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听了,涎着脸道:“明白什么?大哥看在睿儿受了责罚的份上,告诉睿儿吧。”
“有大哥手握重兵一天,皇上终究有所忌惮,他不敢轻行废立之事。大哥对太子就是四个字——不帮是帮。”
凌云听了方明白过来,凌风又爱怜的拍拍小弟:“太子那个小狐狸狡猾着呢,用得着你这么费心,乖乖听话好多着呢!
”
凌云又养了数日,身子方大好了,经此一事方消停了几日不提。
番外
北风肆虐,一个面皮白净的少年立在堂上,身披狐裘,抄着手对管家齐胜道:“他既然硬气,就让他在祠堂跪上一晚,
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齐胜苦着脸诺诺称是,心里却有些打鼓,皇后寿诞,老王妃带着大小姐进宫朝贺,今晚就在宫中歇息,老王爷跟世子有
公干,归期不定,二少爷跟小少爷又杠上了,这可怎么好?
凌书气忿忿地回到自己院中,想着小凌云不服自己管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父亲跟大娘都偏宠他,二人斗气自己从来占
不到半点上风,有够气闷的,偏偏哥哥姐姐也是向着小弟,我凌书哪点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威烈王妃一向慈善,近两年也不太管府里的事,遇着老王爷和世子凌风不在府里,家里上下事务都是十五六岁的齐凌书
负责。凌云今年不过八岁,生得粉妆玉琢,聪明灵慧,深得王爷夫妇宠爱,就是淘气异常,跟凌书更是不对盘。
凌书趁着王爷夫妇无暇顾及凌云,常常欺负凌云,举凡饿饭、罚去下人那里做工、打发人到学堂里告黑状都是常事。小
凌云淘气是淘气,可是对王爷夫妇孝敬异常,不愿让二人为自己耽心,更不愿家里为自己闹得鸡犬不宁,对凌书的挑衅
大多能忍则忍,能身躲便躲了。
今儿早起,凌云着了风寒,王妃带着大小姐凌玉来看了他,嘱咐他好生歇着,便进宫了。丫鬟倚红服侍他喝药,凌云百
般抵赖不肯喝,倚红反复劝说,直累出一身汗才算是把药喂进去,便让偎翠去厨房给小少爷把王妃吩咐做的鸽子汤拿来
。
一会,偎翠哭着回来了,说是碰到二少爷,不让拿。倚红奇道:“这是王妃吩咐的,又干他什么事?”
那年偎翠不过十二三岁,一团孩子气,也不多想,便直言相告:“二少年说,太医说的,小少爷病着,要净饿为主,不
可进食荤腥,还说小少爷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配这般要汤要水地折腾!”
凌云又气又恨,少吃一顿原也没什么,可是自己明明是王爷王妃生的孩子,他还是个侧妃的庶子呢!倒底是小孩子心性
,弯着眉头想了想,便劝倚红和偎翠道:“谁希罕他!不吃便不吃,反正左右无事,咱们家后花园必有鸟兽,待我去打
一只,咱们烤着吃,你们等着!”回身取下自己的弓箭,撒腿就跑了,二婢回过神来才想,这寒冬腊月的有什么鸟兽?
凌云偷偷潜入凌书的院落,凌书养了一只小貂,是父亲送给他的,颇有灵性,凌云就是奔它去的,在院子里找到小貂儿
,手起箭落。
凌书忙完了前面的事儿,便回来了,里里外外遍寻不着貂儿,倒是有一滩血迹甚是可疑(唉,凌云小小年纪做事毕竟不
可靠,凶案现场没弄好),问了下人,都说只见过小少爷来过。
凌书一脸悲愤,带着人踢开凌云的青云居的大门,只见凌云的院中很热闹,门前支起一个架子,正在烤着什么肉,见凌
书进来,凌云不慌不忙笑道:“二哥来了,今日小弟在园中猎得一只兔子,正烤呢,你也尝尝吧。”
“啊~~~”
凌书自然不依不饶,凌书的生母也道:“这貂儿是王爷所赠,怎能说杀就杀了呢,书儿,这等劣弟你定要好好教训!”
