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会是谁?”
“难道是二少爷他?”青莲不甚确定地问道。
“绝对不可能!”景卿断然否定,然后向青莲吩咐道,“快飞鸽传书给你家的二少爷,告知怜弟失踪
之事并让他留意那里的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或许是那个人。”
青莲倒也没有那个兴致去盘问景卿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果断地应了声:“是。”便闪身离
去。
离去的青莲心中却是懊恼自责不已,公子啊,属下不过离开您十几天而已,您就失踪了,教属下如何
是好?属下真不该听您所言离开您啊!
不过,再多的后悔也是徒劳,青莲乖乖地以飞鸽将公子失踪的消息传给二少爷。
前一日中午从会稽出发,第二日傍晚飞鸽脚上的信纸便到了莫彦的手里。
“哼!钱元瓘可真够奸诈的,竟想把我和莫怜一同拉下水!我会叫他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愚
蠢!”捏碎手中的纸条,莫彦咬牙忿忿道,眼里折射出骇人的光芒。
“怜?师兄他怎么了?”一听到莫怜的名字,水儿忙停下手上的事情,焦急问向莫彦。
“你的师兄被挟持。估计应该快到这里了。”手一挥,莫彦手里的纸屑便作飘絮纷纷扬扬洒落。
而莫怜一路上虽是被捆住身体无法挣脱,却被绿柳好酒好菜招待着,当他“美人迟暮”发作时,绿柳
还会熟门熟路地为他熬药。
堂堂吴国王子与一个吴越国景王的男宠同吃同住同行且甘愿亲自伺候他,绿柳底下的人唏嘘不已。
即使绿柳待自己有多么地好,自己也不愿意与他正面起冲突,但是因着对立的立场,莫怜暗中一直寻
着法子联络自己遍布各地的门徒。可惜的是,他偷偷在沿路做的联络暗号都被绿柳依照残存的印象悄
悄抹去。
于绿柳看来,不管有没有对这个人的记忆,不管这个人是否欺骗自己,他都不愿这个人离开自己。
二人表面和睦而处,暗地里相互较量,不知不觉便到了湖州的边境小城中。
毕竟是失了忆,绿柳早已忘了莫怜复杂的身份,路上只记得躲避景卿的人马和与莫怜较劲,却并不在
意地将莫怜暴露在众人面前。
当他押着莫怜来到一处饭馆,与一名着黑色衣袍的少年擦肩而过时,只本能地觉得那人让人非常讨厌
,却没有过多去在意那人,自然也没有留心被他搀扶着上楼的莫怜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
临踏出饭馆门外的黑衣少年回头望着二楼闪身入雅阁的身影,心中笑道,我还在想着如何找人,却在
这里碰上了熟人。只是,本该是莫怜的忠犬,现在却是反咬主人的恶犬,见到我也是没什么反应。事
情有趣得紧哪!
这黑衣少年正是莫彦。
当天晚上,客栈的厢房内。
“凝,我的魔症快要发作了,快点……快点帮我拿药来……”莫怜一面痛苦呻吟,一面央求他,神志
已有些混沌。
“好!你坚持住!”拿开莫怜的手,绿柳匆忙出门。
而莫怜却在他关上门的刹那眼中一片清明。
“抱歉骗了你,绿柳。”歉意地低吟了一句,莫怜轻松挣开捆住手脚的绳索,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在遇到莫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不该再陪绿柳玩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他承认前几日乖乖被绿柳困着,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见见绿柳的那位舅舅,顺便亲自了结与沈夫人
的恩怨,暗中联络自己的门下也不过是想告知自己的近况,好让他们适时接应。可是当见到莫彦时,
他只想远远地逃走,逃到没有这个男人的地方,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狠心至极的男人。
幸亏有绿柳莫名的独占欲,他不愿二人同住的房内其他人,这倒是便利了莫怜从后窗逃走。
偏偏天意意最爱弄人,当莫怜确认门外之人不会被自己惊动,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时,却对上了一双
戏谑的眼。
莫彦!
