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撞上青春期 上——非荼

“……”被张杰拉住她不得不狠狠地摔开了胳膊，死盯着蚯蚓，像要活吞了她似地。

“还想打老娘？你打打试试？”蚯蚓上去指着她鼻子就大喊，引得网吧里人都看。

“行了行了别闹不机密了，都该干嘛干嘛吧！”张杰往后拉了蚯蚓一把，又跟那女生说：“别找事儿啊，安生玩儿你的。蚯蚓，你也该回家了吧？”

“切！”蚯蚓瞪了她一眼就和张杰打了个招呼走了。

“咱也走吧。”他说着上来搂上我下楼。可是一下去他站那儿不动了，盯着蚯蚓的背影，等她走地老远才带我走。

“你干嘛站那儿等着？”我不解地问他。

“我得看她走远了才放心，得在这儿把着，我怕李淑玲找她事儿。”

“……”没想到他还这么有担当……“那要真想找她事儿，也不差这一会儿，你还能老看着人家啊？”

“呵呵，这事儿过了就没事儿了，就怕这刚发生的时候，都在气头上。而且我都跟她说了蚯蚓是我同学，她以后过了气头儿不会找她事儿。”

“……”

“咋不说话了？”

“蚯蚓喜欢你啊。那初一那女的也喜欢你。她俩因为你才吵架的。”

“……恩，我知道，不过，唉，我对她们都没感觉，就是吧，咋说呢，闹着玩儿玩儿行，跟她们动不了真感情。”

“你还记着你以前那对象呢？”

“记着是记着，可也不全因为是她。哈哈，一天换一个对象，换的多了都没感觉了！”

“……”玩弄感情的家伙。

“哈，你有喜欢的不，我给你说说，你说你要初一的还是初二的，还是校外的？”

“你以为我像你啊！”我瞪他说。

“诶？我咋了我！我就不信你没喜欢的人！”

“哼，我喜欢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叫老公，快叫啊～”他楞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最后暧昧地凑过来在我耳边说。

“……”我心里挺失望的，本以为能听他讲点儿有深度的话，或者他会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么花花心肠，难道他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掩饰……他有时可以很深情很温柔，就像他那天背我，我总觉得他应该有一段悲戚的往事，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他的嘻嘻哈哈都只是表面而已……可是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然而他更多的表现让我怀疑难道是我错了，他根本就没我想的那么复杂，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行的花花公子小混混，心里啥事儿都没有，对什么都不认真……唉。越想我心里倒越发伤感起来。

“哈哈，诶，说真的，我认识的美女多了，给你介绍一个吧？省的你孤零零的～”

“……你觉得我是孤零零的吗？”我没看他，沉着声问。

“额……”他似乎被我语气的冷淡搞地找不着方向了。

“你刚才不是还让我叫你老公吗，怎么现在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他完全楞了。

我心里难过极了，我最怕他这种反应，我也后悔极了，一时没控制住说了这两句话，我怕伤了我们的感情，想给自己两嘴巴子，可是反过来如果我不说，更委屈。

“……我不是有你吗，没孤零零的呀，呵呵。”每次都是他化解尴尬的气氛，这次我真怕了，怕他没方法来化解，只好自己勉强地笑了出来，没事儿似地看了他一眼，推推他继续往前走。可是心里压抑着的感伤和失落越发强烈，叹口气出来，全是伤心。

“……龙龙，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嘿嘿，俏货，别蹦着脸了！”他沉默了很久，搂上我肩膀晃了晃然后凑上来看我表情：“快笑一笑啊，笑一笑十年少，不笑你就老喽！”

“……”笑你个头笑。

“啧……哎呀～龙龙最听话了昂～”说着就跟挠狗下巴似地挠了我下巴两下儿，我瞪着他恶狠狠地说：“你当我是狗啊！”

“嘿嘿先别管是什么了来来来笑笑，笑笑～”说着又轻轻拍拍我脸，跟哄孩子似地，我憋不住，终于笑了：“嘿嘿，滚吧你！！”

他为什么总是让我没来由的难过，又这么无条件的开心？想听他心里的声音，喜欢他，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只要有他在什么都有趣都好玩儿，没他在，什么都变得无聊。

第52章

月考成绩出来，我从第一名滑到了第三名，心里的失落是一定的，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紧迫感，反而为物理和数学的低分感到骄傲。让我头疼的是回家怎么和我妈交代。然而等着我的如果只是对成绩的批判，倒好了。

对于家里气氛的诡异，我再敏感不过了。我妈非常难得地坐在那儿看电视，她平时很少有安生看电视的时候。

“你过来。”她盯着电视对我说，一手抱着胳膊一手拿着遥控器。我知道清淡的语气底下已经装满了暴风雨。

“前天下午干啥去了？”

“没干啥，跟同学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我心里清楚她已经知道我去网吧的事了，可是嘴上已经是习惯性地掩饰。

