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尽年光 上——年小初

作者:年小初  录入:06-12

都没有人会要吧。”

严迦祈眸色一暗,闷闷哼唧了两声,懒得再理他。

第十七章

事实上,江臻带严迦祈来的地方,是一家很有名的中医馆会所。“哇哦,瞧瞧这是谁来了,还真是稀客呢!”

才刚一走进去,严迦祈就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臻,好多年不见了。”

江臻先将软成一团,有气无力地瘫在他身上的严迦祈,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大厅里古色古香的木质长椅上,然后

才转过头,对着眼前笑得一脸欢迎的温柔男人打了声招呼:“是啊,挺久没见了。”

他是这家中医馆会所的主治医生和幕后老板,名字是苏予危。

听到江臻丝毫没点儿兴奋和激动的口气,苏予危状似不开心地撇撇嘴,抱怨道:“喂喂喂,我说你也太无情无

义了吧,这么多年不见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你竟然就表现得这么冷淡?而且啊……还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老朋

友的。”苏予危一边这么抱怨着,一边朝长椅上那个明显一看就是盆骨摔伤的男人努了努下巴。

江臻摊开双手,笑了笑:“难不成你还敢想我?不怕你家的醋坛子再打翻一次?”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苏予危便顿时无精打采失了兴致:“哎……别说了别说了,他到现在都还在生那

次的气呢。我可真是后悔了,当年他是一壶白开水的时候吧,我努力想让他为我吃点儿醋,结果现在可好,用

药过度,天天都醋漫金山寺了。”

江臻无比同情地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感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嘛。正是因为知道你家那位还在

周游列国没回来……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闻言,苏予危哀怨地瞪了江臻一眼。

江臻耸耸肩笑,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把昏得像死猪一般的严迦祈给扶坐起来,拍拍他的小肉脸,轻声说道:

“喂,别装死了。”

严迦祈毫无反应。

于是江臻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再走路了,你找人拿担架来吧。”

苏予危夸张地挑眉道:“哇哦!江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爱心了?关系匪浅嘛!”苏予危朝他抛了几个完

全不得精髓的,他自以为是的媚眼儿。

江臻将全身软绵绵的严迦祈固定好,白了苏予危一眼儿:“你就别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如果真想要抛媚眼儿

,那还不如去跟你家那位好好学学。他可是天生尤物啊。”

苏予危听得心里舒坦,笑眯了一双眼睛,止不住地点头,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补充了一句:“

只是我的尤物。”

江臻无语。“是是是……他是你的尤物,只是你苏予危的尤物,这下你满意了吧。那么,你现在可以去找人抬

担架了吗。”“可以啊,不过你总得先让我看看,他的摔伤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嘛。”苏予危笑眯眯地走上前

,在严迦祈的左盆骨处猛地狠捏了一把。“嗷!”

于是,我们装死多时的严小胖同学惨叫一声,终于还魂复活了。

然而,见到此等奇迹,江臻却无奈地扶额道:“……我好不容易才让他装死过去,你又何必非要给他续命呢。

这下可好,我们又没得安生了……”

果然,严迦祈一醒来便立马痛得两眼泪汪汪,直直拽着江臻的衣袖嚎哭惨叫:“哎哟哎哟!哎……呜呜……你

干嘛不让我死了算了,好疼啊……我的屁股……”

如果把最后那四个字改成“我的肚子”,那么江臻毫不怀疑他现在救的根本不是一个摔伤盆骨的男人,而是一

位即将临盆的产妇……这头猪,还真当自己在生小猪仔吗!听听听听,那叫得简直跟个什么似的……江臻无语

地抬头望了苏予危一眼,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看吧看吧,都你干的好事,这下他可就要一直这么叫下去了

……

然而苏予危却将此次噪音危机置之度外,反而笑得更加眯弯了眼。传说中有很多医生都是变态,因为他们之所

以报考医学院,只是因为,他们最喜欢也最享受的,就是别人痛苦难耐的模样。那么,江臻觉得苏予危完全有

资格荣获“医生变态之最”这一荣誉称号。

苏予危伸手捏了捏严迦祈左边部分的盆骨,又轻轻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然后直起身子对江臻说道:“放

心吧,他只不过是软组织损伤罢了,没伤到骨头。”

严迦祈正疼得嗷嗷叫,听见苏予危这么一说,心下立马生出不满:喂喂喂!什么叫做“只不过是软组织损伤罢

了”!?虽然他并不懂那个软组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脸奸邪的笑容,和他语气里那副“

没事儿没事儿,这就跟打个喷嚏一样无伤大雅”的满不在乎,却足以让严迦祈的心里冒出熊熊烈火。

医生果然都是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有本事他自己在浴室里摔一跤试试看呢!严迦祈一边揉着屁股,

一边在心里非常不厚道地“诅咒”着。“喂,你要是再不走,他可就在这大厅里给你脱裤子了。”江臻将手放

在严迦祈的腰带上,温柔地威胁他。

吓!!!“啊?脱……脱裤子?”严迦祈瞪大了眼睛,掏掏耳朵表示自己没听清,“为,为什么要脱裤子啊!

