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武芾又冷又狠的侮辱,方棠并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笑得更惬意,投向武芾的目光更暧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武捕头此次夜访,是来替你家大人抱不平?”
“我一个小小的捕头,有何资格过问大人的私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
“生在这俗世,哪个不是俗人?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武捕头如此慧黠,不会不明白吧?”
武芾静静望了望方棠,起身就走。
“以为武捕头足够了解我的为人,原来不过尔尔。”方棠轻笑着叹息,成功止住武芾离开的脚步。
见武芾止步转回头,方棠掸掸衣摆,继而笑道:“武捕头以为你可以看透的人,我看不透?”
“你到底想干什么?!”武芾大步折返回方棠面前,脸色难看得可以。
“我能干什么?”方棠不答反问,故意撩拨武芾的脾气。
“你……”武芾抓住方棠双肩,气得差点说不出话,重重喘口气,才蹦出这么一句:“你不是个轻贱的人!”
“刚刚武捕头还把我说成见利忘义,人尽可夫的婊子,这会儿怎么又说我不轻贱?武捕头的说法前后矛盾,恕我愚钝,猜不出武捕头心里到底怎么看待我。”说着愁苦的话,方棠轻松的表情里却找不到丝毫苦恼。
“我怎么看你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想知道。”
“不重要为何还要知道?”
“不愿说,罢了,我还省得费神听呢。”方棠冷哼一声,两肩一耸,两手一扒,脱出武芾对他的钳制,绕过武芾移步到床榻,坐在床沿,一下便拨开自己衣襟,露出一边肩膀,半边胸膛。
武芾的脸,“刷”的红了,鼻腔泛出诡异的干热。
“你……这是干什么?”别开脸,不敢直视那诱人的景致,心跳欲狂。
“看看阁下你把我抓成什么样子,怎么会让我疼得以为肩膀碎掉。”超武芾翻个白眼,微蹙着眉头小心探抚浮现出五指淤痕的细白肩头。
“以为武捕头是个斯文人,敢情也是个粗野的蛮子,人如其名的暴力武夫。”方棠心疼自己遭受迫害的肌肤,怨恨骂道。
武芾听方棠说他伤到他,不顾那样的美景给他引起的燥热,立即掉头看去。
果不其然,狰狞的青紫瘀点张牙舞爪的指责他方才的粗鲁,心底一抽,连忙上前探看。
“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会轻饶你?”
“疼吧?”
“用不用我在你身上练一套九阴白骨爪,再问问你疼不疼?”管他无心还是故意,方棠对伤害他的人做不来好声好气。
“帮你把淤血揉散?”
“得了,我这么卑贱的身子,别弄脏武捕头的手。”
“我……”盯着方棠肩头的淤青,武芾觉得心脏扭曲着,抽搐着疼痛,仿佛要让他窒息,借此惩罚他对方棠造成的伤害。见惯尸首的他,甚至感到晕眩。
“柜子里有药油,拿过来给我揉揉。”不理会武芾的深深的自责,方棠指使道。
有改过的机会,武芾哪里还舍得让那些碍眼的淤青玷污方棠白皙的肌肤?立马从墙角的柜子里翻出装有药油的瓷瓶,回到方棠身边,开瓶,将药油倒入手心,大手贴上方棠形状姣好的肩头,触摸到方棠柔滑的肌肤。
心底,闪现过莫名的激荡。
他一直觉得自己皮肤已经足够细腻,更甚者,经常嫌弃这一身随了母亲的细致肌肤,总认为让他显得女儿气,容易招人轻视。
可感受到方棠的肌肤,他才发觉,自己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肌肤的细腻程度胜过女人肌肤的男人。
不!
不只比女人的细腻,更比女人的摸起来舒服。
很干爽,皮肉下分明的骨感,让这种干爽,细滑更加令人爱不释手。
渴望能够让这样的感触停留一生。
“嗯……轻点……那边重点……”
方棠陶醉的呻吟,不仅让武芾成就感陡然飙升,更使得鬼祟烧起的野火迅速向下腹逼近。
武芾觉得眩晕感越发明显,口腔,喉咙干得不能再干。
意识到自己必须收手,否则场面定会失控,但那样的触感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强悍得可怕,让他一再贪婪的不愿退却。
“嗯……好多了,换这边。”
“轰!”
方棠扒开另一边衣襟的同时,整片胸膛彻底袒露在武芾眼前,致命的美艳风情使得武芾脑袋里炸开锅,鼻管湿热,好像酝酿出某种令他颜面扫地的液体。
“咣!”
“啪!”
心一慌,倏地从方棠身边跳开,手中的瓷瓶不幸落地,碎了。
混合着多种花香的药油洒在地上,挥散出浓郁得几乎使人昏厥的奇香。
武芾步伐不稳的向后倒退几步,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没坐在地上。
“你,你干嘛?这……成何体统?”
