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满地。
宣泄过后的陆公子无力的倒在大王怀里,却听他道:“今天只打了三十下,欠着的二百七十大板,以
后早晚各三十板,五日内结清。”顿了一顿,又道:“下次若是私自发情,便不会像今日这般绕过你
了。”
陆公子终于知道,这只大猴子虽然平日里温柔,关键时刻还是会咬人的。
第十一回
自那以后几日,大王便按照所说的,早晚各打陆公子三十下,任他如何求饶示弱,仍是不曾有一日放
过他。惩罚过后却还是照以前那样处处照顾,与刚刚严厉的样子判若两人。就算陆公子怎样欺负蛮横
,都不发火。可是时间一到,便板起脸来吩咐他脱裤子受罚。
陆公子开始的时候觉得甚是委屈,刚刚还温柔以对的情人顷刻间变成了铁面无情的刽子手。可是时间
一久,他算是真正了解了他对公事认真的脾气,便也省下力气不再抗拒了。甚至还会乖乖的到点脱裤
子受罚。养鸡的事情搞砸了之后,大王也不敢再让他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了。于是陆公子便日日无所事
事,过起了猪一般的日子。
这日,是陆公子最后一次领罚,也是禁欲正满一个月。吃过晚饭陆公子便不再安生,吩咐手下人在浴
桶里面撒了新采摘的花瓣,美美的边沐浴边等待大王回来。他一次次的看着洞口,估算着时间,沐浴
的水凉了一次又一次,比平常晚了许多,仍是不见大王回来。以往大王若是迟归,定会派人回来吩咐
自己早睡,不必等他。可是今夜大王带去的手下却没有一人返回的。
早上大王临走的时候告诉过他,今日他带了几个手下准备去邻近的银狼山与狼族头领商议合作生意的
事情。那个银狼山与本寨一直是敌对的关系,虽然说对方早已派人来议和过,甚至达成了协议。但他
们无论如何也是兽类,又如何能够守信?若是在谈判中间暗算大王,那岂不是?想那大王傻傻呆呆,
即便是自己都能够欺负,何况是凶残的野狼?定是早已被人……
陆公子心想大王若是真能就此放过自己,那定是再好不过了。干脆从浴盆里面爬出,躺在床上准备睡
下。然而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脑海中翻滚出千千万万大王被别人害死的情景,竟是越来越
可怕。想到最后,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在为大王担心时不禁有些气恼,暗骂
自己下贱,却是边骂边披上了外衣朝山洞口走去,微微抬起脚尖,了望着上山蜿蜒的道路。
即使已经到了春季,夜晚的山上仍是特别寒冷。几个守卫早早的窝在洞口的树下打起了瞌睡。陆公子
裹了裹身上的单衣,心里却烦躁的不得了。他恨死了那几颗挡住了他视线的巨树。突然想到在下山不
远处有个小亭子,那里的视野更是开阔。他立刻决定先去那亭子里等待片刻,若是远远看到大王归来
,便一口气跑回山洞装睡。
打定了主意,他撒腿就往山下跑去。冷冽的风滑过皮肤,只觉的清爽无比,越跑越有了力气,娇生惯
养的陆公子竟是一口气冲到了亭子处,然而在下一秒钟,他便傻眼了。只见亭子里面,大王裹着袍子
坐在石凳上。几个手下纷纷凑在周围,哪里有分毫的闪失?
陆公子心念急转,暗叫不好。自己这个样子与逃跑又有什么差别?竟是一副自投罗网的姿态。他连忙
转身,想要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回山洞,却早早被大王看在眼里:“半夜三更,是谁在此鬼鬼祟祟的
?”