?”

严迦祈说完这话的第一反应便是贼眉鼠眼地向四周望去,那眼神就跟扫黄打非的便衣警察似的,充满了怀疑和

警惕。

江臻觉得自己带这头猪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错误——丢脸,丢人。

看来,猪和人不一样,它是吃硬不吃软的。于是,江臻猛地将严迦祈的裤子往下一拽,露出一小截白色的……

内裤,微微眯起眼,声音冷下来:“你要是再不走,我不仅把你这条裤子给脱了,我还把你里边儿那条三角形

的也给脱了。”

严迦祈眨眨眼,表情僵硬。那模样,明显是给吓傻了。

江臻朝他扬扬下巴,挑眉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严迦祈一个猛跳站起身,先提起裤子,然后捂着屁股微微倒抽了几口凉气,一瘸一拐地跟往前走。

果然啊果然!软得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江臻你真是太BT了!!!居然在众目睽睽(其实大厅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之下,扒他的裤子(其实也只扒了

几厘米,该露的没露,不该露的……也没露)!!!

严迦祈又羞又气,在这股怒意之下,竟觉得连屁股上的疼都不再算什么了……

江臻慢慢站起来,拍拍双手,对着同样稍显吃惊的苏予危说道:“看到没有,对付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

苏予危大开眼界地拍手鼓掌,连连点头赞叹道:‘恩恩……小臻,多年未见,你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啊……

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哎,难怪人们常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呢……”说到最后,苏予危便故意露

出一副美人迟暮,英雄末路的悲壮神情。

见状,江臻轻笑一声:“得了得了,快收起你那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吧,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我这方法如果用

在你家那位身上……”想到这里,江臻和苏予危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啧啧,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你就别指

望他周游列国之后还会再回来了。”

苏予危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又回头望了一眼严迦祈。看着他一瘸一拐,略显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对江臻笑道:

“不过,虽然说你这方法用在那孩子身上是很管用,可是……倒也挺让人委屈的,你看看人家那凄苦的背影,

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酸哪……”

江臻看着严迦祈闷着气不哼声,只管硬撑着屁股王往前走的固执模样,倒也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不过,

他小时候,不也就是这么欺负那头猪的吗……整整六年呢,那家伙早该习惯了吧。况且,以前他欺负那头猪,

是因为那头猪不自量力老是想作弄他,而他现在欺负那头猪可是为了他好啊……要像他那样儿一直耗在这里,

除了疼死,没有任何作用。

苏予危笑着伸手拍拍江臻肩,一脸了然:“哦哦……看看,这下是心疼了吧。我还从没在你脸上看到过如此纠

结的表情呢……”

江臻将头一偏,挥开苏予危的咸猪手:“你小心点儿吧,说不定你家那位醋坛子在你这栋楼里布满了监视器,

随时监视着你呢。”

苏予危立马神色一凛:“唔……那可不行,我这里的病人可是经常宽衣解带露这露那的。”

江臻白了他一眼儿,往前走了两步,向着前方踽踽独行的严小胖说了句:“左边第一间。”

严迦祈身子一僵,心里恨得牙痒痒。拜托!他顶着这么剧痛的屁股,都已经向右走了很多米了好吗!现在又要

他顶着这剧痛不减的屁股再往左折回来重走?这不是在整他是什么!

严迦祈揉揉屁股,委屈得想哭。

虽然他表面上惨叫得极富戏剧性和搞笑性,可是那只是为了掩饰而已。他是真的很疼。

而且,刚才那个拍他屁股,笑得一脸奸邪的不良男人,和江臻明显就是一丘之貉。严迦祈虽然笨,虽然蠢,虽

然屁股还正在疼,虽然脑子还正在昏,可是他还不是真的白痴!他知道,那个男人和江臻,还有夏昭时,他们

,都是一样的人。

即使不是人上之人,但至少也是比他这只肥猪高等的,人。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不过是进了意难忘的一家小分店,不过是做了意难忘的一个小服务员,怎么会,在短短

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和这群衣食无忧,虽然也不一定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很明显他们的下一代都会含着金钥

匙出生的人,而且还是男人,牵扯上关系。

他们和自己根本就不一样,他们在相处的时候,根本就不平等,所以他们会欺负他。尽管江臻送他回家为他买

药带他上医院,还是对摔倒跌伤这类需要花钱花时间好好调养的病痛,最有好处的中医院,可是,那也只不过

是因为,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因为简单容易,所以他才慷慨无私。

严迦祈这么想着想着,便觉得眼眶又疼又热,疼得就像那屁股,热得就像那脑袋!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干脆就在

这儿在摔一次,别说什么软组织,就连硬组织也给它摔伤了得了!他已经受不了江臻对他的这种恶劣行为了!

