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就觉得一直闻到香味呢。」她拆开纸袋,惊喜的叫道:「啊,这就是城里有名的那家限量布
丁吧?还是热的呢,我可以吃吗?」
休斯顿看了眼她手里的纸袋,眼里流露出一抹嘲讽。带这种东西回来,是什么用意呢?掩饰?还是安
慰?
文森特从柜子里取出碟子和餐刀放在茶几上,「蜜拉小姐,我来替您切开。」他说着,从蜜拉贝尔手
中拿过纸袋。
然而,他取出布丁的一瞬间,似乎手滑了一下,鲜嫩的布丁摔落在地毯上,碎成松软的几块。
文森特垂眼,目光滑过地毯。抬头时,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小姐。抱歉Boss,弄脏了您的地毯
。」
傻瓜才看不出文森特在闹脾气。
蜜拉贝尔当然不是傻瓜。
「啊……没关系,只是有点可惜。这个布丁都要天不亮就去排队才买得到呢。」她遗憾的轻叹一声。
文森特依旧微笑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休斯顿却忽然抬起眼,难以察觉的,那一瞬,他的目光有点摇晃。
「我有点困,抱歉,我想回去休息了。」文森特微微颔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咦?难道你是自己跑去买的?」蜜拉贝尔诧异的张大眼睛,「下次叫管家派人去买就好了。」请尊
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他回头,脖颈弯出美丽的线条。「谢谢您的好意,不会有下次了。」
文森特轻轻的声音,随着「咔嚓」一声门响,消失在走廊里。
「为什么要安排文森特执行这种任务?」他走后,蜜拉贝尔回头谈公事。她环着手臂,用狐疑的眼神
看着堂哥。
「他能够胜任……」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蜜拉贝尔。」休斯顿抬眼,深邃的眸里潜藏着一抹警告。
她挑了挑修长的眉,不再说下去。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另派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休斯顿最后丢出这么一句。
蜜拉贝尔瞥了眼低头看文件的堂哥,腹诽:我有提过建议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男人……
第四章
「吱!」尖锐的煞车声传来。红色保时捷发疯一样冲进停车场,然后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甩尾停住,扬
起一层灰尘。
文森特停好车,脱下厚重的长风衣扔在副驾驶座,解开衬衫领口第二颗钮扣,带着珍珠般色泽的皮肤
若隐若现。
甩上车门,他抬头看了眼这深夜不眠的灯红酒绿之处,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映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诡异
而旖旎。接着他推开一家陌生PUB的门,侧身走进去。
人并不太多,文森特眼角余光扫过全场,最后坐到吧台的高脚椅上,点了一杯Margaria。
食指和中指托起酒杯,手腕轻晃,冰块与杯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没过多久,PUB的门再次被推开,杂沓的脚步声穿越嘈杂的音乐和人声,落进文森特的耳朵。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背后停下。
「文森特·佩雷拉?」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恶劣。
高脚椅慢慢旋转,文森特双腿交叠,优雅的回过身。
一群黑色西装的男人挡在他面前,把他围住。
「什么事?」
那男人看到他的脸时怔了一下。
文森特用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瞥了他一眼,重复,「什么事?」
男人受了侮辱,恶狠狠骂了一句,「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下一秒,他突然惨叫一声,捂着下身矮下身子,然后脑门正中一脚,向后飞出去。
「还轮不到你这种小角色来教训我。」
文森特依旧坐在高脚椅上,交叠的双腿悠闲换了下位置。
「埃文,你没事吧?臭小子!找死!」
一群人在后看得眼都赤红了,眼见就要动手。
「等一下。」
一声缓慢而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分贝不高,却让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酒吧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透过人群,文森特向那人看了一眼,然后端起酒杯走过去。
面前的男人五十岁,却丝毫不见一点老态,灰色短发,脸上线条如同刀刻,儒雅的作风下透着隐隐的
暴戾,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手臂搭在沙发背上。
文森特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与自己相同的嗜血气味。
「先生,你找我?」他微微笑着,指尖拨开挡在眉心的酒红色长发。
男人微弯起嘴角,眯起眼睛,视线毫不避讳上上下下打量他。
「陪我一夜,你开个价。」
文森特挑眉,慢慢仰起头,喝了口酒,然后涵养极佳的微笑着拒绝:「Sorry,我不是Money boy。」
男人打了记响指,身后一个人丢了一叠钱在桌上。
文森特依旧微笑着,手放进裤子口袋,优雅的转身欲走。
「……那么,One night stand怎么样?」
