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份爱情的保质期有多久?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明白,不会是一生。
大概所有的爱情都会变质,只是有些变成亲情或其他情感,又有了别种美好滋味,而有些,则腐烂坏掉,或是在那之前就被主人丢掉了……
既然所有的宠溺都会过期,与其伤感着丢掉,不如就寻到催化剂,帮爱情变身。但你我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机会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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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致鑫曾经以为,张楠对他的宠溺会长长久久,就像他们当初所以为的爱情。当他突然发现那人给的宠溺兑换券过期了,而很早买的婚姻彩券却意外中奖,他曾经悠闲舒服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这大概就是一个温柔攻试图改变任性受却惹毛傲娇受最后变身忠犬攻的故事,别晕哦,这不是混乱的四角恋,只是两个一直相爱的人慢慢磨合,最终幸福的过上二人,不三人世界的故事~
内容标签:生子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致鑫,张楠 ┃ 配角:任致睿,司卓,雯雯 ┃ 其它:温馨,生子,1v1
第一章:离就离吧
“以上就是今天新闻点对点的全部内容,主播文珺,任致鑫,感谢您的收看,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会!”
最后一个字落定,坐在演播台之后的那个男人微微颔首。清秀白净的面庞,精致柔和的五官,嘴唇微抿,一脸的严肃,看不出喜怒,略显蓬松的深棕色短发随着他的轻轻颔首而拂动。他的面相并不像大多男主播那样敦厚方正,声音却是同样的字正腔圆,清朗磁性。
省电视台的当家主播,这名头并非空号。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年轻帅气嗓音独特的男主播,这个地方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节目才得以达到可以与黄金剧场相媲美的收视率,虽然贡献这些收视率的大多是些打着关注时事旗号实则看人多过看事的年轻学生,台里领导还是乐见其成,而任致鑫省台当家主播的位子也得以稳居不退。
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声音,示意节目进入尾声,片尾曲应声而起。
任致鑫低下头,骨节分明的十指将面前的稿件按着编号理好,拢起来在桌面上磕了磕,一齐收进文件夹里。
身旁的女同事也在做着同样的工作,却因为是刚刚升任主播,一场直播下来已经是紧张的不行,竟然连新闻稿都握不住。一张纸片飘到了任致鑫的手旁,他捏起来,递了过去。名叫文珺的女主播连忙接过。作为前辈,任致鑫却也并无过多的鼓励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直到演播厅内四处高悬的“直播中”提示灯熄灭,任致鑫才单手握着新闻稿,从容的起身离开镜头覆盖的区域。
“任主播,今天还是一样棒啊~”新来的助理是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来了三个月还是每次望向任致鑫就冒星星眼。任致鑫本是像往常一样轻点头回应,却看到她手里握着的信封样文件,这才停下步子,“任主播,我这里有一份快递来给你的文件,还有上次台里体检的综合报告和复检通知。”
任致鑫把耳机递过去,同时接过她手上的信封。
“任主播身体不舒服么?复检一定要好好检查,要多多保重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电视机前盼着呢。”
“我很好,谢谢。”任致鑫点了下头,截住了小姑娘太过于热切的关心,错过身往休息间走去。
手指微屈,信封似乎被捏的有了轻微的形变。若是那眼镜小妹知道自己递上来的文件恰巧一份宣告了他们的任主播恢复单身,另一份又显示了他不再是独身一人,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望着远去的背影眼冒桃心。
把信封随手甩在妆台上,任致鑫进里屋换下赞助商提供的西服,换回上午来时的深紫色高领毛衫和灰色线衣。
到值班室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明后两天的假期,当时钟显示十一点半的时候,任致鑫才挎着水牛皮背包走出电视台大楼。
北方城市的秋季夜晚,略显空旷的六车道马路上的冷风呼呼的吹,直想往人脖子里钻似的。任致鑫把头往羊绒围巾里缩了缩,习惯性的往西边街口望去。在看清那辆白色轿车是陌生的款型时才恍然意识到,今天不会有人来接,不,或许应该说,今后都不会有人来接了。
切,还真以为离了你我就过不下去了?臭美吧你!
任致鑫一扬手,招了辆计程车。
报上地址,任致鑫靠在车后座上,慢慢合上了眼帘,习惯性的打起盹儿来。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好,车载收音机里聒噪的男主持人情绪激动的教训着为情所伤而痛哭流涕的倾诉者,车座靠背迎来送往不知沾染了多少乘客身上的气味,司机也像是心情不好似的交替猛踩油门刹车,连方向也变得极快。
没有一样是让人满意的。
任致鑫付了车钱,蹙着眉头走进楼道。
钥匙在锁孔内转了两圈,轻旋门把,随着木门的敞开,屋内暖黄色的灯光一点点投进任致鑫的眼中,有一个瞬间,他褐色的眼瞳不易察觉的放大。他走进玄关,眼中是浅橙色的木质吊灯,鼻间是淡淡的米粥醇香,低下头,脚边正摆着那双自己早几日就想着该找出来穿的米灰色羊绒拖鞋,任致鑫在这熟悉的气氛中微微怔愣。
他,还在?
