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猊(穿越)下+番外——玄朱

作者:玄朱  录入:06-12

重印侧头偷偷看着坐在那里,注意力却似乎已经飞向天际的慕容猊,心里泛上一丝苦涩。

“那六年前呢?”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短短一句,却猛地将沉浸在情绪里的重印惊醒。

“属下不敢!!”

他立刻跪倒,没有看见慕容猊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六年前,正是先帝驾崩不久,朝中大乱,国内人人自危的时刻。那时他还不是皇帝。重印跟着他也刚满两年。

他清楚的记得,在药物的控制下,他是如何残暴如何无情的,强奸了眼前之人的。六年来,重印异常顺从的态

度,几乎让他忘记了,当初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是如何开始的了。

而桓越刚才的那句话,突然惊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重印,说实话。”慕容猊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动静,“我不相信,你当时没有恨过我。”

“……”

重印看着坐在那里,然而早些时间他所见到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慕容猊,艰难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

何声音。

“说吧。”

六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他刻意去遗忘的,终究没有忘记。

一咬牙,他终于开口。

声音极低,慕容猊却听得一清二楚。

“……恨……”

第13章

天已暗,风渐起。

曲曲折折的白色水上曲桥,蜿蜒迂回在波光潋滟之上,连接着湖中央宛如孤岛的二三翘亭。湖边的柔柔柳枝在

风中轻轻荡漾,粉色的桃色花瓣随风而落,飘落入水。慕容猊依靠在阑干边上,任渐起的风拂着散下的头发起

舞,低头垂眸,静默着看着那摇曳的水波。

重黎从桥那头走来,停在慕容猊身边,躬身行礼,低声道:

“主子。起风了,回屋吧。”

他已在岸边站了许久,早就察觉到主子今天的不同寻常,可是身为下属的他们,没有多话的权利,若非这眼看

着就要下雨的天气,他也不会过来。

慕容猊依旧维持着依靠的姿势,黑发拂过他的侧脸。

水中,有畅游的鱼,阴云的倒影,若隐若现的水草。

过了好久,他才回神,似感叹什么似的轻叹,然后起身,转身,直接略过站在那里的重黎离去。

看着慕容猊挺直的背影,重黎垂了垂眸,跟了过去。

临到中午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大雨。

慕容猊坐在书房里,正在批阅奏折,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的午膳,依然是它端来的样子,却早已失去了温度。

慕容猊放下猩红朱笔,用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肚中虽有些饥饿,可看着那精致的饭菜,他依然一点胃口

也无。

果然投入工作是最容易忘记时间的,也是最容易忘记烦人之事的,政事虽然很好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却没有

让他轻松一点,反而让他比刚来的时候烦心的事更多了。

在一边伺候笔墨的有晴走上来,看了看未动丝毫的饭菜,走到慕容猊身边,柔声道:“陛下,奴婢知道您今天

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用膳啊。”

“朕没有胃口。”慕容猊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没有胃口 ,也要多少吃点啊……陛下这样,实在很容易搞坏身体啊。”微微有些埋怨的口吻,有晴走到慕

容猊身后,纤手抚上,给他揉起额头。

“……朕的事需要你来管么,嗯?”慕容猊闭着眼,突然冷道。

“奴婢不敢。”

“知道就好。再用点力。”

“是。”

有晴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加大了手上力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前的人。眼前的帝王喜怒无常,在慕容猊身

前伺候,她早就见过了数不清的例子。成功的避过帝王的一次可能的发怒,让她突然悬起的心终于回到原位。

针刺的疼痛慢慢得到纾解,慕容猊闭着眼睛,却依旧觉得哪里不对。

对了……是手的感觉。重印不是这样的揉法……他想到,然后在下一秒,在心里苦笑了下。

这些贴身伺候的事情,本来就是宫女们的事情,仅仅因为他觉得暗卫们用起来更方便的原因,就硬性的给他们

下一些本来该宫女们所做的命令。比如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习惯了重印替他做眼下有晴所做的事

这样一开头,他就想起来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平日里的小事,他不曾注意的小事都呼啸着涌上前来,每一件

事,都显示着他,已慢慢就和他所扮演的人,渐渐融合一体的事实。他……究竟是从时候起,习惯了他人没有

疑问的服从?