凌书吩咐齐胜道:“齐年的子弟不敬兄长,当受何责?”
齐胜暗道,小少年不过一个小孩子,虽然淘气些,这家法板子怎么能上身?期期艾艾不肯明说,凌书冷笑道:“王爷跟
世子不在,我自然要当家的,难道你们也敢不听!”
齐胜道:“二爷,这家法太重,恐小少爷承受不起,您大人大量就教训他几下便是了。”
凌书皮笑肉不笑地道:“好,我也不多罚,你就拿板子打到他亲口向我讨饶道歉为止!”
凌云听了,冷冷一笑,等着我向你讨饶,做梦!
结果,凌书到底也没听到凌云向他求饶,齐胜不敢下狠手,凌书也怕把他打坏了没法交待,这口恶气不出怎行?打不能
打,罚跪还不行吗?
一身是伤的凌云被扔到祠堂罚跪,众人找不到能救凌云的人,只能干着急。凌云刚才倒是硬气不肯求饶,这会子又冷又
痛,没人管,想着母亲和大哥,忍不住哭了,“娘~~大哥,你们也不来救我,呜~~~~”
等到王妃跟大小姐回来,才知道凌云在祠堂里跪了一夜,这个心疼呀,也不及跟凌书算帐,凌云就病倒了。
凌云本来着了风寒,又被痛打了一顿,在祠堂里跪了一夜,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怎么受得了,高烧呓语,三日昏睡不醒,
看着自己的心头肉,王妃是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心力焦悴。
偏偏第二天,老王爷和世子回来了,请医用药,整个王府折腾得人仰马翻。老太医对王爷道:“小公子伤后失调,又受
了风寒,伤及肺腑,日后只怕落下隐患,需要好生调理。”
王爷送走太医,追究祸首,把凌书母子拎到面前,问明原因,怒道:“一只貂儿杀就杀了!云儿年纪尚幼,你只可好言
相劝,怎么敢如此对他!”凌书听父亲偏着小弟,气愤不已,口不择言道:“父王好偏心,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我
怎么教训不得?”
王爷气得扬手一个巴掌,“啪!”得一声打得凌书歪在一边,王爷犹喊道:“拿家法来!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一旁大小姐凌玉劝道:“父王,里面还躺着一个不起呢,您再把二弟打伤了,可怎么好,有什么不是,您罚他就是了。
”
凌玉在父母面前是娇客,王爷倒很少违拗这个女儿。老王爷想想又觉得是下人没侍候好凌云,把一众服侍的下人都叫来
,要打要罚,这个乱哟,谁都不想坐以待毙,纷纷举报凌书平日里欺凌小少爷的情况。
墙倒众人推,最终凌书母子被赶出府,另立别院,府中上下严禁提凌云的身世,他就是王爷和王妃的亲生儿子,有敢多
言,立即杖毙!
只有凌风比较冷静,看出凌云淘气顽皮,爹娘溺爱无比,若不好生调教,只怕是个难管的主,因此,将凌云带至身边,
亲自教养。
第4章
却说那太子和陈麒英在“得意楼”与凌云分手后回太子东宫。这陈麒英是大学士陈彦之子,陈彦乃是江南名士,满腹经
纶,朝廷因要笼络江南士子之心,封了陈彦为大学士,并将其子陈麒英指为太子的伴读。陈麒英生得俊雅秀美,天姿过
人,学贯古今,犹擅纵横术,乃是太子党的第一谋臣。与太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太子待之如珍宝,情深意重,非比
常人。
前脚进了东宫,陈麒英就说:“都是凌云闹的,今儿这酒也没喝好,六哥,我还要喝!”,太子忙劝道:“往常你酒量
也不大,喝多了又头痛。今儿早起沏的‘枫露茶’你说要多沏两道才有味,这会子只怕是好了,不如你喝一杯吧。”
小丫鬟献茶已毕,太子又遣心腹太监吴德去门外守着,这才放心。见陈麒英早歪在床上看书了,笑着凑过去,边伸手进
麒英衣内,边笑说:“麒麟儿,看什么呢?怪累的不如一起歇息吧。”
麒英抬手打掉太子的手,乜斜着眼道:“昨夜还闹得不够,这大白天的消停些吧!”
