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有些小。”岑舒砚觉得别扭,特别是裤子贴在那个地方的感觉,令人有些难以启齿。
宫熠立刻拽着他去房里,把他推到穿衣镜跟前,笑嘻嘻:“你检查一下,别是哪儿没穿明白,扯住了什么的。”
岑舒砚稍微敞开浴袍,还有意识地用袍子遮挡了一下身子,可是,镜子里的一切他自己看的清楚,就见这条黑色内裤太过服帖地包裹住自己的大腿和屁股,还有前面那个饱满而突兀的地方……这也太太太……
他脑子里还没有性感这个词的位置,于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但是,宫熠知道,岑舒砚无意间指中的这款内裤,是莫奈儿弹性材料的,贴身性非常好,能显得曲线格外紧俏,所以无论是什么尺寸,只要穿上这内裤,立马能让小巧变得伟岸起来,伟岸的变得雄浑起来,噗!
宫熠捂嘴闷笑,注视着岑舒砚呆愣住的脸,就见这白皙的脸颊腾一下……潮红了,粉红了,嫣红了!啊啊啊,好一个红潮涌动,鲜润欲滴啊啊啊!
结果一不小心,勾住他的浴袍,低眼看见他的下身。
啪嗒……宫熠就感觉鼻下一股湿热暖流,一口气激荡在胸口,顿时抬手捂住鼻子,逃也似的奔向厕所。
08.岑二少威武~
在宫老爷子遭遇那个倒霉的车祸之前,岑舒砚就自己为什么会从天翔朝穿越到Z国21世纪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探讨,这个时候小说是不顶用了,宇宙大爆炸和异次元空间学也无法套用,本着认真谨慎的态度,宫老爷子笑呵呵捋着胡子,最终对他说了两个字:奇迹。
假若自己仍旧在天翔朝,在那个幽深的断崖下面,早已是尸骨一具了吧。岑舒砚在心底做了无数种假设,总算也得出来一个类似的结论,如果是这样成就了自己现在的生,那的确是奇迹。
一个能让他父母兄妹不会完全绝望,又能让他摆脱过去的奇迹。
既如此,他能不能回去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岑舒砚对于眼下的生活是乐于接受的,更能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所以才对于与宫熠一起成为艺人不那么抵触。
说真的,让他把头脑中根深蒂固的戏子形象与艺人重叠起来,对他而言是不小的挑战,更何况这种挑战还要建立在被无数人观赏的前提下。
KFV执行总监端玉先生现在就挠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件奇货可居的货品。
“嗯,你多走几步转个圈来看看。”他点着下巴说。
岑舒砚眉头绷紧了又拉直,心头不悦,可还是照做地走了几步,步子大开大合,一点紧张和拘束都没有。
端玉又说:“嗯,跳两步试试?”
宫熠在一边有点不满地小声嘀咕:“你当动物园的猴子呢?”不就是今天一来提出要改把签约时间改成三年么,不同意就算了,干什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还把他们带到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空房间来,美其名曰是要检验他们是否具备栽培的资质,可到目前为止也不过用言语摆弄他们做些奇怪的动作而已,难道不是在耍他们?
端玉瞪他一眼,斜斜的眼角提上去,对岑舒砚重复一遍说:“跳两步试试。”
岑舒砚心底有些不忿,他的秉性是亲和待人、不卑不亢,对谁他都是这样,不管换了什么对象。但如果有人想要在他面前摆谱,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地痞流氓,他这面子不愿意卖,那也是不卖的。
端玉这点儿,在他眼里还上不得台面,岑舒砚暗自挑眉,看出来这个端玉其实是在试探自己的脾气,便淡然抖了抖眉梢,依言照做。
跳的是一套拳法中的翻身腾跃,动作不花哨,但姿态特别好看,就像是白鹤振翅,双腿在空中轻巧跃起,拉开的弧度分明极大,落地时竟然消无声息。
一丁点喘息,在他面上也看不到。
“呀……”端玉一个抽气后退几步,脸上试探性的高傲全没了,冲过去绕着岑舒砚就转悠起来,“好好好,太好了!这身段,这技术……不演戏是简直暴敛天物!”
