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峰火热的手掌握着,简捷几乎马上就硬了起来。他软倒在袁峰的怀里,含混不清地“嗯嗯”地哼哼。突然间又清醒过来,通红着脸想把对方的手拿出来。袁峰不为所动,开始慢条斯理地套弄,于是他的神智又模糊起来。
“啊……啊……”随着袁峰动作的加快,简捷开始失控的大叫。袁峰赶紧堵住他的嘴,感觉到他的灼热喷溅在自己的手上。搂住袁峰的脖子,简捷浑身不停地战栗。
“袁峰,袁峰……”他大口地吸气,好容易平静下来,眼睛渐渐对上焦距,看着袁峰眼神有点愣怔。
“你发情,干嘛把我的弄出来?”
袁峰微笑着把手里的精液在简捷的身上擦干净,拉下他的裤子,把他刚释放过的软软的性器含在嘴里。
简捷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不自觉地挺腰。袁峰抓着他的屁股用力揉捏,没几分钟,对方又射了。
“你不是有病吧?泄得太快,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袁峰笑嘻嘻地帮他穿好裤子,进卫生间漱口洗手。出来一看,简捷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
“我不去医院,我没病。”
“说你有病就有病。”
“是你混蛋!”简捷快哭了。
“我走了,你好好睡。”袁峰不理他,晃晃悠悠地真走了,简捷浑身发软,躺在那恨恨地捶地。
“我没病!”
“你怎么回事,眼睛红得像兔子。”袁琳狐疑地望着简捷,简捷把头扭向一边,没好气地说:“我昨晚上失眠了。”
“哦。”袁琳转过脸不再说话。
又过了几天,一直没见到袁峰的影子。
“袁姐,把袁小黑的电话给我。”
“咦?以前他上赶着给你你不要。”
“别废话,我找他有急事。”
“袁峰。”
“什么事?”
“今天晚上有空吗?上我家来一趟。”
“干嘛?”
……
“给你看。”
“不想看,没兴趣了。”
“那我看看你的行吗?不让看摸摸也行,不让摸舔舔……”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袁峰飞快地挂断电话,抬起头,正在排队挨训的众兄弟们齐刷刷地盯着他的,裤裆。
“看什么看!”袁峰往下拉了拉衣服的下摆,四下里张望。“哪个混蛋按的遥控器?!”
17.
见面的私人会所春水并不陌生,甚至对他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那个夜晚,泳池边,应该就在那一刻,他莫名爱上了戚宇尚,也不知是他人生幸运还是不幸的开始。
在大厅里等了十多分钟,有侍者带他上二楼。春水心里百感交集,大厅里一直播放的,是他翻唱简捷的那首“瞬间天堂”。如今天堂时间已过,是否堕入地狱就在今晚。
戚宇尚和几个朋友正在浴室的休息厅里喝茶,身上松松垮垮地系着件白色的浴袍,谈笑风生。春水踟蹰地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心口如遭重击,酸楚地痛了起来——一个腰间围着浴巾的少年,低着头温柔地靠在戚宇尚的身边,白皙俊秀,比邸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春水直勾勾地看着戚宇尚不说话,屋里的人渐渐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停止了喧哗,休息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给你五分钟,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戚宇尚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的几个朋友身边都是美女,此刻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她们之中有人认出了春水。
“戚总,我能不能跟您单独谈谈?”春水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晦涩暗哑,他走上前两步,看到那个少年微笑着仰起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戚宇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放下茶杯,少年伶俐地拿起茶壶替他续上。春水别过脸,心里难受的直抽抽,戚宇尚其实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收拾的很惨,以前大概真是喜欢他,没动过真格的。
“我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夜未央百十来号人等着吃饭呢,戚总您大人大量,放手吧?”如果和戚宇尚单独谈,春水预备先道歉认错的,此时明摆着戚宇尚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他反而倔得得说不出一句软话,求人听起来像是耍横。
戚宇尚看了他一眼,惬意地靠在沙发上随意抚弄着身旁少年的头发,嘲弄地笑了。
“夜未央的事让袁峰自己来。”
春水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袁峰是不会服软儿的,也绝不会允许自己为了夜未央来求戚宇尚。办法只有一个,给戚宇尚他想要的结果。
“我以后都不会在夜未央唱歌了,也不再和他们来往,可以吗?”话说出来了才感觉到真的难过,春水稍稍扬起头,缓解着眼里的酸涩。
戚宇尚不置可否,但春水知道对方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难为夜未央了。
“说完了?”
