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狄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深入的吻他,只是单纯的嘴唇贴嘴唇,一会儿轻轻拉开他,脸上居然有些红,安陵没有放开手臂,只将头靠在哥哥的肩上,满足的笑着。
花斓大概被安陵踢的有些生气,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角落里,后来也忍不住偷偷看两个人,又是羡慕又是有些发酸,索性也不是全懂,对安陵的好感也只是朦朦胧胧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干脆跟自己带过来的豹子兄弟玩闹起来了。
徐远狄和安陵听到花斓大声的叫闹,心里都是一片温馨。
安陵看着哥哥笑起来的侧脸,肩上还有灰白的头发顺下来,忍不住用手指缠上那头发,一缕缕的,抑制不住的心酸……
了尘从里面走了出来,默默的坐在另外一个角落。
徐远狄放开安陵,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即使是朋友有些事儿还是要他自己消化的。
了尘抱着头,被脑海里不断涌出的画面弄得十分疲惫。
他身上流着的,有净空的血。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些血还固执的留在他体内,他想起刚回到良桢身边时,良桢费了很多心力来压制那些血液,他修炼时的进步总是很缓慢,每次遇到和净空有关的事儿,他体内的血就会沸腾,这一次他有点猜到净空的用意,到底良桢对于的感情有几分是父子之情,有几分是在透过他看隐藏在他体内的净空?
他把头埋在腿上,想起良桢让他走之前的晚上,那一夜良桢深邃的眼神,和落在他额头上珍惜的轻吻……
这一日过的紧张,天刚暗下来,安陵就不停的揉着眼睛,等徐远狄问他时,他还摇头否则,可是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靠在哥哥的身上,头一点一点的。
徐远狄把弟弟抱过来,像他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会儿,安陵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徐远狄那三年落下了毛病,睡眠不好,一晚能安睡上三五个时辰就是多的了。
这几日事情多,更是没有睡意,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弟弟,不知在想什么。
了尘看着徐远狄,他们兄弟的事儿实在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禅堂里,空荡荡地只有他一个人。地上的蒲团边角都磨平了,显然常常有人跪在那里,他想走过去,却发现脚不听使唤。
有人走进来了,跪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要想斩妖除魔,首先就要除了心魔,这心经念了无数次,木鱼敲的响亮,可还是戒不去心头那丛火。既不知情由何而生,却怎知情从何而戒?
净空,你是三百年来,佛门里修习除妖术天分最高的弟子,你要戒、戒、戒!
净空,妖魔无心,你不要为他们的外表迷惑,妖媚惑人是他们的本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杀、杀!
下一刻,鲜血、尸体、红颜白骨……一个个从他眼前不断闪过……
最终定格在一个女子的脸上。
哪是一张美的圣洁的脸,即使除妖的禅杖已经举到她的头顶,她也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山。她不挣扎、不怨怼,却对他说:你看,这太阳就要落下去了,让我最后看一次日落好吗?
那一刻,说不清为什么,他的禅杖没有立刻落下来,再次举起来时,忽然有无数的绿藤从脚底攀上来,重重的锁住他,他还在挣扎,却看到一个美的让人屏息的男人踏月而来……
“绛紫,他就是那个最近杀了很多妖的除妖师吗?”
绛紫的脸上平静无波,“王,他就是那个除妖师净空……”
了尘忽然睁开眼睛。
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那个山洞里,周围是徐远狄两兄弟,和化了豹身的花斓它们。
了尘轻轻起身,走到洞外。
夜风很冷,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梦里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有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了尘还是净空。
徐远狄跟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件长衫披在了尘身上。
“睡不着?”
了尘摇头,举起手中的珠链。
“你想知道净空的事儿吗?”
徐远狄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了尘现在只想找一个能说话的人。
“净空的死和你父亲有关?”
了尘点头。
“他跟了我父亲八年,可他却是一个最出色的除妖师……徐远狄,到底什么是爱情?”
徐远狄沉默了。
了尘苦笑一下。
“算了,当我没问。昨日浅隋明显是故意放了我们一马,他到底在想什么?”
徐远狄也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浅隋叛乱,常理上他正是应该抓住了尘,诱出良桢,杀了他们才能坐稳现在这个位子。
可是了尘出逃已久,他若想抓,早就来了,现在他来了,却没有真的抓了尘回去,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猜不出,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了尘答应了一声,不再开口,只是看着这月色,想梦里他们净空第一次见良桢的样子,那一刻净空在想什么,良桢又在想什么?
徐远狄看着了尘的脸色,开口问道:“凡人可有长生之法?”
了尘皱眉,看了看徐远狄。
“你不是贪婪之人,为何忽然想妄求长生?我原在佛门,佛家、道家原本有修仙之法,只是那要大定力、大慧根,更要占了机缘才行。你如今身上带着妖气,又怎能修仙?何况古今参佛修道之人不计其数,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成仙了?”