一阵拖鞋踢踏的声音传来,有人从厨房走出。
“喔,致鑫回来啦。”
温柔的嗓音,干瘦的脸颊,妇人在腰间系着的碎花围裙上擦擦手,朝站在玄关的任致鑫点头。任致鑫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那人打电话来,说要把母亲从小城接来看病,需要在家里住一天,希望自己能配合一下。
配合?不就是演戏么……
“阿……”一声“阿姨”在嘴边转了弯,生硬的称呼便出了口,“妈,您来了……”
可这么一声别扭的轻唤,却让老妇一怔,而后面上慢慢浮上一层喜色。此情此景,却只让任致鑫觉得讽刺。
自己第一次改口,竟然是在和那人离婚之后……
因为是在扯谎吧,一定是因为怕穿帮自己才无意识的这么叫出口的。怪不得这么别扭……
“快换鞋换衣服吧,楠楠说你要工作到很晚,我想你肯定该饿了,就煮了点鱼片粥。快换了衣服来吃。”
任致鑫点点头,沉默着低下头,换了拖鞋朝卧室走。路过卫生间,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任致鑫稍稍偏过头去。
一人站在水池边,弯着腰搓洗着什么。他黑亮的头发又长长了些,用皮筋随意的束在脑后,发梢随着身子的晃动轻扫着他宽厚的脊背。不知是否是感应到了任致鑫的目光,他抬起头来。
“哦,回来了。”
他这么说着,眨眨眼,牵起嘴角微笑。
沾着泡沫的双手撑在水池边上,松垮的粗线毛衫罩在棉布衬衣外面,领口有些歪扭的微敞着,袖口随意的撩起到肘弯,露出有力的麦色小臂。明明打扮起来很有文艺范儿,却硬要配上这样的劳动场景,可这样不近不远的看着,倒也并不没有想象中的违和感。大概,是因为太过习惯了……
张楠抬起手,拨开额间略微挡到眼睛的碎发,“去换衣服,天凉了,穿我放床上那身厚睡衣吧。”
他说的自然,就好像,一切本该这样。
任致鑫转过身,紧抿着嘴唇,把牙关咬得死紧,然后快步离开。
“致鑫呐,来,喝点粥,累了一天了。”
本想换了衣服洗洗睡下,张妈妈却来敲门。即便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答应张楠要演好戏的任致鑫还是不得不在饭厅坐下。面前的骨瓷碗里绵密的大米和嫩粉色的鱼块缠绵在一起,幽幽白烟携卷着鲜香味道飘进任致鑫的鼻腔。
“楠楠,过来,你也吃一碗,一天跑前跑后的。”老人招呼着小辈,自己却不吃,只在一旁看着。
张妈妈的厨艺不赖,虽然在任致鑫看来,比之张楠还是略输一成。鱼片粥熬得很细,米粒软糯却不烂熟,鱼片细嫩而幼滑,可没吃几口,任致鑫就吃不下了。
有点腥,鱼肉的味道在鼻尖口腔内回旋,那一丝一毫的鱼腥味都被放大,让人不舒坦。任致鑫左手握着小勺,在米粒间搅动,右手食指挂在鼻梁上,手掌虚掩着口鼻。
“怎么,不好吃?”
“不,没有……我不很饿……”
“哦,少吃点垫垫,空着肚子睡觉不舒服。”张妈妈看着任致鑫为难的样子,神情有些黯然,却还是笑了笑,“吃不下算了,别硬吃。”
越是在意就越是明显的鱼腥味刺激着任致鑫的胃口,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放下了瓷勺。起身离开的时候,正巧张楠晾好衣服走进来。他的目光扫过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粥,又落在任致鑫脸上。他好看的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不快,可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叹了口气,掩饰掉那一点点不爽,“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任致鑫走出去,听到身后张楠大口喝粥发出的呼噜声,那声音大得有些夸张。
“妈,粥好喝着呢,再给我来一碗。呵呵,致鑫他没这习惯,他胃不好,晚上吃多了该不舒服了……”
任致鑫想,他一会儿一定又要数落自己太任性,总是驳老人面子了。
可想到那份躺在自己公文包里的律师函,任致鑫又觉得他已经没有立场再说这些话了。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任致鑫不愿深究,于是撇撇嘴,踱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新换的被褥带着点点馨香,似乎有着安神的作用。任致鑫身上困乏的很,窝进松软的枕被间就有些昏昏欲睡,可浴室里闷闷的水声钻进耳朵里,扰乱了安睡的环境。方才怎么翻找都寻不见自己的眼罩,耳塞也不知怎的丢了一只。没了这两样,任致鑫的睡眠就完全失去保障了。
想睡而睡不得,任致鑫只觉得压在枕上的那半边头一突一突的抽痛。
这样的氛围本来是极其熟悉的,可是那个戳了公章的绿本子在眼前飘啊飘,让人心烦。明明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离婚就离了?
