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 上——亡灵序曲

，没想到苏扬这小子碰到这种事情反应这么大。不过叶煦是欣赏他的这份正气的，只是这小子似乎太

过冲动。好在现在没什么了，下次考虑事情得周密些才是。

三人最后在公园对面吃了兰州拉面。王胖子最爱吃面了，再加上肚子饿，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晚上三人还去逛了夜市，夜市里的小吃被王胖子吃了个遍，苏扬瞟瞟他的肚子，认为真是不可思议。

觉得家里被吃穷这种事，也并不是没有的。哪知回寝室后，王胖子饱得在床上打滚。苏扬觉得，饱死

的人，也不一定是没有的。

周一第四节课后，老师一喊下课，男生们就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冲向食堂，个个饿死鬼一样的，青春期

的男生，好像不挑食物味道只求吃个饱，而且就怕去晚了排后面干等。

X中的食堂是外包的，其实食堂的环境和菜色都还不错，菜是装小碟子里的。很多学生为了省伙食费

，都是拼桌吃饭的。苏扬那天有点扭扭捏捏的，打算等别人走得不多了，再去买饭。还被乐凤兮嘲笑

说他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苏扬去食堂的时候，满食堂的人基本上都在吃了，有个人特别显眼，一眼望去，苏扬就看到他了。

千万不要误会，苏扬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帅，与众不同才会注意到他，实在是因为他一个人占了一张桌

子，桌子上还摆了七八个菜满满一桌，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的样子太显眼。

苏扬走过去，“嘿，叶煦，吃饭哪。”

叶煦一笑。“在食堂，不吃饭难道还借书啊。”

苏扬心里一哼，真是小肚鸡肠，抓住一切机会反击，睚眦必报，小人。

苏扬继续道：“你一个人啊。”

“旁边有人吗？”

“一个人吃这么多，吃的完吗？”

“吃不完。”

“吃不完还买这么多？”

“摆着看看，菜好，胃口就好。”苏扬想起那个卖两面针牙膏的胖子，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你家钱多？”

“还好。”

苏扬觉得这么谈下去真是有够无聊的。“慢慢享用。”走了。

叶煦玩笑开够了，就起身说，“苏扬，一起吃呗。”

“不了。”

“吃不完倒掉挺可惜的。”

“你家钱多，倒呗。”

一分钟后，苏扬端了碗米饭，和叶煦面对面坐了下来。嘿嘿一笑。

“倒了真的挺可惜。”说完吃起来。

这就是记忆中的他了，叶煦笑了一下。

“我脸上有饭？”苏扬摸了一下。

叶煦摇头。

“你那什么眼神？”

“脸上没饭，不过牙上粘了青菜。”其实没有，叶煦骗他的。

苏扬用舌头舔了一下牙，叶煦突然觉得心跳不规律起来，低头开始吃饭。

苏扬呲了牙，“还在吗？”

“本来就没。”

“我靠，耍人呢？”

晚饭的时候，还是一样，一个人一桌子，七八个菜。

苏扬这回很主动，啥也不用说自己打了饭就坐下吃起来。

“你这么主动我怎么受得了？”叶煦说。

“没关系，你慢慢会习惯的。”苏扬厚脸皮。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中午，苏扬还是看到叶煦一人一桌菜，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只是坐了个角落位置。

苏扬还是打了饭很自动地坐到叶煦那桌。

“今天怎么坐角落呀，怕我还蹭你饭啊。”

“是啊，于是特意早点过来占了这个位置。”

“你坐哪我也能一眼瞄到，你该坐桌底下儿。”

“我坐桌底下你也能瞄的得到。天生闪耀，无法低调啊。”

“你人长高了，脸皮也厚了。不对啊，前两星期都没看到你啊。”

“哦，是这样的，”叶煦放下了筷子，“之前我一直打包了饭菜带寝室吃的，实在不怎么喜欢一个人

坐食堂吃饭，感觉像个傻瓜。”

苏扬其实从昨天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两人一起吃饭，他总感觉食堂里有很多女生似乎都暗潮汹涌，

当然苏扬不认为这暗潮是涌向他的，罪魁祸首正是他对面这个人。苏扬觉得整天被人这么关注着，估

计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放个屁还要防着会不会被人闻出来。也难怪要躲起来一个人吃饭，真是可

怜的娃啊。

“你可以和你同学拼桌吃呀。”苏扬说。

“现在想拼也没人了，大家都有固定的人一起拼。最近学校里要评什么狗P的卫生学校，接下来学校

隔三岔五会有领导来检查情况，昨天开始就不准学生在寝室吃饭了。你们老师应该进过这事，你不知

道？”

苏扬回忆一下说，“好像有哦，没注意听。”

“不如你先陪我吃上几天吧。”

“呃，你这要求有点过份了，我偶尔蹭个几顿心安理得，天天蹭我妈会说我的。这都已经蹭第三顿了

。”

