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雪——喧嚣

头，手不废掉才怪。他一直用内力，打了不下上千个巨石和铁墙，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才走的进来，累的好像

又轮回过一次，现下的他早忘记输赢和秘籍。「你……过的如何？」

「我不到一小时就坐在这里等你了。」秘籍都翻完了哩。

「怎么会……那么快？」那么幸运，他遇到了九关全是阵法。

「我遇到了一个敌人，八个阵法。」那个敌人似乎在藏经楼里待太久，都变成老头子了，还求他放他一马呢。

「也只少我一个阵法……」怎么他这么轻松。

「你不是说过吗？要我记得提醒你，没事不要设什么阵法陷害我。」

「我居然忘了，你跟镜灵老人的破阵之战……」他真是个白痴，才会邀他来这里对决。

「我赢了，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秘籍归我，你还要听我一个命令。」换西门方雪嚣张了，他狂肆的哈哈大

笑，看着东方孟月吃鳖的脸。

「我……知道。」这是他在所有教众面前发的豪语，怎么可能不认账。「这些日子我对你不错吧？不要太为难

我……」

「你是对我不错，但是现在才巴结我太晚了！」西门方雪可没忘方才魔教众人是如何耻笑他大哥。

「那你要我干什么？」现在情势完全颠倒，他只能盼西门方雪会善良一点，不要提些太离谱的事。

「我要你……解散魔教！」

「解散魔教？」没想到西门方雪没要求他去自杀，或是自己去找西门方云被杀来报仇，而是跟他提这个。

「没错，你办的到吗，东方孟月？」他其实没有多少把握，因为他这个要求可是影响了数以百计的魔教教徒。

「尉枭山是我的家，魔教就等于我的一切，教徒们是我父亲的心血……」东方孟月喃喃自语，神色哀戚。

「孟月……」难过的看着他，西门方雪觉得自己真是狠心，其实魔教也没对他做什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会因此失业，只要这是你的希望！」他捶胸顿足，就差没有跪下来。

「其实，我……」他能了解东方孟月的心情，如果要他退出武林盟，自己也会想去自杀。

「不、不，你别拦我，虽然冒着身命危险我也要……」他偏过头，逼自己不要直视方雪澄澈的双眼。

「不、你真的不用这么做！」西门方雪受气份感染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可是……」他为难的看着方雪，尽量不想为他而动摇。

「只要魔教不要做坏事就好了！」对，如果这样就不会变成武林的敌人。

「真的？」他眼眶湿润的问着，尤带着一丝迟疑。

「真的。」点头如蒜倒，就怕他不相信。

「那太好了！」马上擦擦眼睛，他直起身来舒了一口气，好像历劫归来一样。「好险、好险，差点就灭教了，

不然怎么跟师叔交代啊！」

好险？

交代？

西门方雪本来的同情瞬间变成了怒火：「你、骗、我？」

「没有，我哪有骗你。」只是拐了一下，在东方孟月的标准之下不算是骗。

「以后只要我西门方雪在，你就不准做坏事！」

「好好好，那你得把我看紧点，对不对？」

「没错。」

「应该把我绑起来对不对？」

「没错。」

「必须彻夜看守我对不对？」

「没错。」

「真是太好了，你刚好就碰到一个这么愿意配合你的魔教教主。」

「我真的很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西门方雪很纳闷，真的很纳闷。他看着眼前的东方孟月好好的

教主不当，现在在自己的寝楼里当起清洁工，扫地、擦地、擦窗户样样来，还很认真的开始布置这间空荡的卧

室。

「我是什么样的人……？」停下擦窗户的手，东方孟月自问，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我就是我啊，根本没有

我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东西。」

「那你干麻在我面前装的那么勤劳。」让他觉得自己是制造脏乱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啊，扫地的还没醒来，我就想先布置一下我们的家。」窗帘要什么颜色？红色太招摇，黑色太暗沉，

粉红色怎么样？

「什么“我们的家”？」

「……不，那只是代称。」不小心说溜了嘴，他马上改口：「应该是牢房，以后你要在这里看守我，也算是这

里的住户，我基于道义就关心一下你的喜好，将来住的比较开心是不是？都是黑白两色，看就了就忧郁，身心

不健康啊！」

「那我手腕上的绳子是怎么回事？」拉拉线绳，东方孟月的手也会随之震动。

「当然是怕我消失才把上这个，这样的话你也比较有保障啊，不然我突然想跑掉怎么办？」这可是千年藤树制

成，用火也烧不了，比铁链更难砍断。

「这么说也没错……」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怎么被绑的人比他还高兴？

「好啦，别想东想西的。如果要魔教都不惹事生非，可不能只光在这里说说而已。」他可是很认真的要遵守誓

言的。

「你要怎么做？」方雪也很好奇。

「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东风孟月信心满满的说，带着方雪进入大殿。看着魔教的教徒各个严肃的样子，

