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能拉小何子起来,那他就只好陪着跪了下去。
冬离是最迷茫的一个,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一阵子她还是打算杀掉韩量的那一个。而
现在,看着另外三护法,她只能别无他法的跟在陆鼎原身后跪了下去。
这下满堂皆惊了!什么情况,短短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连宫主带四大护法的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包括陆叔和三长老。
韩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暗叹了口气,轻轻扶着陆鼎原的腰,将人搂起来,直接就回后
堂去了。实在觉得今夜这戏码无聊的可以。这帮老骨头,何苦来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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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量和陆鼎原双双走了,飞影才站起身来。小何子仍被吓得回不了神,是被夏天从地上拽起来的。
冬离狠狠地起身瞪向陆总管等人,很想要个解释。
“陆总管,您逾距了。”飞影面色沉重。
“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陆叔像瞬间老了十岁,他是为了陆鼎原好,却不是来逼他的,
看着陆鼎原就那么跪了下去,他何止是心疼?
“宫主在求他别走。”在一片让韩量滚蛋的声浪中,独独陆鼎原求韩量别走,用的还是那种骇坏人的
低姿态。
“为了一个男宠……”陆总管还想说什么,却被飞影的一声质疑打断了。
“男宠?陆总管真的认为韩量那种性格做得了别人的男宠?还是陆总管真的认为一个男宠值得宫主如
此这般?”飞影冷哼。
“什么意思?”别说陆总管不懂,三个年龄加起来都快二百年的老家伙也不明白。
“你们可还记得上任宫主怎么死得?”难得飞影那么多话。
“郁郁而终。”陆总管答道。
“什么郁郁而终?”那是对外的说法,一个长老沉痛道:“老宫主她,是守了陆老爷子七日的寒尸,
最后吐血身亡的。”
“难道……”冬离想她有些渐渐懂飞影的意思了。
飞影撇撇嘴,他也不希望的,但没办法。
“怎么可能?太匪夷所思了。”他们高傲的宫主会爱人?冬离捂住嘴,难以置信。
“你们是想告诉我那是真感情吗?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陆总管仍旧哼之以鼻。
“有何不可?以宫主那样的性子,不会在意世俗之言和别人的目光的。”看看广寒宫现在的样子就知
道了,夏天耸肩以对。有陆鼎原这个前车,他以后的情路才会走得顺啊~
“就为了这个下跪?”陆总管还是难以接受。
“宫主跪得何止是韩量,跪得还有你们!”飞影对陆总管的不屑一顾几乎是怒发冲冠了。
“此话怎讲?老身等人可是担当不起。”三长老中最年幼的一位也已苍苍白发了,说担当不起,不过
是不领情或者说不相信罢了。
“如若只是不想离开韩量,宫主只要追随韩量走便也是了,何须下跪求他?”飞影声如雷,音如雨,
滴滴打在众人的心坎上,“但宫主上背广寒宫数万口人生计,下负陆家庄上百口人众望,你叫他如何
一走了之?所以他跪在这里求韩量,求他的爱人别走,求他全了他的宫主庄主之责!”飞影银牙暗咬
,几乎捏碎了拳头,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向陆总管看去,“陆总管,您告诉我宫主是在跪谁?
”
陆叔仿佛让人当头给了一棒,砸得他鲜血淋漓的,“蹬蹬蹬”倒退了三大步,几乎没坐倒在地上。
飞影却还不放过他。以他对陆鼎原用情之深,谁真伤了陆鼎原,他又怎肯轻易放过?“容我也尊称您
一声陆叔,但陆叔您——到底也不是宫主的父亲,您……可受得起宫主的一跪?”
陆总管听到这里,双膝一软,“啪”得一声朝陆鼎原已经空了的宫主之位跪了下去,到底将这一跪赔
上了。
飞影这才闷哼了一声,总算放过了他,甩袖也走了个干净。
“陆叔,”夏天此时才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宽心吧!”帮着陆总管弹了弹衣摆,嘴里却落井下石道
:“飞影态度是横了些,但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您这次,真的是逾距了。”
“老奴错了,错了。”想到自己竟亲自逼着那高傲的孩子曲下了高洁的膝盖,陆叔潸然泪下,难以自
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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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和小何子交换个眼神,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以后千万别惹飞影!看不出来平日里沉默寡言
的飞影,几句话一出,不仅声色骇人,居然还有洗脑的功效,啧啧,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和着冬离一起,三护法遣散了众人,又送走陆叔,再安排人送三长老回乡,对着心中尚有余结的人,
自是一番解释,对着愧疚不已的人自然多几句宽慰,总之,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天已大亮了。广
寒宫,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那厢飞影呵斥众人,三护法忙碌奔命,这厢的陆鼎原和韩量却也没闲着。
“鼎原,你不必如此的,我没生你气,也没要走。我知道你不会妥协娶妻的。我只是想先离开下,以
免妨碍你施展拳脚。”看来自己带给陆鼎原的不安全感真的积压甚深,出了聚事堂的门,韩量就开始
解释。虽然他也喜欢小鹿在自己面前乖觉的样子,但他不要那个原本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动辄胆战心
惊,只为他的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小举动。
“这些先不提,”陆鼎原虚弱一笑,当他自地上被韩量拉起来时,看到韩量眼中的温柔和心疼,就知
道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但无妨,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有一件他决定许久的事情真的
要马上、立即去做了,他不要自己老是为着那样的理由担惊受怕。“你随我来。”拉着韩量的手,陆
鼎原几乎脚不沾地的直奔密室而去。
韩量被陆鼎原拽得一路小跑,还险些跟不上陆鼎原大步流星的动作。不禁在心里暗叹:唉!这就是习
武之人与他这种文弱书生的差距啊!
