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骏睡得正酣,被他压着的死士却整夜难眠。呼吸被放得平缓悠长,癸仲被人压着一夜未换姿势,却完全没有分毫难受的神情。事实上他一会儿想着主子娇憨模样,一会儿又盘算今后怎么才不会惹主子嫌弃,没理出头绪不说,连带着脑海中也变得昏昏沉沉了。
为人奴仆要会看主人脸色,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在少年爬到他身上时,原本已经坚定的心又有了几分动摇。如果主人不说,是不是就能永远睡在主人身边?被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震撼,癸仲以不打扰到身上人的力度晃了晃胀痛的脑袋。
擦完身后没穿衣服,癸仲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少年的呼吸。近乎贪婪地盯着少年露在被子外的手掌,癸仲颤抖着手慢慢覆上去——过了今天,或许再不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手与手相碰前的那刻,死士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收回手躺好。
可惜这点动作还是弄醒了睡得不少的某人。许骏红唇下意识地在死士胸前啄了口,醒来后看清自己睡觉的姿势,又迷迷糊糊用力啃了下。没听见死士出声,他半撑起身子抬头看去,却见那个身材很精壮面色却苍白的男人双眼紧闭、只有微翘的睫毛一下下快速抖动。识破了死士装睡的小伎俩,许骏嘴角一弯露出个邪笑,俯下身凑到癸仲耳边,“娘子还未睡够么?”
果然,死士顺从地睁开眼,只可惜那眸子里没有使坏人预想的羞赧,或者说……癸仲只是用余光扫了下少年就滑下床跪伏行礼,完全无视了少年的调笑。
“咳,外面冷,快上来。”伤还没好全就又逞强,许骏撇撇嘴,体贴地朝里挪了挪,待死士重新躺下时又压过去以唇贴住他胸口仍略显肿胀的茱萸。趁着换气的间隙,许骏故意压低声音唤道:“娘子?”
癸仲身体一紧,随即放松下来任其摆布。只片刻,就感到腿间腹部被根硬邦邦的棍子顶住了,紧接着发现自己那里也硬起来。热气直朝头顶涌来,癸仲轻哼一声,难堪地侧头避开少年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注视。主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隐约带着沙哑的词汇从耳朵传遍全身,搅得人心神不宁。癸仲用力眨眨眼,试图驱走心底的躁动和些微怨念:明明不要了,为什么还像原来那样逗他?
男人没有回应,但四肢都已开始颤抖。许骏坏笑一声拉开被子,果然瞧见死士那里醒了过来。习惯性握住,习惯性踢开他的腿,习惯性探入——习惯性收回手。猛然记起这家伙病发正半死不活着,许少爷懊恼地挪开,喘着气把刚脱下的纯白里衣套回身上——衣裳上他的体温还没散去。
我忍……
心疼地把小兄弟塞回亵裤,收起来凶器后他才顾上关心床上重病的人:只见癸仲维持着一柱擎天的姿势,献祭般平躺着,他的头又转了回来,按方向应该在呆望着天花板。
“属下……”许骏愣神的时候,死士已跪伏着凑到他身前,“请允许属下用嘴服侍。”
被这波澜不惊的声音弄得一个激灵,许骏忙推开他,又在看到死士眼里瞬间升起的颓丧后改推为拽,“不用,你、你用手给我弄出来,像……嗯”
像什么,许骏没说,不过癸仲已明白了他话中含义,顺从地膝行过去为他解开裤带,覆上双手。像从前自渎为主子挤出元阳而已,癸仲你扭捏什么!心里自嘲着,手上动作却不紧不慢小心翼翼,完全没有自己弄时候的粗鲁。
“哦”被不满厚茧的大手伺候着的少年不禁呼出声来,灵活而有力的手指滑动着,没放过任何一处敏感。许骏甚至觉得这比自己凭感觉享用死士的身体更加美妙。看不出……他手上技术这么好。
随着少年的又一声惊呼,癸仲身上多了点乳白液体。他伺候许骏穿好裤子,然后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射在他腹部的黏液,准备下床服侍主子洗漱。
“慢着!”捕捉到死士的小动作,许骏心里除了悸动,隐约有点别的灵感,他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命令道:“你……吃掉它,都吃了。”
癸仲愣了下,随着少年的视线垂头看向自己小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抿抿嘴,利落地用手指蘸上腹间白浊,将手指放入口中舔尽,又重复起开始的动作。整套动作没有分毫停滞,与妖娆完全沾不上边的人竟也带出了一股魅惑的味道。
许骏吞了吞口水,将死士按回床上,强作平静道:“今日你好好休息切勿胡乱走动,我去集市买些东西,明白?”
