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少只手。
什么?丽丽要生了?刚凑过去就听见高胜杰对来报信的属下喊。
原来是这样。人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高胜杰的弱点就是他包的这个二奶,高胜杰惯她快惯上天了。
“杰叔,”祁云叫他,“你去吧,我在这看着。”祁云心想生孩子还是挺重要的,就算是二奶生孩子
,那也还是挺重要的,还是让高胜杰走吧,省得搞到最后心神不定的出了事,好好地落一残疾。
高胜杰愣住了,他对祁云的印象一般般,平时颇喜欢在祁云面前倚老卖老,没想到这种时候祁云主动
提出来帮自己,顿时对祁云刮目相看,心说这孩子不愧是祁帮主的儿子,有帮主的心胸啊。
那就谢谢你了,云少,我先走了。高胜杰其实不认为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几年了,风平浪静,所
谓防卫他认为不过是个形式,所以交待了几句,让自己手下听祁云的调度,就开车走了。
祁云把人手一一安排开来,自己警惕地看着街口,酒楼开业,人口众多,又不能一一搜身,当年自己
对这事儿关心不够,不知道刺客到底是谁,祁云看着大街上的人群,焦躁起来。
“哎,进去喝茶吧。”邹涛过来拍拍他的肩,“哪里还用你亲自看着。”
话没说完,锣鼓声喧,一队舞狮的人走近,邹涛笑着指了指,“我请的舞狮队,够热闹吧。”
这个场合不适合热闹,祁云刚想让邹涛把舞狮队停了,突然余光瞥到街边的一个人手中似有动作,立
即一把按倒邹涛,同时大喝趴下。
枪声骤起。
祁云搂着邹涛滚了好几滚,找到隐蔽停了下来,自己这边已经开始还击了。
舞狮队停了,看热闹的人都跑了,刺客和护卫们打起来了,祁云握着枪探出些脑袋观察着,邹涛的爹
邹达冒着生命危险冲过来召唤他,少爷快走。
你掩护四爷先走。祁云果断摆手,我和邹涛去逮个活的。
这时候的祁云就像一头预备捕食的小狮子,磨爪霍霍,邹达眼看拦不住他,只好回去向帮主汇报了。
我冲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带人偷偷饶到后面,争取抓个活的。祁云看向邹涛。
好。邹涛也不废话,手里拎着枪,招呼了几个兄弟过来。
阿历,大龙,祁云招呼自己的手下,带手雷了吗?
没有。俩人一起摇头。
我带了。大哥。小勇举手。这孩子自从跟了祁云,重型武器每天携带,恨不得地球人都知道自己现在
是黑社会了,为此不知道被那俩个嘲笑了多少次,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会儿我把手雷丢出去,咱们四个一起往前冲,挡路的全杀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随着祁云掷出手雷的轰隆巨响,四个人一起跃出,举枪狂扫。
14.也许有一天
祁云四人骁勇无比,与邹涛配合默契,很快就把街面清理干净。
但是战果太辉煌,活人很难找。
邹涛好不容易才扒拉出一个喘气的,让手下拖着带给祁云看。
手下把死沉的伤患拖过来用力一摔,邹涛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邹涛过去翻了翻地下的伤者,本来还有一口气,这么一摔,断掉的肋骨又向肺部深入几分
,彻底凉了。
真失败,祁云懊恼,一个活的也没抓着。
云少,邹达又颠着老骨头跑过来,四爷在那边等你呢。
啊,他没走?祁云大惊。
你不走四爷怎么肯走。
祁云已经听不见邹达这句解释了,直向远处车旁的秦四扑过去,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了,从上摸到下
的一顿检查,嘴里不停地问着:你没受伤吧,你没受伤吧,你没受伤吧?
要是自己做了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受伤的结局,祁云真的要无语问苍天,你到底叫我活过来干什么的
。
秦四本来一肚子火,让他这么一闹到消了一半。
只是不远处的邹涛再次悲剧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上次是大白天滚床单,这次更过分,竟然在大庭
广众之下秀恩爱,你们俩要不要这样啊,我纯洁的眼睛啊,我脆弱的心灵啊……
秦家老宅里。
四人肃立成一排。
从左到右依次是邹达、高胜杰、祁云、邹涛。
秦四坐在他们对面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都老老实实地站着等挨训。
沉默良久,直到他们都站出汗了,秦四才开始慢慢地说。
邹堂主,防卫作得不够,以后要加强。
是。邹达瀑布汗点头。
高堂主,秦四点完高胜杰的名就沉默了。
高胜杰自知理亏,不用秦四说明自己跪下了。属下失职。说完他拽出把匕首来,属下自己废了这只左
手,向帮主认罪,向众兄弟交待。
哎哎哎,祁云赶紧挡住他,心说我忙活那么半天你手还是没了,我不白忙活了么。
四爷,其实是我让高堂主走的,所以要罚就罚我好了,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祁云也跪下了,慷慨激
昂地说完,祁云心想,这回代价大了,估计最少也要二十鞭子,英雄不是好当的啊。
祁云话一出口,高胜杰感动的啊,一个劲地说,不不不,不关少爷的事,全是我的错,罚我吧。
然后邹涛一看这情景,邹涛也跪下了,四爷,其实这次不怪祁云,要怪就怪我吧,要罚也罚我吧。
秦四面前不由出现了成排的效果线,现在是怎样,苦情戏流行吗?
