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要厉害。」常非白他一眼。
阿哲小声呢喃着,「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被电——」
不理阿哲的埋怨,常非扬声对小珍说,「小珍,阿哲说晚上打球缺一脚,你要不要参加?」
「喂喂、我才不——」阿哲阻止不了常非已说出去的话。
小珍原本和朋友聊天,听到常非的话,抬起头,看了阿哲一眼,嗤之以鼻地回答,「他们有胆跟我玩
吗?」摆明很看不起男生。
啧,被呛这个谁受得了,阿哲冲了,「来啊,谁怕谁?」
「来就来。」小珍接下战帖。算是答应了。
常非满意这个结局,赶紧提着书包离开火爆现场。他还要赶去花叔的店呢。
花叔的花店,用木头重新装潢过,是很有气质的一家花店。常非未踏进花店,远远地便能闻到一阵花
香。他站在花店门前一公尺,大叫,「花叔!」用力挥手。
也不管花店的生意沸沸扬扬,执意地呼唤他的花叔。店员们看到常非一来,心里一阵哀戚,只能眼睁
睁看着店里的主要战力流失。
花敦发现常非来了,二话不说放下手边的工作,交给身边的店员。也不管对方手边是否忙碌,执意离
开花店去找常非。
花敦一脸开心的迎向常非,「你怎么来了?」马上接过他的书包,仿佛书包对常非来说是很重的物品
似的,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像对待情人一般。
「我突然很想看店里的花,所以一放学就来了。」常非对花叔笑了笑。
「怎么不是看花叔,而是看花啊?花叔有点嫉妒喔。」花叔说着。拥着常非的肩,进去花店。店里人
挤人,花叔小心护卫常非,开出一条道路,进入花店里面。
「我会不会打扰到大家?」常非看这阵仗,不好意思起来。刚刚一心一意只看着花叔,根本没注意到
这么多客人。
花店里的店员黑着脸,心想:知道打扰就赶快放店长出来帮忙吧。
恶作剧般,花敦缓缓地将休息室的门关上,杜绝了店员们求救的眼光。门一关上,休息室内顿时安静
,外面闹哄哄的噪音完全传不进里面。
「花叔,这样好像不太好。」常非扑上休息室特地摆设的单人床,抱着枕头看花叔走近自己,「店里
好像很忙。你先去忙,我边眯边等你。」嘻嘻地笑说,将枕头拍得柔柔软软,将头完全埋进去。
这个枕头可是他跟花叔去买的。最爱这颗枕头了,全部都是花叔的味道。(因为休息室相当于花叔的
房间,完全不开放员工进出。)
「很累就先回家了。」花叔走了过来,摸摸他的头。
「嗯。」常非呢喃,就要进入梦乡,在睡前得把话说清楚,「因为我很想见花叔。」抚摸头发的手停
了一下,一会又继续。常非舒服地沉沉地睡着。
常非醒来时,花叔正好忙完,进来休息室。常非揉揉眼睛,打了个睡醒的呵欠,询问花叔,「现在几
点?我睡多久?」感觉好像睡了很久。
「七点半。你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花叔坐到床边,伸手弹弹常非的额头,「你这个小睡猪。」
不痛不痒的弹指神功,常非偏头,消化花叔的话许久,才猛然惊醒,「糟!来不及回家吃饭了!」慌
张爬起,慌张下床,被棉被绊住脚,差点面扑地板。
幸好花叔接住他。花叔老神在在,扶住常非的身体,笑说,「别急,我早就打电话通知了。等你想到
打电话,他们早就急死了。」
「花叔最棒了。」常非顺着花叔抱住他的动作,也抱住花叔。向他的叔叔撒娇。
花叔揉揉他的头发,询问,「肚子饿不饿?花叔带你去吃晚餐。」
「还好。」常非说,刚睡醒还不是很饿。放开花叔,起身,准备跟花叔去吃晚餐。
「非非,有想吃的东西吗?」花叔拿外衣时,多拿一件递给常非。
常非接下,穿上稍嫌大件的外衣,举起长长的袖子闻了闻。好香,都是花的味道。
