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狂……”邹盼舒忙截住他的话,眼里含着点莫名的情绪,耳尖却羞红了。
做的时候怎样都可以,过后邹盼舒就不太能够坦然谈这种事情,他总是觉得过于羞于启齿。
“好好,不说了。那你也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走,我让秘书订票。要带礼物吗?还有谁要拜访?”任疏狂心里笑了下,不过可不敢表露出来,赶忙叉开话题。哎,家里有个害羞的内人,这算情趣更多还是情趣更少啊?
任疏狂都迷糊了,得,反正怎样他都喜欢就是了。
估计是任疏狂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邹盼舒很想教训他一下,可惜才刚刚一动,呲了一下牙,老实坐回去了,说起来今天是有点过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锻炼的结果,或者是任疏狂坚持让自己吃的中药有效,反正越来越习惯这种事情,几天下不来床的情况几乎都没有过了。
“就明天走吧。早去早回,回来还要到爸妈那边去看看。要不,明天去看望他们,过两天走也行。你定吧。”
任疏狂点点头说知道了,回父母家的频率真高,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
03.齐聚
纽约国际机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不停朝着出口处张望,还能看到他不是很平稳的站立,边上一个比他矮了差不多一个头的敦实的人正焦急地给这男生悄悄驱赶靠近的人,生怕谁过于鲁莽把他撞到了。
小江张望了一会儿,想着可能是晚点了,回身看哥哥,才想起自己身体不便,哥哥是最着急的人,忙说:“哥,我们去那边坐着吧,还是你来等吧。”
“没关系,没关系,你站着等一会不要紧,医生也说了这时候要多站多走了。”
大江谨记医生的每一个嘱咐,这一次看病花了那么长时间始料未及,却也吓坏了他,要不是当时同意邹盼舒的提议过来治疗,小江很有可能熬不过后面的并发症了。
不过现在好了,复健都熬过来了,小江现在只差多走多动,慢慢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小时候不能跑不能跳的遗憾也能多少弥补一些,不过剧烈运动比如篮球足球类,基本就不能想了。
从轮椅到拐杖,然后到现在慢一点走,已经好了真是太多了。
“嗯,哥,你说盼舒胖了没?”
“不好说,盼舒心思重,这种人难养胖啊。”
“哥,他要是听到了,一定会敲你的,呵呵。”
大江护着弟弟的动作一僵,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说:“不会不会,他脾气不会变那么坏吧。”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啊?”一个温柔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正是刚出关的邹盼舒,任疏狂拎着行李箱和礼物跟在旁边。
“盼舒!”大小江异口同声叫起来,两人都很激动,三人分别抱了起来。
说起来很不巧,小江到展览馆那天邹盼舒已经回国,等邹盼舒后来再来纽约时,恰巧小江复健到关键时刻不能出门,难得的两次见面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任疏狂在一边,眼神闪了下,默默计算他们拥抱的时间,嗯,他只是有点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换了是别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抱这么久,把自己都忘一边去了,不过这两位兄弟嘛,算了,任疏狂大方地耸耸肩,咳嗽了一下。
“总裁,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大江一定不会忘记,我会用后半生都用来报答您的……”大江搓着手对任疏狂不停鞠躬,口中说着感谢的话,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小江算起来还是第一回看到任疏狂,哥哥的话让他心里很难受,但又知道这是实情,正要开口揽过这份责任,邹盼舒已经生气地一把拉住大江,说:“大江哥,你怎么还这样说话,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任疏狂差点都要翻白眼了,邹盼舒瞪着自己算什么,他真是什么都没做,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话,还是不要和这些小孩子计较算了。