“属下……遵命”
又拍了拍他壮硕的身子,许骏笑着打理好自身,大步离去。
运足轻功,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镇上,可许少爷转了半天,还没找到目的地。若非他眉清目秀举止大方,不定得被人当成什么。亮晶晶的眼睛一会儿盯着街边的牌匾,一会儿又扫向摆摊的小贩,许骏眉头时展时蹙,明显正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目光一凝,小跑到前方某个生意凋敝的店里。
笔墨书香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有些格格不入,店里除了他就只有个歪坐着的中年人。许骏匆忙的脚步惊扰了书斋的沉静,中年人闻声抬头,没有言语,只是含笑看过来。
许骏变成人十六余年,书倒是看过几本,书斋却从未进过,何况……对上中年人温润的眼神,他为自己的莽撞懊悔起来。静默又持续了一会儿,老板不欢迎、不催促,许骏慢慢调整好情绪,硬着头皮问:“我要……那种书,不、不,是画册,教两个人睡觉……”
听见少年吞吞吐吐的话,先前很温柔很淡泊的中年文士眼里笑意越来越浓。许骏说着说着就感到脸比和死士运动的时候还烫,抬眼时正好对上中年人嘲笑的眼神,心里一横,放声道:“少爷要春、宫、图!”
“噗……咳咳”憋笑被这小孩儿看出来,中年人正喝茶掩饰,一没忍住险些又将茶水喷出来,连忙放下茶盏呛咳着说,“小哥别急,古人云‘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这闺房之乐乃是人间妙事,何须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许骏正羞恼着,又不想跟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过不去,听见这话不禁瞪大了眼。这些事从没有人教过他,机缘巧合听说过的也都不具体,真正联系到这事的除了闷葫芦死士,就只有……下山练蛊术时拐来的那个登徒子。怎么这人……和那登徒子这么像,难道这事真得很正常完全不会见不得人?可为什么死士和他做的时候就一脸隐忍难过的表情?
少年有点晕,就见中年人从一摞书下抽出基本册子递过来。顺手接过翻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画上胖乎乎的女人压在个瘦弱的男人身上,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胸前的两坨东西垂下……让许骏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
“这,是女人?”