难怪父亲会想要出走。

「咳咳……教众听令，教主在此宣示。」

西门方雪看着全殿的教徒都跪在地上，场面声势浩大，气势均天，这才觉得东方孟月也是个人物，不然平常那

个样子，他很难想象他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至此之后，魔教众人包括我……必须日行一善，直到能抵销掉你过去犯的罪恶。」

「等等，教主……我们可是魔教，这种是是武林正派的玩意儿！」有人不服，开始质疑。

「对啊，而且谁记得自己犯了什么罪？」他犯的罪早多的数不清了。

「难道，各位想一直被武林或是全天下所嫌恶、看不起吗？」说真的，他的祖师会创魔教，不是给大家作奸犯

科的好地方，而是一个能远离尘嚣，顺便练习旁门左道的功夫而已。谁知他们练久了阴毒的招势，连个性也变

的扭曲，仗势着武功高强欺压民善。

「反正我生来就被丢弃在野地里……」教徒开始掩面而泣。

「来魔教以前，我都在地主的欺压下生活，甚至还被抢走了妻子。」

「我以前因为被做官的表叔连累，五岁多就留放边疆……」

「之前我被酒鬼的丈夫殴打，还差点进了妓院。」

「我只是路边的乞丐，只要没事就被人吐口水。」

「我本来是个富商，但因人忌妒一把火烧光了所有东西。」

「小时后家里很穷，爹娘把我送到吃人肉的地方。」

「我……」

「好、好可怜喔！」西门方雪听着大家的遭遇，也说不了责备的话，掬着一把同情泪，觉得大家都是无助的边

缘人，魔教到像是个变相的慈善机构，东方孟月就是机构的执行长。

「所以我把丢弃我的爹娘拿去喂狼……」

「我把抢了我妻子的地主阉掉，押去做龟公。」

「我把陷害我表叔的官给杀了。」

「我把丈夫扔到酒坛里做人酒。」

「只要有人敢瞧不起我，我就给他一顿毒打。」

「我仇视所有的商人，只要经过就会洗劫他！」

「我把喜欢吃人肉的人下锅油炸……」

「你看，你们就是这样解决问题才会永远没完没了！」原来他们背着他爹做了那么多好事。

「我只是一报还一报！」

「对啊，难道我们活该受到这种待遇？」

「没错，我们没有错！」

「还说你们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你们倒是说的挺仔细的嘛……」东方孟月冷眼凝视着他的下属。「你说你

们没有错？好呀，我看看……就是你！把爹娘拿去喂狼的那一个。」

「教主，有什么事？」他一脸抗拒，以为教主要说什么大道理。

「你说你没错，可是据说你常常捡孤儿回教里扶养？」教里的教徒有一半都是他捡回来的。

「没有，我是要吃了他们！」他红着脸辩驳，不想说他是基于补偿心态作祟。

「还有那位把地主阉掉的……」

「怎么了？教主？」

「你说你押他去做龟公，就我所知……那人姿色低下，半年接不到四位客人，而且那四位似乎都是被人所迫…

…」花楼的规矩是不接到四个客人，就必须被赶出花楼，地主已经身无分文，被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哼！我才不知道他是谁……」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那位……你常常救济某位家势衰危、父母早死的才子读书。」

「你怎么知道？」教徒震惊。

「那个受气的媳妇，你上个月不是才回夫家祭祀祖先？还有做乞丐的，你常常教训那些小乞丐做人不要被人看

低，打人也不要太过分。那位视商如仇的，我记得你暗恋某位商人的千金，上个月还去下聘呢。下油锅那位，

你动了手脚，其实人下去一点事都没有，纯粹只是把人裹个面衣吓吓他而已。」

「你……你……」他们的教主有通天眼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月……」方雪听着他的解释，也对眼前的一干假坏人释怀，原来魔教没有他想的那样不堪。

