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格瑞的眼睛,仍旧微笑着说到:“卡萝蒂也真是过分了,尤朵拉给你的那个手镯,她都没有让你带着么?”
格瑞忍不住浑身一紧,丝毫不掩饰的戒备的看着亚撒。
亚撒丝毫不在意,带着宝石戒指的那只手指再次抵上了格瑞的额头。
“希望你在凡纳斯过的愉快,还有。”他微笑着,红润的薄唇勾画出一个迷人而却危险的笑来“替我转告尤朵拉。”
“我一直,都在思念着她。”
56.暧昧
格瑞从床铺上猛的坐了起来,他无神的看着房间里的黑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冰凉滑腻的汗珠沿着后背,缓缓的淌下。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被人捞出来的一样,贴身的衣物全部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从那片空间抽离的一瞬间,原本那些破碎的梦境突然变得真实无比。阳光炙热的温度,汽车的鸣笛声,身后一起等绿灯的人的低声抱怨,以及刺耳的刹车声。
然而最清晰的,却是身体传来的撕裂一般的痛苦,一瞬间占据他的全部神智。
格瑞闭上眼睛,手背搭在额头上,感受着自己疯狂的心跳。
“做噩梦了?”
安格斯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来,带着一点点蛊惑的音色,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安抚感。
“给我一盏灯。”格瑞低声说到。
安格斯没有说话,格瑞听着他起身离开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他提着一盏灯重新走了进来。微微泛着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床头周围的一小圈地方。
格瑞安心的叹息的一声,然后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单上。
安格斯把那盏灯安置在床头一侧的柜子上,一条腿跪在床单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格瑞的脸。
“我不知道你还怕黑。”他戏谑的说道。
格瑞捂着眼睛,无力的摇摇头,用近乎呻吟的语气说道:“我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车祸。
那是比噩梦还要让人觉得恐惧的经历。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回想起那个时候的惨烈,这段记忆便这么被他刻意遗忘到现在。
安格斯俯下身子,就着床头的灯光,看着格瑞脸色苍白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他伸出手,拉着他的双肩把他扶起来倚在床头上。
格瑞还停留在记忆中被车辆撞击而带带来的恐惧里,任由安格斯摆动着,只是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要来点么?”
安格斯完全不以为然,他变魔术一样的从床边拿起一个瓶子,拧开后凑到了格瑞的鼻子下面。格瑞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同时带着一点水果的清香。
“我找到了酒窖,喝一点会让你好一点。”安格斯另外一条腿也压上了床铺,他单手环着格瑞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酒瓶,凑到了格瑞唇边。
格瑞无暇顾及这个略嫌暧昧的姿势,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着安格斯的手喝了一大口瓶子里的液体。
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这酒居然是温过的。温热的液体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温暖顺着四肢蔓延,一直传达到神经末梢。
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脸颊上浮现出两朵嫣红,不再那么苍白。
格瑞还想再喝一口,安格斯却挪开了手。
“未成年的小鬼,喝一口就行了。”
他说着,将酒瓶凑到自己嘴边,在格瑞不满的眼神中,三口两口喝了个干净。
“你真是个混蛋。”格瑞无力的喃喃道。
安格斯挑起眉毛看了格瑞一眼,单手压制住了他的肩膀。他俯下身子,寻找到了格瑞柔软的嘴唇。
酒瓶掉在地板上,然后一路滚动,直到撞上墙壁。格瑞感受着嘴唇上湿热的温度,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带着酒精和水果味道的暧昧气息在两个人的唇舌间来回交换着,格瑞带着一点不知所措,无力的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格斯。而安格斯,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耐心,温柔的舔吻着他的唇瓣,像是信徒在膜拜他的圣物一般。
他的手顺着格瑞的肩膀一直往下,沿着格瑞修长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腕。格瑞的骨架偏细,手腕更是明显的瘦下去,在安格斯手掌中安静的躺着,似乎一用力量就会被折断了一样。
安格斯来回细细抚摸着格瑞凸出来的腕骨,低声问道:“这么细的手腕,你真的是女孩子么?”
格瑞不说话,在床单上别过了头。
安格斯低笑一声,低下头舔吻着格瑞露在睡衣衣领外面的那一截白皙的脖颈。格瑞不能控制的抖了抖,却又立刻被安格斯压制住。
他放开了格瑞的手腕,转而摸索到他的耳垂。在不久之前,他亲手为他带上了宝石耳钉,而现在,格瑞小巧的耳垂上,只有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痕。
安格斯捻着指尖那一小片软肉,真的很软,而且很快的变得发烫。昏暗的灯光虽然看不清楚颜色,但是安格斯相信格瑞的耳垂现在一定红的能滴出血来了。
真是敏感的小家伙。
安格斯心底想着,嘴下却毫不留情,冲着格瑞的耳垂磨了磨牙。
“为什么要摘掉?”
