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起来就一幅着实耐用的样子。
从半敞着的门望出去,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幽静而整洁的躺在淡金色的日光下,几棵不知名的小
树,隐隐青草的芳香,还有远远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马的嘶鸣声。这里不是影视城!韩量肯定。那种随
处可见的电线、插座,人工痕迹很重的假树、假花,总是吵吵嚷嚷一刻不停的剧组人员,这里一样都
没有。外面虽然也有些喧哗的声音,但都是隐隐的远远的,有些听不真切。
“醒了?终于醒了?”突然,一道尖细的嗓音闯进了韩量的耳膜。“睡了十来天了,也该醒了,再不
醒明儿个主子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回了!”怪异的腔调更是让韩量皱眉。
这在干吗?演太监?
来人近前来就是一阵乱摸,韩量皱着眉看着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却是一声也没吭。这种场景让他有一
种熟悉感,就像他在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一样。
难道,这里是喜欢玩化妆舞会的医院?
而趁着对方给自己检查的时候,韩量又一次将周围细细打量了一翻。雕花的木制门窗,木桌木椅,桌
子上摆着陶瓷的茶壶茶碗,木制的架子上是还冒着热气的木盆,木盆边缘还挂着毛巾,估计盆里面还
有打来准备给他洗脸之类的热水;面前的两个人,都穿着仿古式的衣服,而自己的一身休闲运动服早
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也是些奇奇怪怪的不知穿法的衣服,面前一会儿给他把脉、一会儿又小心翼
翼东按西摸的男人头上梳着奇怪的发型,但这并不影响韩量看出那绝对是一头长发,而在他身后毕恭
毕敬站着的小丫头不但梳着在韩量看来极为复杂的发式,而且她还带着发簪或发钗之类的饰物。又想
到他们奇特的说话方式……
6
韩量再度闭上眼,狠狠的,好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度昏过去一次,来告诉自
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不过一场梦!他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里不是他所在的时空和地界,那么——他
就是穿越了!妈的!那种电视、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他没有那么多浪漫情怀,这一时间他所
想到的是——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电?有没有自来水?甚至上厕所有没有手纸?还有消毒水、消炎药?
天杀的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嗯,恢复的不错,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生龙活虎的了。”就在韩量还在懊恼的时候,那道尖细
的声音再次响起,搅的韩量的脑袋针扎似的痛。“亏得你遇上的是我,你这种伤要是到别人手里……
”
“你可不可以闭嘴!”这就是韩量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操着久睡后沙哑破败的嗓音,恶狠狠的腔调
,虽然说的是“可不可以”,但不论是从语气上还是说话方式上,韩量用的都是命令式的,没有一点
商量或恳求的意思。
“你……你……”小何子被他的气势震的一愣,没见过被救的人还这么凶的,指着韩量哆嗦了半天硬
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不跟个病人计较!”尖叫着的尖细嗓音几乎震掀了整个房顶。说完一甩袖
子,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突兀。
一旁随侍的小丫头显然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一直在旁边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几乎没哭出
来。
韩量也没再理她,闭上双眼努力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总比死了的强!总比死了的强!……
虽然一再的努力说服自己,但韩量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有时候活着未必比死了幸福,死了才真是一了
百了,活着也许才是噩梦的开始。而如今,他将面对的,不知是福是祸?
“主子,您都不知道,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小何子一边给陆鼎原换药,一边叨念着韩量的不是
。陆鼎原习惯了他的呱噪,也就由着他在耳边吵。
等换完了药,小何子服侍陆鼎原准备就寝。“主子,不能平着躺,会压到后面的伤口的,您还是侧着
睡吧!”前胸后背都有伤,小何子不由劝道。
“我要睡了,这没你事,你去吧!”陆鼎原不理他,依旧平躺下。
唉!小何子叹了口气,知道主子也不可能听他的,于是给陆鼎原拉了被子,放下床帐,吹熄了灯关门
出去。
真不知道这主子怎么想的?每次都这样。小何子总觉得主子好像并不希望伤口快点好似的。
等小何子去远了,陆鼎原才摸上了胸口的伤。由于伤口染毒,这次的伤比以往更疼,治愈的时间也拖
的更长。而那种感觉也就越强烈——伤口的周围火辣辣的,伤口处就像有心脏在鼓动似的,一跳一跳
的,带着他的鼠奚处也一跳一跳的脉动着。每次一受伤,他就莫名的兴奋!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管
不住自己的前去挑战什么天下第一。原因,也不过就是他在找伤受而已!
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陆鼎原不由回想。啊,就是他和胡天青比武的那次!