天知道他哪天成的文弱书生?明明一身可拆牛的劲力!
随着陆鼎原来到密室,二人直奔里间寒玉床。韩量有点傻眼,小鹿不会是饥不可耐,着急带他回来继
续刚刚未完成的事吧?!但看看陆鼎原一脸沈凝的表情又不像。
陆鼎原盯着寒玉床想了想,觉得不妥,又一阵风似的将韩量拐去里间寝床上去了。这韩量更是要那么
以为了。
“小鹿?”看着在床下沉吟的陆鼎原,韩量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啧,也不妥。”
陆鼎原拉着韩量又回到了外间寒玉床畔,看了半晌,终究没上去,只是拉着韩量席地而坐。
韩量这回彻底蒙了,这陆鼎原到底要干嘛?
“你等等。”陆鼎原略一停顿,又自离开,不知打哪儿取了个小木匣子来,这才在韩量对面盘膝坐正
。看着韩量不解的眼神,陆鼎原摇着手里的匣子道:“这东西还是先取来的好,省得等下麻烦。”说
着,将匣子放到一旁,开始过来拉韩量的手。
“这是干嘛?”韩量看着陆鼎原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得与他一般,又将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相对,不得
不开口问道。
陆鼎原带将一切都准备停当,这才浅浅一笑,而后面沈如水的向韩量正色道:“量,记得,等下凝神
静气,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忧矣!”说罢,一股清净之气透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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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韩量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然感觉到一股劲力顺着陆鼎原与他相叠的双掌送将过来,再看陆
鼎原沈凝的脸色,突然记起两人的姿势像极了自己在现代武侠片里看到过的。难道?韩量很想拒绝,
但记起陆鼎原刚刚说的“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忧”,便不敢随便胡来,只得深吸一口气,慢慢
闭上双眼,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陆鼎原直到感到韩量静下心情,气沈丹田,才终于宽下心,全力开始施为。
要说陆鼎原到底想干什么?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他想亲塑韩量一身神功。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功夫难练,神功更难成,哪有那么轻易的事?
陆鼎原先是用内力生生敲开了韩量周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又贯通了任督二脉,这就已经耗掉
了他一成的功力。又将己身的内力灌了一半给韩量,陆鼎原已经感觉是虚汗浮身,摇摇欲坠了。但还
没完!陆鼎原一手遮住韩量的眼,避免他看到自己苍白虚弱的模样,一手打开匣子,将里面朱红色的
小果子取出。
“张口。”陆鼎原平静的命令。
韩量很听话。陆鼎原将果子喂了进去,又开始催动内力助韩量腹内果子发挥功效。等助韩量行过七七
四十九个大周天,果子的功效终于全部发挥了出来后,陆鼎原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本正如端坐云端,享受着飘忽玄妙之感的韩量突听耳畔“噗”得一声响,再熟悉不过的血腥气随之
飘散而出,韩量赶忙睁眼,正看到陆鼎原口吐鲜血、倾倒在地。“小鹿!”韩量扑将过去,将水里捞
出来似的陆鼎原搂进了怀里。陆鼎原脸色惨白,唇色黯淡,却着急的推着韩量,“快,依我刚才的法
子,继续行功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莫教我的功夫都白费了。”
“那你怎么办?”好歹看过几部武侠片的韩量,就是再没武学常识,也知道陆鼎原是受内伤了。
“我自会疗伤,快去。”陆鼎原皱着眉,使劲的推韩量,那焦急的模样是连他自己受伤时韩量都不曾
见到的。
“好,我就去,你一定要疗伤。”
“嗯。”
韩量重新坐定开始运功,陆鼎原看韩量开始运功了才踏下心来,复又坐起运功,开始疗伤。
韩量看陆鼎原开始专心疗伤了,才把一直微眯的双眼真正合上,全心开始运功。
初时行功很慢,丹田中一片灼热,似有一大团火焰在燃烧,后来随着运功越来越纯熟,体内似有光华
流转,丹田内的一片热气也慢慢随着那光华融入到四肢百骸中,那光华也越行越快,渐渐自行运转开
来,等到韩量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行毕,虽已收功,但觉体内光华仍旧缓缓流动。
韩量收功睁眼,却见陆鼎原早就已经侯在一旁,大睁着盈盈双目,含笑看他。
“你伤势如何了?”韩量一把将人紧搂进怀里,却得来陆鼎原嗷嗷哀叫,“疼疼疼疼疼,量,你轻点
。”
韩量吓一跳,见陆鼎原脸色发白、冷汗涔涔竟不似玩笑,赶紧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