“你妈在W市，还管你那么多。”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苏扬不愿意和叶煦一起吃饭，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周围那些时不时瞟过

来的目光，然后那些私语和窃笑，不知道那些女的在聊什么，反正让苏扬觉得特别不自在。

叶煦知道苏扬是不愿意白吃白喝下去，说，“你一顿饭给我一块五意思意思得了。以后吃饭积极点，

下课了早点过来帮我端菜就可以了啊。”

“我打算自己以后也吃是一块五一顿，也不用帮什么人端菜，多自在。”

叶煦觉得真不可思议，一块五能买什么东西吃，这娃还正发育呢。“你开玩笑的吧，一顿吃一块五，

现在就开始存养老保险呢，啊？”

“去你的。我要保持身材，减肥，减肥你懂不懂。”

“再减成骷髅。”叶煦笑，笑得周围暗香浮动。

“骨感美你听过没，现在流行。”

“流行我不懂。”

其实苏扬有个事没敢和叶煦说，那天自从那个主题公园回来后，他就发现枕头里面的钱不见了，现在

全副家当就只有当时拿出来的两百，他想一定得省到国庆的时候回家才行，餐费班会费外加车费，他

算得很紧凑。

苏扬并不是不关心那钱的去向才守着这秘密，他记得那天寝室里只有王冠军和叶煦在场看着他拿钱的

，他是信任这两人的当时才不避讳着。叶煦家有钱，小胖子打牌的时候算牌精明，性格是丢三落四型

的，脑袋很单纯，他不认为是这两个人拿的。如果跟老师讲出这事吧，查起来必然要查到他们身上去

，叶煦这家底一亮出来，估计老师们也不会觉得是他做的，况且他品学兼优，信用度就高了，如果老

师能查出那个偷钱的贼那是最好，要是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来，王胖子可能要遭殃。苏扬不想这样，但

钱没了，他心痛是难免的。老妈开杂货铺，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呢，一下午就给偷了。说不郁闷，鬼都

不信啊，不过他天性还是乐观的，他想这回钱没了算了，幸好还拿掉了两百块钱还能过上一阵子，下

次一定要让老爸去办张银行存折来给自己用。

叶煦见苏扬发呆，说，“你就得了吧，跟我一块儿吃，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坐这儿吃饭感觉像裸奔

，没有安全感啊。”他偷偷地瞟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是哥们就帮帮我，至少帮到这检查的风头过去

啊。”

苏扬也随着他的眼神瞟了一眼，再想想叶煦这个排场，不吃也是浪费掉的，有点勉为其难地说，“那

好吧。你说了一块五一顿的，要是随意涨价，就继续裸着。”

叶煦说，“我裸也拉着你一起裸。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摆着看看买这一桌子东西吧。”

“要不然干吗。”苏扬问。

“一个人吃饭像傻瓜我忍了，可是不把桌子摆满会有些不明生物跑来说我能不能坐这里，这样很痛苦

的好吧。”叶煦说。

这回换苏扬笑了。给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回教室的时候乐凤兮对着苏扬说，“原来傍上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了呀，都不跟我们一块儿吃饭。

别装了，我们都看到了。苏扬，你怎么跟他混一块儿去了？”

苏扬这次很认真地解释了两个人的事情。乐凤兮恍然大悟，说，“原来是早有奸情，难怪了。”

苏扬说，“小凤凤，你那是什么形容词，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乐凤兮抓狂，“拜托不要再叫我小凤凤了——”

教室里的人齐刷刷地看着乐凤兮，从些乐凤兮的名字一去不复返，除了老师点名，没人再叫过他的名

字，所有人都以小凤凤称呼他。

高一生活还是比较枯燥的，每天上课下课自习，男生们唯一的娱乐就是课余会跑去打篮球，有些无聊

的男生一下课就会站在走廊两侧，说说笑笑的，然后看着女生们慌慌张张地去厕所。女生对这种场面

往往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带点羞涩，既想表现得好一些让男生注意到自己，又怕露出什么不好的

举动，所以总是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的去厕所。苏扬觉得女生真奇怪，上个厕所还老是手拉手的。不过

