这事了?”

“是啊!”李元吉轻佻的笑了起来,又再坐落在兄长刚才喝酒的地方,又再翘起那二郎腿,又再慢悠悠的答道。

“怎……怎么会……?”

“大哥,你知道我刚才是从哪里出来之后就到这里来的?”李元吉不待李建成说出心中的疑惑,就已经截断了他的话头如此反问道。

“你……刚才是从哪里出来的?”李建成却只能是这样把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是从父皇那里出来的,所以……刚才我就已经从父皇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啊?!”李建成张大了嘴巴,只能发出这么一个不晓得是惊讶,还是感叹的声音,脑海里却随即闪过一念:这么说,四弟刚才追问我二弟去了哪里的时候就已经这事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追问我?他其实是想借此引导我说起这件事?这又是为了什么?

却见眼前的弟弟脸上的笑意显得越发的意味深长,眼睛中更闪动着诡异的神色:“父皇可不仅仅告诉我二哥去了江都,他还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其实这时殿堂内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李建成在借酒浇愁的时候就已经把侍从都遣退了,显然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兮兮的气氛,“……二哥是在跟他上床的时候自动请缨去江都的!”

390.颠覆

李建成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响,像是被一个大锤子重重地敲中,疼痛、眩晕……还有刚才酒喝多了之后的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充斥了整个大脑,几乎像要把它挤破撑爆了。

“什……什么?”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呻吟似的响起,眼前却已是一片的昏黑,连李元吉那张得意地冷笑的脸都看不见了。

李元吉望着兄长这副样子,心中暗暗的点头,想:看来陈福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很好,很好!以后有陈福这张皇牌在手,父皇、大哥、二哥……整个李家,甚至整个朝廷,还有什么不能掌握在我的手上?!

原来李元吉并不是直接从父亲李渊那里得知这些隐秘之事——李渊只会比李建成更不相信这个自小就顽劣成性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把这种事情告诉他?其实是陈福见到李建成去找他打听李渊立太子的打算,心知这又是一个挑拨李氏父子兄弟关系、报复李世民的大好机会,便假装支支吾吾的样子,却是乘机把李世民去了江都的事“歪曲”成是李世民自动请缨那样做,还以此为条件交换李渊立他为太子的承诺——不过,说是“歪曲”,也不全是。长孙无忌确实是拿这条件去跟李渊交换,而把李世民说成是“自动请缨”的也是李渊,李建成是首先从父亲那里听到这个说法,才会那样相信陈福这番如此彻底地“颠覆”了他对二弟的本来看法的“歪曲”之言。

陈福看着惊愕得失魂落魄似的李建成离开之后,便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这李家长子采取什么雷霆手段来“破坏”李渊向长孙无忌许下的承诺。谁知左等右等,等来等去都等不到李建成那边有任何动静。他悄悄地查问他派进东宫做李建成的侍从的心腹,得知李建成竟然只是一味地借酒浇愁,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来为自己争取,真真把他气得只有跳脚的份。就在这个不知如何再采取些措施来刺激李建成的当儿,今天白天时分他却见到李元吉进宫来不断地追问李渊为什么拖了那么久还不给他封王,李渊就一味推说李世民还没回来,要封王就得所有子侄一起封,不可能先给别人封了、等李世民回来再给他封的。于是李元吉又不断地追问李世民去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渊却只是支吾着语焉不详。

陈福在旁察颜观色,听这两父子争吵之间李元吉流露出与李建成完全不同的态度,显然他对这二哥毫无好感,甚至是有着颇深的嫉妒之恨。于是陈福临时又再心生一计,装作是上前劝架,安抚着暴跳如雷的李元吉暂时到旁边的耳房去歇息。李渊只道陈福是来帮他的忙,一见李元吉离开就马上开溜,免得待会儿他歇下一口气回来又要把他追问得狼狈万分。陈福见李渊走了更是肆无忌惮,在耳房里先是假装劝导开解李元吉,说着说着却装作说漏了嘴,把对李建成说过的“歪曲”之言都倒了出来。果然李元吉一听,更是穷追不舍地追问李世民具体是在什么情形下跟李渊提这样的条件的,陈福便顺理成章地扮作被追问得无法再遮掩真相,将李渊曾试图强-暴李世民的事都说了出来——自然,这是他分别在两父子身上下药而撺掇而成的事实是不会说出来的——,还指点他去向张、尹二妃求证。

李元吉知道这惊人的真相自是如获至宝,在陈福面前耍了一轮威风,将他收为自己的亲信。陈福其实也是顺势装作被他恩威并重的收服了,表示以后一切对他唯命是从。李元吉细想一番之后,定下了计谋,又找到父亲李渊说了一番话,这才前来东宫见李建成。

