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之城（生子）上——东东堂

小义想了想说：“你先不要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父子两个的电话我都有在。”

晓莲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义拿手机拨电话，虽然心里的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但是这时却拼命地忍耐着。

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小义有些失望地放下电话来说：“海滔的号码关机，耽雨的电话一直都是正忙。”

“是呢，我刚才打也是这样，所以想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虽然自己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小义的嘴上还是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治安这么好。嗯……因为刚下课所以忘记开机了，现在这个时候……可能是一起去打篮球了呢。那些学生都很喜欢打篮球的，学校里的场地不够都还要去隔壁大学打。这样，我跑去那边工商大学的操场看看，你去我们学校的操场上看看，如果找到的话就打电话联系，怎么样？”

“嗯，好。”

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语，两个人就跑出了教室，只是在学校的操场上转了几圈之后，都没有发现海滔的半点影子。变得越来越心急的晓莲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拨出了电话，只是电话的那头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跑得太急一时间喘不过气来的晓莲只好坐到了地上，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又拨出了那个电话。在依旧是忙音之后，她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陈义的电话。

“喂？阿姨，你找到海滔了吗？”

“哦，我找了好几遍了，这里好像都没有。”

“这样吗？我这里也找不到，我再去最东边的操场看看，不要急，肯定找得到他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小义其实比晓莲还要着急半分，“阿姨，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说不定我们和他错出了，现在他已经在家了呢。”

“嗯，说的也是，我回去看看哦。”

听到了这个之后，晓莲又站了起来，虽然双腿已经因为走了这么多路变得酸痛，但是她的步伐却不敢怠慢半分。只是就在人行道上等着红绿灯的时候，她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又一次发出了声音，当看到来电提示是“儿子”两个字的时候，连忙按下了通话键。

“妈，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耽雨带着些悠闲的声音。

而晓莲却满是焦急地说：“什么怎么了，儿子丢了，海滔不见了。”

“诶？怎么会不见的？哦，妈，你现在是在教工路上么？我好像看见你了。”

“你在哪里啊？”晓莲听了之后连忙向四周张望起来。

而耽雨在听了之后则挂掉了电话，小跑到了她的面前说：“怎么了？到这里有事情吗？”

“还有什么事情，海滔都已经不见了！”晓莲听了之后想都没想就向他大声喊过去说，“真不知道你这个爸爸到底是怎么当的，再怎么说孩子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你像个当爸爸的样子吗？！”

第七话：关于母亲

“嗯，真是不好意思……嗯……呵呵，真是麻嗯烦你了……嗯，那有空过来我家坐啊，反正也不远。……嗯，好，拜拜。”耽雨放下了电话，然后转过头来看在一旁正在餐桌边坐着的晓莲。

“唉，真是多亏了陈义，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但是耽雨却笑了笑说：“有什么好不知道怎么办的，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两个人了，还能出什么事情啊。”

“万一出什么事情呢？”但是晓莲却依旧是用责怪的语气说，“你这个爸爸也真是不上心。我是担心，万一孩子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离家出走怎么办？现在这种事情不是很多吗？”

“怎么可能，我们海滔很坚强的，怎么可能这么一点就承受不了。”

耽雨对晓莲笑了一下，然后把一杯刚泡好的茶端给了晓莲。但是晓莲看了一眼就说：“不要泡了，我马上就走了，你爸爸还在家里面等我吃饭呢。”

“这么晚了还没有吃晚饭吗？”

“嗯，先给你们送汤来了，我想等等晚了你们就吃饭吃不到了。”晓莲一边换着鞋子一边说，“不要出来送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耽雨听了却笑笑说：“没事情，反正我也要出去买晚饭，一起出去好了。”

“要不要回家吃啊？反正家里的饭也有做的多在，也省得在这里再做了。”

“不用了，这么远去吃顿饭，反正正好要去超市买点日用品，顺便在超市里买点这几天要吃的菜。”

晓莲听了之后马上就说：“不要向以前一样买个一个星期的菜然后放在冰箱里面，菜不新鲜吃起来对人的身体不好。”

“我知道啦，以前是超市离得远嘛，现在超市离得近，可以多去几趟。那边回来的路上也可以顺便去的。”