他含着格瑞的耳垂,模糊不清的问到。
格瑞听懂了他的话,却仍旧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双手抱住了安格斯的头,十指在他的发间抚弄着。
安格斯任他弄着自己的头发,心狠了再狠,却始终没能冷下心来。
他放过格瑞的耳垂,重新寻找到他的嘴唇,恶狠狠的覆了上去。格瑞放松了牙关,张了嘴。
这个吻粘稠而危险,像是加了毒药的蜜糖一样。他们彼此交换着唾液,像是在彼此慰藉,又像是在确认些什么。在美丽的色泽之下,往往埋藏着各种的暗涌。
安格斯有时候想着,就这么一口咬死身下的这个人算了。
格瑞有时候想着,就这么一口被身上的人咬死算了。
但是,想归想,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格瑞不记得自己身上的睡衣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了,当他从混乱的思绪和微微的晕眩中短暂的清醒过来之后,安格斯已经拉开被子,把两个人裹在了一起。而格瑞的胸口处,早已布满了细碎的玫瑰色痕迹。
安格斯埋首在格瑞胸前,啃咬着格瑞胸口处那点殷红的花蕊。他的左手紧紧握着格瑞的腰侧,另外一只手,却顺着格瑞的腰线,一直想下摸去。
格瑞用力拉了一下安格斯的头发。
安格斯停下下滑的手,抬头看着格瑞,然后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格瑞。”他低声喘息着,唤道,眼睛里充满了情欲的影子,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格瑞笑笑,他稍微推开了安格斯,翻过身子,探出床铺关上了灯。顿时,整个房间变的漆黑一片。
格瑞趴在床铺上,没有动。过了一会,他感觉到安格斯的手掌覆盖上了他的后背,像是给猫咪顺毛一样,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他在床单上蹭了蹭脸颊,然后转过身子,在黑暗中,伸出手臂抱住了安格斯。
“叫我的名字,安格斯,只要叫的名字,我就让你做下去。”
他凑到安格斯的耳边,带着虚无的微笑,轻轻的说着。
“叫我,敛析。”
57.悲哀的孔雀
格瑞没有喝多少酒,他很清醒,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疯掉。像是站在悬崖上被日出迷惑的旅人一样,往前一步,然后坠入万丈深渊。
有时候,他觉得这种尸骨无存的结局其实还挺帅气的。
尤其是在现在,他更加深刻的这么觉得。
就像尤朵拉所说,跟她比起来,自己才是更彻底的异邦人。失去了格瑞这个身份,他与这个世界最后最深切的羁绊,已经不再存在了。
所以现在,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承担的,就只有自己一个。
那么,在这个所有星辰都被乌云蒙蔽的夜晚,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他向后仰着脖子,纵容着安格斯在他的脖颈上肆虐的嘴唇。有点疼,但是这不是那种真正的疼痛。安格斯的牙齿有的时候会咬着他的皮肤厮磨,但是却始终没有真正咬下去。而被他接触过的皮肤,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开始慢慢变的滚烫。
安格斯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有耐心,他像是给自己的领地做标记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一点一点的让身下的这具躯体完全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有那么一会,格瑞觉得自己会被对方整个的吞噬,不剩一点渣滓。
安格斯握着格瑞的手腕,凑到嘴边,慢慢的亲吻舔弄着。格瑞的手接触到对方温热的唇舌,带着一点麻痒的触感,渐渐沿着神经扩散开来。略带粗糙的舌面划过手背,然后把中指指节直接卷入口中轻轻含着。
格瑞突然庆幸自己关上了灯,他害怕看到安格斯现在脸上的表情。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再也难以承受。
“还会疼么?”安格斯问着,轻轻触碰着格瑞手上冻裂的伤口。即使在黑暗中,他也准确记得他每一个伤口的位置。
格瑞尝试着把手从安格斯的掌握中抽出来,他不愿意再去承担这种温柔和关心,但是安格斯的力量不是他能够挣脱的。
“疼么?”安格斯握着他的手腕,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格瑞咬着嘴唇,拒绝回答,那答案会把他所有的防备和坚持都变成碎片。
怎么会不疼,怎么可能会不疼?
从帝都离开的第一秒钟开始,他就在疼了。
格瑞小时候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森林里住着百鸟,其中凤凰是鸟中之王,他有着最美丽的羽毛,接受着百鸟的朝拜。而其貌不扬的孔雀,则拥有着森林里最出色的嗓音,他的歌声动听无比。
然而,孔雀却一直在嫉妒凤凰的地位。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嫉妒,杀死了凤凰,拔下他的羽毛插在自己身上,伪装成鸟中之王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他每天接受百鸟的朝拜,心中得意无比。
但是,有一天,百灵在森林里唱起歌来,所有鸟都夸赞起她歌喉。
那有什么,我唱的比她动听的多呢。孔雀不满的想着,但是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他只能按捺住自己想要开口歌唱的欲望。
而然,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当百灵再次歌唱的时候,孔雀终于忍不住了。他在所有鸟类的面前,唱了起来。
故事的结局,孔雀被鸟类驱逐,拔掉了身上艳丽的羽毛。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可怜的孔雀。被杀死的是凤凰,但是故事里真正可怜的,却是孔雀。
因为他冒充凤凰的每一天,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受着自己内心的折磨和煎熬。
格瑞不知道那只孔雀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即惧怕着真相暴露的那一天,又隐隐的期待着它的到来。
他从来没有恨过卡萝蒂,但是,他还是觉得疼,很疼。
怎么会这么疼呢?