宫熠不客气走上来拽开他就要探向岑舒砚的手,眼睛眯成一条缝,问:“端总监,如果您考试完了,请马上宣布分数吧。我下午还有课呢,再给您十分钟……”
说着他还看了看表,一副鄙视总监大人办事效率太低的表情。
端玉这个气啊,抿嘴运了好半天气,对岑舒砚点头说:“他这个底子走古装戏路子绝对没问题,就算现在还没有演技,往哪儿一站这气质也是非常有的。再上个培训班学几月,我看错不了。至于你……”他眼珠滴溜溜在宫熠身上乱瞟,问:“唱歌演戏模特主持,你哪样擅长?”
宫熠认真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他摇头:“都……不擅长。”
端玉皱起眉头,盯着他的脸一拍手,“不如先从模特做起,你这张脸,当初我就是看中拍平面广告的。”
“唔,那也不错啊……什么广告?”宫熠眨巴着水润润的眼。
端玉不晓得从那里抽出来一张纸,递给他。
宫熠仔细地看了一遍,抬起望着他,见他笑着点点头,又低头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便秘了的颜色,“你你你……让我拍卡卡机的广告?”
卡卡机是最近很流行的一款小学生游戏机,里面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在键盘下不停吃豆豆喷牛奶,吃蔬菜喷牛奶,吃石头也喷牛奶的卡卡牛。
“是啊,你的形象可爱又纯真,给小孩子做榜样正好,这家公司找我们谈了好久,我一直没有合适的艺人介绍给他们。”端玉说的很是严肃,“那天我一看,就看中你了。”
宫熠顷刻就觉得自己的气脉全都堵住了,叹了口气说:“我其实会唱歌的。”
“是基本会唱,唱的不错,还是声线和音域条件很好?”端玉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其实他早调查过了宫熠的底细,这小子16岁时参加过一个歌唱选秀的,当时名次还相当好,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退出了。
早等着他对自己坦白从宽。
宫熠无视他一脸狡诈的笑容,往四周看了一眼说:“如果有钢琴,我可以边弹奏便唱。”
“这个简单!”端玉带着他们来到隔壁,这里可不就是一间练歌房么,一架雪白的钢琴摆放在中央,只是看起来有些陈旧了。
岑舒砚好奇地走过去摁了一个键,眉宇之间浮现出一丝惊艳的神色。
原本有点别扭的宫熠看到他似乎挺喜欢钢琴的音色,脸上的颜色自然了很多,坐在钢琴前,想了想抬起手放在久违的键盘上,一首旋律极为简单而欢快的曲子从他指缝中流淌出来。
听了一个小节,端玉就听出来,这不是自己小时候也喜欢的《蓝精灵》么。
随后宫熠轻灵的歌声在四周溅起一朵朵可爱的水花来,“在江的那边湖的那边有一群小透明,他们努力又聪明,他们乖巧又卖力,他们呕心沥血不分昼夜都在更数据,他们年复一年都盼能出名。
哦~悲催的小透明,哦~悲催的小透明,他们废寝忘食辛苦码字打败了服务器,他们奋力完结只为不坑爹~~~”
一个漂亮的尾音,在空中打了个俏丽的圈儿。
端玉环抱着胳膊看着他,嘴角扬着笑,“不论唱功高低,你的歌声让我很开心。哎呀~我都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如果说岑舒砚是那种让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美男子,是醇香的绿茶,那宫熠给人的感觉无疑是一颗大白兔奶糖,看着就开心,吃了能治愈。
宫熠自己也唱得挺开心的,他也压根不紧张,反正这事儿能成就成,成不了他也没有多少惋惜,本来嘛,他的人生目标还没定呢。
停下手起身,他却有了意外收获,就见岑舒砚一脸清风无垢地盯着自己,脸上是一弯绒绒的浅笑。
是自己的歌声让他高兴了吗?宫熠伸手捏自己的脸,“啊哟”了一声。他真的在对自己笑呢!