“你再说一遍？！”她摔了遥控器露出本来面目，依旧坐在那儿指着我鼻子就喊。

“……哪儿也没去，我能去哪！”

“你再跟我撒谎！人家亲眼看见你进了网吧了你还跟我嘴硬？！去网吧也就算了你现在居然都学会说谎话连脸儿都不红？！人家刘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你考成啥了？！你看看你现在成啥样儿了？！啊？！”她急躁地指责着我，急到脸上的五官都让我恶心地挤到一块儿去了，她实在恨自己的胳膊短，不能一把把我戳死，于是一边声嘶力竭地骂着我一边弯下腰来往前探一探，好让胳膊能再往前伸一伸。

“我是去网吧了，就呆了一会儿，老师让查资料，咋了，不行？！”

“你还和我嘴硬啊？！查资料？以后再让查不许去！让你们老师找我来！你因为查不了这点儿资料就算考个大零蛋我也二话不吭！我今天就告诉你，老娘就是不让你念书了养活你一辈子馒头我也喂地起，你就是在家窝一辈子我也不让你出去瞎混去！”

“……”每当这时，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能把所有的委屈与深深的恨活生生地咽到肚子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大铁锤一样砸在我心上，一种无法解脱的束缚紧紧地捆绑着自己，捆绑着那颗心，勒出了渗血的痕迹——这个束缚就是——我为什么是她的孩子。

就像重复了多少次的闹剧一样，最后我只能依靠我爸，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好求得自己的一片安静。我知道他在那屋也是满心的烦躁满心的无奈，可他为了我，还是要忍耐。

我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价值？为什么不去死。

我恨那个告密的人，不用多想就是我那些舅舅家中的兄弟姐妹其中一个。你们顶着我兄长的名字，却不曾给过我任何温暖，在背后捅我一刀，美其名曰，你的责任心，你是为我好。让那些大人看看，你还是很关心你这个表弟的健康成长的。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可是我为了这个不具体，恨透了他们所有虚伪的面孔。

二丫最近迷上了化妆，估计都是跟李聪颖韩丽她们学的，不过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她化地比李聪颖还来劲呢，这天中午就来找我，说要我陪她去趟吉隆。我妈问干啥去，她说想买件儿外套。我妈放我走了。

跟她来了吉隆才知道，她看化妆品呢！那眼影什么的，我都不懂，可能她也觉得这么小买这些不好意思，还和人家卖东西的说是买给我姐姐的……那女的笑了笑，我想她可能知道二丫是买给她自己的，只是不识破罢了……买完化妆品她又去买了个小梳子，我见她们女生人手一把，就跟翻盖儿手机的造型差不多，翻开一边是镜子，一边是梳子，经常见她们没事儿就从兜儿里掏出来梳两下，再照照小镜子……哈，董轩儿那家伙，也有这玩意儿！

买完东西时间还早，二丫说：“咱去奇缘呆会儿呗！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呢！”

“……恩。”我不信有第一次还有第二次我就那么寸老能被看到。

去了以后玩儿音速，跑了两圈儿就觉得挺没劲，她们光知道玩儿，也不在游戏上聊聊天，无聊……唉，想张杰了。我问二丫那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是啥呀，她说是空间。空间？后来她教我开通了空间，还和我说这里可以写留言，可以写日志，可以写心情，还可以传照片养花，特好玩儿。然后她就用我的号儿点开了她的空间，我看看，哈，是挺有意思！不过二丫写的日志都很简短，基本上就一句话，比如，今天真郁闷，再比如，哈哈，放假了。

晕……写它干嘛！

扫了眼号上的人，先看到小贾，我都没加她啊？估计是张靖以前就有她。进去看了看，第一感觉就是血腥——黑背景中有一个化着大黑眼圈儿的女生正在用小刀划自己的手指，图片上写着如果这个世界遗弃我，我选择离开……

“呵呵，又是非主流，我就不喜欢非主流么。”二丫凑过来看了一眼说。

“非主流？”

“昂，你看看咱们班同学空间，基本上都是这感觉。”

“是么……”说着就往下来找到一个灰色头像，进了空间正如二丫所说，一堆戴着大墨镜的男的要不就是穿地特暴露的女的，一个个爆炸头红脸蛋儿大眼睛……真时尚……再往下看，天啊……这这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我心直跳，看着那图片眼睛里进了针刺似地突兀可又离不开想再继续研究，一探究竟——一男一女都光着上身抱着，男的也就算了可是女生光着上身……可是她是背对镜头的所以只看见后背还有那男的伸进她裤子里的手……人类天生的联想能力就让我想到她前面是啥样的，一定是光着，光着就意味着和那男的皮肤贴着皮肤……

额……看了最多三秒钟就把我吓地赶紧关掉了。其实后来我经常会没事干就点开他空间看两眼，然后很快关掉……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图片就是很吸引我，可我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真是大流氓！他空间快成情色网站了！什么人啊这是！

