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还好，我还担心你会对小凡动手……”

“我怎么可能对小凡动手啊……”舒炎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是，你舍不得，你就爱逞口舌之快！”程玄数落道，“你那臭脾气，现在后悔了吧。我就纳闷了，明明在乎的要命，见到了却一味的伤害，你的大脑结构是怎么长的？！”

“……”

“上次你对小凡那样，他回来后魂不守舍的，还浇了个冷水澡，接着就发烧了，结果心疼的还不是你！”程玄想起上次的事，火气就有点上来了，“偏偏你想去看看他还得等他睡着了才敢进去，你这样到底算什么，我认识的你哪会这样患得患失的！”

“……”

“你这样一来，就算小凡还对你有那么一丝的情意也被你吓的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个又美丽又温柔的女生！”

“那个女生，小凡真的和她在一起了？”舒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这倒没，小凡说他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今天请她吃饭是为了谢她前两天的照顾和笔记……”程玄停了停，又说道，“不过被你这么一搅，我就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了，说不定你是他们的催化剂也有可能……”

舒炎更郁闷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程玄见他一直沉默，便安慰道：“你也别太悲观了，你这段时间不也在寻找另外合适的人吗？说不定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你再次动心呢？虽然我是非常的想看到你和小凡能走到一起……”

舒炎懊恼的说道：“你乱说什么啊？那些人只是我太无聊了找来打发时间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正开心的，所以才会不停的换人。

“呐，虽然我觉得那种‘做出来的爱’的说法很荒谬，但是你这段时间也太低沉了，可以试试这个方法，要是碰上个技术好的话或许会给你带来一些充实……”说完程玄就想先抽自己两下，这都是些什么安慰啊！

舒炎嘴角抽搐额上青筋直跳。

“程玄！”大吼一声，“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精虫上脑只有下半身思维！”

“喂喂！”程玄撇撇嘴，“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在安慰你……而且，我很专情的好不好……”

“切！”舒炎不屑的扬起眉头，“我和他们没什么的。”

“你不要告诉我这么久了你还没和他们发生关系吧？”

虽然不想说，但是舒炎还是嘟囔道：“没有，最多就是接吻而已……”

“哈？！”

“对着他们没有感觉……况且，我也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做，觉得恶心！”

这下程玄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夸张的叫道：“天哪！舒炎，我真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么纯情，啊啊啊！你是现代人吗？确定不是山顶洞人？！”

“你鬼叫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下流！”

“下流？……”程玄悲鸣道做你的朋友我容易吗既要安慰你那颗受伤的心灵还要承受你的分贝现在还对我的人格发生质疑。

“嘿嘿……你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舒炎皱眉。

“就是性冷淡啊，哈哈……”程玄无良的笑起来。

舒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程玄，我发现你很有本事！每次和你说话说着说着我原来的心情都会被一种欲望取代！”

“咦？……”

“就是想揍你！！！最好能把你直接踹到阎王府去！！！”舒炎火冒三丈。

“咳咳……咳……”程玄干笑着，“你看这样也好嘛，这不，心里舒坦些了吧？……”

舒炎直接挂了电话，看着手中的手机，其实程玄说的不错，虽然每次被他气得青筋直跳，但是那个家伙确实可以让他原本烦闷的心情得到暂时的舒缓。

第三十三章：是否就这样错过

挂了电话，舒炎就回家了。虽然那个房子冷冷清清，但至少可以让他卸下所有的伪装。

林凡和陈颖吃过午饭后随便逛了逛便回学校了。

在寝室里犹豫了很久，林凡还是想给舒炎打电话，他想问问那天舒炎是不是真的来看他了，如果真的还关心他，为什么每次见到面要那样羞辱他？

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林凡很怕舒炎讥笑他自作多情，但是比起这个，他更在乎舒炎的真实想法。这几个星期的不安与空虚，即使有程玄的关心，他还是无法抑制的想念舒炎，这时他才发觉舒炎之于他的意义真的和朋友不一样，他牵动着自己的所有情绪，偶尔遇见时那突然间涌上来的愉悦与激动，即使被讥讽被漠视，但林凡知道自己在看到舒炎的冷言冷语时会那么难过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羞辱，更是因为他以为舒炎再也不会对他有所牵挂，而一想到从此以后与舒炎不再有交集，他的心就痛得厉害。