突然没了心情,慕容猊示意有晴停手,走到书房门口,一把推开了门。

初春的大雨,寒气逼人,慕容猊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件柔软的狐皮大氅就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身上,慕容

猊愕然,扭头,就和一双熟悉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主子,外面凉。”

“重黎。”慕容猊轻轻道了一声。

站在那里,直视慕容猊的男人,有着精悍矫健的身材,黑色的劲服穿在身上无比合适,紧抿的嘴角,带出线条

分明脸上的无情。

有晴在慕容猊的示意下将伞交给突然现身的重黎,然后顺从的退下。

重黎撑着伞,两人朝平戎宫的方向走去。

伞下,重黎偷偷看了看慕容猊的脸色,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主动开口。

“主子。”

“嗯?”

慕容猊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目光飘向氤氲着雾气的前方,好似神思也随着那缭绕的雾气飘散远方。

“……重璟重华惹主子生气,主子罚他们,属下无话可说。只是请主子看在他们已跪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

此饶过他们。”

重黎的声音很低,语速略快,音调也拿捏得刚到好处,听在耳里是说不出的舒服,这样想着的慕容猊,直到他

继续走了几步,才注意到他话的内容。

而重黎,已经把慕容猊的默不做声当成了他依然生气的表示,微微停顿了下 ,他继续道:

“……重华的身体情况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惩罚。主子若是因为怒火而失去理智,坚持要这样做,那么之前的所

做就全部毁了……”重黎面无表情的道,慕容猊却知道,他是在为他们求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惩罚他们了?怎么重黎的话,他有些听不懂?

“重黎,他们在哪?”

慕容猊突然开口,问道。

“主子的寝宫。”

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织成天地之间的雨帘,视野也充满了水汽。

慕容猊一跨进寝宫,不需要再问重黎进一步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雨中的黑衣和白衣,如此明显。重璟和桓越,就那样挺直了背跪在那里,任漫天的雨冲刷他们的身体,湿透他

们的衣服,宛如失去了知觉,只是直直的跪在那里。

慕容猊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在嘴里骂了一声重黎听不懂的话,就飞奔到两人面前,大骂道:“谁让你们跪在

这里的?!!”一面试图将两人从地上拉起。

“……属下……该罚。”重璟的声音有点涩,他避开慕容猊的动作,稍稍退后,继续笔直的跪着。

桓越没有出声,只是同样向后移动了一点距离,敛眉垂首的跪着。

“都给我起来!!”

慕容猊的动作遭到两人无声的拒绝,只得大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寝宫:“要跪也给我跪到里面来!!

看着眼前从头湿到脚,甚至现在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的两人,慕容猊刚才突然冒上的一肚子火气又突然莫名

的消失,只留下满满的不忍和怜惜。

……这群死脑筋的家伙啊!!

他在心里叹气,让宫女取来干巾,又命令人去准备沐浴,这才走到跪在角落里的两人身边。

将手中的干巾扔了一条在重璟身上:“起来,自己擦擦。”

然后弯身,不去看那冷峻脸庞上的任何表情,一把打横抱起旁边的桓越。

抱着他坐到床沿,将他一手搂在怀里,一手拿着干巾,开始给他擦那已经完全粘在脸上的黑发。

重璟拿着干巾,从地上站起,也开始给自己清理。

重黎候在角落,面无表情。

一时间屋内沉默不语。

慕容猊粗粗替桓越擦了全身后,就将干巾丢到地上,用手温柔的拨开他散在脸前的发,那双幽深黑亮的眸子便

出现在眼前。

慕容猊慢慢勾起嘴角,微微弯了眼,低低叹了口气:“真傻。”

然后不待怀里的人反应,便低了头,凑上前去,在桓越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桓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只是冷峻的脸上忽然红了起来,然后像是猛然察觉似的,又偏过头去,嘴唇动了几

下,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朕……怎么会舍得罚你呢?”

包含了无限的柔情的喃喃的低语,成功的让在场的几人陷入瞬间的沉默之中。

慕容猊用余光扫了扫角落里的重黎和重璟,笑容因为满意而加深,他垂了眸,再次吻上桓越的脸颊:“朕,永

远都不会罚你。”

“……陛下?!!”桓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疑之色。

第14章

黄昏时分,街上行人已渐少,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人漫步。突然,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来,越来越大,路旁的

行人刚刚反应过来退让,就看到一骑快马飞速闪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快速飞驰的马突然在一家酒楼前停足,打了个大大的响鼻。马上人却没有翻身下马,只是在看了看酒楼前的招

牌后,才突然从马鞍上飞起,凌空翻身,如箭一般,直直从二楼飞入。

楼上一阵骚动,而坐在角落的青衣人却没有动。

他只着一身朴素简单青衣,面容俊朗,嘴角含着淡淡微笑,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品酒。

