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你那些肉麻的怪声怪调拿去哄你的那位冰山，别在这乱散发诡异气息！”舒炎瞪着眼说道，然后对林凡说，“先吃早餐吧，让他一个人在那边哀怨……”

哀怨？！程玄蹲在墙角挠墙，为啥大清早的美梦被打破不说现在还要忍受那两人的甜甜蜜蜜外加舒炎的冷言冷语……

“你蹲在那自言自语些什么？动作不快点，早餐就没了……”舒炎出声提醒。

“啊？！也有我的份吗？！”程玄顿时恢复活力，大力拍着舒炎的肩膀，“舒炎，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抛下我一个人的，来来来，抱一个……”

林凡一口豆浆喷出，舒炎扯了张纸递给他，然后面不改色的拍掉在自己肩膀上乱动的爪子。

从那个有些混乱的早晨开始，他和舒炎的关系不再像前段时间那么僵硬，在一起闲聊的时候会让林凡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但是他们都知道过去的终究无法重来，两人之间也少了曾经的那份坦然。

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间的距离，不去碰触有关感情的话题，避免跨越那道看不见但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警戒线。

原本林凡以为他和舒炎就会一直这么下去，平平淡淡，没有争执也谈不上特别的快乐，所以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会在不久后发生急剧的改变。

很快，周六就来了。林凡和舒炎一起去看肖辰的表演。

按照程玄说的位置，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出乎意料的是，这是个小酒吧，本来林凡以为他们是在学校里面表演。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酒吧，当舒炎推开那扇木门时，林凡不由的有些紧张。走进去环顾一圈，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混乱嘈杂。刻意调暗的灯光，低声流转的音乐，偶尔有人发出的笑声，整个酒吧带着一层浓厚的暧昧，但并不淫乱的色彩。

林凡跟着舒炎找了座位坐下来。

“想喝点什么？”舒炎问道。

“红茶……”

舒炎去柜台点了杯红茶，然后自己要了份Chivas。

“哟，这不是舒大少嘛！”随即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来人冲着舒炎笑的一脸的灿烂。

第三十八章：矛盾的初现

舒炎瞥了眼来人，冷冷的说道：“韩飞，放开你的手。”

“干嘛这么生疏？如果你没忘记的话前不久我们还很亲热……”韩飞依旧搂着舒炎的肩膀，“怎么？有了新人这么快就忘了旧人了？……”

舒炎哼了声，拿过红茶和Chivas转身就走。

韩飞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原本笑着的眼神冷了下来。

“红茶。”舒炎坐在林凡身边将手中的红茶递过去。

“怎么没见到程玄？”环顾几圈后还是没看到程玄，林凡好奇的问道。

“他现在应该在后台陪着肖辰乐不思蜀吧……”

“嗯，也对……”林凡喝了口红茶，又问道：“他们很早就认识吗？关系看起来很好……”

“咳咳……”舒炎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凡，“你说呢？……”

舒炎的笑容看得林凡心里直发毛。

“不知道啊……总感觉有些奇怪……”

“哦？……”

“明明关系很好，却给人一种程玄在刻意接近肖辰的错觉……”回忆起以前程玄总是去附中找肖辰，但印象中肖辰似乎从没主动来S大找程玄，除了上次两人一起来寝室玩。

“不是你的错觉，事实就是这样……”舒炎慢悠悠的说，“两个人在一起，谁爱的多一点，付出的自然也就的多一些。”

林凡瞪大眼睛，“难道，难道……他们……是……”

“恋人，你想说的是这个吧……”舒炎拿起面前的杯子，晃了晃，然后望着林凡，“接受不了了？觉得恶心了？”

“……”

“可是，你有觉得程玄恶心吗？如果你一直不知道这个事实，你会觉得程玄和你们这些所谓的直男有什么不同吗？嗯？……”

“……”