莫怜惊得差点便要叫出口。
“走吧。你想惊动其他人吗?”莫彦压低声音,略带调笑地说道。
“哦。”既然对上了,莫怜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他一同离去了。
人才要跃上窗棂,却听身后的门被狠命撞开。
“莫怜~~~”
嘶吼声伴随着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愧疚地回身望了眼飞奔而来的绿柳,莫怜纵身一跃,跳入拽着绳子的莫彦怀中。
本该此生再无交集的两人,因缘际会下再次相会。
而这次莫怜是否能牵牢自己手中的那条红线?
第二十九折:谁道闲情抛弃久
莫怜、莫彦二人携手与绿柳的人马周旋了一阵,终于教他们给逃脱了去。
当他们躲入一处荒废的庭院时,已是月上柳梢头,莫怜的忍耐力也已到了尽头,他的魔症真正的发作
了。
“喂!你怎么了?莫怜!”眼见莫怜虚弱得快要倒下去,莫彦慌忙上前将他托住。
“魔症……怀里……我没力……”断断续续地应了句后,莫怜昏倒在莫彦的臂弯中,头上的青丝寸寸
见白。
将莫怜的身形固定住,莫彦手忙脚乱地从莫怜的怀中掏出被莫怜包裹了严严实实的“玉残花”。
只是试了几次把那干瘪的花塞到莫怜嘴里都不成功,莫彦有些恼怒了起来。
明知道不是莫怜的错,他还是埋怨了起来:“该死的!你就不能给我好好地呆在会稽,偏要死到这个
地方来趟这趟浑水?”
埋怨归埋怨,莫彦却已把那枯花塞入自己的嘴里,用力地咀嚼了起来。
当花被他嚼得出了汁水,他便将怀中莫怜放倒于荒院的石桌上,倾身将口中的花汁慢慢地渡到莫怜喉
中,直到听到清晰地吞咽声,这才放下了心。
心倒是放下了,另一种感觉却是浮上了心头,迫使着莫彦的舌追随汁液滑向更为温润的地方,与另一
条滑润的舌缠绕嬉戏,本是固定在莫怜两侧的手不知何时已将莫怜腰间的玉带抽走,向亵衣内伸去,
一只手搜寻着尖而翘的突起,反复揉捏挤压,一只手顺着腰际曼妙线条爬向身后的臀骨间,寻了那褶
皱的菊门盘旋试探。
莫彦自己已被心中的邪火烧得浑浑噩噩,只想一头埋入身下这人的身体中,做个通体舒畅。
“唔~痛……”只是这么一句弱不可闻的呻吟却把莫彦浇了个透心凉。
恢复神智的莫彦急急地退开了去,即使望着散了玉带、开了衣襟,春光外泄的胴体,莫彦也依旧是一
脸煞白。
“混蛋!混蛋!莫彦,你真是个禽兽!连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草草地将莫怜的衣襟阖
上,莫彦啪啪便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打完了自己,莫彦又忿忿地瞪着白发正渐渐转黑的莫怜,嘀咕着:“哼!我都跑到这千里之外的蛮荒
之地了,你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给我呆在会稽找那个脾气古怪的冷剑秋医治,还跑来勾引我?混蛋!
都是你的错!”
莫彦便这么神神叨叨地发泄了一个时辰,终于教他等到了容貌完全恢复了的莫怜清醒过来。
“醒了?”背过身去,莫彦冷冷地问道。
“嗯。”莫怜淡淡地应了声,强撑起身体,当察觉到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襟和摊在一边的玉带时,嗤笑
一声,开始慢慢地为自己穿戴好。
莫怜的这一声嗤笑听在莫彦耳里尤为地刺耳,心情一下子恶劣下去的莫彦不耐烦地催促了起来:“磨
磨蹭蹭的!快点!天亮了,我们更走不了!”