「我都好。」常非回答花叔的问题。
「那就吃寿司吧。」
「寿司好干喔。」
「火锅呢?」
「嗯,火锅。」常非比较满意。跟饭比起来,他比较喜欢汤汤水水的食物。虽然声称自己吃什么都好
,但仍然任性地决定晚餐。殊不知自己任性的常非,坐上花叔的车,一起去吃火锅。
常非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点餐全都交给花叔处理,他只要负责吃就好。
开开心心地等菜上桌。不忘和花叔闲聊一番,「花店生意真的好好,我每次去都很多人。」
「还不错。」花叔倒是很谦虚。
常非咧嘴笑说,「真不知道是冲着花来,还是冲着人来。」花叔这么美,搞不好那些客人其实是花叔
的仰慕者也说不定。
不,他敢肯定,大部分都是仰慕者。
「常非觉得呢?」花叔笑问。
常非脸红一阵,轻咳几声。就算是朝夕相处的自己,也很难抗拒花叔的美貌。别过脸,正想该怎么逃
脱这尴尬的困境时,手机响起。是救命的稻草,当然要紧抓不放,二话不说接起电话。
「喂?」
「常非!我跟你说——」是阿哲打来的,听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今天小珍跟我们一组,五对
五打全场,妈呀,她真的超猛,最后我们靠她三分射篮赢了隔壁班。哈哈哈哈,整个大爽!」毕竟已
经连输五场,这次赢真的很兴奋。
「就说小珍不错吧。」常非笑说,「多亏我慧眼识英雄。」
「是啊你是伯乐。好啦,我只是想跟你报这个好消息。」正当常非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又说,「你
现在在干嘛?」
「我在吃火锅。」
「这么晚还吃火锅?」
「你管我。」
闲聊一会,挂上电话,火锅都已经沸沸扬扬了。花叔一直在等他挂上电话,所以没有动筷子。常非一
脸歉然,「抱歉抱歉。」
「不会。是同学打来的?」花叔帮常非调了一碟酱料,递给他。
「恩。是阿哲打的。」
「喔,小珍是谁?」花叔问,他知道阿哲是谁,但小珍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们班一个篮球超强的女生。」常非迫不及待撕开筷子纸,双手合十,「我开动啰。」大快朵颐,
本来不饿的,但闻到火锅的香味都饿了。
「常非喜欢她吗?」花叔没有动筷。
「还不错啊。她人很好。」
「常非会想跟她交往吗?」询问,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常非一愣,「我没想这么多。」奇怪花叔怎么会这么问,他笑说,「我最喜欢的人是花叔啊。然后是
爸妈。」看到花叔明显松口气的表情。常非推推他的碗,「快吃吧。你不饿吗?」
花叔才拿起筷子,开始进食。常非讨好似的夹了一堆肉到花叔的碗中。
「我最喜欢花叔了。」常非嘻嘻笑着。证明他的意志很坚定。
吃完火锅料理,常非异常饱足,满心欢喜地打了一个没气质的饱嗝。对此,花叔并没有表示什么,只
是宠溺地看着他。
起身离开火锅店,常非看了下时间,吹了声口哨,「八点半。赶回家刚好九点多。」
「有点晚,要不要在花叔那过夜?」花叔挽留他。
想!常非内心叫嚣着。但想起早上和阿哲讨论恋叔情结的事情,让他有所警觉,得收敛点。啧,这可
是天大的好机会呢。
常非抱上花叔的腰,花叔很高,他想就算他以后长大,也不一定能达到花叔的高度。
常非笑说,「不行啦,这样我一定会赖在花叔身边,会不想上学。」惋惜,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会载你去上学。」
「不行啦,花叔要开店。」常非笑吟吟地仰视他。
「晚一点开店也没关系。」花叔对常非可是百般纵容,浑然不觉有何不对。