“本来我们都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我们那件事已经给你留下阴影，程玄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所以他让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舒炎移开视线，看着前方说道，“他这个人神经粗的让人火大，就他对肖辰那蜜里调油的态度，被你发现是迟早的事，不过如果你能更敏感些，应该很早就可以觉察出他们之间的暧昧了……”

林凡一时没能说出话。

这时韩飞走过来，挨着舒炎坐下。

“嗨，我是韩飞，你呢？”韩飞笑着对林凡打招呼。

“你好，我叫林凡……”林凡也笑了笑，虽然他现在还基本处于大脑空白状态。

“我们以前见过吗？”韩飞凑近了点看着林凡说道，“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啊？……”林凡极力让大脑回复正常思考，努力的搜寻记忆中见过的人，最后还是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有关系哦……那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是认识了……”韩飞歪着脑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着桌面，“你和舒炎很熟吗？……”

“哈？……”林凡愣了一下。

“我看你们一起进来的……”

“哦，我们……是……朋友……”林凡断断续续的说。

“仅仅是这样吗？……”

“嗯……”

“韩飞！”舒炎低喝道。

韩飞不再看林凡，靠近舒炎，贴近他的耳边说道，“原来只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是你的新欢呢……”

声音很轻，但林凡听的很清楚，或许韩飞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舒炎脸色一变，声音不大，但语气中有着很明显的不快。

“只是稍微有些感兴趣罢了……”韩飞背靠着椅子，慵懒的说道，“你有了新欢，我好奇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我才刚被你甩了不久，总得看看把我比下来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才甘心吧……不过，看来是搞错对象了……”

舒炎和林凡都没有说话，不同的是，舒炎一脸平静，而林凡脸色越发苍白。

第三十九章：齐聚

韩飞是舒炎的前男友，这个认知让林凡心里冷了冷。

“其实，刚才你们进来时，我还真的以为林凡你是舒炎的现任男友呢……”韩飞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自嘲的笑笑，“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从没见过舒炎像刚才那般温柔的表情……”

林凡惊讶的望着韩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而韩飞则一直笑着，但更多的是无奈。

偷偷的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舒炎，发现舒炎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林凡赶紧低头，那双幽深的眼睛总是让他不知不觉的就沉浸在里面。

“呐，舒炎，你现在一个人吗？……”

“……”舒炎皱皱眉。

“啊！不会真的是吧？！”韩飞盯着舒炎，惊讶的说道，“怎么？没看到合适的吗？”

“我的事与你无关！”

“哎呀，你还真冷漠呢……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过，念在旧情上也该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吧……”

“不用！”

完全无视舒炎冷淡的态度，韩飞还是自顾自积极的说道：“要不你重新考虑一下我？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唉，你说话总是这么的不给人留情面，不过，我记得你很喜欢我的双眼吧。我们在一起时你总是喜欢看着我眼睛，有次我闭着眼休息，你伸过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双眼，我偷偷的睁开眼看了一下，你当时的表情让我愣了好一会儿……”

“哦？……”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你用那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韩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似在回忆，“也是因为那次，我对自己说或许你是真的喜欢我，然后我抱着这个希望一直在等待，等待你能再次流露出那样的柔情……”

舒炎没有接话，林凡的思绪一片混乱。

“结果……呵呵，或许那次是我眼花了，或许是因为我太想得到你的爱，才会有那样的幻觉……明明知道你并不爱我，但我依旧心甘情愿的呆在你身边，能够每天看到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呵呵，很傻吧……”

“不要再说了……”舒炎淡淡的说道。

“在你提出分手后，呃，准确来说是提出不要再来找你以后，我们就一直没有碰到过。今天能够在这里意外相遇，我只想说出一直以来想说但没有说出口的话……舒炎，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一个多星期？听说你在不断的换男友，我很好奇，你是在寻找什么吗？”

“你话太多了！”舒炎黑着脸，语气中透着不爽。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真的爱过人吗？”韩飞身体前倾，注视着舒炎。

“小凡，我们换张桌子！”舒炎说着就要站起来。

“啊，抱歉，是我过分了……可能有点激动，就忘乎所以了……你嫌烦，我不说这个就是了，这个时候要再找个空点的位子也不太容易……”