“哦?难道不是你请人家吴国王子将我送到这里的?现在怎么要躲人家了?”慢条斯理地系上玉带,
莫怜含笑而问,话中的寓意暧昧不明。
“哼!我看是你跟你的家犬私奔的借口吧?这倒是,你的家犬一下子成了人家吴国的王子凝,王爷远
没有王子的身份来得高贵,而在这位王子面前你是他的主人,到了吴越国王爷那儿你顶多就是人家的
男宠,你自是选高贵的家犬了!你……”莫彦口不遮拦地反唇相讥。
“啪~~~”
讥讽的话还没讲完,莫彦的脸上便被印了清脆的五指印,莫怜已站在他的面前凶狠地瞪着他。
“休得羞辱绿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映入莫彦耳中,莫彦只觉耳中嗡声一片,出自本能地,他用
更为凶猛的力道反给了莫怜一掌。
莫怜的掌因他身体虚弱,只在莫彦的脸上印了个印记,而莫彦的掌风却因他的气愤而力道十足,将莫
怜击飞了出去。
莫彦心中为自己这过分的举动而有些后悔,表面上他却一动不动地看着莫怜捂着自己的脸颊倒在地上
,一脸愤恨地盯着自己。
愤恨?
好!不错!果然是在恨我的!这才是我近一年折磨你所要的结果!
冷酷的脸变得更为阴沉,莫彦眼含怨毒地冷笑:“羞辱?哈!真是好笑啊!你知不知道我将你当做货
物丢给别的男人享用的时候,是谁满足我的吗?”
“什么?!”莫怜只觉一阵眩晕,问话的唇颤抖不已。
“是你的好忠犬绿柳柳公子自己黏上我,求我临幸他,说是要我不要再折磨你了。啊哈哈~~~真是天
真的人啊!你被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可多亏了你的好忠犬呢!”
“莫彦!你竟歹毒如此!我现在替绿柳好好教训你!”短期内已然恢复了功力和气力的莫怜腾起身子
便向莫彦出招。
“哼!你最该教训的应该是你自己!没用地需要别人来替你承担你的罪责和痛苦,你才该被好好教训
!”莫彦双手环胸,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莫彦的话让莫怜一时心痛,半路便收了手,跪倒在地上,将脸埋入掌中,悲痛低泣:“是啊!都是我
的自私害的!是我一味执拗地要去守护一份无望而背德的感情,却忽视了我周遭的人的感受!是我害
得他们为我伤心、为我难过,是我害得他们遭受比我更为痛苦的折磨!”
“无望?背德?哼!知道是这样,还愚蠢地去爱,真是够蠢的!”站在莫怜身前,俯视着他的痛苦,
莫彦小声嘀咕。
第三十折: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是你将我出卖出去的?”冷静下来的莫怜严肃地问向莫彦。
“随你怎么想。走吧。再不走,可真走不了了。这个荒院并非是久留之地。”莫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
认,只伸出手去拉莫怜。
怔怔地望着莫彦,莫怜将自己的手交付出去。
二人乘着漆黑夜色,飞身离开这座荒院。
握着莫怜的手,莫彦心中如释重负,瞒着你的事,我也算是向你用这种方式告知,我们之间也不存在
谁欠谁的了。现在只要把你重新交到钱景卿手里,我们以后便老死不相往来吧!
会稽景王府景卿的卧房内,满室灯火通明。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若那人真的把怜弟绑到那里去,现在也该到了!不行!我不能等下去!明
天一早我就出发!”一脸焦急的景卿在房中不断地来回踱步。
青莲却是不管自家的公子是否被绑到二少爷所在的那个地方去,已经快马加鞭地赶了去。
与一筹莫展的景王相比,二少爷定知道得更多些。青莲如此认定。
西府凤凰山上的吴越王的寝宫内,弥漫着欢好后的浓郁麝香味。
“喜儿,要不要随寡人去见见你的前任主人呀?”一手支着脸颊,一手逗弄着侧躺在旁之人光滑白皙
肌肤上的粉色茱萸,钱元瓘似真似假地问道。
万喜儿身体一僵,爬起身,跪在这喜怒无常的帝王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微臣,微臣心中只
有王上!请王上恕罪!”