太子一听来了兴致:“白天不好,那晚上吧,昨夜推三阻四不得尽兴,今天可不许抵赖!”
麒英听了,耳根泛红,眼角含春,羞臊不语。太子素喜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挨挨擦擦占尽豆腐。眼见麒英衣衫零乱,城
池不保,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推开太子,嗔道:“你就不能好好坐着说话?”。
知道他恼了,太子方坐正身子,正色道:“昨天那事你可知道了?”
麒英微蹙着眉道:“知道了,容妃在皇上面前为九皇子谋了进户部办差的事,她倒是好手段。”
原来这容妃乃是先皇后去世后,后宫第一人,胸中颇有丘壑,只是蛾眉善妒,掩袖工馋,是个飞燕、合德一样的人物,
(赵飞燕与赵合德姐妹同为汉成帝后妃,专宠后宫,但从未怀孕,她们害怕别的嫔妃怀孕生子,威胁后位,就疯狂地摧
残宫人,致使后宫“生下者辄杀,堕胎无数”)。容妃外有父亲为当朝太师,内有九皇子为皇上最爱,地位一时难以动
摇。
“无妨,户部那群狡吏油滑着呢,老九去了未必讨得了好,再说他志大才疏,刻薄寡恩,不足为虑。”
麒英幽幽叹息着:“你又何必宽我的心,他再志大才疏刻薄寡恩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容妃娘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唉
,你表兄齐王爷就是不肯出来帮你。”
太子无奈的看着麒英,“他这也是韬光养晦,齐家出身勋贵,世代簪缨,赫赫扬扬数百年,连我母后也是出自齐家,功
高震主,父皇怎能不猜忌。此事急不得,你素来是个心血不足的,前儿太医才说要你少繁虑,多静养的,你就少操点心
吧。再说这天下如何能与你相比?”
“太子何出此言!别人都可后退,都可忍让,独太子你不行!自古以来哪个废立的储君有个好下场的?要是这样我不如
即刻就死了,也省得日后大家受罪!”麒英一听就急了。
太子急忙捂着他的嘴道:“别!别!别!不过是白说说你也急,我这太子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夺的,你且放宽心吧。”
麒英含泪道:“六哥,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文恬武嬉,吏治败坏,武备废驰,长此以往,只怕祸不旋踵。只盼六哥早登
大宝,力挽狂澜,做秦皇汉武一样的霸君。”
太子还未接话,麒英又道:“其实齐王爷想差了,皇上已经安心要夺他兵权了,韬光养晦还不如放手一搏,免得到头来
被人步步紧逼想转寰怕也来不及了。”
二人一时都不做声了,麒英蹙着弯眉想了想,笑道:“想要威烈王爷帮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从他那个宝贝弟弟身上
下手就没有不成的!”
太子忍不住伸手捏着麒英的鼻子笑道:“就你鬼!敢打云儿的主意,当心齐凌风找你拼命。”
麒英拍掉太子的手嗔道:“想打他主意的人多了,我才没那么笨!”,稍停片刻又神秘地道:“他们齐家还有一个人是
要防的。”
“谁?”
“刑部侍郎齐凌书,他表面上是不偏不倚,其实城府颇深,前一阵子我让你的暗卫小心查他,谁知他早就与九皇子搭上
了,此人胸有山川之险不可不防。”
太子低头暗想,又道:“不知齐凌风可知此事?”