“还有,公司冻结的我的存款,存折里有七八十万是我自己挣,卡里的伍佰万是张越冬的赔偿。公司就不要费心和我打官司了,我也不是很红很挣钱的艺人,这些钱用作解约,应该够了。”
戚宇尚猛地转过头,怒视着春水,这些话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春水心意已决,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你这是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了?”戚宇尚站起来,慢慢踱到春水面前。他抬手摸摸春水的脸,春水想起他刚才还在用这只手摸那个男孩子的头,心里一阵厌恶,打掉了他的手。
“解了约也不会有哪个公司敢收你,除非你滚回老家让你妈养着,否则别想在这里混下去。”
戚宇尚将被打掉的手再次抚上春水的脸。“或者你可以再使手段傍上一个比我更厉害的角色,那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春水的脸在他的抚摸下火烧火燎的红了,他用汗湿的手使劲蹭着自己的裤子,觉得自己已经慢慢成熟起来,听得出来戚宇尚只是在说气话。
“我要先离开家一段时间,不会酗酒,不会滥交,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春水的眼圈红了,他无法控制地抓住了戚宇尚的手腕。“如果混得没饭吃或者天冷了没有衣服穿,会回家找你。到时候你尽管笑话我,瞧不起我,我不在乎。反正我是个无赖,你知道的。”
戚宇尚掰开了春水的手,有人拿着一把大锤,又在一下下敲打他的头,他最恐惧最讨厌的感觉,分离。
“家?我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从前以后,那都不是你的家,这点你要记清楚。”
春水终于忍不住哭了,他狠狠地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外走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戚宇尚你尽可以乱来,等有那么一天,我回来收拾的你一辈子也下不了床!”
屋里的人本来紧张地注视着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喘,此刻突然破功,哄堂大笑。戚宇尚掐着自己的太阳穴转过身,挨个脸上扫视一遍,谁也不敢笑了。
“宇尚,别跟小孩子置气,太幼稚了。去按摩吧。我看那个孩子就比郝春水强多了。”他的一个朋友出来打圆场,指着沙发上的少年。
少年很乖巧,走过来轻轻拉住戚宇尚的胳膊。戚宇尚甩脱他,在沙发上坐下。
“你们去吧,我头疼,在这坐一会儿。”
“宇尚,”几个朋友围了过来,惊诧地望着他。“你不会真的怕他回来收拾你吧?”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茶杯在墙上摔得粉身碎骨。
春水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唧唧歪歪的也没什么意思。估摸着戚宇尚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家,他决定去取两样自己的东西——身份证,吉他。
“欣姨,我要出趟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春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轻松。欣姨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吃了饭再走,冰箱里冻好的小饺子”,转身进了厨房。
吉他就放在卧室的床头,有时候戚宇尚白天工作累了,晚上会在春水的歌声和琴声中很快地入睡。身份证就麻烦一些,放在一个黑漆描金的方盒子里,是戚宇尚的外婆留下来的。这东西设计的很奇巧,没有锁,光溜溜的打不开。
“春水,给你个盒子装宝贝。”当初戚宇尚就是这么随随便便把盒子递给他,春水很喜欢它古色古香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身份证、存折、以及戚宇尚送给他的手表项链等等他认为重要和值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合上盖子。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再也打不开了。
“怎么开啊?”春水挠头。
戚宇尚笑的很奸诈。
“都装了什么宝贝,说来听听。”
“身份证,存折,还有你送我的东西……”
“我也打不开。”戚宇尚把盒子放在春水怀里,又把春水抱在自己怀里。“反正你都用不着,真用的时候我给你劈开。”
“可你给我的时候是开着的啊?”