像个玩具一样玩弄,坏了要去修一修,只因为自己还没有玩够!

苏予危看着严迦祈背对着他们,两个肩膀颤啊颤的,却就是不往左边走,不禁有些担心:“喂,你是不是把人

家欺负得太狠了啊,我看他好像要哭了。”说完他笑了笑,“真是可爱呢。”

江臻皱皱眉:“他什么时候变这么脆弱了?”

苏予危耸耸肩;“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医院吧……你没看出来吗?那孩子好像很讨厌,也很害怕医院呢。”

闻言,江臻的眉头立马皱得更紧。他突然想起刚才还在严迦祈家里时,那家伙停在楼梯口,死活都不愿意往下

走一步的僵持模样,活像是要站到地老天荒似的……难不成,他是因为不想来医院?

苏予危拍拍好友的肩,劝道:“我说,你也别太过分了,去跟他说说……我叫小周在里边等着,用点儿药,推

拿按摩几下就没这么疼了,以后再慢慢养,反正还这么年轻,身子骨好得快。不过,感冒的话,我看我还是给

他输点液好了,否则再让他这么糊涂烧下去可不好。”

苏予危交代了几句,便往房间里去了。江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口气,慢慢走上前。

严迦祈听见江臻沉沉的脚步声,吓得不轻,急忙伸手抹脸。套用一句很狗血的话就是,他不是故意要哭的,只

是眼泪忍不住了而已……就当他眼睛小好了,没办法容纳这么多的水。

可是他忘了,他擦得掉亮晶晶的眼泪,却擦不掉红通通的眼眶。

江臻走到他面前,细细看了他一会儿,皱着眉,表情有些奇怪又有些懊恼。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以前年纪那么小的时候,无论被自己怎么欺负,他都是不会哭的……现在他不仅长大了,而且自己的欺负手段

也没怎么变啊,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冷嘲热讽加上……没有特别大的恶意的,一点儿小恶作剧而已啊……这

头猪怎么就哭了?江臻伸手抹了一把严迦祈的脸——不仅湿漉漉,而且还冰凉凉的。

严迦祈羞愤地别过脸,艰难地转过身想要往外走。是的,往外走。现在,他宁愿回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看

着江臻的假惺惺。

江臻自然是立马拉住他。

“要去哪里?”

虽然严迦祈心里想的是“管你P事”!但是表面上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他顿了顿,小声说了句:“回家。”

严小胖的声音又沙又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江臻听得紧紧皱眉,便直接将人往左边儿拉。

“等你好了我送你回家。”

眼看着就要被拉进去了,严迦祈心里一急,叫道:“我不要你送我回家!”

江臻没有停下脚步,然而眉宇间和声音里的温度,却都骤降了不少:“我说了,要乖乖听我的话。”

严迦祈气得差点儿吐血,也不管不顾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跟你又没关系!”

江臻没理他,继续拖着他往前走。

严迦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给疼糊涂了,还是给烧糊涂了,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又不像夏昭时一样是要被

你上的!你这么关心我的屁股干嘛!呃……”

江臻猛地停下来,严迦祈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给弄得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然而就在下一秒,在他的屁股再次和冰凉坚硬的地板亲密接触之时,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而他下意

识的第一反应,便是毫无形象地惨叫一声。

严迦祈对于自己的体型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对于很多文章里描述的“他/她的身子如同飘零的落叶一

般,在风中瑟瑟发抖,最后翩然倒下”的感觉,他一直都很疑惑不解。

直到今天,直到刚才。

原来自己的体型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你究竟处于何种狂风暴浪之中。如果那风够大够猛,那么,

即使你肥得和相扑运动员一样,你也会娇弱得翩然倒下。

这是严迦祈被江臻掀翻在地之后,空空茫茫的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第十八章

严迦祈坐在地上,觉得刚才那一下没有摔到屁股,却反而是把神经给摔到了。否则,他怎么会一点儿都没感觉

推书 20234-06-11 :歌舞倾天下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