两三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坐电梯到了楼下，耽雨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诶？不是去那边工商大学坐车吗？”

“哦，我坐333回去，坐B2要四块呢，333只要两块。”

“但是要走两站路到那边莫干山路上坐诶！”

“两站路就是两块钱呢！这点钱明明就能省的就省一下，再说333那边可以到镇政府门口，坐B2到了那边不是一样要多走一站路啊。”

耽雨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晓莲，所以就把话题就此打住。不过这个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于是从包里找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晓莲说：“对了，妈，这个给你。”

晓莲知道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手也没有伸出来，只是回答说：“不用了，你自己放着吧。我和你爸都有退休工资，也没有其它要花钱的地方，就这样用用够了，你的钱就自己收着吧。”

“没事情啦，收在那里用得宽松一点。”

“怎么不松了？那点钱我们两个老头老太用用还不够？到是你，刚刚回来很多东西都要买起来吧？这个月就不要给我了，下个月我会问你要的。”

耽雨悬停在空中的手，犹豫了一阵，然后才回答说：“嗯，好吧。”

“对了，你这里房子的房贷还完了没有啊？”

“哦，还没有，不是还有七年么。”

“上次不是说有一笔钱可以还掉贷款的吗？”晓莲听了之后转过头来惊讶地问。

耽雨笑了笑，然后回答：“买了银行的存贷通产品，那个收益会比较高一点。”

“那不会亏本哦？”晓莲不放心地问。

“放心啦，不会亏本的。”

“有钱就早点把贷款还了，还掉了么心里总安一点。”晓莲有些无奈地说，“对了，今天海滔怎么又到靓颖那边回去吃饭啊？前天不是才刚刚去过嘛，才回来了几天啊？怎么就和她吃了那么多次饭。”

耽雨想了想回答说：“嗯，说的也是呢。不过儿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杭州，当然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聚一聚了，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妈妈。”

“说是这么说，但是好歹他也是你的孩子。”晓莲啧了一下说，“要是以后万一就这样，跟着他妈妈去了怎么办？”

听到晓莲这样说，耽雨连忙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然后说：“不会的，都已经是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几年都已经要到独立的年纪了。”

“怎么不可能？万一跟着妈妈走了你不是一场空了？——其实要我说，你就算是靓颖重婚都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才分开的，那为什么就不能再重新在一起呢？靓颖真的是一个好媳妇，人也和善，又肯做，就是太要强了一点。所以我想，如果两个人能够再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趁着孩子也小。”

“不可能的。”耽雨听了之后打断了她回答说，“两个人之间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了。”

“怎么没有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哪里有一直都有感觉的？我和你爸爸也是别人介绍所以在一起的，难道真的要说两个人有感觉啊？感觉是什么感觉啊？照你这么说我和你爸爸开始就不要结婚了。但是我们两个人不是一样在一起吗？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

“诶，不要说这个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的耽雨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

而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晓莲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就这样又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那边的人行红灯再一次亮起，两个人一度停下的脚步再一次开始向前移动。

“对了，最近爸爸在家里还好吧？”耽雨听了之后问。

“他啊？总是老样子咯，退休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一天到晚种种花玩玩计算机。”晓莲带着一些抱怨说，“好了，我往这边走了，你往那边去吧。”

“我送你到车站上吧。”

“不用，就这么几步路了，快点去吧，别饿着了。”

耽雨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背影往那边走去，就在几步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路上小心啊。”

听到了这个之后的晓莲停下了脚步来，然后招了招手说：“知道了，你快点走吧，别饿着了，本来胃就不好的人。”

耽雨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去。

深夜的公寓里，耽雨有些耐不下性子，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十点半了之后拨了一次海滔的电话。只是电话那头依旧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他有些无奈地将电话簿的指针转到了靓颖的名字上面，只是犹豫了再三之后还是放下了电话。

不过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的提示音。他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了那边，看到了走进来的海滔，然后问：“哦，回来了啊。”

海滔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耽雨见了之后连忙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问：“怎么弄得这么晚才回来啊？”

“哦，在妈妈那里做完了作业才回来的。”海滔一边整理着书包一边回答说。

“这样吗？”耽雨听了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才想起来说，“哦，对了，广州过来的包裹已经到了，你的吉他已经过来了，在那里。”