林凡看了看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酒吧已经挤满了人。

“林凡，你现在单身吗？”韩飞忽然间问道。

“哈？……”没料到韩飞的突然发问，林凡眨眨眼，茫然的看着他。

“周末会和朋友来酒吧的，一般来说都是单身的吧……”韩飞笑笑，“那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凡捧着红茶的双手有点抖。

“沉默那就是代表有喜欢的喽……”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很悲情很文艺的摸样，转眼间就又满脸笑容，林凡觉得这人的心情真是瞬息万变。

“长的怎么样？呐，比如说，有舒炎或是我帅吗？”

“……”林凡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喜欢男人……”舒炎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

“咦？！”韩飞瞪大眼睛望着林凡。

林凡将红茶放在桌上，双手搁在膝盖上使劲的揉搓。

“不好意思啊……”韩飞有点尴尬，“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

林凡双手已经搓得发热了，确实，他并不喜欢男生，但是，他爱上了舒炎。就如舒炎以前说的那样，爱并不分性别，爱了就是爱了。

“没有关系……”林凡觉得嗓子有点干，低哑着说道。

“怎么了？声音这么沙哑？……”舒炎问道。

“啊？……”林凡抬头，看到舒炎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担忧。

“没，没事……可能这里人太多，有点闷……”

“那我们出去透会气……”

“不，不用……肖辰的表演快开始了……”林凡不敢站起来，他怕舒炎看到他搓的发红抖的厉害的双手。

“小凡！”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林凡转身看到走进来的是楚利和周明。

“楚利？……”

“小凡，你也来看附中的表演吗？”楚利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周明也和他们坐在一桌。

“嗯……你也是吗？”

“是啊，周明拉我过来看肖辰的出场哦……”楚利笑着说，“没想到能遇见你，呵呵……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感觉你瘦了很多？”

似乎每次见到楚利，他都很热情。林凡努力的对他笑了笑，“可能最近没按时吃饭……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对哦，见到小凡当然开心啦……”

舒炎冷哼一声。

“你不要一见到林凡就跟打了兴奋剂似地……”周明在一旁敲了下桌子，然后转头看着韩飞，问道：“舒炎，这是你的朋友？”

舒炎依旧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周明的问话。

“我叫韩飞，算是舒炎认识的人……”韩飞又一次自我介绍道。

周明也说了他的名字，又指着楚利说道：“这是楚利，我们和舒炎是大学同学。”

楚利终于停止了对林凡的注视，他看了韩飞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和小凡有点相像？”

第四十章：我喜欢你

楚利的问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坐在这张桌子旁的四个人齐齐望着他。

“你们看我干嘛？”抓了抓头发，楚利看着不约而同瞪着他的四双眼睛疑惑的问。

然后就看到舒炎和周明最先撤离视线。

舒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周明托着下巴，目光流转在林凡和韩飞之间。

“看明白了吗？”看着周明的头扭动着，韩飞觉得甚是好笑。

“经楚利这么一说，仔细看的话，还真的有几分像……”周明点点头。

“哦，哪里像？”韩飞脸上的笑容放大。没有人注意到林凡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舒炎。

“让我再观察观察……”

“噢！是眼睛！”周明用手一拍额头，“你们两人的眼睛很像！”

韩飞一直带笑的表情忽然间僵住，他望着周明，声音有些冷，“是吗？”

“嗯……楚利，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对，对……确实是那双眼睛！”楚利忙不迭的应和道。

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韩飞不再说话，眯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林凡则一脸的讶异。

忽然间的沉默，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楚利和周明不明白为什么有股暗流涌动的感觉。

“呵……呵……那个，眼睛长的像……不会产生很大的困扰吧……”周明开口打破这难受的沉默，“世上人这么多，偶尔碰上一两个相像的也不足为奇啦……你们不是应该感到欣慰吗，毕竟能遇上相像的人也不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