常非将脸埋进花叔身体,颤抖着身体笑道,「我果然最爱花叔了。」
「所以呢?常非要去花叔那,还是回家?」花叔也在笑。拉开常非埋在自己身体里的脸,小心翼翼地
捧着他的脸。
「还是回家好了。」常非笑嘻嘻地回答。看着花叔明显失望的表情,仍是笑说,「没办法,我还有课
本放在家。没有课本就不能上课了。那我就更不想去上学。更何况花叔你比我还贪睡,让你接送的话
,我肯定会迟到。」
「喔——真难得,常非居然不想跟花叔睡。」
我想啊。常非很哀怨。可花叔还捧着自己的脸,不能露出遗憾的表情。
「常非不喜欢花叔了吗?」花叔询问他。诚惶诚恐。
「怎么会。我最最喜欢花叔了。」常非惊呼。慌张地解释,花叔一脸担心的表情,让他不知所措,想
安慰他又不知道手该往哪摆。
「是吗?」花叔没有完全相信他。
「真的啦。我最喜欢你了!」常非频频点头,虽然脸被捧着。
「真的?」花敦终于放开常非的脸,转而抱住常非,未成年的常非抱起来特别瘦弱,年轻纤细的身体
,与他完全密合。
「真的。」常非回应他,天真无邪。
「那就留下来吧。」花敦弯着身体,将脸埋进常非的肩,呢喃着,说服着常非,「留下来陪花叔,好
吗?」
常非被花叔难得示弱的模样吓坏,脑袋什么的都不能好好运转了,傻愣愣地、糊里糊涂地答应他,「
嗯我知道了。就陪花叔吧。」手足无措的手终于在他背上落下,轻轻地回抱他。算了,恋叔情结就恋
叔情结吧,谁叫花叔是他最喜欢的人呢。
拥抱的双方,常非看不到花叔的表情,得逞、狡诈、奸险地微笑。
「可是花叔——」常非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
「我记得休息室的床是单人床喔。」两个男生要睡一张单人床,应该很勉强吧。更何况花叔这么高,
睡起来会很辛苦。
「嗯。」
「两个人应该睡不下吧。」肯定句喔。常非无奈地笑着。留宿也是要讲求缘分,要天时地利人和啊。
又学了一课。
花敦突然沉默。许久,放开常非,拿出手机,准备订购一张双人床。他手机里有家具行的电话。
「太夸张了啦!」常非抢走花叔的手机,被他的举动吓得要死,「我只是要睡一晚,用不着因此买双
人床吧!」
只是要睡一晚。花叔挑眉,不以为然,「喔,原来常非只想在花叔那睡一晚。是说以后都不想在花叔
那里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常非瞪大眼。
「不然常非是什么意思?」花叔问。美丽双眼眯起看着他,十分危险的感觉。
「是——」被这么盯着看,常非都不敢看他了,「双人床明天再订,现在都晚了。」
「但这么一来就只有单人床了。」
「挤一挤应该也是可以——」常非说着,想到一个好点子,猛地抬起头,「不然我打地铺也行。」
「怎么可能。」花叔反驳,「怎么可以让我的常非睡地板呢。」牵起常非的手,在手背上亲吻,不容
置否地说着,「常非就和花叔挤一晚吧。」
「嗯——」常非红着脸,让花叔牵着他上车。
果然他最喜欢花叔了。而花叔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
隔日,花叔让花店休息一天,买进双人床,将以前的单人床丢了。从此常非去找花叔时,又多了能留
宿的理由。
第四章:花叔
常非过完他十七岁的生日,三个愿望之中,其中一项就是希望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十七岁的常非长
高不少,但身形纤细,稚气的脸没什么改变,徒长身高罢了。
常非生日那天,花叔送了他一个大盆栽,栽种的只是很普通的植物。但花叔说,「这是非常稀有的植
物,成熟期会开出很美的花。至于是什么植物、会开出什么花,我就先不说了。」
常非嘟嚷着,「卖什么关子。要是我种不活怎么办?」举凡经过他手的植物,没有活下来的例外。连