“不用这样,你们是盼舒的兄弟,我做这些是应该的。而且,钱是盼舒出的,唔,我就是打了几个电话给朋友而已。”这样可以撇清了吧,任疏狂给了邹盼舒一个得意的眼神,可惜被无视了。
邹盼舒一听他说到钱,火气蹭蹭往上窜,当时那钱一部分是自己的存款,一部分还是张丰唯赠送的车子卖的钱,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江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小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噗一下笑了,“好吧,还是谢谢你们了。哥你别再说这个话,盼舒他两口子不爱听,我很快也能回国了,以后日子长呢,计较那么多。哥,刚才你还说盼舒心思重,我看你也不轻啊……”
“哈?大江哥,你不地道,怎么可以背后说我坏话……”邹盼舒立马跳脚,呲着牙给了大江两拳,大江呆呆地站在那任他打,呵呵直笑着。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叉开了,小江暗自握了握拳,没关系,路还很长,钱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环。
邹盼舒这才瞅了空正式介绍了两边,虽然以前算认识,可也不能老让大江私底下还要叫总裁。
虽然看上去大江还很拘谨,不过他是个神经粗的人,别人对他一分好,他还给别人十分,心有敬意很快也就自然了,装腔作势什么的本来也不会。
机场外有车子来接,一路走过去邹盼舒看到小江的动作,两人压低声音讨论了一会,声音四个人都能听到,只是避开刚才边上好奇围观的人。
车子还没开到酒店,邹盼舒已经对小江的病情了解得差不多,两人也没少电邮交流,只是这回见面免不了从头到尾又说一遍经历,想起出国前两人一晚上的畅谈,不免一阵唏嘘,真是什么都比上健康重要。
“真佩服你直接就用外文写作了,这第一本书竟然不是母语,感觉好神奇。”邹盼舒双眼冒着星星说。
他知道小江很聪明,身体不好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与自己相比真是太明显的距离了。
“得了,你还是不要揶揄我了。”小江再压低声音,靠近邹盼舒耳旁说:“你家那位口音也太纯了吧,刚才听他开口说话把我吓了一跳。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邹盼舒的脸马上红了,眼角偷偷瞥向任疏狂,猛然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对了个正着,整一个做了坏事被逮住的样子,忙扭头正大光明对任疏狂笑笑,他才吱吱唔唔小声地对小江说:“没时间,他没时间我也没时间,你知道,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孩子出生,更没时间了。”
“怎么可以这样!”小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他还以为两人是有计划的主,可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句没时间就能打发吗?不会是邹盼舒还要忍受什么高干家庭的压迫吧?
“嘘——”邹盼舒一惊,忙伸手捂住小江不让他继续说,赶忙叉开话题讨论别的去了。
大江太累了在车上昏昏欲睡,他早已经学会抓紧任何一点时间入眠,差不多是那种一分钟不到就能入睡,一分钟不到就能完全清醒的类型。
任疏狂耳力极好,虽然那两人隔了点距离压低声音,他还是听到“结婚”这个敏感的词,甚至他怀疑小江别有用心,说不定是故意这样提起的。
说起来小江还真是冤枉了他,没时间是真的没时间,当时想给邹盼舒一个最好的婚礼也是事实,家里那边非要有了孩子才认可,邹盼舒又是个对亲人最看重的心思,弄来弄去,两个人的生活一下扩展到大家庭生活,屈指算算,孩子现在都七个月了,再过两个多月就会来到世上,哪里去谈什么二人世界,任疏狂觉得自己才是最郁闷的人。
两个人也曾戏言干脆等孩子到了三岁,带着孩子一起办婚礼,任疏狂想了下那样的场景,好像也不无不可,虽然他一直没弄明白当初怎么一下心软没坚持一定要过两年二人世界的生活。
后悔吗?任疏狂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晚上的接风宴,不仅是两兄弟,启光带着他家那口子和柏子竞也来了,人多气氛一下热闹起来。
意外的,邹盼舒发现大小江与柏子竞看上去挺熟悉的,只是好像有点不太平静的暗流,难道是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猜不出别人的心思,只闪了一下念头就过去了,没再深究。