他想着,却想不明白。
安格斯俯下身子再次亲吻他的脸颊,他的嘴唇接触到身下少年光滑的脸颊,似乎他所感觉到的眼泪,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真的宁愿格瑞哭出来。
“敛析……”
安格斯的唇抵着格瑞的额头,低声呼唤着。这个陌生的音节通过他的舌尖辗转来到空气中,小心翼翼的,似乎怕碰碎了一样。
格瑞用另外一只手拥抱着安格斯,他的手掌下是他宽阔结实的背部肌肉。安格斯正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从发根到发梢慢慢的顺着。
格瑞觉得,自己说不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他抬起身子,紧贴着安格斯,然后吻了一下对方。
这不过是很轻的一个亲吻,一触即分,完全没有给人任何旖旎的联想。
但是下一秒,格瑞觉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触动了某个开关。
身上的安格斯明显变得急躁起来,他用力的吻住了格瑞的唇,吸吮着对方的津液。格瑞从善如流的张开嘴,主动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但是很快,还没学会在这种情况下呼吸的他,就开始因为缺氧而觉得晕眩。
这个吻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两个人嘴唇分开的下一秒,格瑞就被安格斯略嫌粗鲁的在床单上翻了个身,变成背对着他的姿势。
格瑞没有料到这样的变化,他低低的惊叫了一声,只能不住的喘着气。
在黑暗中,视力受到了限制,想象力和其它的感觉就会很好的弥补这方面的缺憾。安格斯细细抚摸着身下少年丝绸一样的肌肤,在脑海中勾勒着对方的样子。
纤细修长的脖颈,现在上面已经布满了自己造成的痕迹,像是飘落着花瓣的雪地一样迷人。格瑞的骨架很纤细,比有些女孩子还要细,背部的蝴蝶骨有着很优雅的弧度。安格斯顺着格瑞的笔直的脊柱一路向下亲吻着,双手则顺着少年的腰侧慢慢的揉捏。
十四岁少年的身体,早已埋下了情欲的种子。安格斯的手往前,握住了少年精致小巧的分身,慢慢安慰抚弄着。直到对方颤巍巍的在空气中抬起了头,羞涩的挺立在自己的手指之间。
格瑞咬住了身下的床单,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丢脸的呻吟声。
这感觉也太怪了!
安格斯似乎低声笑了一下,但是格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然而安格斯却始终不紧不慢的抚慰着,带着茧子的指端,在那片敏感至极的地方来回磨蹭着,让格瑞觉得越来越难受。
最后,格瑞无法控制着扭动着身体,发出细微的呻吟声,主动握住了安格斯的手腕。
不需要再多的暗示了,安格斯低头吸吮着少年的后颈,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当格瑞终于从高潮中解脱出来,窝在安格斯怀里不住的喘气的时候。安格斯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接下来,该我了吧?”
58.欲望
格瑞是个很倔的人,他很少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即使最后那个决定是错误的,他也会选择自己承受后果。
但是这次,他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然后当做自己没说过之前那句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膻味,刚从平息了自己欲望的格瑞,终于恢复了清醒,从之前莫名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
“敛析?”
安格斯笑着唤着格瑞的名字,在被窝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声音里充满了调侃和戏谑,轻松的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格瑞紧绷着身子,无论如何都轻松不下来。他现在蜷缩着身子窝在安格斯怀里,对方灼热的分身正抵在他的腰侧,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男人总是禁不起挑拨的动物,在这种情况下,理智更是脆弱的像绷紧的弦一样。即使安格斯现在还在对着他说笑,谁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扑上来。
而自己现在的身体,才刚满十四岁。
格瑞真心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这会才知道害怕?”
安格斯捏着格瑞的指关节,慢慢的揉弄着,一面凑到格瑞的耳边轻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格瑞从他的声音中硬是听出来一种危险的味道。
他更加不敢乱动了。
格瑞尝试着想把身子往后挪挪,但是安格斯的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完全无法挣脱开。
安格斯低头看着乖乖缩在自己怀里,眼珠却一直转个不停的格瑞,唇角边那抹笑意扬上去就再也隐藏不去。他吻着格瑞露在头发外面泛红的耳朵,想着,这孩子这副模样还真是乖的招人疼。
简直让他都不忍心继续欺负下去。
安格斯吻着格瑞露在头发外面泛红的耳垂,手却带着格瑞的手,握住了自己早已变得坚硬的分身。
格瑞倒吸了一口冷气,惊的脸都开始泛白了。
……开玩笑!这种尺寸,绝对会死人的!
安格斯压制住开始挣扎的格瑞,低低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拍了他挺翘的臀部一下。
“别乱动!想磨死我么!”
格瑞感受到安格斯身体的变化,惨白着脸,不再动了。
“乖,我现在不会动你的。”安格斯握着格瑞的手,环上了自己的分身,低声说道:“就用手,只用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