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伤不起——翻妴公子

等到要正式上台演讲的时候，夏辕紧张得手心出汗。秦水目讲话讲完了之后，他上台，他下台，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听到秦水目轻笑对他说了八个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当然，不是这八个字，而是：“等下带你吃好吃的。”

夏辕差点喷笑，他还真知道投其所好！于是这么一来，紧张倒是好多了，接着站到台上，虽然还是很紧张，但他努力按照秦水目教他的做。第一不要让别人看出你在紧张，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来混淆他人感知；第二把你排练好的一字不差地说出来，记得加上一点肢体语言鼓动群众；第三注意脚下还有别咬到舌头。

贯彻落实这三点方针，夏辕的演讲在一片掌声中结束，大家对这个H大的实习生均是印象不错。

走下台后，夏辕只感到背上都湿透了，脚步也是虚浮的，暗道自己体质真是太差，一边扶着扶手喘气。刚走出后场没多久，他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宝贝做得很好，晚上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韩国料理店吃饭。”

秦水目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发白的脸色，知道夏辕为他做出了多大的进步，不由更加搂紧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夏辕缓了缓，白他：“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我才不要吃棒子的泡菜！”

看夏辕明显在撒娇，秦水目笑着哄他：“去感受一下气氛嘛，你不是喜欢金在中么？”

夏辕继续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明明更喜欢郑允浩好不好？很爷儿们！”

秦水目眼睛一眯，有些危险地重复：“喜欢郑允浩？很爷儿们？”

夏辕突然意识到不对，然后来不及躲闪就被秦水目霸道地吻住，直吻到脚软得站不住。秦水目松开他，搂着他的腰，低声坏笑：“就算你喜欢他，他再爷儿们，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就不要想了。”

见夏辕不解地看着他，秦水目得意地笑：“他有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儿，叫金在中。”

“……”

回到现实中，夏辕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山寨机，这个习惯像极了某个人。回忆起很短的三个月里两人的点点滴滴，他突然觉得……

很幸福很幸福。

我们的日子才那么短，但回忆却那么长。

一定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在一起。

夏辕笑了，对于这样一个人，就算把自己交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吧？所以他从现在开始要好好做心理准备了，以保证自己到时候在声色犬马的意大利不要昏过去。不要昏过去的概念是，既不要在做之前羞得昏过去，也不要在做的时候痛得昏过去，更不要在某人不知节制地所求下昏过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九章

由于锦域环球是美国的企业在中国开设的子公司，所以这家可以说是外企的公司有着浓厚的西方气息，圣诞节放假这种不成文规定也是流传已久的了。算起来的话，平安夜一天，圣诞节一天，再加上双休日两天，一共四天，虽然不长但是出去玩一转也是不错的idea。

不过，最后敲定的地方当然不是意大利，因为要办签证什么的，夏小受嫌麻烦，于是就要求秦水目到一个有圣诞气息的地方去玩，又要有风景，又要低调而奢华……总之，最后精明过人的禽小攻选择的地方是，S市。

S市是一个国际大都市，离H市不远。风景的话有以前各国租界留下的老式洋房、风格建筑等，有着浓郁国外文化气息，至于圣诞气息的话，那里老外不少自然也不会差，低调……秦水目不觉得，但是奢华是绝对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他的朋友，有熟人玩起来也方便。那个朋友就是汉城的老板，叶俣榑是也，什么？那个奸商不同意？不会的，秦水目相信只要他把肖何塞给那家伙他就一定会同意的。什么？这事儿又关肖方丈什么事儿？别说，这事儿还就是关肖方丈什么事了。大概就是这样的，前一阵子吧，秦水目派肖何去和叶俣榑谈一笔合同，结果合同没谈成肖何却跑回来负荆请罪了。秦水目细想之下越是觉得有趣起来，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这个肖何师弟虽然没能把合同谈成，但是往另一个方向去发展倒是很有希望，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自然也是要推波助澜一把的。

“你在想什么啊？笑得这么猥琐！”

估计是想得太入神了，秦水目的轻笑被在一边玩儿Ipad切水果的夏辕察觉了，立刻惊恐地看向他。这个人每次这样笑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嗯？没有，我在想一会儿怎么把你介绍给我朋友。”

秦水目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有一辆皖E牌照的小面包车开车不规矩，他提了提速，把那货甩到了后面，心情颇好。

“介绍你妹！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嘛，这个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

要见秦水目朋友的事儿先前跟夏辕提过是通过决议的，所以当下夏辕只是哼哼，顺带庆幸还好秦水目要专心开车不会发现他在脸红。

这边秦水目果然没看他，只是接着笑道：“小辕，是谁教你骂人的？我得教育教育他，这样不好。再说，我什么时候装过正人君子了，我一直都是啊。”

不要脸……

夏辕心里嘀咕，这人不要脸起来真是没下限的，还是不要跟他探讨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了。想着，他伸手拉开一个车上小抽屉，掏出一盒费列罗巧克力出来，心情顿时大好。