「你们这么做不都是因为良心不安吗？」就他所知，魔教里可没有一个心地善良、胸襟广阔的人物。

「对……」教徒们在东方孟月的逼视中不知不觉说出实话。

「是不是不做这些事，夜里睡不着？」

「没错……」他们睡不好，脾气就暴躁，走上街人人看了就跑。

「接受别人的感谢，是不是像飞到了天上一样？」

「嗯嗯……」教主怎么好像什么都看到一样。

「所以，现在赶快弥补……趁有生之年绩点功德就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没错！」

「所以我们魔教必须改过向善，扶弱助老！」

「没错！」

「所以做善事最多的人，我们应该给他奖励！奖金加倍！」

「没错！」

「每个人都要遵守新教规，否则必须严惩洗厕所一个月！」

「没错！」

「好，那现在大家就开始去实行吧！」

「好！」话一说完，全教众都跑的无影无踪，当真去做“善事”去了。

东方孟月看了满意的点点头，走下来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喉。

哎呀，自己都不知道煽动群众的本事可真厉害，之前辛苦搜集的资料果然有用，他本来是想拿来三不五时威胁

用的。

「喂，你那什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我不敢相信你办到了。」而且是那么迅速。

「就跟你说，我这个人是说到做到的。」之前的教主会放着他们乱来，也只是懒的管，看了也有趣。之后魔教

的恶名越演越烈，就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我一直以为我那样的要求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他是那么认真的在思考解决之策。

「不管任何事都有解决方法，只是看你费了多少心神而已。」这可是他闭关两年来最大的心得。

「呵，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疯狂的人。」居然叫魔教众人去日行一善。

「反正魔教也多年没有任何可以一起努力的事情了，多件让他们伤脑经的事也好。」否则教里多了一群无聊的

老人实在很无趣。

「呵呵，我觉得魔教的人比武林的人士心思更单纯呢。」他们也不是天生的坏人。

「是啊，因为我们没有中原那么多纷扰和诱惑吧。」他从来就不觉得生在魔教就要做坏事，对于要激烈争讨的

事也没什么兴趣。

「也是……」魔教建在尉枭山就是要寻常人到不了啊。

「怎么样啊？比崇拜西门方云还崇拜我吧！」

「臭美，在我心中方云大哥永远排第一。」

「什么？我明明比他更厉害！」他的标准真不公平。

「谁叫他是我大哥。」他当然是捧自己人。

「什么？意思是说我在你心中永远比不上他？」只不过是先来后到的问题，他就得那么委屈。

「你干麻要比的上他？」难不成他想跟他结义兄弟。

「当然是因为我希望你心中只有我啊！」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护着方雪，为了他的话而改变众人，为了他的舒适

改变寝居。

「我为什么心中要只有你？」方雪听不懂，只觉得这个人很番。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十五章

乍听之下，西门方雪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平常轻浮，这样的东方孟月让他陌生。

「我们是朋友。」他强调，低着头不想看东方孟月炙热的双眼，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不规则的跳跃。

「也可以是情人。」东方孟月抬起方雪的脸，看着他尴尬不已的样子。「除非你不喜欢我。」

「如果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当朋友。」虽然他们一直打打闹闹，却比他在冬夜山庄里认识的友人还来的亲

近。

「没有……更多一点的感情吗？」他不信，自己是那么强烈的感受到，所以才会喜欢的更深。

更多一点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他摸着心口，又开始感到痛苦。

「为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就因为你不是女子，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心，跟你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喜欢你不服输的跟我争吵，喜

欢你红着脸的说气话，喜欢你凡是不让我的态度……那样的你，在我眼中比任何人都耀眼。」他说的可都是肺

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

「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着你……鬼扯的蠢样，孩子气的跟我大吵，互不相让的拔剑相搏。明明，跟你都在做些

笨事，却是很开心。我不明白自己的情意到哪里，我也晓得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三年中，他不是没有娶亲

的机会，自己也曾经去试着喜欢细雪，可是……最后仍是认了她当义妹。

「我只要你告诉我是不是喜欢我。」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看着方雪，希望他说出自己的心意。

「我……是喜欢你的。」他不能否认，窘迫的捂住脸，觉得自己真是太羞耻了。

其实，这个答案……在孟月第一次情不自禁吻了他，就有了底。他生性爱洁，不可能容许一个人再而三的碰触

他，这个魔头是唯一的破例。

「说喜欢我，是那么丢脸的事吗？」看他似乎恨不得找个洞钻似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大声嚷嚷？」拜托，他们都是男人，不符合社会风俗，不符合国家社稷的期待。

「要我就会！有什不敢的，哼！」敢耻笑我，就把他踢下山崖。

「你是魔教教主，你说什么、要做什么都没人敢拦你，但我不一样啊！」要是我喜欢他，自己怎么面对爹，面

对大哥、小妹、义妹。

「你喜欢我，然后变成魔教教主夫人，不也没人敢骂你？」

「什么魔教教主夫人？」把手放下，他奇怪的看着东方孟月。

「你嫁给我，不就是魔教的教主夫人？」这家伙不是打算说完心意后就落跑吧？

「为什么我要嫁给你？」

「什么为什么要嫁给我？你说你喜欢我的啊！」不是有个人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鬼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