原本只是单纯的年轻后辈前去挑战前辈,当时胡天青在江湖上名头甚响。他本也没想杀人,只是想着
即使能在胡天青手下多走个几招,让他认可了自己,哪怕说个几句称赞的话,那么自己也将在江湖上
有个一席之地。可谁成想,胡天青下手并不容情,在他狠狠的一鞭抽伤了自己整个后背后,陆鼎原发
现自己开始变的不对劲了。血液开始往下半身冲撞,鼠奚处一跳一跳的胀痛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的赤红。当年的自己尚年幼懵懂,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而与他对阵的胡天青自
然很快地就发现了他的异状。胡天青几十岁的人了,又在江湖上久混,什么不知道?什么没玩过?见
了他的样子不禁突发淫笑,“小畜牲这时候也能发情?还是说你原本就是来讨教爷的另一根鞭的功夫
?哈哈哈……”在随后的半个时辰里,胡天青不再认真比武,而是轻佻的甩了他一身的伤,鞭伤叠鞭
伤,抽得他体无完肤,尤其是胸口和大腿,衣衫尽毁、血肉模糊。胡天青却还不肯作罢,间或近前在
他伤口上摸上几把。而就在一次胡天青一脸淫笑地摸上他下体的瞬间,他一剑贯穿了胡天青的心脏,
还生怕他死不透的几乎把胡天青扎成了个人肉筛子。
此后,江湖上就开始盛传他如何的残忍和泯灭人性。呵……陆鼎原嗤笑,又有谁知道他曾经付出了什
么?真要算一算,他又杀过几个人呢?
被他挑战的一共一十一人,除去胡天青和胡承青父子,还有九人。“天下第一刀”是因为窝里反,他
到的时候那个倒霉鬼只差没被乱刀剁成肉酱了,但这笔帐,被江湖人记在了他的名下;还有“天下第
一剑”,因为输给他一个年轻后辈,觉得老脸挂不住,怎么都不肯再出江湖,结果也被江湖人盛传死
在他手里;“天下第一镖”的死要说他是有一定责任的,但比武输了就要自杀,这人不因为他死也早
晚要死的,谁又能一辈子不输呢?于是这笔帐又算他的。其余六人,确实是他杀的,无论他比武输赢
。赢了,就直接要的了他们的命;输了,派了影卫派了冬宫杀手部的人围攻暗杀也一定要赶尽杀绝。
原因无他,就因为他们六人也和胡天青一样,伤了他,并看到且查觉了他的异状。
他不想,也不能让人抓住他的把柄!
7
陆鼎原想着,伸手向下体抚去,触手间——柔软一片。抽回手来盖住双眼,发出无声的苦笑。还在奢
望什么呢?他仍旧是个废人!威震武林又如何?富甲天下又如何?他不过是个连人道都不能的废物男
人!
在没碰到胡天青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还太年轻,是自己醉心武学,所以对性之一事并不上心。十
年前的一战,彻底惊醒了他的幻梦,原来根本是自己不正常,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在那之后,他的下
身再也没能立起来过,即使在受伤的时候血液流动会加快,会喘息、会兴奋,但下身依旧没有动静,
他终究是个废人!
陆鼎原捂着脸,把自己埋在黑暗里,又是一夜难以成眠!
三天,三天的时间能做什么?
三天的时间能让韩量了解到自己不过是穿回了中国的古代,但地点还是在地球上没错。
三天的时间让韩量知道了自己被一个名叫陆鼎原的家伙所救,小何子不过是姓陆的手下——什么四大
护法之一,医术高明但为人古怪。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广寒宫的春宫,也就是人家教主家的内院,说
的再白点,就是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宠,随时等候主人召唤的那种。对于这点韩量不是没有过疑义的
?难道被姓陆的救的人就都得进他的后宫?按照这种逻辑的话,他韩量的后宫岂非没有三千也该有八
百了?而小何子的说法是,除了长相还可以,他是因为没别的用处才万不得已被扔到这里的。哈,他
堂堂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到了这里就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无能之辈了?但当他看到就连伺候
他的小丫头都能单手劈碎整张木桌后,他确信自己真的是隶属弱势群体,只能乖乖的出卖色相了。
而在经历过生死之后,这些之于韩量都不算什么。毕竟还没有被传召过,没来的事不急于去瞎操心。
最让韩量抓狂的是,三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洗过澡了——也许还远远不止!他都已经觉得自己身
上恶臭难闻,忍无可忍了。是,他是稍有一点洁癖,但该死的,他自己就是个外科医生,就知道骨折
了夹个板子打个石膏便成,什么时候听说骨折碍着洗澡的事了?从第一天小何子以伤势未逾不宜沾水
为由拒绝了他以后,他直直忍了三天。而三天,也已经是他耐性的极限了!