男人点点头,“小哥莫怕,贤惠温柔的好姑娘没画上这样凶悍,不过此中妙处……”
又愣了下,才明白自己被当成没见过女人没尝过房事的雏了,许骏脸瞬间黑下来,恨恨道:“我要男人的。”
中年人也愣了下,上上下下将许骏打量了一圈,倏地露出释然的笑容,“这里不卖此物,不过今日与小兄弟有缘,在下拙作若小哥不嫌弃……”
“谢、谢了!”许骏抓过他递来的册子,发现比刚才的薄了许多,匆匆翻过几页赶忙合上,掏出钱袋从铜板堆中挑出块碎银放下。见中年人还用怪异的目光看他,少年心砰砰跳得剧烈,抓起书快步走向门口。
“小哥若是初次承受,千万记得忍耐放松,待身体习惯后就好受许多了。”
悠悠的话语飘入脑海,在脑袋里转了半天许骏才想明白话中含义,本就堪比墨汁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67.冰释
崎岖小道上,一个挺拔的少年正从远处走近。说是少年也不尽然,他鼻梁英挺眉目清秀、皮肤虽白却并不显得弱不禁风,只是眉目间隐约带着的青涩暴露了年龄。单看他背着个大包袱翻山越岭仍健步如飞,就知道这人身手不简单,而那丝青涩也恰到好处的提升了少年的魅力。
这几日温度又降了不少,窝在屋里觉不出什么,从镇上重回山林才感到阴冷气息直渗到骨头缝里。不带一丝人气的风飕飕从缝隙里灌入,吹得人不由打起哆嗦。许骏紧了紧衣领,扭头回看一眼背上的包袱,想到心里那人正捂热了被子等待自己,心里跟着热起来。天色还早,但他终究按捺不下心中激动,舔舔嘴唇两脚互蹬便腾空跃起。
直直望着仅住了一月余的简陋木屋,许骏只觉得这里比收留他十余年的云翔山庄还要亲切熟悉。噙着笑,他取下背后的包袱掂了掂,兴冲冲推开门——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被他扔了满地的衣裤鞋袜都被收好,被子也叠得整齐,整个房间一尘不染,而等在房里的那个人却消失了。许骏呆愣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无力地松开手,包袱砰一声掉在地上。被这声音惊动,他冲过去打开衣橱——那人本来就没几件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
许骏沉下脸,再不管大开的柜门和扔在地上的包袱,恨恨绕到屋后,谁知这一绕,就愣住了第二次。凛冽寒风下,晾衣绳上湿透的布料正僵硬地晃动着。里衣外袍长裤短衫,连被他丢在厨房的那件染了血迹的都在,唯独没有一件属于癸仲。
又闹什么?会给他洗衣服就不可能是闹别扭,据他所知,死士还没有冲他闹脾气的胆量。但现在……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死士的事,许骏困惑地抬起头。眯眼运功感知周围……果然发觉不远处树上有个散发着热气的人形物体。仿佛发现他的注视,树上人又朝里缩了缩。
压低了的呼吸在呼啸风声中隐藏得很好,许骏听他连呼吸都憋住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那里呵斥道:“滚下来!”
树梢微动,很快又静止了。许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儿,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终于把人盯了出来。
男人落地很轻,跪着地上弓着身子,没说什么请罪的话,却也没请安问好。许骏扳起他下颌,他被迫抬起头,露出冻得发青的脸和两只红红的耳朵。癸仲眼里没了往日的坦诚,躲闪着不肯与许骏对视。
手从下巴滑到脸颊,冰凉地触感让许骏心疼地捏了捏。男人脸上没有令人厌恶的油腻,也没什么肉,轻轻一揪就能将皮肉拉得挺长。玩着玩着,他竟有些爱不释手。
癸仲对他的动作有些不适应,低了下头似乎想避开,却很快就重新抬起,任凭他蹂躏自己的脸。
“怎么?”许骏本不欲先开口,可如果他不说就更别想听到摆明了任他作弄的男人对他解释。比沉默,谁能比过死士?许骏想着,默默把险些流出的叹息咽回肚里。
然而就算他先说了,男人还是没有回话的意图。癸仲抬眼看了看他,又安分地垂下眸子。隐入阴影的眼中,满是不为人知的愧疚和不安。
主子出门后,他琢磨着身体已无大碍便起身洗锅刷碗整理房间收拾衣裳。既然不再被承认索取,既然已决定隐到主子身后,自然要除掉房中属于自己的气息,以免惹人厌恶。可没想到洗衣物时,竟会发现那人裤上的斑斑血迹。
血迹早变得暗红,按时间算,主子分明是在自己病发昏迷那几日受得伤!主子当初为了救他被少林通缉捉拿、背井离乡,现在又为了他受了伤,而自己却连主子唯一要的元阳都给不出来……癸仲想着,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见男人跪在地上还努力缩着身体,仅留个额头给他看,许骏无力地呻吟了声,打算把人拎回房里再收拾。手抓住死士肩膀准备将人提起,癸仲却犹犹豫豫地抬起了头。
“属下无能,辜负了主人信任……”
“你干了什么?”听见辜负信任四字,许骏立刻收紧抓着死士的手,转而一想癸仲怎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释然了放松了于是诱哄道,“说什么胡话,外来冷进屋再说。”
“主人!属下不、不能……属下这就寻一精壮男子供主人……请别、别让……”
“嗯?别让我再要你?”
