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如果在流转的时光中始终保持简单,我,是否可以,遇到你,让我只要感知到这份存在,便觉得幸福
的你。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性别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夕颜,楚忘机 ┃ 配角:独孤念远,楚涵岚,楚蕴籍 ┃ 其它:清水
1.初
空气中有中草药的清淡香味,鸟儿叫的悠然,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身上,恬暖的小阳春天气,夕颜醒
来,仿佛一个转身便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该是双层的,不,多层的,所以可以期待”多年前月姐姐就这么说过,就这件事来说,她
没有骗人。夕颜试探着抬头,被自己乌黑的长发略微遮挡的视线中有青色的人影矗立。极淡的青色长
衫,卷到肘部的袖口还沾染着水珠,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手指,盆中只是几片碧青色的叶子,叶片极
薄极脆,经了他的手却显得愈发青葱可爱,栩栩如生的样子。夕颜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他的手,感觉
它们对几片叶子的动作如此小心,宛如对另一种生命的尊重。
呵,尊重,夕颜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感慨自己的无聊,对于不曾存在的东西惯有的执着。就算时光
流转,也无从改变。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刺痛,伸出左手竟是那枚相伴多年的唇钉,月姐姐的……武器
。即使是对人对事再倦怠也无法忽视现在自身的状况,作为葬魂组的杀手,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在
夕阳如火的光影中坠落高楼,来到这样一个古怪的世界。
“好麻烦,原来死都这么不容易”夕颜苦笑。
“你醒了!?”终于惊动了青衣男子,他转过头,恬淡如玉的脸也仿佛有了裂痕,奔向竹塌上的少年
,双手环绕过夕颜的肩头,力道过大,很不舒服,夕颜淡淡的皱眉,一只手伸向那人的耳后,激荡的
脉搏。“隐若,我以为你……太好了……终于醒了”那人似乎并未注意夕颜的动作,自顾自的说.“
隐若吗?……是这个身体的名字?”夕颜喃喃自语,并未控制自己的声音,那青衣的男子身体一僵,
“你说什么?四弟”,“我叫夕颜,许夕颜,不是隐若,也不是你四弟”。
“什么?”那人似乎有些呆住了,疑惑的抬起头,仔细的看这面前的少年,疑惑的表情并未持续多久
,“不要害怕,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你会找回你的记忆,放心。”看来让他相信自己并不容易,
这身体是他四弟的,是什么隐若的,证据不足,好吧,没关系,那就这样吧,本来自己活着也并无目
的,夕颜懒懒的想着,只是活着而已。收回放在他耳后的手,银光一闪,而那青色的人影却浑然不觉
。“我很热,请放手”本就不耐烦被人碰触的夕颜对着妄自发泄自己情绪的青色男子“礼貌”的提议
,“隐若,你……”那人颇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夕颜却失了耐心,甩开他的手臂,自己跳下床,
这才注意到这是座竹屋,编花为牖,绕屋遍植风铃般的花朵,淡淡的紫,潺潺的香。忽然觉得这样的
地方和那个淡青色的人很相配。他展露了来到异时空的第一个微笑,完全没有理由的微笑。
也许任何一个时空都是这样,一群原本各不相同,无从了解的人,却生活在一处,像是一条奔涌的大
河,泥沙俱下。夕颜不知道这样的设计是否合理,但就目前他的状况来说似乎已经足够幸运了。这个
时空的脚步很迟缓,夕颜看着那个青色的人影,感觉就像是古香古色的青花瓷瓶,时光荏苒,却兀自
美丽。他并不多言,半旧的青衫穿的妥帖,举手投足优雅有度,这一室的草药就是他的日子,只是,
是药便有三分毒,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不知会有怎样的过往和未来。
开始有微微的雨丝飘落,穿梭在竹叶间的风有森然的凉意,那个青衫的人终于还是来了,担心自己的
弟弟?呵……古怪的担心,夕颜依然躺在那棵古树上,闭上眼睛,心意平缓,这林如同沉睡,如果可
以,很希望能成为一棵树,安静沉稳的挺拔,深情如许的矗立。
楚忘机在自己住的竹林迷路了,对于一个方向感极强的人来说,这有些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他
看到的那个白色的身影,他躺在最高的那棵忘忧树上,雪样容颜,清冷如月,垂下的双脚没有穿鞋子
,纤长的脚趾,白皙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淋淋漓漓的凸起,是幽谷中的百合。细密的雨丝,如烟
似雾,下的痴缠,楚忘机突然间失掉了所有的意图,像是新生的一株青竹,怔怔的立在那里。
“你在找我?”树上的人坐起来,晃动双脚,自得其乐的样子,
“我……下雨了,天气凉,你……你随我回去吧。”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楚忘机有些尴尬,
“好啊。”夕颜跳下来,深深的吸气,随了前面青色的衣影穿梭在竹林中,雨一直下,两人间若即若
离的距离,混合了竹叶的清香和了林间的泥土味道,令人恍然如梦的一个世界。
2.同
“梳发?为什么?”