所以今天听到陈颖说在他发烧时舒炎来看过他，那一刻所有的失落忽然间就被震惊与开心取代，连日来的苦闷也都变成幸福的感觉，他不太清楚这是不是喜欢，但是现在的他愿意试着去接受这份禁忌的爱。

或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的排斥这种另类的感情，只是以前的他从未想过会被同性喜欢，慌乱震惊之余，他选择逃避。而舒炎离开后心底的空洞越来越大，看到他和别人亲密时那浓浓的苦涩与揪心搅的他难以呼吸。如果这些都是因为爱，那他心甘情愿与他一起沉沦。

只是，林凡担心舒炎对他的爱是否依旧。不管怎样他都要试试。

挣扎许久，终于拨通了舒炎的号码。

舒炎没有想过林凡竟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唯一的可能是为了上午在Starnaccibuck的事。

“喂？……”

“喂？舒炎？……”林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什么事？”

“上午我听陈颖说，就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不好意思，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舒炎冷冷的打断林凡，“如果想要炫耀甜蜜，请找别人！”

“啊？……”林凡愣了愣。

舒炎不耐烦的说道：“林凡，你找错人了，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们之间的故事！没其他的事，我挂了……”

“等……等等！”林凡急忙说道，“你误会了……”

“哦？……”

“我不是要对你说我和陈颖的事，我……我……只是……我……”刚才鼓起的勇气不知跑哪里去了，林凡结巴了老半天还是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

“你？……”听着林凡在那边结结巴巴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舒炎不由的皱眉。

“陈颖说……说……你那天来看过我……”林凡闭着眼，终于说出来了。

“嗯？……”

“所以我，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来过……”

舒炎在心里苦笑了一声，真的去过又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在乎，对你来说现在的我或许都比不上那个叫陈颖的女生吧？与其让你觉得我纠缠不休，还不如自己主动撤出，即使输了，也不想输的那么狼狈。

“是的。”舒炎笑了笑，“不过，你不用为此困扰，我只是去找程玄结果他出去了，而你却在寝室，所以顺便看了看在沉睡着的你……”

“……”林凡呆住了。

见林凡没有说话，舒炎继续说：“你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

“只是这样吗？”林凡努力隐去失落的情绪问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呢？”即使隔着电话，林凡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舒炎那不屑的表情和语气。

“哦……嗯……没什么……那，就这样了，再见……”匆忙挂了电话，林凡怕再说下去自己那苦涩的声音会暴露他的心酸。

是啊，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偏偏忘了。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以为只要追上去就可以握住那温暖的手，却不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舒炎的手已经不再朝他伸过来，或许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双手早已牵起了另一双可以为他带来幸福的手。只是林凡傻傻的以为舒炎会在原地等他，而当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在那里等他的人早已不在。

这场感情的游戏，当他准备参加时已经结束，他的迟到让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林凡觉得眼睛有点涩，伸手一抹，满手的眼泪。

第三十四章：意外

S城终于迎来了它的冬天。就像这个城市的夏天热的可以在马路上烤熟生鸡蛋一样，它的冬天冷的让人恨不得整天都缩在被窝里冬眠。

林凡窝在床上想着当初怎么会选择这么个一年中只有两季的城市。似乎在和舒炎打的那个电话结束后冬天就直面扑来，快的让他措手不及。

很早就被冻醒了，听着外面呼呼刮着的寒风，林凡觉得还是躲在被窝里比较舒服。但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抗议，尽管蜷缩着身子以减少饥饿感，但扛不过隐隐泛疼的胃，林凡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

“啊！！！”一声尖叫，林凡甩着右手跳起来。真是流年不利，迷迷糊糊间居然被浴室的门夹到右手了！听到门砰的一声响后，林凡的右手就生生的被夹到里面，条件反射的叫了一声，然后看着被夹的通红的手，痛的几乎都要掉眼泪了！林凡蹲在浴室里，摸着越来越痛的右手，都说十指连心，这话可真不假，不知到底是因为手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事，现在他觉得心脏也跟着抽痛！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林凡终于走出浴室，看着又肿又红的手，思量着等吃饭后去买瓶化淤的药水。