有些胆大些的女生也会站到走廊上远远看篮球场那边的男生，然后边看边谈论他们。

苏扬是属于课后去打篮球那一类的，他天生运动细胞多，初中那会儿就没少打，进了高中，虽然身高

不行，娴熟的球技还是很招女生。又加上这几天老和叶煦一块儿，曝光率相当地高，女生们都在暗地

里谈论着他。好多女生觉得苏扬很阳光，笑起来原来挺大的眼睛眯眯的，感觉温暖又帅气。可是每当

叶煦和苏扬在一块儿，无论是在校园中走着，还是在球场上对打或者是一块儿合作，女生们总觉得格

外和谐和养眼。有的女生甚至说，要是苏扬是个女的，和叶煦成了一对儿，自己一点想法都不会有，

两人站一块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错了。

有个女生说同性恋也不错啊，哈哈。又有个说很恶心的。有个说怎么恶心啊？那个说恶心的低着头不

讲话自顾自脸红去了。

当时的女生可不像现在的女生什么都知道，那时候的女的对男女拉手亲吻之外的事都无法想象。学校

里传高三年级有一对很隐密的男女朋友在学校那个小山上被发现在亲吻，全校传得沸沸扬扬，老师还

特地警告了他们，如果还有下次，勒令开除。才开学就出这样的事，学校一定会严格查办的。不然会

有人效仿，学校要的是升学率，尤其是这样的重点高中，而且高三这一年是最关键的。据说那两人现

在碰了头都不打招呼自顾自埋头走的。

女生们正叽叽喳喳着，看到苏扬拦球的时候，因为对方身高体重都比他高出很多，苏扬被撞翻倒在地

。叶煦上前伸手一用力把苏扬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还帮他帮了一下身上的灰，两个人还笑着说些什

么，随后继续开打了，女生们看到这里心荡漾了。窃窃私语说叶煦对每个女的都笑笑的，但也没听说

过对哪个女的有好感，每个学期都收到N多的情书，似乎从来没对哪个上过心，她们开始浮想了，最

后越聊越远，可其实谁都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只是女生们爱想象，从而达到自己内心的

一种渴望而已。

最近寝室里接二连三地遭贼，纷纷有同学上报说有东西不见了。有人说内裤找不到了，高二年级有个

很夸张，席子好好地铺着，大白天的居然不见了。有人手表没了，诸如这些的很多，不过全都发生在

男生宿舍，女生宿舍还没出现过这样的事，苏扬的心也乱糟糟了，也许偷自己钱的人和做这些事情的

是同一人也说不定，他想着要不要也报告一下这件事。

第十二章

苏扬踌躇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和谁说一下，可他又怕引起同学内部的猜测，影响同学感情，要不还是找

颜老师说说看。正在这时候，化学课代表跑来曝了个特大新闻，说在交作业的时候听老师说那个偷东

西的人被逮住了。

如大家猜测的一样，确实是个男生偷的，那男生是高二年级的。不过令大家没想到的是，虽然他偷别

人东西，但这个人家里却是比较有钱的。大家都想不通他干吗要这么做。教室里炸开了锅，同学们议

论得相当激烈。

苏扬却一点也激烈不起来，他觉得这下惨了，案没报，贼抓住了，贼赃恐怕是没自己的那一份了，不

料班主任差人叫他了。

苏扬到办公室的时候，几个老师都在讨论这个事情。班主任问苏扬，最近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苏扬知

道贼被抓了，老师问的应该是自己钱被偷了的事，这才吱吱唔唔说钱被偷了，有一千多块。

颜老师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扬说，“好几天了。”

老师有点生气说，“这么多钱无端不见了，为什么不跟老师说？”

“报告——”

苏扬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报告转头一看了，居然是叶煦。他想这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刚好这时候过

来。然后转回头想了想对着老师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钱放哪了，当时想可能是我不小心放哪去

了，不想随便冤枉了人，就没说了。”

叶煦边和生物老师说话，边竖起了耳朵听苏扬和他们班班主任的对话。

老师脾气上来了，说，“你还不和老师说实话是吗？”

苏扬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确定会是谁拿的，怕说出来寝室里同学会受牵连。”

叶煦明白了大概是什么事，猜想应该是苏扬这小子钱被偷了，贼被抓到的事他也听说了。居然嘴巴这

么紧谁也不说，怪不得发表那减肥宣言。天天和他见面，他也半个字不透露，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朋

友啊。

老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就这么不相信老师？”

苏扬说，“我就是怕对牵扯到的人有影响，没想那么多。”

随后老师拿出十来张一百的给苏扬说，“你的钱，看看有没有少？”

苏扬愣了，数了数一分没少，说，“老师，那个同学太奇怪了吧，居然一分也没少。”

叶煦和老师说了几句后出去了。走之前瞪了苏扬一眼。苏扬觉得被瞪得冷飕飕的。

旁边的一位老师说，“那个同学他偷人东西并不是缺东西用才这样，听说是因为家里父母亲生意忙一

直忽略了他，这个同学平时性格内向，他发现在偷人东西的时候有种平时没有的刺激，不过他把偷来

的东西都放起来，从来不去动他的，他也很清楚什么东西是哪里偷过来的，你这个一千多是他偷的最

有价值的东西了。”

另一位老师又插话了，说，“同学你可真有意思，被偷了这么多钱居不声张，就因为怕无辜同学受牵

连。你就没想过这么做无意中帮了小偷吗，让他更肆无忌惮了。”

苏扬心想，谁知道是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干的，谁又知道他偷的那么积极，而且当自己发现别人也

有被偷的时候不是正想着要不要来和老师讲吗，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钱也回来了，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