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撞上青春期 上——非荼

文案：

套用当年很流行的那句话，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

我们之间应该就是，深深的友谊，浅浅的boys love

用我的话说，没有叛逆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用你的话说，没有我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明，张杰  ┃ 其它：九零后，叛逆，青春期，校园

第1章

现在想想以前的那些日子真的很精彩，精彩到回想了一个下午都想不完。想那时候我们傻的可恨，我们也傻的可爱，想那时候狠狠伤害世界，再被世界狠狠伤害。想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像个疯子。那就像还未到来的黎明，总是灰暗的，却有天边星星点点的辰光，预言着憧憬的未来。也像一杯苹果汁，酸涩，很凉，萦绕的清新却是这一辈子最单纯的美好。其实造成这些唏嘘感慨的原因，都是因为我想你了。已经过了三年，可和你分别的场景就像昨天。真的想你了，所以想要那些闪亮的日子再次出现。真希望自己的眼睛是录像机可以清清楚楚地记录那时的每个瞬间。可现在只能通过这些文字尽量拼凑完整记忆的碎片。亲爱的你，会不会看见？你可知道，这一声亲爱的，再也不是玩笑敷衍。

从考场走出来，我哭的心都有了。王桦看见我一脸郁闷的样子跑来问怎么了？我使劲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答，没考好！说完就提着装铅笔盒草稿纸的塑料袋闷头冲出三中校园，塑料袋被我甩地嘶啦嘶啦地响。

按片划分，我就该上三中，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其实很不想来这学校，臭名远扬，宣化的小混混基本上都是出自这里，大家都谈之色变。再加上我以前上的小学就在三中旁边，所以每天上学放学这条路我都走了六年了！很想换个新鲜的地方，可是——去重点初中要花钱，起码要一万，不去重点去别的学校，择校费最少也要三千。我不屑让我爸妈花那些钱，用钱买来的好学校，好不到哪去。

虽说三中不怎样，可也有重点班普通班之分，我今天参加的就是重点班录取考试。很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只考语文数学这两项！！没有考英语！最烦数学了！！那些变态的奥数题！一看卷子我就心慌了，知道自己这次完了。亏我考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和家里人说，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考试了。

一回家我就开冰箱，记得我妈昨天去超市有买一瓶水晶葡萄放冰箱里的，现在应该凉透了，喝起来很爽吧！谁知道找了半天都没看见饮料的影子。看见跟我妈聊天的嫂子，我就知道饮料去哪了。

“龙龙回来啦！考地咋说？”我嫂子手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问我。我瞟了眼，瓜子壳飞了一地。看着就不舒服，又不是她们家的水泥地……

“语文考挺好，数学肯定不及格。”我数学不好人尽皆知，现在说出来没有觉得有一点丢脸。我妈给我切了块西瓜：“妈认识一个姨姨，以前就咱院儿的，现在在三中，到时候出成绩让她给打个电话过来，实在不行看能不能让她给找找人。”

“到时候再说吧。”我接过西瓜啃了一口。我喜欢把西瓜切一半用勺子挖着吃，这样吃容易粘一脸西瓜汁而且还会掉满桌子满地都是，可现在家里有客人，这么吃我妈肯定要说我没吃相了。

纱门外面时不时地有车子骑过去清脆的铃响声，虽然没考好，可是对于即将面对崭新的一切，我还是很期待的。

果然过了两天我妈接到一个电话，得知我语文考了96分，数学考了58分……满分都是一百分，总分离重点班分数线很近，只要再考一门英语，我肯定就过了。不公平，就凭这两门的成绩筛选，太不科学了，我就不信那些考进去的学习能比我强多少！

基本上我们每天都是伴着中央一台八点电视剧的片头曲吃饭的。我爸是建筑工人，一回来就习惯把半袖一脱光着膀子先洗头发，这个时候他就有借口要我去帮他买啤酒了。我倒没什么不愿意，就是碰上电视演地精彩时会加快脚步，冲到小卖部连着看，拿上啤酒再冲回去。那时候我们那片儿安有线电视的少，所以大家一到八点基本上都是那个台。