“呼……”好冷，林凡将手插在棉衣的口袋里，缩着肩膀快步走向食堂。

好多人！走进食堂第一感觉就是难道大家都没吃早餐而选择这个时候早午饭一起解决？！慢腾腾的挪到窗口随便选了两个菜，林凡左手端着盘子寻找空着的位子。这才发现这个时候食堂里基本上已经全坐满了人！找了好一会才发现靠门的地方有个空位，虽然那里有些风，但总算有个位子了，林凡赶紧走过去。

“请问这里有人吗？”林凡礼貌的问道。

“没有……”那人抬起头。

林凡愣住了。是舒炎。

舒炎似乎也很惊讶，想想两人真的好长时间没见过了。以前是舒炎避着他，而自从那个电话后，林凡就特别小心不要碰上他，他怕每见一次心就会多痛一些。

于是，林凡一手端着盘子，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右手好像疼的更厉害了。

“坐吧，这里没人。”舒炎开口淡淡的说道。

“哦……”林凡坐下来，红肿的右手拿起筷子，夹菜的动作有些困难。他低着头，尽量不去想面前坐着的人，可是越是装作若无其事越是慌乱，舒炎呼出的气息在冬日的低温下似乎格外的温热，若有若无的扫过林凡的面颊，他的脸忽的红了。

而这时右手偏偏还不听使唤，他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把那块豆腐成功塞进嘴里。

“你怎么了？”舒炎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异常，看着他问道。

林凡庆幸外套的袖子有点长，遮住了他的大半只手，他摇摇头，“我没事……”

他有些懊恼，舒炎看起来很平静，而他却像个傻瓜一样胡思乱想。

林凡稳住还在颤抖的手，专心的对付那一夹就掉的白豆腐。

“咦？……”林凡惊讶地看到舒炎伸出手抓住他那只受伤的右手手腕。

察觉到林凡的手在剧烈的抖着，舒炎一把掀开碍事的袖子，呈现在眼前的是林凡那红肿的有些吓人的手。倒吸一口气，舒炎盯着林凡：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呃……”林凡挣扎着想把手抽出。为什么要皱眉，你不是早就对我没兴趣了吗？

舒炎将抓住他手腕的手移到他的手指上，轻轻的捏了捏。

“嘶……”林凡痛的龇牙咧嘴。

舒炎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手，俯身仔细的研究着。林凡被他看得身上一阵燥热，连忙说道：“就是碰到了，在寝室不小心被门夹了……真的没事……”

舒炎眉头皱的更紧，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过两天就会好的……”

“我说去就去！”舒炎不耐烦的说道，“你这手都可以媲美红烧猪蹄了！”

林凡呆呆的望着舒炎，不理解他的焦躁，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舒炎好像在关心他？这是错觉吗？那天明明是他说的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你发什么呆啊？”舒炎看着林凡呆愣的样子，啧了一声，“跟个傻瓜一样……”

林凡低下头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自己很傻。

“呆头呆脑傻乎乎的……”舒炎嘀咕了两句，说道：“你坐在这里别动……”

林凡好奇的看着他站起来，然后过了一会才回来，手上多了个汤匙。

“用这个吧，你那只手是拿不住筷子的……”

林凡接过来却没有动手。他只是愣愣的看着。

“怎么？还要我喂吗？”舒炎扬起嘴角，戏谑的说。

林凡赶紧低头吃饭。

这样就已经够好了，即使不能有进一步的关系，只要能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林凡的身上就觉得一股暖意。

舒炎一言不发的看着，林凡终于将视线从盘子上移开，“你不吃吗？”

“我已经饱了……”

“哦……”可是舒炎的盘子里饭菜明明都没有动多少。

忽然间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舒炎开玩笑说的那句‘看着小凡我就饱了哦……小凡真是秀色可餐呢……’，脸上一红，林凡再次将视线拉回眼前的饭菜。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样的时光只能在回忆里重温了。

第三十五章：转机

林凡低头默默的吃饭，舒炎坐着静静的看着他。虽然用汤匙要比筷子方便些，但林凡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盘子的饭菜解决掉，抬起头发现食堂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奇怪的是舒炎没有走。

林凡不解的问道：“你，你还有事吗？……”

舒炎咳了两声，忽然说道：“你脸上沾了饭粒……”

没等林凡反应过来，舒炎已经伸手帮他擦掉了，动作自然的让林凡恍惚间回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