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拿出书信交给了丫鬟,丫鬟又转手交给了郑石静,郑石静询问姓名和家乡住处,女郎一笑,便说:“我姓曼,家住红樱村,离凉州城南大约三四里。”
郑石静一听,便唱了个诺,找了一辆去凉州的马车,坐上便走了。
到了凉州,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当时天色已晚,打听这红樱村究竟在什么地方,始终没有知道的,郑石静骑虎难下,只能从凉州城南出了城,朝着正南走了四五里。
这时月已上中天,星星稀少,空旷的野外连人烟都没有,何况旅店,此时正值初春,郊外的樱花倒是开的正艳,被风轻轻吹落,倒是一道美景。
郑石静心里十分为难,看见路旁有一座坟墓,想要依偎坟墓住一宿,又害怕狼虫虎豹,因而学了猴子,爬上了坟墓旁边的一棵大槐树,准备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又看见旁边的墓碑在月光下闪烁着光,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只能抱着树干瑟瑟发抖,懊恼之极,就差唱歌助胆了。
就这样待了一个时辰,郑石静忽听树下有人说话,连忙探头一看,乖乖!本应是荒郊野外的场所竟真切地出现了一座庭院,一旁还有一个冒着烟的温泉,庭院种着花花草草,看起来就似仙境。
有个穿红衣的公子慵懒地坐在石凳上,两个小厮挑着简易的灯笼,站在两旁服侍着。
那个公子似乎非常无聊,打了一个哈气,瞅着左边的小厮便说:“今晚月明星稀,天气也不冷,大姐不是送来了些顶级毛尖吗?这时应该煮上一杯茶,赏赏月。”
郑石静吓得不轻,这红衣公子黛眉丹凤眼,甚是好看,一头长发并未束起,倒是显得风流无比,但眼波流动间媚态十足,一身红衣映衬下,那嘴唇更显娇柔,郑石静吓得毛发直竖,只觉后脑勺发麻,寻常男人谁会穿红衣?这些人应该都是鬼物,说不定这公子还是什么厉鬼,连忙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能闭着眼睛心中胡乱叫着玉皇大帝菩萨。
小厮刚想作答,突然抬起头:“树上有人!”公子皱着眉头,惊讶地站了起来,止住两个小厮动武的架势,怒喝道:“哪里来得小贼,竟然跑到这里来!”
郑石静没有办法,只能跳下树,作揖求饶,公子到他跟前一看,忽然反怒为笑,伸手将他拽起来,得空还捏了一下郑石静的臀部,请他坐下后,便笑嘻嘻地问:“公子是哪里人呢?”
郑石静被红衣公子掐的直呲牙咧嘴,更加害怕起来,难道这个鬼物掐他是看看他身上的人肉好吃不好吃?连忙苦着脸便说:“在下山西人。”
红衣公子一听这话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又问:“你要去哪里呢?”郑石静便回答道:“给人送信。”红衣公子一听,脸上十分欢喜,柔声劝道:“凉州野外强盗很多,在外边露宿实在令人担忧,若不嫌弃茅屋,我愿意留你住宿。“说着,便不容郑石静挣扎,强行请他进了屋子。
屋里只有一张大床,郑石静哭笑不得,心里畏惧,被那公子强行拉着手扔到了床上,红衣公子便招呼小厮再拿一床被子,郑石静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躲在床的一角。
不一会儿小厮便把被子抱来,红衣公子把灯一吹,便翻身上了床。
郑石静缩在床一角,默默流泪,心中悔恨无比,不一会儿,便觉公子的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被子,先是轻轻捻弄他的大腿根,他假装睡着了,装作没有知觉,权当挺尸。又过了一会儿,公子掀起他的被子,轻轻摇了摇他,他始终不敢动弹,公子就往下身摸他隐秘的地方,但却非常失望的停了手,悄悄地出了被窝。
郑石静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这个公子竟是个好南风的小相公。这下可好,自己本就是天阉之人,看着红衣公子也是个甘当人下之人,想必可以放过他了。
没想到公子不一会便又钻进了被窝,也不知摸了什么,手中湿湿滑滑,,就抓着郑石静那物撸了起来。
没想到撸了一会儿,郑石静便觉肚脐下有一团热气,直冲阴处,竟不由自主地一柱擎天。红衣公子一笑,悉悉索索脱了一阵衣服,竟一下子跨坐到郑石静身上,扶住那物,肆意欢好起来。
郑石静初展雄风,没多久就败下了阵,哪知红衣公子两腿一夹,翻了个身,两人换了一个位置,红衣公子拉开他的双脚便驰骋起来。
这一通巅凤双龙戏,竟直直折腾了大半夜,待到郑石静清醒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正午。
郑石静初尝人事,就似雏鹰初次展翅,依然翱翔天际,他虽然觉得这红衣公子不是人类,但心里却爱他的姿容,只恨自己是人类,不能成双成对。
待到两人穿衣时,红衣公子便抖出一封信,一看大吃一惊:“这是我姐姐的笔迹啊!”拆开一读,感叹万分。
郑石静问信中的内容,红衣公子凄惨一笑,答道:“我姐姐说她丈夫几个月前不幸身亡,她孤零零地怎么办?”