“这倒不知,只怕未必知晓。据说齐凌风与齐凌书关系一直不怎么样,齐凌书嫉恨他大哥已久。”
“我知道了,此事稍后再说吧,先让咱们安插在户部的人小心了,不可轻举妄动,我倒要看看老九有什么花样。”
太子说完又笑眯眯地凑到麒英身上,“净说些败兴的话,看你这会子倒精神了,不如——”
不容分说翻身压倒了麒英,手上边宽衣解带,口中边叫着:“麒麟儿,麒麟儿”,麒英被摸得眼含春水,腮泛桃花,喘
息不已。太子看着身下纤巧的身子,肌肤如腻,两颗红樱遇冷颤微微似邀人怜惜一般,忍不住轻啄慢捻起来。
(此处删节100字,免得管理员通不过)
一时云收雨住,麒英喘息着示意太子出来,太子却又拿出一根丝带将麒英玉茎系上,邪肆地笑道:“这天还早呢,今天
你可不许抵赖了!”,麒英一边哀求不已,一边暗想:明日还能起床吗?
第5章
转眼秋去冬来,凌云被大哥拘着不得自由,每日读书习武,憋了一个多月,心里叫苦不迭,每欲生事又恐大哥严惩,只
得作罢。
这日恰好是大学士陈彦的50寿诞,凌风素来敬重陈大学士正直端方,带着凌云登门拜寿。
陈府门前红灯高挑,拜寿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听门上报:“威烈王爷到——”,陈大学士赶忙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前
来拜寿的官员,
凌风笑着说:“陈大人,凌风祝大人福寿双全”,
陈大学士忙深施一礼:“威烈王爷驾到,蓬荜生辉,下官惶恐之至。”,
凌云也乖巧地说:“凌云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对着陈大学士身后的陈麒英做了个鬼脸。
陈大学士高兴地笑着:“好!好!好!云儿都这么大了”
众人分别见礼,簇拥着王爷和陈大学士进了正堂,凌云与陈麒英落在后面。
麒英笑着道:“怎么这一向都不见你出来了?”
“我大哥看得紧,你叫我怎么出来?”凌云委屈地说着,
麒英诡黠地一笑,“可别说做哥哥的不疼你,今儿家里请了‘福隆班’的唱堂会,且得闹腾一阵子,前面有哥替你打埋
伏,你出去转转吧”,喜得凌云不住地对麒英作揖:“如此,凌云就多谢谢麒哥了!”转身撒腿就跑,麒英忍着笑暗指
了一个伶俐的随从跟着凌云一行人。
凌云一出门,直如脱了缰的野马,挣了锁的蛟龙,一股脑得只往城外跑,把几个王府的小厮和侍卫急得不住口的劝说,
这才止了他西郊打猎的念头,答应了只在城里转转就回。
麒英看凌云走远了才笑嘻嘻地转回正堂,父亲见他过来忙问:“云儿怎么不过来听戏?”
“云儿弟弟要看儿子新种的兰花,儿子带他去了,这会子正在后园呢!”
凌风听了道:“不必管他了。”
几人谁也没想到这一去凌云会闯下祸来。
凌云在城里转到天近晌午,就去了“得意楼”,这时辰正是“得意楼”人来人往的高峰,没有雅间,凌云想自己一个人
原也无妨,就坐了二楼临窗的一个位置,遣散了王府的侍卫和小厮,单留雨茗一人侍候着。
凌云正自斟自饮自得其乐时,听得楼下一阵喧哗,也没在意。不多时,脚步声响一伙人上得楼来,当前一人腼胸凸肚,
满面骄横,一脸的颐指气使,正是容妃之弟,权相赵钦之子赵子高。这赵三爷是个胸无点墨的酒色之徒,身边不乏好事
之徒跟随调唆,更兼赵钦老来得子骄惯成性,越发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典型的呆霸王一个。
刚在楼下小二说没有雅间就满脸的不快,上得楼来扫视一圈后指着凌云的桌子道:“爷就要那个座,让他给爷挪挪!”
小二跟在后面赔不是:“对不住了,三爷,那桌有人占了,要不您坐这桌吧”
赵子高身后一家丁“啪!”的一声给了小二一个耳光,骂道:“三爷都说了要坐那,你还罗索什么!”
赵子高立眉喝道:“不论是谁,还敢跟三爷我顶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