男人小媳妇般的话语让许骏觉得有趣,自动忽略了前半句,故作不悦地问。
“不!”男人这次答得坚决,只可惜他主人的笑声还未出来,就又卡在了喉咙处。癸仲说完个不字,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别让属下气息污了房、房里人。青壮男子多性格刚硬,做这事若……若再闻到旁人气息,就算面上看不出,心里定不好受。属下……”
被这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晕了,许骏发出个鼻音,松了手皱着眉,苦恼地望着让他有劲却怎么都使不出的死士。只听死士顿了顿继续道:“男子承受不易,若冒犯到主人,望主人宽恕……”
听他还絮絮叨叨说着,许骏扶额打断他,半蹲下让视线和死士平齐,问道:“别说人没找来,就是找来了,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和副统领没关系?”
边问,手还不规矩地顺着男人身体来回摸索。
“这、这……属下多事,请主人责罚。”
许骏清楚地看见这人哆嗦了下,随即黯然垂首,顿时不忍心再逗弄下去,搂紧人一起站起来,柔声道:“我又不是食人精气的妖怪,还……为我寻个精壮男人,这儿不就有一个?承受不易请求宽恕什么的,阿仲你是说自己?”
见男人动动嘴唇想要反驳,许骏灵机一动问道:“你是因为我不吸你了,才别扭得躲树上去?”
“属下……知错”
属下知错知错!许骏心里鄙视了下死士这套万能的言辞,不过知错……知,说明他猜对了?咧开嘴傻笑着,许少爷乐得一口咬住了嘴边的脖颈,品味着牙齿嵌入柔韧皮肤的绝妙感觉。他忽然停了停,没发现男人有异常反应,就心安理得地加大了力气,咬咬舔舔,直到唾液里掺杂了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才依依不舍松口。
半哄半拽的把人弄到床上,红唇又在男人鼻梁嘴巴流连了半天,感到两个人腹下某物都活跃起来,才拉开距离。他舔着红润的嘴唇,腻声道:“想着你要养身子才忍住不要,你以后有事直说,别憋着。”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得隐瞒。”
“主人?您说您还要属下?”
“废话!”因为他的质疑,许骏惩戒地又咬了口,徐徐道,“这儿除了我们两个人连畜生都没有一只,我不要你不得憋死?”
他原意是没东西玩很憋闷,说出口后愣了下,见男人耳朵红得比在屋外时更深,不由挺身让活跃的某物在男人腹部撞了撞。男人呼吸乱了下,下一刻却隔着衣裤握住他那里。许骏一怔,随后竟被人翻身压在下面。
癸仲分腿跪在他身上,按住准备坐起的许骏,俯身含住他那话。
低头的一瞬,许骏出乎意料地从男人眼里看出一股……热切?来不及细想,那里就被温暖包围,才知道木木的死士舌头也会撩拨人!癸仲含了一会儿便退后,歪着头一下下轻舔着。裤子被唾液濡湿,紧紧贴在那里。异样的感觉让他咬紧下唇,手却克制不住地去寻死士头颈,但死士却避开了他,依旧不紧不慢撩拨。不用看也知道那里怒张得快要顶破裤子,许骏憋得眼眶通红,却不知该不该现在就任其释放。
癸仲抬头,见主子仿佛快到极限,忙探过手去解他裤带,手无意从那里擦过。但见许骏猛地抖动起来,又倒回床上。手还抓着他裤带,仅有理论经验的死士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