郑石静沉吟了一刻,便提出带他们回家的提议。
红衣公子一笑,握住郑石静的手便低声说:“我本名婴行,姐姐叫梅姑……梅姑生前嫁了一大户人家,丈夫是个天阉之人,她郁郁寡欢,便病死了。”郑石静一听很惊讶,婴行笑着说:“我不是鬼,而是狐狸,梅姑独居,我看着她可怜,便认了她做姐姐。”郑石静心中惴惴不安,婴行又是一笑:”公子莫怕,我们虽是鬼狐,但是绝对不会祸害人的。”
说着,婴行又是一笑:“梅姑说她已经找见了人间的伴侣,不用怕了。”从此以后,婴行便和郑石静生活了下来,每天谈天饮酒,过的很快乐。
这住了下来才知道,婴行所知甚多,做的一手好文章,博学多才,郑石静自愧不如,心中却更加爱慕,两人如漆似胶,每日饮酒作诗,花前月下,浪漫至极。有的时候婴行还请来妖界的朋友一同玩乐,每月都有赛诗会、比武赛,由婴行做东,真真风雅至极,与人世间的王孙公子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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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郑石静这才惊觉自己依然离家多日,便与婴行约定,先行回家。
当时郑石静的父亲找不见儿子,正急的火急火燎,看见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郑石静把他出门的经历大略说了一下,父亲便呵斥他:“你怎么能跟妖怪在一起呢?还是个公狐狸!这样做有违人伦!幸好你是天阉,不然早就被他们吃了!”
郑石静痛哭流涕,也知道与婴行相恋人间不容,父亲这里却怎么说都说不通,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甚至还不让他出家门。
郑石静在家中一病不起,家人也无可奈何,逢人便说是被狐狸勾了魂,请来法师什么的统统不管用。
有一日,郑石静正在床边对月叹息,便听见婴行在他耳边说:“傻子……家人不让你出门,你不会逃吗?”扭头一看,竟是婴行,还是穿着那身红衣,站在被斑驳的树下,正笑着看着郑石静。
郑石静看着树下那熟悉的人影,这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将婴行放在心中,怎么都去除不了,想必今后都放不开手,扑过去便痛哭流涕,看着眼前的人,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日日不见,已经过了千年,竟忍不住拼命摸着婴行的脸颊,生怕眼前之人是个幻影。
婴行也被郑石静感动,两人竟止不住相拥而泣,温存了一会儿后,婴行才说起自己的遭遇,原来郑石静回家后,婴行也回到了自己族中,请求族人放他与郑石静生活。
族长并不同意,婴行生生跪了一个月才同意了两人,郑石静唏嘘不已,想到自己跟父亲做得那些简单的斗争,竟惭愧不已,两人只能相拥在一起,互相舔舐着心中的伤。
待到第二天小厮送早茶进郑石静房间后,才发现郑石静已经不见,桌前只留一首信,小厮拿给郑石静父亲看后,父亲才知儿子已经跟狐妖远走天涯了。
后来,有人曾经在鄱阳湖看见过两人。郑石静撑着船,而婴行在船头盘膝弹着琴,两人相依相偎,羡煞旁人。
25.红头翁
清朝中期,长白山附近出产一种野人参,叫红头翁,普通人参个头大小,通体黄色,须经为绿色,如果有人不小心吃了它,立刻中毒死亡,化为鬼怪。
河北张生,有一年十一月去沈阳拜访表姑,半路上天气恶化,竟刮起了风雪,张生做的马车车轱辘太细,没有办法走雪地,只能步行,走了一会儿便觉口干舌燥,嗓子莫名地冒烟,想要喝水。
走了没多远很快就看见驿道旁有一个老太太,大约八十岁,鹤发鸡皮,瘦瘦矮矮的,披着褐色的烂斗篷,在一所简易的茅草棚里施舍茶水。张生当下疑惑,这么大的风雪天竟还有人贩茶,莫非是黑店不成?