太美了!O(>﹏<)o
这个狐狸精简直美得夺人性命!O(>﹏<)o
精瘦的胸膛,柔白的肌肤,以及胸前的那两点粉红,他……
他快着火了!
不!
他已然着了火,并且燃烧得疯狂。O(>﹏<)o
“大家都是男人,什么体统不体统?你把我的药摔了,我这边的淤血怎么办?”方棠埋怨的望着武芾,何其无辜的一幅模样。
“我……”
“武捕头,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为何一幅干了亏心事的样子?”方棠笑看大惊小怪,而且惊吓还不小的武芾,促狭问道。
“我……我……你这个狐狸精!”
武芾低哑咆哮一声,两步冲回来,稍嫌鲁莽的将方棠按压在床榻,弓身定格在方棠上方,俯瞰嫣然含笑的方棠。
“武捕头,你这是要干嘛?”仰望着正上方的武芾,方棠没有任何惊恐,眼波流转间反而充满挑逗。
武芾此刻脑子里想什么?
除了扒掉眼前狐狸精的皮,将狐狸精的媚骨看个一清二楚,就是把这个狐狸精“就地正法”,严惩他四处卖弄风情的恶行。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狠狠品尝狐狸精小嘴儿的滋味,尝尝这张有着伶牙俐齿的小嘴儿是不是真的一如看上去那么甜蜜,会不会里头其实淬了毒。(╰_╯)#
“嗯……唔……”
于是,四片唇瓣碰撞,胶着在一起,流泻而出的娇吟散了满室的沁人心脾,比那满屋子的奇香还醉人。
武芾来不及感叹对那魅惑之音的陶醉,热情如火的勾挑先将他吞没,让他用喘息沉吟出唇舌交合的绝妙滋味。
甜!
真的很甜,非常甜。
绵软滑甜。
这张充满诱惑的小嘴儿远比看上去还要美味得多得多,而且放肆,贪婪。
武芾再一次肯定与他亲吻的是一条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狐狸精。
该死的狐狸精正在用他的美色捆绑他的神智,正在用他狡猾的小嘴儿吸取他的精气,正在用他那条灵巧放荡的舌头摧毁他的自制,正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他征服,让他沉沦在他的魅惑之中。
“噢!”
武芾正沉沦得心甘情愿,如痴如醉,舌尖忽来的疼痛,浓烈的血腥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挣扎着,武芾拽回理智,脱离狐狸精撒下的粘网,捂着被咬破舌头的嘴巴,愠怒的瞪视方棠。
方棠笑颜不改,舔舔唇角的血渍,撑起身子,释放出透骨的狐媚之气。
“武捕头,你这叫不叫监守自盗?”
“你该死的说什么?!”
“一边指责我放荡勾引别人,一边又来占我便宜,你不觉得自己双重标准?”
“谁占你便宜?!”
“谁被我咬了谁占我便宜。”
“我……我是要亲身教育你这个狐狸精,李伯礼想对你做的就是这种事,而且他的目的比这个更要肮脏!”
“哦!合着我还得感谢武捕头的现身说法。不过,武捕头,知府大人想对我做这种事,是他肮脏。你呢?你想对我做这种事,又算什么?”
“我何曾要对你做肮脏之事?”他怎么会用肮脏的行为玷污他?他只是对他……不,他只是被他……
“没想?没想过刚才算什么?没想过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顶在我肚子上?武捕头,你似乎忘了我和你一样是男人,男人有什么心思,有几斤几两重,不比你知道的少。”
“好!我承认,我被你这条狐狸精诱惑,那又如何?”
“如何?武捕头这是怪罪于我?敢问武捕头,我几时诱惑过你?”
“你从头到脚都是诱惑!”
“又是我的罪过?哈!我们清高圣洁的武捕头还真是无辜,偏巧碰上我这么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用不用我以死谢罪?”
“你……总之,奉劝你好自为之,不要玩出火!”恨恨丢下一句,武芾愤然离去——从刚才进来的窗子。
看着大敞的窗子,窗外一片夜色的凄迷,方棠勾着唇角,维持狐狸精特有的笑容,久久不散。
满屋子的香,远不及武芾留在他口腔的味道多情。
狐狸精?
多么贴切的赞美。
40.武芾很纠结==
武芾从元嚣口中得知,方棠与元嚣私下拟定的计划,心中越发不安。
方棠确实狡猾,但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是李伯礼的对手?
先不说体力上的差距,人数上的多寡,单单方棠草民一介,李伯礼知府一名,悬殊的地位差距便体现出两人之间的战力区别。
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到底有多黑,他最清楚。
方棠所谓的帮忙计划,无异于将他自己推入险境,鼓动自己去拿鸡蛋碰石头。
大家都想尽早结案,让真相水落石出,但一定要把方棠当成代价,牺牲掉?