几个手下连忙争功一般跃出,不出片刻陆公子便被扭打到大王的面前。接着的灯光看到了眼前这个惯
犯,大王竟是没有怎么发火,叹了口气叫手下将他放开,只是同管家说话,不再理会他了。陆公子想
要解释,看他这副爱理不理的摸样,显然是早已给自己定了罪,便是解释也无事于补了。更何况自己
当如何说出口是担心他才偷偷跑出来的?便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吧。陆公子脑子里念头急转,等到
他再次抬起脸来的时候,才发现了大王怀中那个苍白的少年。
原来大家在此围了一圈,竟是在查看这名少年。
只听管家道:“大王,我看这伤势不轻,还是尽量减少颠簸。不如先将这位公子接回山洞养伤,待到
伤好,再派人送下山去。”
“就是就是,俺看宋头说的有道理。你们看这小子绫罗绸缎的,家中定是有钱的主儿。”
“嘿嘿,今天运气真是好哇!”
几个手下纷纷附和,原来大家强盗做惯了,看到有钱人家少爷,竟是首先想到敲诈一笔。陆公子瞧大
王的脸色有趣极了。管家多明白的一个人,自是知道大王的决心。连忙何止住了几个人。大家都不说
话了,齐齐看向大王,等待他的定夺。
陆公子瞧大王怀中的少年,虽然满脸污泥,又是苍白如纸,却仍可看出五官是清秀出奇的,便是这样
静静的躺在大王怀里,看不出丝毫呼吸的起伏,竟然像是死了一般。最终,大王还是依照管家的主意
,吩咐几个人小心将他抬回了山洞,大家忙起来,也没有人再注意陆公子。他只好默默跟在最后面,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这一夜,大王自然是没有精神再同陆公子行事,吩咐陆公子睡到隔壁一个稍小的山洞里面。将大床让
给了病号。陆公子躺在榻上,经过了一番折腾,心也放了下来,没过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还
是第二天清晨,小齐向陆公子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大王一行人从银狼山回来,遇到了这名锦衣少年。大王等人的长相抱歉,竟是将他吓了一跳,惊
了马匹。那马特别大力,一扭身子将少年摔下了山坡。大王忙叫手下救起,却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特意找了医婆将少年的伤包扎好后,又不知他家住何处,只好将他先带回山上养病了。
讲述完毕,小齐还冲陆公子眨眨眼睛,补充道:“你老公可要看紧了。那少年生的特别纯情可爱,今
早醒来见了大王,竟然没再害怕,还连连道歉呢。一口一个大哥,好不亲切。我看大王定是要喜欢上
他了。”
陆公子哪里会吃这套,将小齐撵走之后,难得享用了一顿清闲的早膳。用餐后他无所事事,犹豫了好
一阵子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心,溜溜达达去了大王所居的山洞。远远的就听到了欢声笑语。走近一看
,那少年半坐在床上,吊着手臂,显是受伤了。大王正一勺一勺给他喂粥吃呢。那少年微微的笑着,
眼睛明亮清澈,陆公子呆呆的看着他,竟是有点自惭形秽了。若是单单论相貌,自己并不会输于他。
可是少年那股子清透的劲儿,却是万万比不上的。
见陆公子进来了,大王连忙介绍。这位少年名叫江文出,宋州人士,家里历代都是开设学堂的,也算
是书香门第。他十八岁生辰起,便向家里告辞,四处游历,这才会在山上迷路,马儿又受了惊,幸好
被大王救起。这个故事陆公子已经听小齐说过一次,版本略有不同。这江公子硬生生略过马儿因何受
惊这一部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一些慌张,只觉得这个公子又是亲切有礼,又是体贴入微
,任谁也不会不喜欢吧。可是转念一想,瞧大王那个吓人的摸样,定是安全的紧,人家江公子才看他
不上呢!想到了这一层,他便卸下了戒心,甚至庆幸这几日山中又多了个玩伴。
第十二回
这一日,大王竟然没有去后山查看农田果树,也没有再去银狼山议事,而是一直充作苦力,将腿部受