可是张生渴的嗓子已经冒烟,便不管不顾,直接奔了过去。老太太殷切地将他迎了进去,倒茶供水很殷勤,张生本想喝点黄酒暖胃,可是一问这里只有茶,他闻了闻端上来的茶水,味道涩苦涩苦的,不像茶水。
张生心里暗笑,这黑店竟这么迷惑路人,也不装的像一些,虽然他自己有武艺傍身,但还是少惹些祸事,所以立马放下茶杯,站起来就往外走。
哪知老太太一下就着了急,慌里慌张地拦住了张生,就扭头向后面招呼道:“给客人上一杯好茶!”没过片刻,便从门帘后转出一个少年,低着头捧着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茶端到了张生面前,大约十七八岁,容貌很漂亮,黛眉大眼,眼中水雾朦朦,看起来惹人怜爱,一身布衣,倒是非常整洁,食指带着一个戒指,造型古朴独特。
老太太一下子就发火了,斥骂道:“小崽子!你姐姐呢!怎么不把你姐姐叫出来!”少年一愣,双手揪着衣角小声说:“姐姐刚才如厕去了……我……”老太太神情不悦,用单指使劲点着少年的头,小声骂道:“小崽子!就你这样的,客人还看不上眼呢!还不把你姐姐叫出来!”说着又转头赔笑道:“客人莫着急,他姐姐一会儿就出来了,您先坐着等等?”
张生心中暗笑,老太太是误会了,以为他爱女娇娥,殊不知他真正喜欢的是男子,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却着实和他的胃口。
张生拿起茶杯,对眼前这个少年心驰神往,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又香又浓,便点头对老太太笑着说:“这番好意我心灵了,他姐姐就不用唤了。”说着,便喝完了一杯茶。
老太太见张生这种态度,狐疑地看了少年一眼,又皱着眉深思了一会儿,才豁然开朗,一下子喜笑颜看。老太太转身续茶时,他就抓住了少年的手,大略问了问他的门第,少年脸颊绯红,张生手劲颇大,怎么都抽不出来,只能任由张生将他手上的戒指摘掉,顺便还捏了一下少年的臀部。
少年被捏的低声哀叫了一下,更引得张生当场就想把少年压倒,少年看见他如狼似虎的表情一僵,小声说:“客人晚上再来吧,我都在这里。”
张生一笑,便放过了少年,拿起戒指,又向少年要了一撮茶叶,便走了。
待到来到了表姑家中,张生便觉身体不适,全身冒虚汗,心跳加快,他想了半天,就怀疑是这茶叶出的毛病,把当时的情况跟表姑、表姑父一说,表姑父便惊讶地说:“啊!你已经喝了人参茶了?那些人统统都是鬼怪啊!我的堂弟就死于这种中毒!并且这个毒来的非常古怪,喝了茶死了之后。只有找到替身才能转世投胎!看来这些人是把你当成了替身!”