邹盼舒还是不怎么喝酒,开席的时候敬了两杯就放了酒杯,专注地听他们高谈阔论。他是个摄影师,对于一切美的事物都无法抗拒,当然是欣赏的目光,他看人看物更有种透过表象看内在的锋芒,因此眼前的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不同的美。
柏子竞还是那样一不注意就流露出剖析一切的目光,在这里除了任疏狂能和他抗衡,其他人还真的只能做陪衬,有时候邹盼舒都要用“妖异”这个词来形容柏子竞了,他实在想不通怎样的环境才能养育出这样光芒四射而又超脱世外的人呢。
“嘿,别看美男看入迷了。”启光离席回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靠着邹盼舒坐下来调侃他一句。
“去——”邹盼舒挥开他的爪子,故意拍了拍自己被他碰过的肩头。
启光一脸忧郁地神色,说:“你嫌弃我了吗?你忘了我们同生共死了吗?你不记得曾经我们脱光衣服……”
邹盼舒投降了,赶紧出手掐住启光的脖子,卡着他不让他继续说,再说下去邹盼舒觉得自己寒毛都要立起来,这些话真是太混淆是非了。
桌面安静下来,不知道几道目光刷地都注视过来,玩闹的两人发现玩过头了,那些目光里面最炽盛的当属任疏狂与启光那口子了。
邹盼舒讪讪地放下手,手肘还不忘记给了启光一下,解释道:“呃,他说的是我们在丛林里面的事情,有次很危险,哦,还是子竞救了我的,也救他。脱光……那是在河里洗澡,下过暴雨以后的事情。别误会,什么都没有。喂,你说!”
启光脸色怪异,阴晴不定的,不过他可没忘记关注自己那口子的神情,黑得滴水,切,当初还不是他害得自己跑去出生入死,施施然坐下来,根本不理睬邹盼舒的解释,说:“发生过的事实就是事实。”
顿时,安静了几秒钟,好几人哄堂笑起来,启光并不适合做那一本正经样,一看就很假。
任疏狂看了他两眼,他才不相信那番鬼话,不过是想着邹盼舒那两年与启光和柏子竞的接触那么多,合起来竟然比自己还要厚实,不免有点小小的烦躁,至于什么脱光衣服,唔,男人嘛,谁没有那些东西,他不会在意的。
怎么身边温度降了,邹盼舒皱眉,不会是变天吧。
04.合影画册
启光的要求真的很奇怪,虽然邹盼舒被他撺掇得也有点心动,目光不时飘向任疏狂与柏子竞聊天的方向,没有一口答应。
“我不管了,我们这么好的兄弟,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啊。”启光觍着脸说,他那个缠人劲儿的样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我不能保证,晚上我问了以后给你回话。不过,干嘛你们两人不自己上阵啊?”邹盼舒目露疑惑地问,瞅了下他那口子,很高很威严的一个人。
“切,法国佬。这次是要亚裔好不好,你看他从头到脚和亚裔有一毛钱关系?”启光撇撇嘴,这辈子别想翻身了,纠葛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在一起,他已经不做他想了。
扯扯启光的袖子,邹盼舒总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修复好,启光对朋友向来仗义,可是一遇到他那位法国情人,就如一头火爆龙一样,句句话带着炸药般冲人。
“就这样了,晚上你问问他吧。你不觉得趁着你还没变成家庭主夫之前留点纪念很有必要?哼哼,我可是有小道消息来源的。”启光撇开他家那位的话题,继续八卦着。
“好吧。”
“别那么勉强,笑一个,不然任疏狂拿眼刀子捅我了……”启光一手搭上邹盼舒的肩,神色暧昧地笑着,看到小江刚从室外进来,忙招手让他过来。
小江稀里糊涂,他和启光见过几次,半生不熟的,不过今晚之后关系稍微好点了。
“一看你就在算计人。”小江坐下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摇摇头表示绝不参与他的话题。
邹盼舒很不给面子的呵呵直笑,说:“看吧,在写书人的眼里,没有什么可以隐藏。”
“切,那是他没伴儿,不然我一样拖他来。”启光说着,目光已经开始上下扫视,把小江直望得搓起了鸡皮疙瘩。
“别,大爷你千万别拖我。”小江忙举手投降,精光直冒的启光一看就滑溜得很,小江怀疑自己被卖了还会给他数钱呐。
几个人一会儿分开聊,一会儿合一起聊天,弄到十点半就散场了,毕竟小江的身体这时候还不能熬夜,几人约了三天后在博时书城碰面,上午十点小江在那签名售书。
婉拒了任疏狂的好意,小江是准备打车回去的,有大江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柏子竞一个眼神扫过来,丢下顺路两个字,大小江有点冷汗直冒的感觉,在司机恭敬地开门后上了他的车。
“启光和你聊什么了?笑成那副模样?他是花痴吗?”