端玉没有考虑多久,拽着他们去办公室签订了合同,三年就三年,这两人他实在喜欢的很,现在想办法赶紧箍住就成,等三年后再想办法把他们留下续约不就得了。
嘿嘿,他捏着两份合同喜笑颜开,“老子今年一定要打败陆天野那家伙,哼哼~”
隔壁比这里大一号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
外头的秘书立刻跑进去,紧张兮兮地问:“总裁你受凉了?”
陆田野推了推手中的文件,告诉她:“去,把这些拿给你们总监,我等下估计还有两个喷嚏,你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美女秘书困惑地拿起东西退出去,心里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去买感冒药呢。噢,端总监那儿不是有么,等下去借点。
走出KFV的,宫熠要去K大上学,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犹豫地对准备徒步回家的岑舒砚说:“如果没什么事,你要不要跟我去大学看看?”
早听说大学是一种比私塾更好的存在,岑舒砚欣然同意了,两人便又挤上了公交车。
宫熠这次有了教训,把钱包放在了上衣的内侧荷包,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唯恐再次遇上小偷。
岑舒砚看他脖子僵硬地扭来扭曲,还以为他被挤着了,身子缩了缩,把他拉过来一点,道:“如果你够着拉环吃力,就拉住我的胳膊吧。”
这个……宫熠看了看头顶的拉环,又看看他的胳膊。心说自己放弃拉环不是承认自己矮么,但是如果抱住岑舒砚的胳膊……大脑还没下指令,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牢牢抱住。
宫熠马上在心里教训自己,你也太没出息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是很无聊的,宫熠心里盘旋着岑舒砚成亲的那件事,想趁机旁敲侧击打听下,摇晃着脑袋白白浪费了两站路时间,总算鼓起勇气问他:“那个,你太太挺漂亮的么?”
他选了个看起来比较平常的问题。
岑舒砚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太太说的是自己妻子,回忆了一下道:“嗯,是个大美人。”就是那一脸的病容显得她太过苍白柔弱了。
宫熠心里一凉,自己还真猜中了,又问:“那……她对你很好吧?”贤良淑德很重要啊,如果是个美艳蛇蝎似的老婆,他这个古代人肯定不喜欢的吧。
岑舒砚这次花了比较长的时间回忆,因为他实在与妻子相处时间不长,但从仅有的几次谈话看来,“嗯,自然是极好的。”如果品性不好,不遵循三从四德,首先岑家那道门槛就进不来。
宫熠心里又是一凉,心说内外兼具啊,这是传说中的人美心也美么,勉强挤了个笑容给他:“那,你们感情肯定很好吧。”
问完这一句,他已经做好把心从深水潭里捞出来的准备了。
但岑舒砚渺如细沙的回答让他心底的水位慢慢降了下去,“不然,新婚不久我就出征了,并未来得及与她培养感情。她是个好女子,可惜……”
如果不是为了追敌兵而意外坠崖,如果不是她的身子骨太弱,他原本当真决定要安心度日,与她携手白头的。
可是……命运不经他的同意,就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扇门里,不再有那个曾让让魂牵梦萦过的人,是否意味着他应该放下作为岑二少的一切,今生今世只为自己而活呢?