“嗯,里面空的时候我很容易就能打开,一旦装了重要的物件,我就说啥也弄不开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在一语双关。春水温柔地摩挲着盒子,胸口暖暖的,心想着打不开就算了,都留给他吧,本来就都是他的。
门口传来几声熟悉的呜咽,春水抱着盒子蹲下来招手:“过来宝贝儿。”江米条把头在春水的手心里反复地蹭,春水捧着它的小脸儿柔声说:“哥哥要走啦,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替我看着他,要是他又犯老毛病了,你替我咬他。”
江米条往回缩了缩头,尾巴垂得更低了,春水叹了口气,知道不能指望这个没胆色的家伙。他直起腰想走,怀中的盒子一下子掉到地上,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居然开了。
反反复复检查了一下没有摔坏,春水长舒了一口气。他取了身份证,把剩下的东西都放了回去,合上盖子的一刹那,他发现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是张上了色的老旧的黑白照片,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胖胖的婴儿,沉静温柔地微笑。春水颤抖着把照片翻过来,一行娟秀的钢笔字:尚儿百天留念。
郝春水拿起吉他大哭着跑出了四合院,根本没有听见欣姨焦急地在后面呼唤。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跑,跑的越快越远才好,要不然他只能再次坐到门槛上,一头扎进戚宇尚的怀里永远不再放手。
也不知疯跑了多久,春水停下来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喘气。泪水早被风干了,他辨了辨方向,背好吉他慢慢往前走。
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他攀住栅栏望向二楼亮着灯的窗口。他的手现在弹不了那首等待入睡的月亮了,要不然,一切都可以和他第一次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样。
老师,晚安。
没什么大不了的,让我一切从零开始。
春水的口袋里只剩下了前天简捷随手塞给他的几百块零花钱,他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居然是离开了戚长官的掌控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只顾着解决夜未央的困境,他对于自己的活路其实并没有切实的打算,望望头顶白晃晃的月亮,他琢磨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今晚混过去,虽然已是暮春时节,露宿街头还是有点冷。
搭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春水走进了周秦驻唱的那个酒吧。说实话,这里的氛围比夜未央对他的吸引力要大,契合着他骨子里某些一直蠢蠢欲动的期待。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喧哗嘈杂,周秦和他的乐队混出了点名堂,已经不在这里驻唱了。春水要了杯果汁在角落里坐下,这通宵营业,他准备困了就趴桌子上睡觉。
台上一支看起来很年轻的乐队在唱春水不熟悉的英文歌,别的还凑和,主唱嗓子太窄,关键时刻老也不给劲,听得春水上不上下不下的,有点想掐他的脖子。旁边的桌子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春水没心没肺地支着头研究了一会儿,没劲。俩人的舌头很程式化地你来我往我进你退,跟打羽毛球似的,还是在两个中国选手间进行,一点观赏性都没有。
“你这样盯着人看会挨揍的。”有人端着杯啤酒骑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趴在椅背上盯着他残缺的右手看,丝毫不加掩饰。春水一直被戚宇尚逼着在任何场合都要毫不在意的使用他的右手,现在春水明白了他的用心:随别人怎么看,没有一点不适和自卑。
是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子,又高又壮,脸长得倒很秀气。他用脚尖碰了碰春水的吉他:“你也是来面试的?”
“嗯?”春水不明白。
“这里只要乐队的,你一个人不成,得去那些假装很有情调的酒吧。”
“那你面试的结果怎样?”春水看着男孩子手腕上乱七八糟的皮绳链子,觉得有点眼熟。
“刚才你没听我们唱歌吗?老板说主唱不行,被咔了。”
原来就是刚才台上的那支乐队,眼前的这个应该是主音吉他手。春水四下里张望,没看到他的乐队成员。
“我室友今天带女朋友回去,我得在这混到天亮,我猜你也是。”男孩狡黠地笑,再次盯着春水的断指。“你这样还能弹吗?”
“用拨片没问题。”春水觉得他不认得自己,很放松。一般摇滚青年对选秀歌手都是嗤之以鼻。
“这的女孩子都不喝果汁。”男孩子靠近一点打量他,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我从来没见过同性恋,你,你看起来挺正常的,我还以为同性恋都很娘儿呢。”
春水哭笑不得。
“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那个什么春水嘛,歌没唱几首,老在娱乐头条里蹦跶。最近的一条是让老板甩了,吃官司。”这是个奇特的孩子,无心地说这些伤人的话,却并未感觉到他的恶意。
春水有点挫败,他觉得眼前这家伙说的一点都没错。抄起啤酒杯喝了一口,春水苦笑着把头扭向一边,轻轻地骂了一句:“操!”
男孩子乐了,冲着春水伸出手:“阿蒙。”
“郝春水。”
清晨六点走出空气污浊的酒吧,春水伸展着疲惫的身体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阿蒙替他背着吉他,睡眼惺忪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肯德基。
“你请我吃早点吧,我只剩下五块钱。”
春水掏出兜里的钱看了看,说照我目前的处境,也只能请你吃包子喝粥。
“你傍大款怎么傍的如此失败?”阿蒙不解。“没红没富不说,现在弄得声名狼藉跟只流浪狗似地,都能上吉尼斯大全了。”
“小孩子懂什么?我连自己挣的钱都赔给他了,傍个屁大款。”春水不以为意,望着眼前的包子出神微笑。
阿蒙一副“你吹牛”的样子,飞快地吃掉了一屉包子,又盯上了春水的。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春水无奈,低头喝粥。
吃完早饭阿蒙带着春水去了一家浴池,洗完澡顺便把内裤洗干净晾好,两人腰上围着浴巾倒在简陋的榻上就睡。
“你一点也不像个少爷。”阿蒙看着春水,眼神有点复杂。
“我算什么少爷,只是跟着个真正的大少爷轻飘飘地享过几天福,现在终于落地了,踏实。”春水困得厉害,马上就要睡去。“你记得下午叫醒我,我要去找几个酒吧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