「先生,」文森特回头,脖颈漂亮的线条展露无遗,「我对床伴是很挑剔的。」
那人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碧色眸中滑过冷厉的光,如同一只野狼。
「而且,我对老男人没兴趣。」文森特很遗憾似的,耸了一下肩膀。
「有没有兴趣,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文森特的背心,然后他被人粗鲁拽着,推倒在沙发上。
灰发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左轮,抵着文森特的额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近,强迫他直视自
己。
男人情色的舔了文森特的脖子,声音沙哑,「过来好好伺候我,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佩雷拉家族的
男妓。」
衬衫被撕裂,肌肉线条流畅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文森特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瘦弱,他的身体漂亮得像
一头豹子,野性而充满力量。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别开眼。
一切只发生在几个眨眼间。文森特突然抓住那人的手腕,手肘重重击向他的头部,下一秒,上了膛的
左轮手枪的枪口已经塞进男人嘴里。
「Shit!」
「Boss!」
掏枪上膛的声音响起,数道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文森特。
文森特弯起眼睛,表情很愉悦。他拽着那男人的头发,把手枪从他嘴里拿出来。「你们最好瞄准一点
,打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他话音未落,右手突然扬起,划出完美的弧线,轰然枪响,正对他的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震恐之下,有人慌乱扣下扳机,那时,文森特已经和灰发男人换了位置。
男人低低闷哼一声,左臂中枪。
「别开枪!蠢货!」
「该死的!」
场面一片混乱,男人手臂不断渗着血,一滴滴落在文森特白色的衬衫上,斑斑点点。
文森特看着他,神态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咪,兴奋而无辜。
场面混乱失控,又仿佛被牢牢控制在某人的手中。
突然,酒吧的门大开,轰的一声震响。
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高大男子走进来。
「文森特,玩够了吧。」他这样说着,口气带着责备和宠溺。
文森特撇了撇嘴,忽然推开男人站起来,枪在手指上绕了一圈丢在地上。「OK。」
立刻,数把手枪便抵上他后脑。
灰发男人看了眼站在几步之外的休斯顿,狠声下令,「都把枪收起来,像什么样子!」
手下们不情不愿的慢慢把枪收回去。
「好久不见,卢卡斯。」休斯顿完全无视面前人的狼狈,神态自若的点头致意。
卢卡斯捂着受伤的手臂,冷冷一笑。「你养的小猫还真泼辣。」
「我回去会好好教他规矩的。」说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一丢,正好罩在文森特脑袋上。
文森特没什么表情,把外套拿下来披在肩上,温顺的走到休斯顿身边。
卢卡斯手下看着文森特和休斯顿走出PUB,很愤愤不平的问:「老板,就这么算了?」
卢卡斯握紧的手,发出咯咯的骨节错动声。
他冷冷哼了一声,眼底滑过危险和阴鸷的光。
「当然,要继续陪他们把游戏玩下去……」
黑色轿车高速奔驰在路上。
休斯顿一直看着车窗外,肩头微锁在思索着什么。
「不是说交给我处理?」文森特开口。
「对。但奥斯顿·卢卡斯,可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我想还是由我来亲自会会他。」
文森特看着昏暗光线下休斯顿的侧脸,微微笑了。
那个碍事的老家伙。美国那边那么有油水的地方能交给他管,证明他当年地位不低。现在休斯顿稳坐
教父这把椅子,自然要开始削夺他的权力。现在,应该是被逐渐架空而狗急跳墙了吧。
休斯顿回头,正对上文森特的目光。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撩起文森特鬓间的发丝,嘴角弯出迷人而性感的弧度,「人不能得意忘形,被
逼疯的狗咬起人来,不知轻重。」
文森特轻叹一声,「我自有主张。」
休斯顿掌心托起他的手,轻轻吻他的指尖,「我是说,让你去调查他,而不是勾引他吧?」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今后关于调查卢卡斯的事,你不用再插手了……你这只欠管教的小猫,我今天要好好教你规矩。」
休斯顿深邃眸子中折射出流动的异彩。文森特看着,不知为什么,下意识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手臂被反剪在背后,休斯顿抓住他手腕的力道,让他挣扎不开,腕骨疼痛。
「你干什么?」微微皱起眉头,文森特看着自己的手被休斯顿用自己的衬衫绑起来。
「管教你。」
事实上,文森特确实很奋力在挣扎,因为就过往的经验来说,休斯顿的管教都让人很难以忍受。可惜
,过往的经验也提醒他,在格斗术方面,他逊了休斯顿不止一个段数。
被剥得一丝不挂,文森特半躺半卧在休斯顿那张暗红色的King size大床上,珍珠色的皮肤在黑暗中映
射着月光的皎洁,美丽得犹如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
