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点回来,早点回来就好了。”
安珞明刚请那几个客户在一家酒吧的包间坐下,司徒辰不知听到什么风声赶来了,这让安珞明吃惊不小。
司徒辰身为总裁,一般的小客户他是不接待的,所以这些客户也不认识他。安珞明正准备介绍,司徒辰朝他们伸出手,“我叫Cedric,是安经理的同事。”
看到司徒辰,安珞明原来郁结的心情没来由地好转。安珞明的酒量不好,来之前做好了被灌醉的心理准备,而此时司徒辰的到来无疑为他分了一半的忧虑。
司徒辰的酒量果然好,但以一敌三就有点勉强,而且项目的负责人的份他也代着喝,安珞明只能在旁边干看着。等到合同快谈妥时,司徒辰终于酒量不支地去洗手间遁了。临走时在安珞明的耳畔说,“少喝点,再说两句就谈成了。”
等到安珞明喝下第四杯的时候,合同谈成了,但那些客户不放他走,还将红酒换成白的,硬生生地一人又敬一杯,让他灌下三杯才放人。
等到把客户送走,他站在门口只觉得自己的腿软。胃像烧着一样难受,里面的东西翻滚着,随时都能吐出来。
刚准备打的回去,电话响了。
“往左看。”
安珞明看过去,司徒辰坐在车里朝他招招手。安珞明脚步不太稳地走了过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司徒辰摇下车窗。
估计是真的有些醉了,完全忘记了司徒辰比他喝得还要多。安珞明上了车。
虽然司徒辰被灌下近两瓶的红酒,没想到开车还稳稳当当的。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在酒吧见到司徒辰时,安珞明就打算问他怎么会来。可这个时候,什么疑问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到了楼下,安珞明下车朝他摇摇手道别,大步地往公寓里面走。
进了门,发现家里没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米亚扑过去,舔他的脸颊。就这么坐了十来分钟,想起什么似的拿过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发现韦玄发来的一条短信。
韦玄本来在电话里说好了晚上回来,但临时有事,便说可能不来了。
安珞明有些微醺,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将手机丢在沙发上,起身去浴室洗澡。围着浴巾出来,到了卧室,浴巾掉地上,人又钻进被窝里了。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有人靠近时,他下意识地去搂。下身无意中碰到对方,发现对方的那里硬挺了起来。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中枢像是被挑逗了一样,他开始亲吻抱着的人。接吻不太顺利,被咬了两次,他也不知道疼。深深地吻下去,手指也不规矩地抓住对方的手,然后往自己的身下握去。
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在一声闷哼中,他迎来了高潮。
感觉那只手准备离去,安珞明一把抓住,还抹了些自己的体液,沿着沟壑慢慢地往后滑去,直至后穴。
对方的手在他的操纵下,缓缓地细细地拨弄着后穴周围。酥麻的感觉让他松开手,而那只手指在试探着进入他的体内。
“唔——再进去点……”
“嗯——可以再放一只进去……”
安珞明的呻吟像是催情药,对方终于忍耐不住,抽出手指,将他压在了身下。
“珞明,我想抱你……”
在睡意朦胧中,对方的声音动听得像悠扬的小提琴声,安珞明只是含糊地点头,抱住对方的脑袋开始深吻着。吻着吻着,下身被渐渐侵入。动作很轻柔,虽然刚进入时有点点痛,但安珞明显然是习惯了,只是轻声抽气一下。而后的进入与抽动,安珞明觉得像是在为自己按摩一样舒服,在这种适宜舒适的舒适感中,他沉沉地睡去了……
凌晨时分,安珞明醒了过来。喉咙痒痒的,头晕,想喝水。刚要挪身,发现被人紧紧地搂着。头脑沉重地掰开韦玄的手,下床时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就这么差点一跪,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打开床灯,看向床上的少年。约莫是累得厉害,还在沉沉地睡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一颤一颤,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再看自己身上,几处吻痕格外得明显,而且后面感觉有液体流出……安珞明连忙捡起地上的浴巾往浴室走。
躺在浴缸里,心情十分复杂。
即使醉了,也清晰地记得韦玄在接吻时紧张得咬了自己两口;还记得他在进入时,几次没找准地方;还有在抽动时,轻得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完全不顾及自我……这些都是第一次做才会发生的事情。
手指摸索到后面,触到流出的液体时,安珞明突然松了一口气。
洗好又去厨房喝了些水,才回卧室。进卧室,发现床上的少年睁着眼睛看着他。安珞明微微一愣,韦玄还是一脸烂漫的笑容。
躺上床,韦玄立马缠上来环住他,将脑袋往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疼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安珞明哑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疼,挺好的。”
韦玄沉默了。
片刻后,安珞明见身侧没动静,扭头看向他,见韦玄脸红得跟新西兰苹果似的。
许久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安珞明觉得可爱极了,回抱住他,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吻刚离去,嘴唇又被韦玄索去,两人深吻起来。
以为韦玄还要来,安珞明也做好了准备,谁知只是两分钟的长吻之后,韦玄松开了他,问,“困吧?”