宫熠不会读心,当然不知道他在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心跳变得有点快,至少比现在车流中的公交快了好些。堵车中,车子摇晃停摆,他抱着岑舒砚的胳膊也不顶用,时不时身子往后倾,好在岑舒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定住了身形,就像钉在了原地一样,能让他靠过来时绝对不会摔倒。
心底的那潭冷飕飕的水,一荡一晃的,已经是晃荡的一干二净。
宫熠想着要不要再问深入点,忽而发现岑舒砚低头凑近自己耳边,他那双饱满的嘴唇距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砰砰砰砰~他难道是要……
却听见岑舒砚贴近他耳朵低声道:“别往左侧看,有个人从刚才就贼眉鼠眼盯住你了……可能是个偷儿。”
宫熠反射性地一个激灵,轻声说:“上次,我钱包就被人偷了呢。”
岑舒砚拧起眉头,胳膊挣脱宫熠的手,却抬起来搭在宫熠肩膀上,往自己身边一扒拉,“三角眼,翻嘴唇,眼角有颗黑痣……”
宫熠莫名红着耳朵,头靠在他脖颈处不停点头:“是啊是啊,就是这个人!”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钻入鼻子里,宫熠下意识地靠近了几分,吸取着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大脑顿时有点空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雅致宜人的香气,哪里来的?本来以为他身上只会有檀香皂的味道呢。
他不知道,岑舒砚昨儿个才刚从宫老爷子遗物中翻找出自己遗失的香囊,那个香囊被宫老爷子私自拿去研究了,年纪大记性不好一直没告诉他。宫熠又是不懂整理,常常乱扔东西的主儿,完全不晓得有这东西的存在。
兰花香氛,就是从这香囊中散发出来的。
岑舒砚没有办法想过去那样挂在腰上,就把香囊塞进了里面一层衣服的口袋里。他一贯是闻着这个香味,养成了习惯,重新找回香囊让他自在了很多。
宫熠闻着这屡屡香气暗自称奇,正想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一下香味的来源,就听得岑舒砚把他往后一拉,冷声对着前面说道:“你这人偷东西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地想轻薄人家么,简直色胆包天!”
话音刚落,车厢内众人就见一个鬼头鬼脑的男人嗷嗷乱叫,他的手被一个俊俏的年轻人钳住,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女士钱包。
“哎呀,那是我的钱包!”有个女大学生叫起来,愤愤然把钱包夺了回去,刚想破口大骂,发现这人面露凶恶就朝自己扑过来,顿时花容失色地惊叫起来。
宫熠发现黑老鼠想逃,冲上去想帮忙,“别让他跑了,他是个惯偷!”
岑舒砚却沉稳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因为这时适逢到站,这里空间狭小他实在不好动手,眼神凌厉地盯着黑老师窜下车的背影,对宫熠摊开手说:“有石头之类的东西吗?”
宫熠脑袋转的不慢,立马从包包里掏出一包彩虹糖倒在他手上。
岑舒砚掂量一下觉得还凑活,捏起三颗糖豆子对着窗外扔了出去,啪啪啪,两指一撮,看似随意的三下,居然一个不落地击中了黑老鼠的脑门、脖子和小腿肚子。
“哎呀呀,哪个龟孙子打我?”黑老鼠捂着脑袋跳脚。
抬手又是四下,岑舒砚打蛇也是专打七寸的,拿捏着穴位,这一回全部朝着黑老鼠的足三里弹了出去。
那帅气的手势看得宫熠目瞪口呆,差点没抱住大腿直喊大侠,兴奋的不得了,在旁边蹦跳着乱叫:“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打的老鼠嗷嗷叫!”
“嗷嗷嗷嗷!”黑老鼠还真是一连叫了四声,这个酸痛难当哪,当下就差点跪倒在地给人民群众赔罪了,可惜不是痛改前非。
岑舒砚把手中的糖豆子都扔完了,拍拍手,觉得有点粘,问宫熠:“哪里可以洗手?”
宫熠一看这里离K大也就一站路了,连忙拉着他下车,临跟前狠踹了黑老鼠一脚,一个脚印印在他屁股上,笑道:“怎么,要不要尝尝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啊……”
黑老鼠往四处一看,嚯,都是眼红的围上来要打他出气的人。那可不是么,谁让他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被他偷过吃过暗亏的人可算不少,好不容易有人能治住他了,还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