仙人掌都能种到干枯。连保存日期三天的鲜花,都能在瞬间枯萎。只能说,他们家跟植物这种东西绝
缘得很彻底。
「不会,花叔保证,这个绝对种得活,肯定不会轻易枯萎。」花叔信誓旦旦。
「上次给我仙人掌时,你也这么说。」结果还不是以悲剧收场。常非不以为然说着,「这种植物该不
会要种好多年才勉勉强强冒出花苞吧?」卖关子也就算了,还一卖几十年,他肯定会疯掉。搞不好答
案还没揭晓,他就先把它搞死了。啧。
「看你的功力啰。」花叔笑说。
「得了吧,我一点功力也没有。」常非很有自知之明。很想还给他。
「你就把它当作我来照顾。」花叔说着,摆明常非不能退还。
话都这么说了,承受慈爱的压力,常非只能收下,问了花叔一些注意事项,一一记下。希望不要再以
悲剧收场。
当天,无意外地花叔留下来过夜,睡前仪式也没落下。回答花叔的问题,非得再三表明他最喜欢花叔
,才能好好睡下。
和花叔共枕眠的隔天总是特别有精神,常非起了个大早,和爸妈吃完早餐后就上学了。
花敦一直睡到午餐时间,才醒来。全身疲惫得要命,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是常非的房间。他对这个房
间十分熟悉,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因此撞到任何东西。
大嫂煮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冲着他笑说,「你醒啦,我正要去叫你起床。」
「不好意思,我每次都睡过头。」
「你平时经营花店这么辛苦,公休多睡一点,没关系啦。」大嫂很体谅他。
花敦微笑应付,先去盥洗。再来用餐。大嫂待人极好,一起用完午餐后,还特地送他到大门口。温馨
接送,与他道别。
花敦离开常家,驾着车回到花店,今天是花店的公休日,应该是一整天没事的花叔,却比平常工作日
还要忙碌。
首先,他得去某些特殊的店采购些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种子。接着,到花卉广场批发一些当季的鲜花。
若是还有时间,会顺道买装饰花束的材料,例如缎带、玻璃纸之类。这就是花叔公休的一天(依旧在
工作)。
常非下午的课一结束,提着书包,准备往校门跑。如果幸运的话,他可以一路跑到家。常非的高中离
自家近得只需十分钟的路程。用跑的话,五、六分钟就到了。
他要一路奔跑回家。他要畅通无阻地奔跑回家。跑跑跑,向前跑。
纵使他想是这么想,但在奔离校门口几步之遥,被人冷不防地从后头拎着往后拖。
「啊——」惨叫一声。最后他还是被逮到了,常非十分哀怨。
「你这么急,是赶着去哪?」上了高中以后抽高不少的阿哲,连力气一起增长不少,他甚至可以将常
非轻松扛起。
「我尿急,回家上厕所。」常非虚伪地笑着。
「最好是尿急,学校厕所不是更近。」阿哲鼻子喷气,忿忿然,「你啊,昨天真不给面子,不让朋友
帮你庆生也就算了。连今天也想逃走!」
「其实不用帮我庆生也没关系。」常非婉拒朋友的好意。
「不行我都跟小珍约好了。」阿哲说得理所当然。
「明明是自己想约小珍出来,干嘛拿我当档箭牌——」常非十分无奈。
小珍是他们的国中同班同学,女大十八变,现在是阿哲班上的班花。阿哲他也很积极地追求着小珍。
常非很无辜,每次阿哲都会拿他的名义来约小珍。出于无奈与兄弟情谊,他百般配合,但也终于忍无
可忍。受不了每次都这样,他开始像这样躲避阿哲。
「别这样,我们是兄弟。帮我一把会死喔?」阿哲拿出兄弟牌来压他。
常非倍感压力,「我已经帮你很多把了。都快把我给累死了。」
「说那什么话!」
「你就认了吧。你不是小珍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