徐远狄不语,半晌才开口。
“我不求成仙,只想长生。你们妖族相比我们有漫长的生命,难道竟没有留下让人长生的办法吗?”
了尘摇头。
“你可知道,在我父王之前的上一任妖王,法力无边。我父王的妖力在他面前就是不堪一击,可就是他,也没能真的让他喜欢的凡人长生……”
徐远狄不再开口,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了尘的心好像被扎了一样,忽然明白了徐远狄的目的。
“你……是为了安陵吧!”
徐远狄依然不语。
了尘的心如同被飓风吹过,起伏不停,竟然……是这个原因!他怕不能一直陪在安陵身边,他怕他死后安陵再不想活,于是他宁可看着安陵投入别人的怀抱,他从不说是否爱安陵,可是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他付出的更多?
几个人在山洞里住了三日,浅隋一直没找来。
徐远狄怀疑他真的另有目的,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他们几个。
今后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况且食物有限,花斓他们也吃不惯。徐远狄想的头都痛了,还是没个主意,安陵他们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一点帮不上忙。
晚上也是困得狠了,抱着安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到了几更,耳边忽然听到越来越急促的呻吟声,他猛地清醒过来,安陵也被惊醒了,死死抱着他不让他动。
徐远狄拍了拍安陵的后背,“安安,出什么事儿了?”
安陵不情愿的松开手,徐远狄一眼看到滚到在地上的了尘,原本的淡泊、宁静全都变成了慑人的媚态,一双绿眸仿佛能滴出水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一半儿,白玉似的胸膛上泛出了媚人的粉色,痛苦的呻吟渐渐染上了暧昧的调子……
徐远狄皱着眉,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当年……初见了尘后,为了一粒定魂丹,了尘也是在月夜里呻吟,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感,如今他已脱开定魂丹的束缚,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先用衣服将了尘抱住,孰料了尘似乎感觉到人身上的温度,竟然一把抱住徐远狄,迷茫的绿眸中带着一点妖异的魅惑,人也像无腰无骨一样,在徐远狄身上蹭来蹭去。
安陵看的火起,一把抓开了尘,了尘的绿眸中忽然现出嗜血的神色,安陵只觉得一股冰寒从了尘手上透过来,瞬间像要把他冰冻了一般,上下牙齿在不停的打颤,徐远狄看情况不对,从中间硬扯开两人,也顾不得伤到了尘,一阵镇妖符贴在了了尘的额上。
了尘一阵剧烈的颤抖,大叫出声,眼睛中的绿色却慢慢褪了,变成了原本的黑色。
徐远狄解开衣襟,把一直发抖的弟弟抱在怀里,心疼至极,想要安抚住安陵,人却一下僵了……
安陵把头埋在他胸膛里,从上到下舔吻着他的胸膛,一股陌生的热气从小腹升腾上来,被强行压制了多年的欲火再也控制不住,腾地窜上心口,他想扯开安陵,可是手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胸口的感觉愈加强烈,柔软的嘴唇在心口的伤口处不断舔舐,带来深入骨髓的麻痒感,下面已经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重重的戳在安陵的腿上。不知怎么的,徐远狄忽然有种羞耻感,他真的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有了欲望了……
了尘又呻吟起来,这次声音中只有痛苦没有了那股媚意,徐远狄好像忽然从魔咒里挣脱出来一样,一把拉出弟弟下滑的身体。
“别这样!”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的吓人。
安陵没有马上抬头,徐远狄的胸前有湿润的感觉,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安安……别怕……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安陵孩子气的在他身上狠狠地蹭着,闷声答应了一下,手灵活的钻进徐远狄的亵裤里,轻轻抓在上面,低声说道:“哥哥,很难受吧,我帮你……”
那双手还带着夜晚的凉气,一摸上去,让徐远狄刚刚汇聚起来的意志瞬间崩溃掉,甚至要咬着嘴唇才能抑制住已到口边的呻吟,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下头,下面硬的发痛,只有安陵手到的地方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痛苦,他忍不住把安陵更用力揽住,低声在他耳边说着:“用力!”