休斯顿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他的指尖摩挲着文森特的侧脸,亲昵而温柔,语气也温柔得腻人。「
你知道吗?你很容易挑起别人蹂躏你的欲望。」
文森特躺着,淡淡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休斯顿看着他的表情,很满意的笑了。
他走到柜子边,打开柜门取出一瓶XO,和一只郁金香形高脚杯,然后往杯中斟了四分之一杯,他把杯
子托在指间,轻轻摇晃着。
「不加冰吗?」文森特对他微微一笑。
「你想要吗?」休斯顿举杯齐眉,透过透明的酒杯看着床上的人。
一瞬间,文森特猜到他要做什么。
下巴被用力捏着,强迫他张开嘴。辛辣的酒液从纠缠的唇舌间从休斯顿口中渡到他嘴里。文森特只能
咽下去,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Shit!文森特暗暗咒骂。他从不喝烈酒,在他看来,烟让人清醒敏锐,而酒让人变得迟钝。但也因为
他很少喝,相对就缺乏抵抗力。
休斯顿拇指顺着文森特的嘴角,滑过他细长的脖颈,抹掉那顺着嘴角蜿蜒流下的淡淡酒渍。
文森特喘息着看他,如同蓝宝石的眼睛氤氲着迷蒙的水光,但神色又是那样镇定和平静。
「那么剩下的,你都要喝掉。」休斯顿晃了晃手上剩余的酒,笑容有一丝残酷。
文森特的脚踝被他一只手拉起,一直拉过头顶,身体被折成屈辱的姿势,把最不堪的部位展露在他面
前。
「休斯顿……不要那样做……」文森特终于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用哀求的语气说。
休斯顿的手指却已沾上酒,慢慢探进他的后穴。
酒精刺激敏感的皮肤,火烧一般的灼痛。
文森特紧咬着下唇,没有痛哼出声。
随着手指的深入摩擦,不断有酒滑进体内。疼痛更加剧烈,如同无数蚂蚁爬着、啮咬着,疼痛却又混
合着被虐的变态快感。
文森特身体微微颤抖,冷汗在酒红色的发丝上凝结,滴落,让那红色更加妖冶。
终于,那杯半透明的液体全部被他吞进去,休斯顿才抽出手指。
文森特沉重的喘息着,瘫倒在床上,身体难耐的摩擦着床单。刚才被侵入的地方现在麻木而疼痛,有
被灼伤的感觉。休斯顿的退出并没有让那折磨结束,反而越演越烈。
休斯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床单里微微轻颤的人。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而温柔,「你知
道吗?缅甸人珍视红宝石,因为他们相信在武士身上割开一个小口,把红宝石镶进去,他就会刀枪不
入。」然后,他拿出一只丝绒小盒,修长的指尖挑开盒盖。
文森特的目光先是很茫然,忽然意会什么,惊恐的看着他,一瞬间,漂亮的脸上血色褪尽。
休斯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鸽血红宝石,价值连城。
「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它绝无仅有的美丽。」
文森特只是摇着头,拼命向后退。
「你在怕什么?」休斯顿忽然笑了,拿出那颗宝石,其上拖着一根长长的银色挂链。
他把项链戴在文森特脖子上,然后站远欣赏了一下。
文森特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链子,神色再一次迷茫。
「你总是这样,随便揣测我的意思吗?」休斯顿轻柔的抱起他,解开他手上的束缚,然后环住他的腰
,激烈的吻他苍白的唇。
亲吻,拥抱,疯狂的做爱。
文森特用力抱着他、回应他,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最后,淡淡微笑。
他没有快感,只觉得疼痛。
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把爱说出口,只用暴力作为表达的方式。
爱得太激烈、太狂野。爱得想用自己的手亲手扼杀对方。
只是最终,冰海与火焰,最先毁灭的是哪一个?
文森特侧躺着,看着窗外幽蓝倒映着霓虹光影的天空。
休斯顿从背后搂着他,他身体的温度很暖、很舒服,让文森特很喜欢这样被他抱着。
说他喜欢随便揣测他的意思吗?
是吗……
真是这样吗?
曾经,文森特养过一只猫。
那是一个下雨的黄昏,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那只猫蹲在窗台上,借着屋檐躲避雨水。白色的毛沾着泥水贴着身体,显露出瘦骨嶙峋的皮肉。它蜷
缩着微微颤抖,孤独而无依。
文森特在窗边看着那只落魄的小猫,它也抬头看着玻璃后的他,水蓝色眼睛透出微微的怯意。良久,
它终于试着抬起一只爪子挠了挠玻璃。
柔弱而脆弱的生命,卑微却美丽。
然后文森特打开窗子,放它进房间。
他把它丢进注满温水的浴缸里,却发现这只猫竟违背本性的不太怕水。他用沐浴乳为它洗澡,搓起大
团大团的泡沫,而后用干净的大浴巾替它擦干身体。
小猫眯起眼睛享受他的服务,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他的手指。它的毛柔软而蓬松,像个毛茸茸的小肉球
。
文森特抱着它到厨房里找食物,把它放在餐桌上,用高脚杯喂它牛奶。
小猫把脸靠在杯口上舔牛奶,样子笨拙而可爱。
临时返回的休斯顿看到这一幕。他经过又折回,随意说:「喜欢就留下它吧。」
它比一般的猫更加温驯,不像一般的猫那般冷漠而高傲。
文森特从来不会给它抓痒,也不会逗它玩。它却总是亲昵的蹭着他的脚,在深夜跳上他的床,钻进他
的被子里睡觉。它也会乱跑,然后把黑黪黪的脚印印在白色床单上。
它认得出文森特的脚步声,每一次文森特打开门,都能看到它飞快跑来,在地板上滑行一小段,然后
在他脚边打滚,快乐的看着他。
动物比人要好多了。那时候文森特总是这么想。
它们无条件给予你全部的信任,不会背叛你,永远用单纯的目光看着你、陪着你。
它们不会贪得无厌,只要求活下去必须的简单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