元嚣不是和方棠是旧相识,感情格外深厚吗?亏得元嚣舍得!(╰_╯)#
凭这一点,元嚣就不配号称与方棠感情好,不配与方棠亲亲热热。
方棠那么聪慧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托付(?)给元嚣那种靠不住的人?
适合他,心疼他的大有人在,有卖弄风骚,拼命使媚的功夫,为什么不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才是值得他依靠的水岸?
例如他!(╰_╯)#
那晚他陪方棠在五龙河边的时候,方棠不是还靠在他身上?难道不能说明方棠也认为他能够让他依靠?
何况,无论方棠和元嚣的感情如何根深蒂固,一直以来,方棠一直勾引的都是他!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如果换成他,抵死都不会把方棠贡献出去当诱饵。
他会很珍惜的疼爱他,宠爱他……
该死!
胡思乱想什么?
他是男人,方棠再美,再妖娆,也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他脑子里为什么会生出如此违背伦理的可怕想法?
他承认对方棠起了某种诡异的心思,还承认对方棠做过出格的事,但……
他都是被方棠的狐媚术迷惑,一时意乱情迷,才……
不!
他不能这么污蔑方棠。
方棠确实行事乖张,放纵,但通过日前与他的多番接触,他相信方棠只是喜欢用他与生俱来的魅力开玩笑,测试人心,并不真是那种放荡之人,容不得别人轻薄。
此番方棠愿意出手相助,还证明他有一个仁善,侠义的心。
他着实不该用自己污浊的心眼去歧视,误解,甚至辱没方棠,否则,他还有什么资格以方棠知交的身份自居?
方棠是清白且洁身自好的。
他……
也仅仅是过去从未接触过此类人物才会不知所措,犯下些微过失。
不管方棠跟元嚣是怎样的关系,他都不能用低俗的视角去看待,或许说,他没资格。
君子之交淡如水,为了不在迷惑中铸成大错,他该谨记这句话。
保持一颗淡薄的心,少听,少看,少问,他的心思,不该被纠结的情绪占据,他,还有重要的任务未能完成。
在这个任务面前,其他,都应该停留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不能轻易移动。
“芾弟?芾弟!状元郎!”
“啊?哥,什么事?”游离的魂魄被兄长唤回,武芾的反应有些局促。
“药喝完了。”
武范将喝干净的汤碗塞还武芾手中,审视的眼光在明显失常的武芾身上打转儿。
“想什么这么出神?”今儿可真开了眼界,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个状元弟弟魂不守舍?
“案情。”
“我方才考虑过你所说的那个方公子的主意,只要配合得当,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目前来讲,着实可以试他一试。更何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发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方棠的方法确实可行,但……李伯礼怎会如他想象得那般好对付?只怕……”
“只怕他吃亏?”
武芾不语,算是默认。
武范扯开唇,呵呵轻笑,继而言道:“我倒不认为方公子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就怕他不肯吃亏。真不明白咱们那位县太爷怎么想的,何必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万一方棠……县太爷就不心疼他的……蓝颜知己?”
“哼!你以为咱们那位元大人是个有良心的主儿?”提起元嚣,武范就开始磨牙,一副恨不得把元嚣嚼碎了的狠样。
“哥……你还怨恨大人?”
“我有必要怨恨他么?”
“大人上次应该也是身不由己……”就像他,行为在面对某个人时会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芾弟,你说什么身不由己,为兄的怎么听不懂呢?”武范冷笑,认真考虑是否应该把他这个多嘴多舌的弟弟一并嚼碎了给元嚣做伴儿,让他们一块儿到阴曹地府协同办案。(╰_╯)#
“小弟一时失言,兄长莫见怪。”
翻个白眼,武范决定念在亲情一场给武芾改正错误的机会,再者,真让亲弟弟给那个混账东西做伴儿,他还舍不得,指不定那个混账东西得教他的状元弟弟多少坏,那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那个混账东西就配当孤魂野鬼!(╰_╯)#
“哼!依我看,你是舍不得方公子吧?”
二十余年的兄弟做假的?亲弟弟这点花花肠子哪有他看不透的道理。
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那位勾魂摄魄当喝白开水一般容易的方公子的担忧与怜惜,显然魂儿早就让人勾了去。
“方棠是我朋友,担心他实属正常。”
“是不是朋友你心里清楚。为兄的提醒你,这男人跟男人……”
“哥!该懂的道理我一样都懂得不比你少,我跟方棠的的确确仅止于朋友。你的这些话用来提醒咱们那位县太爷比较合适,他才是真正跟方棠亲近的那个。”
“你让我跟畜生讲理?笑话。”
“你不能躲大人一辈子吧?”
“躲他?凭什么!”
无数小飞刀朝武芾飞射过去,武芾颇有万箭穿心之感,吞吞口水不敢再多逗留,免得真把他这位一辈子不生气,一气一辈子的兄长惹毛,到时给他来个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