“准备水,我要沐浴。”从早上一起床,韩量这么交待了随侍的小丫头后,就一直在床沿坐等,不肯
妥协。
“何总管,您去想想办法吧,韩公子不肯吃饭喝药,只吵着要沐浴,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总不好用强
吧!”从韩量伤重入住春宫以来,一直负责单独伺候他的小丫头春荷万不得已只得到前面来找伺候陆
鼎原的小何子。
“这都快晌午了,难道他闹了一早上?”小何子有些傻眼,除了自家主子,没见过生病的人还这么能
折腾的。
“可不是嘛!”春荷一张小脸苦的,几乎没皱成个包子。
“得了,这事我记下了,等我给主子摆完饭,我再过去看看。”挥手打发了小丫头,小何子提着食篮
进门,准备伺候主子用膳。
“在门外嘟囔些什么?”陆鼎原因为伤没全好,也没出门,就在卧房外间看看书。虽然小何子二人声
音压得极低,但陆鼎原的功力何其深厚,即使隔着厚厚的门帘仍旧听得一清二楚。问,不过是给小何
子找个离开的由头。
“唉,还不是那个韩量!”三天,自打韩量醒来开始,小何子几乎每天都会在陆鼎原面前提起这名字
几次,内容无他,全是抱怨和不满,几乎把那人数落的一无是处,让从未留心过小何子在呱噪些什么
的陆鼎原都不由得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是我说您啊主子,这次您可是救错人了,没见过寄人篱下的
比他还大爷还摆谱的!”
“小何子,”陆鼎原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指指面前的一个盘子,“撤了!”
“怎么了主子?不合胃口,我叫厨房……”小何子一楞,主子少有挑食的时候,怎还没动筷就让撤了
?
“有你的口水。”很淡的口吻,却噎的小何子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奴……奴才,告退。”小何子端着盘子,诚惶诚恐的出去了。出了门外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猪
啊你,怎么口沫横飞到喷得主子碗里都是口水?”
“噗!”一声轻笑传了出来,顿时让小何子双眉倒竖。在这个院子里,谁敢嘲笑他?但看到抱着一叠
厚厚账本的来人后,小何子顿时跨下了双肩,有种转身逃走的冲动。
“我……我还有事待办,你进去吧,不过主子正在午膳,公事你等主子安心吃完了再回,主子本来吃
得就少……”对着夏宫主事——也是广寒宫四护法之一的夏天,小何子不知怎么就是有种汗毛倒竖的
惊惧感。
人称“笑面虎”的夏天,看着小何子一幅想跑又忍不住叨念的样子就笑得更开心了,“我会等主子吃
完饭再禀事,也会把碗筷都带出来送去厨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没?”说着,空着的一只手就往小
何子的脸蛋上抚。
“没……没了,我先走了!”几乎是惊跳而起,小何子像老鼠见到猫似的瞬间跑的没了踪影。
“呵呵呵……”夏天则是开心的直笑出了声。
夏天掀帘进了陆鼎原的屋子,在见到陆鼎原一幅上刑似的吃法后,又是一阵闷笑。“我说,咱们广寒
宫大厨的手艺有遭到如此地步吗?”边说着,也不等陆鼎原发话,就自顾自的在陆鼎原对面的位置坐
了下来。
就像习惯了小何子的呱噪,对于夏天的没大没小,陆鼎原也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了。“你又在逗小何子
?”对于夏天的问题,陆鼎原自动忽略,只问自己想问的。
“也就他还能逗逗,”夏天把账本放在一旁的椅凳上,“冬离那小丫头开个玩笑就挥剑拔刀的,飞影
根本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面,剩下的就剩陆叔和你了。你肯让我逗吗?”边说着,边伸手从盘子里捡
自己爱吃的往自己嘴里丢。“嗯,味道不错哎。”给陆鼎原做的膳食,因有小何子亲自督着,总是比
做给他们吃的更精细些。
8
“你脏是不脏?让他们再给你布双筷子上来。”陆鼎原的饭才吃了半碗,本就吃不下,实是不忍小何
子再操心,才逼着自己多吃些。这让夏天一搅和,索性放下了碗筷。
“不用不用,有这个够了。”夏天也不客气,抄过陆鼎原放下的筷子大吃特吃起来。只见剩下近四分
之三的菜色,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迅速消失着。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陆鼎原一直对夏天的好胃口惊叹不已,不明白他怎么好像随时都吃得下很多
东西,还怎么吃都不胖。
“哼哼,是你不明白美食的乐趣!”夏天的另一项让陆鼎原叹为观止的本事,就是在满口食物的时候
还能够口齿清晰的说话,甚至是堵得小何子那样时刻不停念的人哑口无言。
“怎么样?你身体大好了没?要是还不行,我就把它们拿回去,改天再看,反正也不急。”夏天一边
吃着,一边伸筷子指指一旁的账本。
“不急你往我这里送什么?”而且还是亲自来。
“还不是陆叔,说是堆了近月余的账了,怎么也得让你过个目,实际上还不是找个名目,想探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