身侧的床面突然陷下去一块,任致鑫扭过头,张楠正掀开被子躺下。
“嗯?吵醒你了?”张楠的声音天生就有些轻微的沙哑,又刻意压低了声调,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出一分幽幽的温柔。
床头的灯光晃了眼,任致鑫眯起双眼。张楠耸了下肩,低声笑笑,躺进被子里。
“做戏做全套,我妈在客房里,你就再和我凑合一晚上吧。”他的声音似乎又低沉了一些,“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任致鑫仰着头,看着倚靠在床头的张楠,昏黄的床头灯打在他线条硬朗的面庞上,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竟然有那么一股忧伤的感觉。
忧伤?他忧伤个什么劲!当初决然要分的不是他么!
任致鑫撇过头,把后背留给他,“凑合一晚上而已。”
身后安静了一阵,那人突然开口。
“刚才,我妈说,你叫——”
外间突然传来响动,张楠连忙下床去看。
任致鑫仍旧背身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仰起头。
怎么,难不成你还能因为我改口叫了那一声,就改主意继续和我过日子?哼,你想回头,也要看看后面还有没有路了!
夜里很静,外间卫生间里的呕吐的声音像是有穿脑的功力,让任致鑫避无可避。张妈妈肠胃不好,这次大概就是来检查这个的。无法压抑的作呕声听得任致鑫胸口发闷,手压在心口用力吞咽了几下,眉头也拧了起来。费力的长长吐出几口浊气,任致鑫烦躁的扯了扯搭在身上的绒被。
“唉……对不起,吵到你了……”张楠不知何时已经坐回床边,任致鑫不爽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大概是引起了什么误会,他的声音冷淡而又疲惫,“我还是睡客厅吧,你好好睡……”
身边又一次空了,房门被带上,屋子里恢复寂静。
任致鑫睁开眼睛,落地窗外,成对的藤椅分居两处,在月光下,落寞……
第二章:失了束缚
“欢迎您选择乘坐中国南方航空CZ6117次航班,本次航班从……”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布帘被拉上,挡住了后方嘈杂的噪声,隔出一方安静的环境。
把头仰靠在椅背上,夹在鼻梁上的墨蓝色太阳镜遮住眉眼,任致鑫细白的手指托住半张脸,指尖抵在额角。飞机起飞时的颠簸震动晃得他头昏,临登机前喝的那杯咖啡也像是要泛上来一样,嗓子里酸涩的难受。
他从前就有晕机的毛病,虽然不是次次发作,但身边总有人备好了晕机药,再不济也有个温暖厚实的胸膛。现在呢,那人恐怕连自己上了飞机都不知道吧。
早晨出门的时候张楠已经带着母亲去医院排队挂专家诊了,任致鑫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拉着箱子出了家门。坐上飞机后给那人去了条短信,大意是让他找好医生给老太太看看,自己有事就不过去了。然后,关手机,系好安全带,开始补眠。
婚都离了,也该慢慢适应一个人了。再说,这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飞机在云层间穿梭,任致鑫拉下遮光板,耳朵里塞上耳机。头等舱的空乘小姐服务很到位,被冷淡的拒绝一次之后,也就不再打扰任致鑫。
三个多小时的高空飞行之后,飞机终于接近旅途的目的地。任致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上有点冷,嗓子里紧得很,按了灯请空乘小姐送了水来润喉,这才舒服了一点。可是头脑昏沉胸腹憋闷的感觉直到他提着行李下机也没有改善。
这大概是自己坐过最糟糕的一次飞行了……
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任致鑫低头理了理藏蓝色的风衣,推推墨镜。
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也是他离开七年不曾回返的家乡。
出租车驶过机场高速,在城区间穿行,任致鑫倚坐在后排座椅上,望着车窗外或熟悉或陌生的街景,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网上预定的酒店在城市的另一端,出租车几乎横穿了整座城,在立交桥上绕过无数弯后,终于抵达。
普标间正中躺着一张不算很宽大的双人床,放下行李,摘下脸上的墨镜丢在床头柜上,任致鑫扯下脖子里围巾,在床边坐下。
瞅瞅室内的景观摆设,再看看立在一旁的行李箱,任致鑫突然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
想了想,他从包里拿出电脑,开机,然后起身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电脑里嘀嘀嘀的提示音此起彼伏,任致鑫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手提里的QQ是开机自动登录的。
之前因为离婚的事情弄得心烦,自己有将近一个多月都没有接触网络了。
任致鑫用浴巾揉了揉湿发,点开不断跳动的图标。
“在?”
“壬寅,怎么不上线?”
“半个月了吧,壬寅,你在忙什么?不是删号了吧……”
“下周攻城战,对剑盟的人,副会长可不能缺席啊!”
“7号晚上8点准时在断水崖集合,你小子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
聊天窗口被诸如此类的留言刷屏,晃得任致鑫眼晕,他蹙了蹙眉,点开屏幕右下角的日历,然后直接在那个闪动着黑色20号加粗字体的对话框下面打了三个字,“准时到”。
都是网游里认识的朋友,周末的下午应该都在虚拟的世界里畅游,回应自然会迟钝些。
可是很快,那边就回复过来,“臭小子,知道上线啦!”
“嗯。最近有点事。在几区呢?”刚抓过头发的手指有些微潮,任致鑫半趴在笔记本前简略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