虽然想和他做,但头晕脑胀得厉害,安珞明点头。
有生以来,安珞明再次体验到爱情的美妙。如果说第一次留下的回忆是美好、痛苦,而后遗憾……
这次,安珞明抱着怀里的少年,觉得不是幸福两字可以言喻的。
16
韦玄第二天回去一脸的兴高采烈,还没进屋,碰到正要外出的韦德。韦德见他满面笑容,被感染似的笑问他高兴什么。
总不能说因为美梦成真,上了自己喜欢很久了的男人,韦玄的小脑袋瓜转了好几圈才说,“今天我朋友过生日。”
“哦,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同学。”
“哦,”韦德点头,正准备结束谈话,要去公司,突然又转回来,问的直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韦玄的脸顿时刷的红了,好半天才说一句,“爸爸,你别瞎猜。”
韦德却笑,“交女朋友也没什么。”
“我真没交女朋友!”韦玄辩解。
“最近见你经常外宿,还以为你找女友了,你爷爷还挺担心的。”
“他担心什么,就算交女朋友外宿了,我又不会吃亏。”韦玄随口说道,不过话音未落,他吐吐舌头后悔不已。
韦德闻言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怎么能说这种话,如果交了女朋友就好好相处,虽说你年龄小,但只要你们之间有感情,我和你爷爷都不会反对的。”
“行了行了,你都快比上爷爷那么罗嗦了,赶紧上班去吧。”韦玄真嫌韦德唠叨,边说着把他往外推,见他走了,又冲着高大的背影喊,“路上小心!”
目送韦德上车离开了视野,韦玄便奔向楼上。才到楼梯转角又见季冬。季冬的父亲季明泽是韦德的世交,十一年前夫妻俩死于空难,季冬辗转到了韦家成了韦德的养子。韦玄那时年纪小,见有玩伴高兴的不得了,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两人的感情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哥,去上班啊?”韦玄笑得脸上跟绽了花朵似的。
“怎么了今天,怎么从外面回来乐得跟捡了宝一样?”季冬大概早上起的迟了些,所以边往下走还边系着领带。说话间,领带系好了,他抽出手拍了拍韦玄的肩膀,又整了整韦玄略微宽松的衣领。
整理衣领的手指突然止住了,季冬的视线停留在了韦玄的锁骨下面。韦玄见他停顿太久,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上印着粉红色的吻痕!
昨晚激烈的情事过后,两人都沉沉睡去。虽然早上也洗过澡了,但心情太过雀跃让他当时完全忘记仔细清洗身体,所以也没有发现这一抹痕迹。韦玄想到这,不由得再次不争气的脸红耳赤。
“爸爸说你找女朋友了,看来是真的了?”季冬收回手笑笑,“不过你的年纪还小,不应该这么早……呃,你戴套了吗?”
“……”对于季冬如此直接的问话,韦玄除了更加脸红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了。不过这毫不疑问地提醒了他,以后是不是得带套了,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但听说对方清洗起来是很麻烦的。
而且……韦玄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耻,但是还是不由得往这一方面想。
安珞明接触过那么多男人,如果他有什么……不过,真的有什么的话现在也迟了,昨晚两人是零距离的接触,传染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百。可是,就算有最坏的打算,韦玄还是一点都不后悔昨晚的情事。
怎么会那么喜欢他呢?
宿醉和情事过后的后遗症大概就是一天的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了。安珞明揉揉鼻翼又按按太阳穴,也没见缓解一些。腰部虽然也有些不适感,但与头痛比起来实在是相形见拙。
离下班时间只有几分钟,安珞明却没有跃跃的心情。韦玄前两天来得频繁,想来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安珞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个礼拜里总有那么一两天特别的期待,这种感觉并不坏,甚至谈得上美好。
加了会儿班,他开始收拾着东西。
“哈,我们还在猜你是不是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安珞明抬头,看见Lee和裴文然站在门口。Lee对裴文然说,“我说他没那么早吧,你什么时候见他准时下班回家了?”
裴文然摸摸鼻翼笑笑,“是,他工作比你勤奋多了。”
Lee似乎对于他的说词很不满,“我每天都陪你加班!”