马上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迈着矫健的步子,朝青衣人走去。

两旁的客人一看到黑衣人,就被他那满身的煞气所吓,惊慌失措的离开,逃下楼去。瞬间,原本热闹的二楼只

剩下几人的呼吸。

这呼吸,算上青衣人和那突然飞入的马上人,还有一人。却是来自青衣人身边所站的黑衣人。

他就站在那里 ,然而,刚才纷繁热闹时,却无人察觉。

马上人直直走到青衣人面前。

“主子。”

叫这声的时候,他半跪了下来。

“靖修,起来吧。”

青衣人放下酒杯,仿佛才从自己的世界睡醒过来,看了眼那半跪在地上的人,他笑了笑。

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顿时,他那张俊朗的面孔明亮了起来。

叫做靖修的黑衣人从地上起身,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恭敬地递给青衣人。

“主子,这是这个月的结果。”

青衣人接过,却没有立刻接过,只是拿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子。

“累了你了,靖修,坐下来,陪我喝杯酒。”

“是。”

听到这话,靖修脱下斗笠,轻轻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然后恭敬的坐到了位子上。

斗笠下的面孔,是一张并不常见的面孔。那样的轮廓和五官,在民族繁多的中原地区,实在算得上稀少这两个

字。他的眼神不锋利,却很深邃,带着说不出的沉静,若一潭千年寒水,无波无澜。他的五官鲜明深刻,本应

是出鞘宝剑寒光般惊人的气质,却在沧海桑田狂风横雨下被磨去了尖锐的棱角,只留下如画般带进风骨的平淡

他很恭敬,然而不显得急促,就连被他称为主子的人给他斟酒,他也仿佛没有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似的,只是静

静的接受,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个月赵永珑出现在李伊五十大寿的寿宴上,连挑南方三大高手,后扬长而去。青卫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展

开追踪……但是,属下们无能,一无所获。”他开口,同时微微皱眉。

青衣人似乎对他所说的话早已知道,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问道:“应该不是一无所获吧?靖修。”

“是……”

靖修垂了垂眸,回道:“主子英明。其他的情报已在卷轴里。另外,赵永珑现在已离开南方四州。”

青衣人听到最后一句话,哦了一声,却不再开口。

“……据靖焕那边的消息,赵永珑昨天已到京城。”

“什么?已到京城?!”青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嘴角慢慢挂上了笑容,

“……只要他出现在京城……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他喃喃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笑容越来越深,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破口大笑。

“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高兴,任谁,得知一个自己苦苦追寻了五年的神秘人物现在就近在咫尺的时候,怕都是这副表情。

酒楼的老板的站在楼梯上,看了看那边大笑的青衣人,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朝楼下的小

二喊道:“韩公子今天高兴,把那坛壶中醉从后面挖上来!!快!!”

说完,看了一眼二楼上的三人,蹬蹬的又下了楼。

正是三月春风时节,天色已暗,街市上却是灯火通明,夜市已经开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燕国新帝即位五年,减免赋税,劝课农桑,同时高度重视农业生产,兴修水利,改进农具,再加上几年来的风

调雨顺,年年大丰收,乐得农民合不拢嘴。后来,新帝又颁发了相关的律例,鼓励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商业,京

畿地区因为位于天子脚下,因此效果也最明显。京城里的夜市,就是百姓业余生活丰富的标志之一。

慕容猊慢慢走着,并不着急,时不时的这看看那看看,似乎对什么都显得很有兴趣,遇到热情好客的小贩,还

会停下来听他们推销自己的物品。他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漫步在街市上时,他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容。

重玦跟在身后,时不时警觉的看看四周。人多,同时人杂,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因此,他必须以十二分的警

惕,护卫主子的安全。

眼下,五湖四海的商品货物都在燕国都城燕城聚集,被慕容猊的目光一一扫过。

绿色的雕龙纹玦。

他停住脚步,从一堆饰品里拿起。

小贩刚刚招呼完一位客人,看到慕容猊,急忙凑上前来,堆起满脸的笑,夹着对自己货物的自豪,介绍道:

“公子可真是识货啊……这对耳玦可是稀奇货哦。”

“稀奇货?不过一小小耳玦,有什么稀奇的?”

慕容猊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似乎是看眼前的人有倾听的欲望,小贩咳了咳,道:“公子你可别小看这耳玦!你看看这手艺,很精致吧,你

再摸摸看这感觉,很不一般是吧。”

慕容猊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的了,这耳玦可是由产自于西方的大涵国的绿色黑曜石做成的呢,听卖给我的大涵国商人说,这是

大涵皇族所佩带呢。”

推书 20234-06-12 :Jazz——bandru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