伤的江文出搬来搬去。陆公子起先倒也没怎么在意,然而聊天的时候,江文出问到大王和陆公子两个
人可是好友时,大王很自然的脱口而出道:“这是我媳妇。”陆公子气的踢了大王一脚,再抬起头,
正好对上江文出似笑非笑的眼神。陆公子生性虽然骄纵了一些,却并不太有心机,纵是如此,心里却
还是咯!了一下,暗暗对这个美少年做了提防。
由于心里面在意了,陆公子整个下午很不好过。那个家伙,竟然小解都要大王亲自扶着去,整个人无
力的贴在大王身上,吃尽豆腐,又像是肾亏一般,每个时辰都要去上那么一两次。陆公子心里很是不
爽,暗想你若有本事,伤好之前都不要大解。
江文出再一次去小解的时候,陆公子便自告奋勇去扶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接近大王。大王也不便坚
持,只得由得他去。谁知道两人刚转入了屏风后面,他便听到一声疾呼,随后是倒地的声音。大王连
忙过去查看,见到江公子被陆公子压着,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陆公子的脑门正冲着便桶,若是再近
了一寸,便要屎尿临头了。
陆公子心里气恼。刚刚明明是江文出拉了他一下子,现在这副样子,自己压在一个一个伤号身上,无
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使诈。果然,大王打横将江文出抱起,小心摆到床上,问这有没有伤到,那有
没有摔倒的,一副心急如焚的姿态。少年都是微笑的摇头,一把握住大王正在检查绷带的手,道:
“神大哥快去看看陆公子有没有事吧。”大王对上了他的双眼,只觉清澈如泉,温润无比。
刚刚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陆公子,见到两个人执手相对的摸样,还一口一个“神大哥”,只觉得恶心至
极,狠狠瞪了一眼那少年。大王会意,赶快将手抽出,整理好了少年身上的被子,吩咐他先休息一下
。拉着气鼓鼓的陆公子大步走出了山洞。陆公子一把甩开大王毛茸茸的大爪子,怒道:“还不滚回去
照顾你的‘江兄弟’?”话音刚落便觉得周围静寂一片,陆公子愣住了,原来山洞外面人来人往,都
是正在忙活的手下。大家齐刷刷的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敢在大王面前耍横的“压寨夫人”。
陆公子立马便后悔了,一是悔恨自己说这的话一副吃醋的姿态。自己怎么会为这只大猴子吃醋呢?明
明只是讨厌他到处对着美少年流口水的傻样吧。二是当众驳了大王的面子,恐怕要糟糕。果然,大王
青黑色的面孔泛着煞气,红色的眼眸更加凌厉,喝道:“敢冲撞本王,按照山中规矩,该如何处置?
”管家正站在一边观看好戏,终于可以逮到机会整治这个无法无天的陆公子了,连忙狗腿的凑上前去
,道:“报告大王,按照山中规矩,对大王不敬者,重则处死,轻则杖责六十。”
陆公子哪里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酸话,竟然会使得大王搬出了山中法规?十几个手下都笑吟吟的看着
自己的糗样也就算了,这里离得山洞这般近,那江文出大半也听到了,多半笑得伤口崩裂,等着大王
再去服侍呢。陆公子心里难受便写在了脸上,直直的看着大王。
另一边大王也特别为难,他只是想打压一下眼前这人的气焰,哪里想到惩罚会这般严重,一时之间也
不知道这六十大板是真的还是那管家胡诌的,然而已经骑虎难下,干咳了两声,打圆场道:“本王本
该赐你六十大板,但是念在你算得上忠心,便……”大王顿了一顿,正低头寻思打多少板子不会损坏
陆公子浑圆的屁股时,那管家又凑在大王耳边念叨:“大王啊,他昨晚私自逃跑之罪,还没有定夺呢
。”这句话倒是真的提醒了大王,昨夜之事他一忙活起来早就忘了,可是内心仍是不相信经历了这许
多陆公子还会逃跑。又见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寻私,只得开口问道:“那本王问你,昨夜之事,可是
你欲再次逃跑?”