好啦,都别说了。秦四及时阻止了争执不休地三人。
高堂主确实有错,不过听说你刚刚喜获麟儿,此时罚你,似乎有些不通人情,就算了。
邹涛这次表现得很好,没有什么错,起来吧。
秦四总结完,端起盖碗喝了口茶,说道:都请回吧,祁云我慢慢再跟他算账。
大家都走了,秦四看看祁云,“起来吧,地上不凉吗?”
祁云磨磨蹭蹭地起来,心想用什么方式撒娇能不挨揍呢?
你自己说,你今天犯了多少错?秦四叹口气问。
我不应该私自放高堂主走。祁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还有呢?
邹叔叔叫我走的时候我不应该不听话。
祁云,秦四揉了揉太阳穴,似在思考怎么开口,过了会才问,你说我教你那么多,是为了什么,让你
作个冷血的杀手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人?
祁云默了。
你爸爸死了把帮主之位传给我,我死了你就是帮主,你到底明不明白?
秦四的声音不大,祁云的心头却是惊雷滚滚,以前,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秦四从来没有说过这
样的话,这是第一次他跟他说,你会是帮主,更令祁云悚然心惊的是,他说,我死了,是的他也会老
死,虽然祁云从来没想过。他一直如同高山一般为自己遮挡所有的风雨,祁云突然发现自己不敢去设
想这座山轰然倒塌的那天。
我不要当帮主。许久,祁云开口,带着点孩子气的任性。
你说什么?秦四被气乐了,一把把他捞到跟前,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不当帮主?我告诉你这个江山是
姓祁的,我只是暂时接管,最后还要还给姓祁的,这个结局是不会变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那我做人的原则呢?祁云反问。
你的原则?秦四到好奇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原则?
我的原则就是能不挨打就不挨打。祁云立刻说。
呵呵,你这半天是不是就琢磨这事呢,秦四乐了,好吧,这次不打你了,禁闭也取消,你想去哪就去
哪,但我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
15.十五天
夜风习习,祁云开着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奔驰着,一边是无际的大海,一边是宁静的民居,一边浪花
拍岸,一边是万家灯火,这一向是祁云最爱的景致,他在这样的夜色里飙车,就是想让自己的心绪宁
静下来。
其实秦四的意思他懂,包括他未出口的那些言语。所谓令行禁止必须是自上而下的,如果作为一帮之
主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很难要求别人,所以纪律这个东西,即使是对黑社会来说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
客观存在。
问题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当帮主,祁云很认真地纠结了。
这世上没有野心的男人,恐怕是不存在的,条件具备的话,谁不想出人头地,一呼百应,祁云敞开车
窗,吹着冰凉的海风叹了口气。
上辈子自己拼了命地想上位,想当帮主,秦四就是不给自己半点暗示,甚至处处阻挠自己,这辈子自
己铁了心支持他,他跟自己说帮主一定要自己当。祁云烦恼地摇头,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完全可以成为
一个哲学家了。
求之不得和避之不及,似乎两者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当或者不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即使自己想当,即使秦四支持自己,要趟平这条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祁云叹了第二口气。
并且就算当上了又怎么样,上辈子自己以为很喜欢荀宁,结果害了她,这辈子呢,接受秦四吗,不接
受吗?祁云其实真的不是一个爱动脑筋的男人,这辈子好多事情他去想了,是因为他知道不去想就会
吃亏,可是一想到如此复杂的感情局面,祁云忍不住又叹了第三口气。
其实祁云对于男人与男人到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也不歧视,他更纠结的是自己对于秦四到底是什么
样一种感情,父子?师徒?爱人?
我爱他吗?
到底爱是个神马东西啊?
……
不得不说,在柔柔海风的吹拂下,祁云开始了成为哲学家的第一步。
绕着海边转了无数圈,除了头更痛以外,祁云也没有产生什么有突破的新思维,只好沿着海边的公路
开回家。
在离秦宅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脚,一瘸一拐很狼狈地在路上跑着,像这么奇怪
的女人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而祁云多看了两眼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女人的侧影怎么这么像唱雅
?
祁云立即停下车走过去,天啊,真的是唱雅。
“唱雅,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出来的?”祁云扶住唱雅问道。
“云少,”唱雅辨认出身边的人,只来得及吐出“救姐姐”三个字,就昏了过去。
什么啊,就这三个字,我要怎么救,上哪里救?