安陵的脸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羞怯中还带了几分欣喜,不断用手摩擦着越发肿胀的部位,下面也跟着涨了起来,他忍不住抽出手,想让两人挺立的部分再一起蹭蹭,手却被一把抓住了,隔着亵裤重新按在徐远狄的分身上。
徐远狄的眼睛也有些发红,潮涌般陌生的欲望让他几乎忘记了那是他最最心疼的弟弟,安陵被强迫着按在上面,一只大手带着他的两个手不停撸动,安陵又脸热又心跳,半撒娇的叫着:“哥哥……”
徐远狄好像一下从迷雾中清醒过来,大手一下停了,安陵却还在卖力的抚慰着哥哥的欲望,也不知过了多久,粘腻、腥咸的液体射了出来,徐远狄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堪……半晌才低声说了句:“安安,对不起……”
安陵的脸还红着,他微微仰头,在哥哥的下颌上轻吻了一下,“哥哥……我爱你……”
过了很久,徐远狄才答应了一声,安陵还靠在怀里,满心甜蜜。
徐远狄像大梦初醒了一般,轻轻推开怀里的弟弟,将了尘额头上的镇妖符撕了下来。
了尘的呻吟停了,可是眼睛很快又变成了绿色,好像清晨还带着露水的叶子,湿润又生动。
一开口,又是柔媚的呻吟声,那双眼睛勾着徐远狄,可是却让火还没完全消下去的徐远狄,完全没有感觉,刚才让安陵勾起来的火好像被堵在胸膛里,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勾起来,徐远狄想,或者……他真的完了……那是他一手一脚养大的弟弟,怎么就变成了这种邪念?
了尘还在低声呻吟,一手细致的手死死抓着徐远狄摩擦,徐远狄一时还真不知道拿这样的了尘怎么办,总不能又用镇妖符吧?
一番折腾,天都亮了。
本来有光从洞口射进来,忽然有阴影挡住了洞口,徐远狄一抬头,一个人站在洞口,象征性的敲了敲洞口上面。
“对不起,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徐远狄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背着光,可是这个人的身影他绝对没有见过。
他走了进来,即使是在这么一个狭窄的洞穴里,他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步态,他越走越近,五官精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打扰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染绿,是了尘的……舅舅……可以让我看看他的状况吗?”
徐远狄点了点头。
染绿抱过了尘,将一个小药丸喂进了尘的口中,很快,了尘的呻吟停止了,再睁开眼睛,已是一片清明。
他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推开染绿不重的拥抱,“你是?”
染绿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了尘的倒影,似乎含着无穷无尽的温柔,“了尘,如果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儿,就跟回去……只有在我们那里,你才真的不会孤单,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
徐远狄看着染绿的眼睛,知道他并未说谎,可是还有很多事儿他没有说,真的让了尘跟他走了,徐远狄没办法安心。
染绿好像从徐远狄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怀疑,他还是微笑着,转头直视他:“你是了尘的朋友吧?真的谢谢你这样保护他。我知道你心有疑惑,目前你最想知道的是了尘为什么会这样吧?”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绛紫是我的姐姐,其实我们都是玄狐一族。我们虽然也属狐族,可是生性和其他狐族并不相同,我族每一辈都会有一个承应天命的,只是修仙渡劫,不能与同族或外族产生任何感情。可以说,我族是所有生灵中修仙最容易的,甚至比他们妖王一族还要接近上天,而承应天命之人更是最易修成仙的,这一辈就是了尘的母亲绛紫。可是她在渡劫成仙之前忽然放弃了一切,跟良桢走了……可是了尘,绛紫的身份注定了她是不该有后代的,你先前在人界里,我们自然没想过人界还有玄狐之后,后来你回良桢身边,他为了掩饰你的身份,用了一些手段。直到你们分开,我族长老忽然感应到有玄狐错乱的气息,我们这才知道,绛紫居然留下了一个后代。”他停下来,温柔的看着了尘,似乎想摸摸了尘的头,最后却只用温柔的目光代替了,“了尘,你身上属于玄狐的血液和妖王的血液还有那个除妖师的血液是不该并存的,良桢的方法并不好,只是霸道的压制,你要跟我回去,长老会帮你的。”他又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孩子,你是族里最容易修炼成仙的人,舅舅会帮你的……”
了尘相信染绿的话,当年他跟着师父修炼,师父一直告诉他,除妖、修仙这是他最终的目标,如今曲曲折折,换了个身份,还是修仙,可是这心里……怎么就空落落的呢?
“我想见父王……我想再见他一次……”
“傻孩子……”染绿的话中带着几分怜悯,好像了尘并未想通什么,又好像在怜惜他多年承受的痛苦。
了尘的心里好像炸开了一样,父王,父王,他是故意丢下他的吧?
“我跟你走……”
说完转头看着徐远狄。
“徐远狄,你说拿我做朋友,我心里也一直把你当成重要的朋友。有些事儿我放在心里了……我走了,你一定要和安陵幸福!”
徐远狄知道他没有阻拦的余地,他只是伸出手,死死握了握了尘的手。
“有事一定要来找我!”
了尘的目光留恋的在徐远狄、安陵甚至花斓他们身上慢慢转过,修仙……是真的隔阻这世上的一切感情了吧?再见……我要走了……
染绿轻轻牵起了尘的手,两人的身影在空中慢慢的淡去了,安陵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哥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