“你已成年,这样披头散发不合时宜”
“好吧,你教我,我会自己梳”
终于让步,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温和的坚持很是有效。好在夕颜对长发并不陌生,只是,对铜镜中的人
陌生而已……那样无懈可击的容颜,找不出缺口,也无出路般的完美,就像记忆中的一大片蓝色天空
。
“真恶心”夕颜突然推翻了铜镜,没来由的恼怒,看到旁边惊愕的楚忘机,终于还是叹息“你这个弟
弟真的是弟弟吗?感觉倒是像个妹妹……你确定?”
“是不是因为淋雨?又发烧了?”楚忘机有些慌张,匆忙出去熬药了。
夕颜有些颓然的落座,这是在做什么,这里本来就是别处,别人,没有一丝自己的痕迹,就算是以前
,也没有吧。不知不觉的又握紧的手掌被某个尖锐的东西刺痛。
对了,还有它。
山中的夜,浓墨重彩的静,山风凉的彻骨,夕颜却喜欢,喜欢夜,喜欢雨,喜欢凉,喜欢黑,喜欢雷
声,喜欢闪电,爱这墨色深沉,冷透心肺的夜,因为他就是这里最浓重的黑。
小时候,对着大城市匆匆而过的人群伸出破旧的搪瓷罐子,俯身乞讨时,夕颜总是偷偷抬头,看那些
人的眼睛,那个时候,他还是她,小小的她,人的世界太过缤纷,他们的眼睛就是小夕颜初识这个世
界的窗口。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在那个城市不如街心公园的金鱼受欢迎。她是这个光彩夺目的城
市中污浊的一点。她真诚的羡慕那些池中游荡的金鱼,总是有人向着它们投着面包屑,还一脸满足。
那一年,许夕颜5岁,第一次从北方来到南方的大城市,跟着奶奶。奶奶说她的父母在那里生活,而
自己的病已经拖不了多久。她们来到那个大的找不到家的城市,在它流光溢彩的大街上找不到可以安
放自己的地方,幸好那里没有黑夜。
奶奶终于找到了一个散发异味的偏僻旅店,只是在那个城市的第一夜,她突然病发,离世,那个暂时
的住所因此成为夕颜的永恒,如同一个路口。5岁的她懵懂的不知道永别,跑出去玩,肚子饿了才发
觉没有了奶奶拖着长声的喊她吃饭。过了那么那么久之后,她才知道,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那样的
喊声了。
山中突然有琴声传来,钝重的,迟缓的,每一声都似有无限深远的含义,古琴庄重的曲调震荡了静夜
中的每一缕空气。
树影婆娑,有个青色的人影端坐在最近的一株忘忧树下。“月色正好,四弟也来赏月?”他微笑的面
容衬着树影有些模糊。
“不是,我饿了,要吃饭。”纯粹就事论事的口吻。
“……好吧……”楚忘机不知自己是第几次的叹息。夕颜整个头都要埋进饭碗,他用手抓了米饭,大
口吞咽,忘乎所以的激烈,突然呛咳出来,有人轻轻拍他脊背,“慢慢吃……”。
夕颜横了一眼旁边的人,粘了满脸的饭粒也不在意,仿佛突然有了兴趣一般的问:“你叫什么?”这
句问的太过真诚,楚忘机反应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呆呆的回答:“楚忘机。”又赶忙标注了一句:“我
是你三哥。”
“喔。”
此外再无反响。
两个人的生活,一直隔了不近不远的距离,平静的令人生疑,这是夕颜过惯了的生活,就像是那座记
忆中的大都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是陌生人,无论到那里,无论何种情况,不会担心有人打碎这
平静,他对“自己”和环境的兴趣都寥寥,大部分时间只窝在一个角落,看看天空。即使是在意外的
时间意外的空间遇到意外的人,结局也并无不同。楚忘机似乎是个医生,但是水平如何,尚且不知,
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患者给他证明的机会,山谷的宁静宛如沉睡。
清晨有脆生生的鸟叫,怒放的朝阳,山风很硬,夕颜只有一件薄薄的长衫,但是依然每日早起,晨跑
,纯粹为了亲近阳光和空气的锻炼,不沾染功利和血腥的味道。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时光有多长,但是
为它沉醉。当然,不得不说这样的勤奋也有些许的客观因素,比如那间竹屋毕竟住了两个人,而夕颜
不惯与人接触,比如这里的竹榻只有一张,而隔壁的一间只有草药,比如面对一个动辄就怀疑他发烧
跑去煮药的人。
楚忘机无疑是爱着这山谷的,他熟悉这里的每一种植物,攀登过每一处山崖,轻抚过山间奔涌的小溪
,他孜孜不倦的阅读那堆泛黄的书简,热衷于奔走在每座山间,寻找珍贵的草药,有时候带回受伤的
小动物和奇特的花朵种子。
他发怒时也都是淡淡的皱眉,然后对着夕颜喊“上天有好生之德,四弟,请高抬贵足,饶过我那株菱
草吧。”夕颜扬眉表示收到,突然来了兴致,双手触地,轻盈的空翻,惊起三只小雀儿和楚忘机的惊
呼“那是剑菊,毒性霸道,不可妄动”夕颜只几步已经跃出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摘了一朵清甜的小花