托起万喜儿过分精致的下颚,钱元瓘调笑道:“啊呀呀~~~瞧把寡人的爱卿吓的。爱卿又没有错,哪
来的罪可恕?寡人可不是拿爱卿说笑呢。明儿个咱就出发,寡人领你去看场好戏。”
“好戏?”万喜儿心中惊恐莫名,难道,难道王上真的要对付怜他?怜他已经成了天下闻名的吴越国
景王的男宠,真正地成了一个人见人唾弃的男宠,再也没有这个号召力去逐鹿天下,王上他依旧不能
放过怜吗?
“呵呵~~~听说去看好戏,爱卿也不用如此激动嘛。害得寡人又想吃你了……”钱元瓘伸手一扯,轻
轻巧巧地便把万喜儿扯入怀中,一个翻身将他压到身下,他便再也没有心力去担忧莫怜了。
龙床之上,二人再次翻云覆雨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景卿从会稽出发,钱元瓘与万喜儿从西府出发,两方人马浩浩荡荡地向与大唐相交的边
境湖州前行。
西府的一处偏僻宅院中。
“哼!妄想与我斗?莫彦,你可真是胆大地让人好笑!”捏碎手中的纸条,怒容满面的沈夫人起身高
声大叫,“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回去!”
两个时辰后,又一队人马悄悄离开了西府。
被人刻意将两人命运再次联系在一起的莫怜和莫彦的境遇,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搜寻不到莫怜的绿柳此时却是遇到了将任务托付于他的吴国国舅。
“凝儿哪,怎么见到舅舅我,一副心虚的样子呀?”着一身华贵淡紫锦衣的男子脸上一派如沐春风的
笑靥,人却如登徒子般伸手靠向绿柳的脸颊。
“对不起舅舅,我把落华老板给弄丢了。”绿柳将头一偏,躲过紫衣男子的触碰,低下身子,垂首告
罪。
“哦?弄丢就弄丢吧。估计那些人也该折腾起来了,我们只要作壁上观虎斗就成了。不过啊,五年不
见,为何现在我的凝儿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五年前,我家的凝儿可是爱慕我爱慕得
紧哪!”略为不悦地收回手,紫衣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时,那时是凝儿不懂事,现在凝儿只把您当做尊敬的长辈。”虽是武功高强,绿柳却本能地惧怕
眼前这个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笑脸的舅舅,好似这人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种让绿柳胆颤的威慑力。
“哦。现在是把一颗心交付到了人家落华老板手里了吧?可真教舅舅伤心哪……呜呜呜~~~”似真似
假的问话,假意的哭泣,紫衣男子的目光却是紧锁绿柳。
“舅舅,请原谅当初凝儿的不懂事和对您的无赖纠缠。五年的昏迷,凝儿已经懂得了如何进退!所以
请舅舅不要再来试探凝儿了!”绿柳紧揣双拳,目光直视紫衣男子,语气坚定地大叫出口。
“啊呀~~~如果舅舅想要纠缠你呢?”朝绿柳抛去一个魅惑的眼神,紫衣男子绞着衣角,故作小女儿
的娇态。
“啊?”绿柳一时间被懵住了,只是心中不再有当初的悸动,反而涌现出一阵惶恐,我的舅舅,你是
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吗?
将莫怜接到自己的营地后,莫彦便转而去谋划攻下驻扎在边境处的拥有大唐一半兵力的沈夫人的城池
。他想趁着沈夫人还未回来之际一举拿下,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至于莫怜,则是呆在莫彦为他安排好的住处,等待景卿的人前来将他接走。
莫彦不希望莫怜掺和进来。
“也许,真的不是莫彦他出卖我……”莫怜有些不确定地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