秦水目开车其实是不专心的，所以夏辕的一举一动他都是很清楚的，包括他脸红……

一刻钟后，夏辕眯眼看着手中的费列罗，右手呈手刀状，停在半空中。

秦水目忍住笑，这一刻钟内夏辕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开费列罗盒子，他围观了整个过程，着实妙趣横生。不得不感叹一番费列罗大陆地区生产商的包装工程完成度实在太令人叹为观止，双层全封闭透明胶防潮防盗放偷吃系统，外部超薄透明艺术体宣传塑料片，增加观赏性的同时提升食欲，可谓双管齐下，做工精美技术先进，实为包装工程学中不可多得的良品。

“宝贝你在干嘛？”

秦水目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夏辕停在半空中的手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就已朝着盒子劈下，一时间掌风虎虎生威，车内盘旋起一阵怨念气息——

“嚯呀！——呼嘻嘻哟嘻嘻哟拳！”

“……”，秦水目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还是没打开盒子而内牛满面的夏辕，道，“辕辕，这样是打不开的。”

闻言，在绝望中的夏辕抬起头，流着宽粉泪哭诉：“可是‘呼嘻嘻哟嘻嘻哟拳’是《日和》里名不虚传的大招啊！”

秦水目回想了一下，他似乎在欧岚以及宣传创意部那一群疯子的罢工威胁下看过那部动漫……平田真悲剧平男？还挺带感的。

“我包里有一把小型瑞士军刀，用那个在盒子接口的地方划一圈。”

夏辕眼睛一亮，掏出那件神器就狞笑着抓起了费列罗盒子。果然，他就知道，用一般的剪刀是对付不了如此堪比阿拉丁神灯级别的费列罗盒子的，一定要用诚心和实力感化它！

一分钟后，夏辕眼睛亮亮的，望着手中被肢解的费列罗包装盒——对，就是肢解——一阵神清气爽，不由用他清朗的少年音质大声道：

“哼，不愧是平均每颗三块九毛二的费列罗！德芙，你弱爆了！”

秦水目无视了夏辕的话和明明只划一圈就能打开却被无辜肢解了的费列罗包装盒，而是瞥到了他明亮的眼睛和开心的笑容，不由也弯起了唇。夏辕拆了一颗费列罗，凑到了秦水目的嘴边。秦水目轻轻地咬了一半，坏笑道：

“宝贝，还有一半朕赏给你了。”

夏辕大窘，脸腾地就烧起来。

“你要是不吃的话剩下的巧克力也不给你吃喔。”

秦皇帝很不要脸地威胁道。

于是，可怜的夏小受只好忍痛吃掉了被咬掉一口的巧克力。其实这种事情屡屡发生，也算是秦水目一个变态的习惯了，而且是非常之变态恶趣味！就跟秦水目一直要共用他的私人用品一样心理扭曲！

夏小受对此又羞又怒，只好打开了收音机，打算把禽小攻晾在一旁，让他自我反省去。虽然……这种可能是近乎为零的。

“……超市安全套为何屡遭黑手？女浴室内裤为何频频失窃？数万头母驴为何半夜惨叫？连环的强奸母猪案，究竟是何人所为？老尼姑的门夜夜被敲响究竟是人是鬼？数万具木乃伊意外怀孕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关注CCAV市民呼声，《圣诞特辑之走进锦域高层的内心》……”

“噗哈哈哈哈！！！”

夏辕笑得快背过气去了，秦水目脸色很黑。

没错没错，这是宣传创意部投放经济之声频道的最新圣诞节广告，旨在活跃节日气氛宣传公司平易近人的亲切形象，其中用了一些小修辞，比如夸张、比喻、拟人等等……总之，做成后的效果怎一个赞字了得！非但拉近了与民众距离，还让人在严肃且近年来形式一阵低靡的经济台听到了如此开放性的消息，怎能不令人雀跃呢！

“看来创意部的那伙人很闲啊，节后上来一定要给他们找点活做做了。”

秦水目幽幽地说了一句。

“……”

夏辕无语，这个人有时候比自己还小气，锦域高层，有谁指明说他了？虽然表面特征的确是他，但也不要这么对号入座好不好？

一路颠簸，两个小时后，两人进入S市界限，往市区开去。又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他们停在了S市市区内某标志性建筑附近，等叶俣榑来。估计是秦水目一直在想怎么惩治创意部众人，他们两人倒是一路相安无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敲了敲他们的车窗，放下车窗，夏辕好奇地凑过去看，入目的男人，有着大理石一般光洁的皮肤，欧化的五官，深邃的眼睛。同时身上时刻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魄，总有种被他看着就会全身僵硬的感觉。

那人深深打量了夏辕一眼，夏辕顿时背后一凉，被看穿了的错觉油然而生。接着，那人嘴角微挑，面容顿时生动起来，让人略感亲切却不敢逾矩的压迫感直袭心头。

“这位就是夏辕吧，你好，我叫叶俣榑。”