这时,他冷冷地看着李建成一副几乎晕厥过去的样子,道:“大哥,今天我好好地审问了那个叫什么陈福的殿中监(按:唐代把隋代的‘殿内监’的官名改为‘殿中监’),从他口里都知道了父皇和二哥之间的那些丑事啦。原来自从二哥从那昏君身边回去太原那边起,就已经一直在勾引父皇跟他做那种无耻之事。陈福说大哥你来了长安之后也注意到这种情况,警告过二哥的,可是二哥他不但没有因此而收敛,只是更巧妙地瞒着你。你在场时就装作一副冰清玉洁、不让父皇能碰他半分的样子,你不在场时却是更为变本加厉的诱惑父皇——尤其是你后来搬出武德殿移到这东宫来居住的第一夜,二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武德殿的寝房里与父皇上床。”

“可是那晚的事情却不巧被张、尹二妃发现了,她们二人可是亲眼看到二哥赤裸着身子从父皇寝房出来的!父皇被张、尹看见此事,害怕这奸-情败露,决心要跟二哥断绝这样的不伦之恋。可是二哥纠缠不休,但他见父皇心志坚决,就改为要求父皇以立他为太子来作为与他分手的补偿。父皇自然不肯这样随便的拿江山社稷的大事来作交换,但又不好直言拒绝,便借口现在那昏君在江都还活着,那昏君有生之年他都没法当皇帝,他不是皇帝又何来立太子之能?谁知二哥一听,马上就说:‘那有什么难办?那昏君还迷恋着我,我这就亲去江都一趟,把他弄死了,父皇你就能当皇帝,那时你就得立我为太子!’父皇被他逼到这个份上,就只好应承了。”

李元吉像是叙述着完全与己无关的事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口气说下来,却是每一句都恍如一下焦雷击落在李建成的头上。李建成曾经以为,当他知道父亲对李世民这弟弟怀着不正常的感情的那一刻,还有当他从陈福那里听说李世民以到江都去了结杨广的性命来换取父亲立他为太子的承诺的那一刻,是他觉得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整个儿被颠倒过来的时刻;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他曾经有过的信念还可以有更彻底的颠覆!

然而,尽管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荒唐得不可思议,他还是不得不相信!因为李元吉所陈述的这一切,与他此前所了解的那些关于父亲与二弟之间的隐秘之事是契合得如此的丝丝入扣,因此轮不到他不肯相信!

二弟……他真的是完全地变了!变得像是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还要是……那样的可怕!

原来,变化是从二弟在宫里被那昏君玩弄的那一年里就已经发生了,我只是被隐藏得很好的他蒙蔽了双眼而已!看来那时我想的是对的,二弟的本性就是妖媚之人,那昏君将他这本性充分地发掘了出来,还把他调教得如此深藏不露、野心勃勃!

李元吉看着兄长的眼神明显地变化着,从本来的震惊得发懵的呆滞,渐渐清晰起来,分明地流露出憎厌、甚至是痛恨之色。

他心中暗暗的得意,脸上却仍是那悠然之态,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建成的神色——以及由此反映出来的心境——的变化,继续说着:“我从陈福那里得知了这些事情,还怎么能坐看父皇被二哥那男狐狸精迷惑胁持?所以刚才我来这里之前就先求见了父皇,不断地追问他为什么拖延了那么久还不立太子。父皇一开始还不肯说实话,就像大哥你刚才那样,一味推说要等二哥回来给他封王,不想他错过了开国大典还要再错过他的封王盛事——所以哪,大哥,你刚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的语气神情啊,就跟父亲之前面对着我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模样,你说我能看不出你是在说违心的话吗?”

李建成听得无地自容,只能是掩饰似地伸手挠挠自己的头,道:“好啦四弟,我知道刚才我的所言所为都是欲盖弥彰。那……后来怎样?父皇……他最终还是跟你说出了真相?”

“是啊!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当然不会被他那几句谎话就打发掉了。我不停地追问,抓住他说话中的每个破绽穷追猛打,父皇终于再也遮掩不下去,只好跟我说了实话。不过呢,说是实话,其实还是不尽不实。例如他就没说他是被张、尹二妃撞破他和二哥正在寝房内翻云覆雨才害怕起来想跟二哥彻底分手,结果却被二哥反过来要胁他以太子之位来了结这段不伦之恋。他只说是二哥趁着与他做爱做到很兴奋的时候求他把太子之位给自己,他一时迷糊就答应了。清醒过来之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推说昏君还在江都活着他就没法当皇帝,于是又引出二哥答应去江都给他解决掉那昏君的性命。如今那昏君真的死了,他就得兑现承诺,等到二哥从江都回来长安才能向外宣布立二哥为太子。”

李元吉一边说,一边注意到李建成听到这里时脸色又变作一时青、一时白,不觉又得意的一笑,伸手拍了拍眼前这兄长的肩膀,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会帮你的!这事,我已经给你解决啦!明天,父皇就会向外宣布,立你为太子!”