海滔听了这个之后放下了还没有整理好的书包，然后转头看向了那边房间角落的一个纸箱。他有些急切地过去打开了纸箱，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个吉他。

“还没有调过音，调音器也一起寄过来了，你自己调一下吧。”看到他这副样子，耽雨笑了笑说。

但是海滔却完全都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顾自己随意地拨着琴弦，只是在拨了几下之后他转过头来依旧站在房门口的耽雨，然后问：“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哦？”

“哦，因为在备课，课还没有准备好。”耽雨笑了笑。然后他转过头去看那边摊着很多书的餐桌。他走去随意翻动了一下书本，然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纸条，然后走回去把这张纸条递给海滔说：“对了，这个是我在这里找的心理咨询师，是爸爸大学同学，你去找她就叫她阮阿姨好了。还有，静阿姨说钢琴的搬运商很难找到，所以要过段时间。还有，我今天在附近逛了逛，发现那边前面就有一个跆拳道馆，要不要给你去报个名啊？”

“哦，不用啊，如果我还想练的话我会和你讲的。”

说着，海滔又转回头去拨弄手里的吉他。耽雨注视了他一阵，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抿了抿嘴，转身打算再回到那边的餐桌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海滔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过头来问：“对了，老豆啊，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津贴不算大概三千多块咯，干嘛之间问这个啊？”耽雨听了之后转过头来问。

“嗯，没什么，问一下而已。”海滔随意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头去弄吉他。

这个时候耽雨想起了什么，然后从钱包里拿了几百块钱递给海滔说：“对了，这个月的零花钱还没有给你。”

但是海滔却没有伸出手来伸，只是说：“不用啦，今天妈妈有给我零花钱。”

“妈妈给的是妈妈给的，爸爸给的是爸爸给的，你都收着吧，只要不乱花就是了。”

“真的不用啦，我有这么多钱又没用，而且你最近钱又紧张。”但是海滔却依旧没有伸出手来。

耽雨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把那些钱放到了他的写字台上，然后说：“谁说你爸爸钱紧张了啊？就这么过过这点钱还有的多呢，放在这里你收着吧。”

没有等海滔再说什么，耽雨就先走出了他的房间。而看着耽雨离开的背影，海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那个方向犹豫了一阵，他拿起了放在一旁正充电的手机，给靓颖发了一条短信。

第八话：小小的把戏

小懂用余光看了一眼边上那个空着的办公桌，然后用轻蔑的语气说：“这才开学几天啊？就又迟到了。”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二瑞听了之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空位，然后有些担心地说，“也不知道平主任开会回来之前他能不能够赶到。”

“赶不到也是活该，谁让他对工作这么不上心。”小懂看着计算机屏幕不在意的说。

“也不要这么说啦，王老师也是辛苦。一个人要带个儿子，而且还要考研究生，对新工作又不熟悉……”

“对工作不熟悉哦？”小懂打断了他的话说，“那他对当总经理应该就熟悉了。”

就在这个时候，耽雨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里，坐之后踹着气说：“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只是小懂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然后说：“是吗？我还以为你今天又要请假不来了呢。”

“诶，怎么可能，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今天B支4改道了呢，所以坐到了总站所以才坐回来。”耽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赔笑说。

不过好像小懂却一点都不买他的帐，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前几天车站上就贴出告示来了，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因为只坐这么几路车，所以平时也不会关注站牌什么。不过说起来这几条路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又在修了。”

“市政府喜欢这样嘛，自从王国平上台到现在的黄坤明啊，除了修路就没有做过别的什么好事。”二瑞听到耽雨这样说，连忙说：“这样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呢，那早知道我就提前通知你一声了呢。不过没关系，平主任还没有开会回来。”

就在几个人刚刚说道平主任的时候，平其前就走到了教研室的门口，然后叫了大家一声说：“大家安静一下哦，安静一下。”

听到他这样说，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然后转过头去注视着他，几乎没有人例外。而平主任在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之后自然是很欣喜，然后拿出了手中的那本笔记本说：“那个……我刚刚去学校里开了教学骨干会议回来哦，下面我简要地和大家传达一下这次会议的精神。这次会议是在党的十九大精神指导下召开的，大会充分学习了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