安珞明见Lee作势要闹起来,实在不想打扰,于是拍了拍包,“你们先聊着,我就失陪回去了。”
Lee见他要走,连忙打住,“别走别走,我和他随时能聊,今晚咱们俩聊聊吧。”安珞明见他没正型,斜睥一眼,不出声。
Lee这才说,“你帮文然搞定了那帮客户,文然想请你吃饭。”
昨晚那几个客户确确实实是裴文然接手,然而因为对方对他的处事方式不太满意,所以转交到安珞明的手上,也算是让安珞明帮忙了。如今合同谈成了,裴文然请他吃饭也算是理应的。
安珞明摆摆手,“算了,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为了这点小事请吃饭,见外了。”
安珞明和裴文然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熟络,但他和Lee是从十三四岁就开始认识的伙伴,说起来十几年的交情,实在犯不着为了一点工作上的帮助请客吃饭。
“说的什么话,我请你吃饭那就是因为我们交情深的缘故,我随便找个理由一起吃个饭,你较个什么真啊!”
安珞明被Lee说的一愣,半晌才吱声,“头晕了,脑子转不过来。”
“哈哈,昨天喝得多吧?”
“还好。”
“那是,要不是司徒,你今天怕班都不能上吧?”
安珞明真的头晕,所以Lee说到司徒辰,他也全然没有听明白,只是恍恍惚惚地带过了,直到三人下到负一楼,才看见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还在,里面的人也在。
见他们三人走过去,司徒辰从车里出来。打过招呼后,Lee推了安珞明一把,对司徒辰说,“他说头晕,估计开不了车了,坐你车去吧,也免得一路上你一个人无聊。”说得是自然又大方,好像熟得不能再熟的好朋友似的。
安珞明见司徒辰在也猜到他要一起就餐,只是听到Lee的话心想着你这把我当陪聊啊,转头去看他,一脸的责怪之意。但Lee纯当看不见,盲得恰是时候。
“也好。”司徒辰答应得更快,连副驾驶座的门都打开了,自知开不了车的安珞明只能笑笑上了车。
司徒辰上车关好门,看了安珞明一眼后,问,“昨晚被灌了很多?”
“后来改白酒了。”
“哦,难怪中午都闷在办公室睡觉了。”司徒辰笑笑,够着身子从后座拿来一个海绵宝宝的抱枕递给他,“可以抱着休息一下。”
安珞明看到他那个抱枕就惊奇得不行,见他还要硬塞给自己,差点手忙脚乱。不过他还是顺应地接过来,“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
昨晚才坐过他的车,也没注意到有这个抱枕。
“我今天去接侄女,她落在我车里的。”司徒辰说着,发动了车。
“侄女?”
“嗯,是我妈妈的弟弟的女儿。”
安珞明失笑,“你连这么复杂的关系都弄得那么清楚,你的中文学得不错,不过你所说的侄女应该叫外甥女。”
“外孙女?”
想到如果纠正,恐怕得花费一点力气,安珞明于是闭口不谈,只是微微笑。司徒辰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专心开车。
17
安珞明的倦意在车子开出一里之后就散去了。他问了目的地之后,似乎忘记了手中的抱枕,只是一直抱着,望着窗外。时而和司徒辰聊上两句,却也心不在焉的。
安珞明明白Lee邀请他吃饭的用意,却也只能笑笑。
而司徒辰的心思他更是明了。
过些时间有空,带韦玄见见Lee吧,这样至少能够避免Lee再自作主张地做红娘乱搭红线。
突然,一群大学生进入视线,引起了安珞明的注意。
他们穿着旱冰鞋在行人道上滑行着,在木兰树下说说笑笑。青少年们的打扮非常入时,他们几乎个个都染着一头金发,穿着大多都是颜色鲜艳的tee和牛仔裤,或者休闲裤,款式不一,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背着一样的画板包,蓝色的,这一个多月里偶尔会出现在安珞明家客厅的那种。
然而,安珞明似乎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年轻可真好啊。”司徒辰也被这一群美好的青春飞扬的青少年们吸引住了视线,不由得感叹道。
“我们都有过。”安珞明笑笑,收回视线。
“我的青少年时期过得可不怎么好。”司徒辰说。
“怎么?”安珞明虽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显然这个时候也不能无所表示,让对方觉得自己太冷淡了。
“我的父亲是地道是美国人,我十八岁那年就将我赶出了家门,让我自力更生。”
“哦?”这个话题倒是引起了安珞明的兴趣,“后来怎么样?”
“我从小衣食无忧,根本什么都不懂,把我赶出家门后,刚开始还不以为意,母亲给了我一小笔钱,我只用两天就将它挥霍一空。后来实在没有钱了,才开始送报纸,做家教,那个时候吃的苦受的气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含着金匙长大的。”安珞明对他最后一句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含着金匙?”
“不懂什么意思吗?”安珞明笑问。
司徒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不过我想如果在这里,像我这样家庭的孩子应该都像你所说,嗯……含着金匙长大吧,就像他们一样。”
车子这时停在了中心广场的停车场入口,安珞明循着司徒辰的视线望过去,又看见了不远处的那群学生。看他们的模样穿着,应该如司徒辰所说,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