陆公子哪知道大王的心思,心里委屈生气,不愿意承认是为大王担心才去亭子查看的。干脆破罐子破
摔道:“只可惜被你抓住了,本来今日便可以不用见到你了。”他心里纠结,眼神却很是决绝。大王
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一疼,难道他终究还是不想要呆在这里么?沉默了一下,叹气道:“那本王命你
去刑房领六十大板”又转向管家道: “罚完了便送去开始时的山洞,休要让他再次逃跑。”
夜晚时分,当陆公子趴在“牢笼”里的草铺上面时,才明白以前大王的责打是多么的温柔。许是管家
的吩咐,陆公子只觉得那些人像是和他有仇一般,每一板子都仿佛要把他的人生生打入地狱。以往大
王的三十板子打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想要做那事情。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屁股肯定是在哗哗的流血
,衣袍紧紧的贴在臀部,但是他不敢伸手去摸。
陆公子一下都没法移动,死死的趴着,疼的睡不着觉,隔了片刻,听到嗡嗡的蚊虫声。原来天气转暖
,屁股上的伤口竟然招了不少苍蝇围着他打转。陆公子大惊,只好抓了一根稻草将蚊虫赶走,可是隔
了一会儿,它们便又聚了回来了。于是整整大半夜,陆公子都没有闲着,一直趴在床上驱赶屁股上方
的苍蝇,狼狈无比。他生性爱洁,见过路边伤口上长了蛆虫的乞丐,甚是恶心。他心想自己若是与他
们一般了可如何是好?就连大王看了也该嫌弃他伤口丑陋了吧。
他心里面一着急,竟然尿急了起来。连声呼唤了数次都没有人前来,陆公子只好强迫自己数着稻草,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啊,不行,来人啊,本公子要解手!他想到大王日间对江文出的照顾,便觉得心
里特别难受。此时大王应该还是在照顾他吧……可是,我也想要去解手啊,为什么你一次都不来扶我
?陆公子侧过脸对着洞口,透过铁棱向外张望,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直到再也忍不住,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出的时候,陆公子闻到那味道,只希望自己快些死去的好
。湿湿嗒嗒的长衫便也贴在了腿上,无比的难受,却仍然不得不忍受着爱洁之人难以想象的环境。幸
好苍蝇似乎对某些味道更加的感兴趣,便再也不在陆公子伤口上聚集了。陆公子再也没有力气驱赶,
任苍蝇嗡嗡在他上方打转,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已经可以任这些可恶飞虫鱼肉了。
大王半夜来探望陆公子,见他小小的身体无力的趴着,臀部伤口竟然没有处理,好在血液已经凝结,
衣服上大片深红,只怕贴在伤口上将来很难处理。好多苍蝇聚在他身上,大王驱赶了好久才纷纷飞走
了。大王知道他喜洁,这副样子,恐怕是自己挣扎了好久才精疲力尽到睡着了吧。
大王呼唤了他几声都不见回应,凑近摸了下他的脸,只觉得无比滚烫,是发烧了。感觉到有人前来,
迷迷糊糊的陆公子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大王的手,嘟囔着什么。大王凑近,却听到陆公
子说着胡话:
“屁股,屁股没有了。”
大王知道他是疼得厉害了,心里纠得紧紧的,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像傻瓜一样答道:“屁股还在
的,还在的。”
隔了半晌,又听陆公子道:“江,江什么的,回家。”
“好好,明天就送他回家”其实他下令责罚陆公子以后,琢磨了半天他对江文出的态度,竟然是吃醋
占了大半。若不是他再次逃跑,多半是喜欢自己的了。可是……一想到那日亭子里面的情景,大王便
又犹豫了起来。
看到他现在的摸样,大王沉默了片刻,开口柔声问道:“那日你可真的是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