表姑也抽抽泣泣,在一旁默默垂泪,当下张生便慌了神,拿出茶叶一看,还真的就是野人参红头翁的切片,又拿出戒指,详细地描述了一下少年的形态,表姑父想了一会儿,便肯定地说:“这一定是城北梁员外的小儿子十三郎。”
张生认为这少年的气度和面相皆符合这梁员外儿子,便问怎么回事,表姑父就说:“城北梁员外的小儿子当年有神童一称谓,长的英俊丰秀,几年前和他姐姐贪吃吃了这茶,早就中毒死了,说不定尸骨都化透了!这少年一定是他变成的鬼物!”张生心里一凉,表姑父又说:“不过我听说,被这种鬼作弄后只要能吃了它生前的裤裆布,便可以治好。
裤裆布?张生脸色一变,但性命攸关已经不能再对这种秽物存有任何异议,表姑父和表姑便急忙跑到梁员外家中,把张生中毒的情况告诉了梁员外。
梁员外一听,心中大喜,自己虽然子孙众多,但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最小的儿子十三郎,他一听说张生要做自己儿子的替死鬼,高兴的不得了,便装作非常诚恳,口中说已经没有了任何衣物,包括裤裆布。
老夫妻灰溜溜失望地回到家中,也知道这梁员外是在推辞,都气愤不已,把情况告诉了张生,他也对梁员外的行为咬牙切齿,指天骂道:“我死了以后,必定不让你儿子好过!我必定让你儿子做人妇,伺候我永远!”
当表姑一家派人将他抬到家里时,张生早就死了,身子都僵硬了。张生的父亲已然崩溃,他在家中本是独子,一家子生计都靠他而活,现在儿子死了,这可怎么办?怎么想都已经无可奈何,父亲只能将他埋了,而张生有没有娶亲,母亲早就身亡多年,老父亲一人在家中没有人照料,不久便病倒了。
一日,老父亲正在黯然神伤,便看见张生轻飘飘地飘进了家门,容貌穿着和生前相同,父亲惊讶地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张生一笑,看起来非常得意:“儿子因为担心父亲,所以就从阴间跑出来了。”父亲一叹,张生又说:父亲也不用担心,儿子已经在阴间娶了一个媳妇,今天带他来见见您老人家。”
父亲很高兴,就问起了缘由,张生面色柔情地笑了笑:“下到阴间后,各位鬼差对我很不错,倒是得多谢爹爹给我烧的纸钱,儿子生前没结亲,便从阴间找了个人合伙过起了日子。”
父亲大喜,连忙唤:“快把媳妇领进来看一看。”张生也诡异一笑:“父亲见了人莫恐慌啊。”说着,手一使劲儿,就从门口虚空拽出一个人。
父亲一见大惊:“这……这……就是个男人。”张生得意哈哈大笑了几声,眉目中十分顺畅,就向父亲介绍道:“父亲,这是十三郎,害我喝下人参茶罪魁祸首的就是他,当日他和他姐姐本来早就投生到了皇家,但硬生生被我拽了回来,这不……我就把他娶回来做媳妇。”
父亲张口结舌,看着眼前叫十三郎的少年半响说不出话。
十三郎进了门后就不敢抬起头,父亲本想阻挠,可是一想自家儿子早已经死了,阴阳相隔,他现在再教训还有什么用?再看两人进门后手拉着手,看起来非常亲密,十三郎性格又比较温顺,儿子应该会幸福。
当下便把那违反人伦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张生和十三郎住下后,张生便把家里家计统统给了十三郎打理。十三郎本就是男子,怎么会寻常女子的女红和烹饪,刚一开始日子过的非常艰辛,张生家中的灶房经常发生各种砰砰烟花爆炸之响,而十三郎也天天被火熏的灰头土脸,捧上一锅难吃的饭菜,张生经常被药倒,鬼物尚且如此,何况张生那老父亲,吃了十三郎的饭菜后上吐下泻,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张生虽脾气暴躁,但为人又很是孝顺,看见自家老父满面菜色,急怒攻心就开始追打十三郎,十三郎也一肚子委屈,免不了还起了手,十三郎表面上柔弱,但做鬼多时,法力比张生强过很多,两只鬼便从白天打到了晚上,各种法术都用了出来,直打到家中全是瓦砾才作罢。
张生后来消气,也知道自己理亏,便下厨自己亲手做好了饭菜,给十三郎赔罪,又洗了个澡,赤裸裸地趴在床前,分开双腿,一副任君采摘的香艳模样。
十三郎这才笑了出来,慢慢走上前,先是揉捏了张生那物半天,然后才撩袍卸裤,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