391.相约

“什……什么?”李建成只觉这一晚自李元吉进来以后,他的脑袋上已接连挨了无数的雷击,可是都不如这一句来得厉害。

李元吉的脸上却仍是那一副轻松自在之态,像是这一句跟他之前说过的所有话相比并无丝毫不同之处:“是啊,父皇已经答应我了,明天就在太极殿上召见群臣,正式宣布立你为太子,当然还有给我们这些兄弟及一众宗室封王。”

“但……但是你刚才不是说……父皇他已经答应了二弟……”李建成一时之间真是完全的糊涂了,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意的弟弟。

“父皇是答应了二哥,但我不许他兑现那个无耻的承诺啊!”

“啊?!”李建成又一次发出这么一个不晓得是惊讶,还是感叹的声音,脑海里又随即闪过一念:这个四弟……原来是那么厉害的吗?居然能把父亲的心志都扭转过来?

“大哥,你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对父皇说的吗?”李元吉看着兄长在他的注视下茫然地摇了摇头,便直了直身子,扮作现在眼前的人就是父亲,复述出刚才对父亲说的那一番话,“父皇,明天请您召集群臣,对外宣布立大哥为太子,否则……孩儿将会告诉大家二哥曾以娈童之身侍候那昏君的寝席近一年之久的丑事!”

李建成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大响,震惊与疼痛之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眼前又是一片的昏黑,但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仍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李元吉那双充满了讥嘲的笑意的眼睛在面前晃动。

“你……你怎么能……这可是天大的家丑啊!”

“是啊,家丑不可外扬,大哥明白这个道理,父皇就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能答应我了嘛!”李元吉说到这里,把头一扬,放肆地纵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撞击着李建成的耳膜,又是一阵“嗡嗡”的乱响。

良久良久,李元吉的笑声渐止,双眼迸射出凌厉的阴狠之色,道:“大哥,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是说得出说得到的!二哥那男狐狸精本来就连做我李氏子弟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做太子储君,日后还可继承这江山社稷。大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父皇好,为了李家好!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二人要联手一致对付二哥,不能让他再像这次那样迷惑得了父皇!大哥,我们约定啦?”说着,伸出尾指,作出要跟李建成相约的手势。

李建成却仍是禁不住犹豫难决,迟疑着道:“二弟当年也是被那昏君所逼,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推源祸始,既是那昏君不好,也是我和父皇当年太过无能,没法保护他!他现在是被那昏君调教坏了心性,才会做出这种无耻地以自己的身体去迷惑父皇的错事。四弟,你说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我们不要逼着父皇明天就立我为太子,只要他当着我们兄弟两人的面承诺了会立我为太子就行了。然后我们还是等着,一直等到二弟从江都回来,我会好好地跟他谈一次,劝他回头是岸。解开了他的这个心结之后,再让父亲对外宣布立我为太子之事,这才是真正地治本之道,对不对?”

李元吉却断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对!大哥,你怎么这样天真的?!现在我们是皇家了,自古以来储位之争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怎么还可以对二哥抱着那样不切实际的善心?你以为二哥会因为你这样善意的对待他就会消掉他的野心勃勃?不可能的!如果真的等到他回来,老实说,我怕连你也会被他迷惑了的!”

李建成的脸庞因弟弟这最后一句话而霎时烧得通红,急道:“你……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

“大哥!”李元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看看我们的父亲吧!在你知道他与二哥之间有奸情之前,你怎么能想得到他也会被二哥迷惑了呢?不是你们把持不住,是二哥的妖媚之术太厉害了!二哥回来后知道父皇要反悔,你想他会怎么做?”李元吉顿了一顿,但他根本不是真的要听兄长的回答,立即就自己回答了,“他一定会或者又去迷惑父皇,或者直截了当地来迷惑你,最可能的是双管齐下,把你们两个都迷惑成他的裙下之臣,任由他来随心所欲地摆布!”

“这……这……”李建成想说些反驳的话,但他眼前一闪而过李世民平日在他面前常摆出的那副微微轻笑的模样——那弯弯的眉毛,那乌黑的眸子,那红红的双颊,那轻翘的唇角,还有……那一声声柔和甜腻的叫唤“大哥……”——,一颗心竟是真的禁不住蓦地一跳,下意识地咽了一口涎液,喉头发涩,下身也是一阵的发紧。

推书 20234-07-30 :潘朵拉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