不等邹盼舒交代,一走入卧室房门,任疏狂已经发飙责问了。
哪有把自己情人甩一边,霸占着别人的情人的道理,要不是自己眼光如炬,一眼瞅准那启光就是个零的话,肯定不会让他们黏得那么紧。
“疏狂你变坏了。”邹盼舒酒有点上头了,刚开始的两杯酒一点事没有,最后反而被灌了几杯,“你是吃醋吗?他提了个想法,我有点动心,你答应了好吧。”
邹盼舒眼角含笑,双颊被酒意熏出一抹嫣红,任疏狂不太愿意地承认,以前总是说邹盼舒不够精致漂亮是不对的,他分明是个披着纯良皮的妖精,浅笑的脸蛋如暖流划动,勾起的眼稍带着春意,任疏狂只觉得喉头发紧,咕噜吞了一下。
一双特有神的大眼这么直勾勾望着人,估计男人女人都受不了,他这个模样绝对不能给第二个人看到,任疏狂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去做的。
今晚本来不想做什么的,不过……任疏狂找了个借口,邹盼舒这是自己来挑逗自己,可不能怪谁。
“要我答应什么?”任疏狂的手不老实的动起来,两人还在套房的客厅,邹盼舒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得差不多。
任疏狂的手指拧了一下他胸前一抹红,邹盼舒“啊……”地叫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咬着牙双手与任疏狂对碰起来,怎么也要等人把话说完啊。
“疏狂,等下,等等,你是答应了?”邹盼舒力道拼不过,干脆双手穿过任疏狂的腋下,紧紧把他抱住,这样就不能骚扰到自己了吧。
房间好热,邹盼舒迷迷糊糊地想,他还等着任疏狂点头同意呢。
好笑地望着自投罗网的人儿,这人怎么这么笨,抱紧了就没地方下手了吗,那自己的双手捏着鼓鼓的弹力十足的两瓣是什么,何况只需要轻轻一顶,贴合的地方就是一股股颤栗如电流入脑。
“先告诉我启光说什么了?”任疏狂是真的好奇了,难得看到邹盼舒这么坚持一件事情的。
邹盼舒微微后仰,认真地看了看任疏狂的脸色,几年地相处,彼此有什么小心思有时候很好猜,不过此刻双眼迷瞪瞪地,邹盼舒吃不准说了之后会不会答应。
不过反正最后也要知道的,他鼓了鼓气,一口气说完:“启光说想请我们两个给他们公司下一个季度拍一份画册他想要亚裔风格的一对儿的感觉没找到合适的看到我们就觉得我们合适你觉得呢?”
中间一次停顿都没有,即使半醉了邹盼舒还是有顾忌的,有些观念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他知道任疏狂向来不公布照片给媒体,私人照也不怎么喜欢,如果不是自己时不时咔嚓几下,邹盼舒都要怀疑以后找不到任疏狂年轻时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