夏辕僵硬地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个。秦水目挑眉，直接关窗。叶俣榑也很利索，转身走人去开车领他们去下榻的宾馆，不多一句话。

“别怕，宝贝，他就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奸商一个。呃，充其量也就气场大一点。”

秦水目安抚夏辕，夏辕点点头，其实也不是怕，就是感觉那人气场太大，他有点吃不消。听说肖何前一阵子就是到这里来和他谈生意，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也没听他说起。和这个人说话都嫌心绞痛，谈生意，那不是要虚脱啊？夏辕暗暗替肖何默哀了一下。

跟着叶俣榑的车驶到了S市有名的一家宾馆，叶俣榑掏出一张房卡给他们，又递给了他们一本旅游攻略，转身就要走人。

“叶俣榑，你就这么打发你公司的大股东？”

秦水目温和地笑，不过夏辕看得出他的目光可不是这么回事。这背后，尼玛太凶残了！

叶俣榑闻言回头，淡笑：“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你可以去查查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加各种包制服务的价格，我为你们定了五天整。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要、兑、现。”

一字一顿的三个字让秦水目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继而笑容加深，他点头，满意地说：

“成交。”

两人对视了一秒钟，分头走人，夏辕被秦水目拉着走，有点不爽，但是秦水目没有给他闹别扭的机会，而是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低笑：“这回真的好玩儿了。”

夏辕小盆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面叶俣榑的神情也很奇怪，看得出笑容背后的凶残和秦水目简直如出一辙！后来两人的对话更是令人不明就里。

“小孩子家家，不要问那么多，”秦水目敷衍，顺便功力深湛地转移话题，“S市的本帮菜很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鲜。”

夏辕果然喜出望外，眉开眼笑的。秦水目无奈，揉了揉他的头发，搂得更紧了些。这么呆的放出去被拐跑了被欺负了怎么办？别人的事情尚且旁观即可，还是自家事比较重要。

于是，秦皇帝御封的肖何丞相光荣杯具了，他崇拜的偶像师兄用五天的总统套房外加包制服务就把他卖了，同时，这其中多多少少包含了一些秦皇陛下对其事的兴味。这导致了肖何丞相被派遣去汉城和亲知悉后的血溅三尺，这里暂且不表。

秦水目和夏辕两人到了套房后，一人是满意，一人是惊愕。

“这这这得多少钱啊？！”

夏辕对叶俣榑的大手笔叹为观止。

秦水目帮着把行李整理放好，淡淡地笑道：“他有所出即会有所得，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是真的。况且，没有这点他也敢和我提要求？我这还算是贱卖了呢……”

“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啊？我饿了！”

夏辕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秦水目一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鉴于夏辕实在懒得再开车出去了，秦水目看了看旅游攻略，就决定带着夏辕到马路对面的那家酒楼里去吃饭了。叶俣榑这人心思缜密，办事牢靠，他定下的这家宾馆附近都是方便吃东西的地方。

S市的本帮菜的确是讲究精致漂亮的，味道当然也很好，是走文艺路线的风格。夏小受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然后就去上厕所了。秦水目趁这段时间打算翻一下那本旅游攻略，看看下午先带夏辕去哪里逛逛，听说这里有条叫做甜爱路的街道，谈恋爱首选该去的地方，虽然秦水目认为他们已经处于夫妻状态了，不过还是应该去感受一下风情的嘛。刚看到不错一个地方推荐，秦水目突然抬眼扫了一下窗外，有些意外地发现路上遇到的那辆皖E牌照的车子竟然正好开过去了。还真是巧，秦水目轻笑。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离夏辕去洗手间的时候隔了二十分钟了，再怎么样也该回来了吧？秦水目拨通了他的手机号，但是没人接。

突然，秦水目眉头一皱，迅速起身冲向洗手间，干净的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盥洗台上躺着的手机却明确地传递了一个讯息——

夏辕出事了。

秦水目一瞬间感觉心脏停摆了，他一把抓起那个夏辕得意洋洋地说“是山寨的”Iphone，头一次头很痛很痛，像要炸裂一样。

“放松点，能把当时情况再跟我详细说一遍么。”

房间内，叶俣榑直立着，双手环抱，一手捏住了下巴，沉吟着。秦水目深陷在沙发里，看不清表情。

他有些低沉地开口，同时气息有些骇人：“他当时就说去洗手间，期间，我看到一辆车子是路上也看到过的，开走了。后来打手机没人接，跑去洗手间看，就只剩下这个了，人不见了。再后来我问服务员，有一个知道的跟我说有个男生很符合我说的，他像是喝醉了一样被人扶走了。”

他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收回手，紧紧交握。

叶俣榑闻言，点点头，很沉稳地开口下定论：

“是劫持。”

秦水目闭上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