我在这儿装修自己新空间，二丫就坐我旁边儿开抹，好家伙我一扭头把我吓了个够呛，眼睛上一闪一闪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似地！她自己还特美，照来照去的！

后来我俩一块儿进学校，今天看门儿的不是池青，是一个比较年轻的校领导，也就二十多岁吧，这年轻跟老就是不一样哈，再加上二丫长的有点儿姿色，他就很温柔地叫住二丫，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二丫你抹眼影了，你应该擦掉……

二丫偷笑，“哦”了一声象征性地用手背抹了抹就拉上我进校了。

最近有几本小书在班里流传，当然不是什么违禁读物，就是很常见的小说期刊，有什么男生女生，意林，读者之类的。传到我手里，看了几篇小说后就被里面的小广告吸引了——里面有mp3下载，有游戏下载，当然也有手机桌面下载……有明星有卡通人物，还有……

我正盯着图片上那女孩两个挤爆了的胸脯看，心想小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女人胸脯好看，我倒觉得恶心，两团大肉在胸前耷拉着，可好像她们都喜欢自己的越大越好……慢慢儿的我发现我开始没那么讨厌了，甚至就像现在这样，看着那雪白的胸脯心里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很奇妙……

“看啥呢！”

我感觉我脸立马就红透了，慌忙地翻了一页：“小，小说啊。”

“哈哈～看啥小说看地脸都红了？”他抽走我手里的书翻了翻，没翻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又还给我。

“……没啥。”

晚上又是物理晚自习，每当上物理课的时候我们都特激动特兴奋，又可以整人了。

眼看快上课了，董轩儿走上讲台拿起板擦儿就往讲台上拍，李聪颖见势也上去帮忙，好家伙那粉尘飞扬地，颇有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张杰拉我蹦上去一看，哈哈哈～讲台上还有椅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粉笔末，看她待会儿咋往下坐！！！哈哈哈！！总觉得这样还不够，张杰拿起粉笔就往黑板上画，原来是画了个巨丑无比的女人脸，我看了看，拍拍他说：“哈，你这火候不够哈！看我的！”说着就把那张嘴无限度地画大画厚，还露出了几颗大獠牙，头发乱七八糟地画成一堆炸飞了似地乱草样儿，点睛之笔就是从巨大无比的鼻孔里流出来的大鼻涕，啊哈哈哈～看着我的杰作乐地不行，张杰又锦上添花，画了个气泡儿指向驴唇，里面写着：恩恩？

啊哈哈哈～李聪颖手里拿着粉笔也想参与进来，可是如此完美一幅作品在不需要其他任何修饰了，她只好捂嘴大笑，扭着腰到张杰跟前儿娇滴滴地推了他一下：“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水平呢～”

“哈哈～”他得意一笑，我看了就不爽：“还有我的份儿呢，又不是他自己画的。”

“哎呦我知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夸你呢嘛～咱们明哥最有才那还用说吗～”她一直持续着飙高的音调，我怀疑她家是唱戏的……哼，为了讨好张杰连我也巴结……

正乐着董轩儿就机警地冲我们说：“驴唇来了啊！赶紧回座位！”

我们赶紧各回各位，拿出书一个比一个无辜地看起来，驴唇气定神闲地走进来，她一直都这么气定神闲，我怀疑她和池青有一腿，不然干嘛老这么牛逼哄哄的。

她先看见的是讲台上的粉笔末，哈，定力不错，拿来抹布擦了擦照样把书放上面了，放好后拿起粉笔准备往黑板上写字儿，一扭头就看见我和张杰的大作了，张杰在后面儿：“咯咯咯”地偷乐，我蹦着脸，怕她看出端倪。只见她背对着我们，欣赏了一会儿，忽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转过身来没有目标地指着我们在座的整个儿班大喊：“给我擦了！！”

哼，还真是好学生，老师的好学生～！张学冬那汉奸跑上去几下就把我们的心血给抹没了，看着我心里真不痛快！看人家那一副满怀正义的样儿，擦完了就跟自己做了多大好事儿似地昂首挺胸地就坐回座位了，哼！

正不爽，张杰从后面捅了捅我，我一扭头，他小声说：“手拿来！”

我不解地从桌子底下把手伸过去，他抓住了我的手，心里猛一咯噔，身体里有一种东西爆发了似地……其实是他往我手里塞了几个粉笔头儿，是他从后黑板槽儿里掏出来的吧……

驴唇讲课很简洁，把书念一遍就让我们自己看自己做习题，她就在班里绕，绕到我们这儿背转身往前走，一个小巧的粉笔头儿准准地打在她大屁股上……哈哈哈，是张杰！心里暗笑，爽地不行，脸上就不能做啥夸张表情了，我想班里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大家都张眼了，都看见那个粉笔头儿了～驴唇掩耳盗铃似地四周看了看，见大家没啥反应以为是自己撞鬼了没好意思声张，我找准机会瞄准了就往前一扔，额，手法还不熟练，没扔屁股上，扔大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