祁云无奈,抱起唱雅上车,一路开到邹涛那里。
邹涛极端不待见颂雅唱雅俩人,要不是祁云抱着唱雅过来,邹涛绝对是眼见着唱雅死在外面也不会管
的那种。
很无奈地把唱雅弄醒,他就抱着双臂,翻着白眼斜望着屋顶不动了。
唱雅,你怎么了?祁云问。
云少。唱雅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抓着祁云的手臂叫道:救姐姐。
颂雅怎么了?祁云不得不一句一句慢慢问,着急也没用啊。
姐姐,姐姐,唱雅两眼发直,断断续续地说,姐姐被人□,她很痛苦,她很痛苦。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吗,邹涛很感兴趣地放下手臂,关注起唱雅来。
那你知道颂雅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唱雅绝望地摇头,泪珠成串落下,我只是感觉好痛苦,姐姐要死了,要死了。呜……
祁云无奈地站直身,这就没办法了,唱雅只知道示警,提供不了任何有效的信息,而颂雅现在是荀宇
的人,只能找荀宇了。
祁云其实不太相信荀宇会□颂雅,他不记得此人有这种恶劣嗜好,可是……
总之,一切疑云在找到荀宇的时候应该都会真相大白,于是祁云反复拨打荀宇的电话,可惜都是关机
,根本联系不上。
祁云不由地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诚实,当初钻石交给秦四,荀宇的私人号码自己偷偷记下也好啊。
邹涛看着祁云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不住劝道,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心电感应这种事,本来就是众说
纷纭,莫衷一是,你别太紧张了,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咱们不会不知道。
还能怎么样?祁云只能等消息。
许久后,却等来了荀宇的电话——祁云,你能不能一个人来见我,一个人,不要让其他任何人跟着。
祁云按着荀宇的指示,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旧的小旅馆,荀宇胡子拉碴地猫在里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祁云心惊。
我跟我老爷子闹翻了。荀宇淡淡道,随即又说,祁云我对不起你,十五天到了,我没找到货。
这个不重要了。四爷那里我已经交待完了,祁云赶紧安慰他,可你怎么会跟你们老爷子闹翻了。
荀宇的这十五天,可谓是一言难尽。
为了搜寻那批货,他日夜在各个码头仓库巡视,派出自己所有的眼线打听,就有那么巧,一个晚上,
他在自己的地盘巡视时发现了可疑人物,双方沟通无效,发生了激烈枪战,后来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事,他打死了阎家老三。本来这事儿也出了,荀家上下也做好了跟阎家谈判的准备了。谁知道阎家上
下竟然悄无声息,没有反应,仿佛自知理亏的样子。
虽然觉得不对,荀宇也暗自庆幸,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阎家人竟是先用了反间计,不知道他
们收买了荀宇身边的什么人,跟荀爷不断吹风,终于使得本来就疑心很重的荀爷相信那批货就是在荀
宇手里,他是早有预谋想要夺当家人的位置,甚至已经做了很多不利于荀家的事,而荀老爷子这么想
,荀宇却全不知情。之后就是今天阎同凯抓走了颂雅,然后以及其龌龊的手段将她□至死,荀宇暴怒
,当即提出,要对阎家宣战,却遭到了荀爷的拒绝,连日的重压之下,荀宇狂怒地宣布脱离荀家,带
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找了你来。有几件事想请你帮忙。”
看着荀宇抑郁的黑眸,祁云叹了口气,“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
“我怀疑,这批货根本就在四爷手里。”荀宇直言。
“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不是。”祁云也怀疑过,但秦四否认了,而祁云相信他。
“那就说第二件。”荀宇倒也不为己甚,继续说道:“我现在身边就剩了十几个兄弟,阎家恐怕会利
用这个机会疯狂追杀我。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安身之地?”
“没问题。”祁云想了想点头,“我有个地方,四爷也不知道,你们十几个人在那里,绝对安全。”
“还有,就是我不知道我老子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荀宇也知道这有
点为难祁云,毕竟自己家里的事,叫他怎么插手,可是又找不到别人帮忙。
“其实这个人是谁,我好像知道。”祁云深思地说。
16.“前”妻
荀宇到底会怎么处理冷成天,不是祁云所关心的。他满脑子里想的是到底要把荀宇藏在哪里,这个地
方必须是属于他自己的,即使秦四也猜不到的。最后也只有王子维那里可以去,因为上辈子他藏过,
深知王子维所住的地方混乱的要命,是个藏人的好所在。
祁云把人带过去的时候,王子维正从外面匆匆赶回来。
他又没饭吃了,祁云不搭理他,又找不到唱雅,实在实在没辙了,王子维把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幅画
拿出来,打算换点银子,因为是最后一幅,他舍不得拿去当铺当掉,最后想说找个懂行的朋友,看看
能不能多卖点钱,可巧朋友不在家,王子维犹豫再三,饿着肚子,夹着画又回来了,就见祁云带着一
票彪形大汉正等他呢。
你怎么又满脸菜色啊?饿几天了?祁云好奇地端详着王子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