,放在口中,味道有点苦涩。
开始学着分辨山中可以食用的植物,只做简单的青菜,味道单纯。楚忘机已经开始学着不对他的行为
表示惊叹,既然接受别人的照顾自然要相应的承担些责任,夕颜自然而然的辅助楚忘机做些晾晒草药
的工作,煮饭,种菜,采药。夕颜珍惜每段单纯的日子,不必附带思考,只是感受,也许是因为知道
这样的日子必然会结束,所以用尽力气妄图使自己沉溺其中。
山花开遍的日子来了,若是在那个世界,该是她的生日了。夕颜躺在屋顶,对着天上一轮圆满的月发
呆,身旁是草药,幽微的药香,自鼻翼纠缠,夜风如水,凉透心肺。
“太满了,唉,月姐姐,你该记得吧,这是你的生日。我说过,山上的花开遍了,就是我的生日,你
没有生日,就把我的给你过,月光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你的很开心?还说什么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
泪纵横,其实是骗人的,你我都不知道,以前是,以后也是。”
“那时候的梨,你我都没吃,可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喂,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这个世界和你说的一样,真的是多层的,只是,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带给人失望。我可以慢
慢讲给你听,你……”
“四弟,莫非屋顶上有客来访?你在讲话吗?”
“没,我只是和月说说话。”
“额……好吧,只是夜风凉,你早些休息吧”青色的人影缓缓的爬上屋顶,夕颜侧目““今夜怕是有
雨,这药也该收一收了。”两人收了晒在屋顶的草药,一前一后的回屋。月亮太亮了,即使没有烛光
,还是清辉遍地。侧卧在竹榻上的楚忘机借着月光望向邻室的地板,蜷曲在草药中的人,他仿佛用尽
全力的拥抱住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姿态,从他清醒开始就一直坚持的距离,令人迷惑的,怪
异的习惯……
“你睡不着,可以弹琴吗?楚忘机。”夕颜的声音,清晰的像这夜间的风。
“……好。”楚忘机觉得他的声音来叫自己的名字很……动人……夕颜的声音沉静,透明,如同地下
的暗河,有着幽蓝的血液,却谈定柔和,比这手下的琴韵更加遗世而独立。夕颜的呼吸渐渐绵长,平
缓的气息漫延,突然惊呼“月……”楚忘机手下的琴弦狠狠的震荡了一下,斗室不复平静。
3.漏
平缓的山中岁月随着一只白鸽的飞入而打破。夕颜正拿了一本药书翻看,那株药的名字很美,叫作苏
。
楚忘机携了只包裹进来,“四弟。”
夕颜回头,看到楚忘机簇新的云锦长袍,玉簪别顶,剔透的琉璃色眸子,欲说还休的情致。“隐若,
你我山中日久,大哥远行归家,该是兄弟团聚才是,你若无事,便去更衣,随我回府吧。”
果然还是有世界和人群的,这里并非桃源。
夕颜叹息,“楚忘机,你何必呢?一定要有这个弟弟存在吗?”
空中有闪电划过,恬暖的春日就要过去了。
“你是楚隐若,是我的四弟,是我息楚国的太子,你说这个存在是否必要?”楚忘机的眼中仿佛有光
芒闪过,只是瞬间已转为哀叹,
“还真是麻烦的出乎意料的存在呢,不过,其实,隐若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太子总会存在的,你知道
的。一定要为难我来出演吗?楚忘机?”单纯的以构成和字数来说这句可算是夕颜说的最为复杂的一
句了。
只是听者并未感到多少荣幸,楚忘机拿了件素白的袍服,细细整理好那复杂的锁扣和腰带,拈出支玲
珑的雕花竹簪放在夕颜面前,“四弟,莫要任性,你的血统注定你不会永远居于山野,你该知道……
”
“你知道我是谁,你该知道我的血统……”夕颜突然怔住,似乎这血统确实是人家的,他耸耸肩,“
好吧。我答应,但是只负责本色出演。”
“那个,本色出演是?”
“这个请你自己领悟吧,还有,今天我有约,不想出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有约?这谷中何时有了其他住户?四弟……你……”
“你要是不好交代就告诉你大哥,我和朋友有约,他名字叫松鼠,谢谢。”夕颜离去的身影过于轻盈
,以至于呆愣在旁的楚忘机直觉的把他和他的朋友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入夜时分,属于夏季的暴风雨突然来袭,长长的闪电划破天空,暴雨像是暴虐的孩子,任性的,笔直
的,跌下来,暗沉的天空饕餮吞噬了所有的光芒,楚忘机擎了把伞骨老损的油纸伞正要出去,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