这样的时光挺好的，蹭我爸一杯啤酒，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偶尔我妈会从外面买些炸鱼鸡排什么的，就更好了，尤其是这样的夏天，我们都吃完饭只剩我爸还慢悠悠的喝口酒吃口菜，我就抱半个冰凉的西瓜边吃边陪我爸，偶尔评论一两句电视剧情，很惬意，虽然我妈的唠叨声不断：“你吃顿饭的时间我们都上两趟张家口了！天天离了那点猫尿就活不了了！”

我妈总是忙碌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很多时候都盼望她别在家呆着，我们父子俩安安生生的才好，她一在，不是唠叨那个就是说这个，就连菜汤掉在地板上她也能数落上一个小时。就是因为这样，她和我、和我爸的吵架是家常便饭。

现在她终于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看电视了，很难得地没有换频道——她总喜欢和我们对着干，只要是我们喜欢看的，她一概不喜欢。

“二丫去哪上初中？”我妈是她们那边的老幺，所以没几岁就没了妈，跟着一群姐姐哥哥长大的——我姥姥生了九个孩子，除了老大，我的大姨之外，其他的全是男的。传说中我还有一个大舅，人很好，只不过连我妈都没见过他他就在雪夜骑车摔死了。所以——我的表兄弟姐妹一大堆……现在问的这个，就是我三舅家小女儿，比我大半岁，我从没叫过她姐，总是二丫二丫地叫她小名。

“好像也去三中，你俩要是分到一个班就好了。”

“恩……”哈哈，从小可以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我接触到的女生也就她一个，只是谁都没见过谁在学校时的样子，这如果和她一个班，可新鲜了。至于她这个小名，实在是因为我舅舅他们其实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妈呢，因为嫁了我爸这个工人，才有了户口——对，她是结婚时才有了户口，城市户口。这个小城市从头走到尾都花不了两个小时，就是这样还被几条火车道给划了个界限，火车道那边有田地，像农村，火车道这边被他们称为“城里。”二丫就是火车道那边的。其实他们比我们富多了，现在谁还种地啊？国家把宅基地都收了，按户口给了补贴金，不少一笔钱。而我妈呢，因为没有农村户口，自然就没有这笔钱。每次说到这里她都后悔，说当初以为弄个城市户口很风光，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最后那位“姨姨”还是没能让我进了重点班，不过我也不稀罕。开学前一个礼拜的下午我们都去学校报到了，在操场上看到自己被分在248班，再看了眼花名册，没有二丫，她在249班。我们连学校楼道都没进，就在操场上认了自己的班主任、大概记了下同学都有谁，以便第二天军训能找到正确的地方。三中操场虽然不大，可是比小学那操场还是强很多，三面都被教学楼围着，空出那一面是几排平房，后来我知道那是音乐教室和体育老师的办公室。

晚上躺床上兴奋地睡不着，明天就要军训了，这是我第一次军训！带给我的结果就是——“天啊！！！妈，你怎么不叫我！！！！”早上睁开眼睛我一看表，七点四十五，还有十五分钟就集合了。

“你又没让我叫你！”

“哎呀！！！”我泄气地吼一声，爬起来套上衣服连脸都没洗就往出冲，本想第一天收拾地精精神神，给大家留个帅气的好印象，结果搞成这样！

第2章

一边跑一边用手指顺了顺头发，风“呼呼”地从耳边闪过，我硬是把十五分钟能走完的路，用了三分钟就跑完了……

当我冲进操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又一个方块儿队，各班都站好队点名呢，我看看这个班，没有昨天记住的那几个人，看看那个，又没有……话说回来就看一面，那么多人，怎么记得住，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点名回荡在操场上：“裴明——裴明到了吗？”我循声望去，是个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教官扯着脖子喊我名字呢，拔腿跑过去：“到！”

“哈哈哈……”那些家伙笑地前仰后翻，我当时就下决心了，非要扳回今天这丢脸事给大家的印象……

“第一天军训就迟到？”教官没太生气平静地问。

我看了眼手表，八点零一，也就是说我到这里的时候还没过八点：“我没迟到，八点前就到了。”是你们到早了，凭什么怨我。

“呀，掐地这么准？第一天就算了，赶紧归队吧！”

我很大方地往队伍最前排一站，本来站在那里的人不得不给我挪了个地儿。昨天有排队形，我的位置最好记——基准兵。

这军训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先教站军姿，抬头挺胸收屁股腿夹直，教官说其实每天站站军姿很好，只要坚持，准都能长到一米八。虽然我不在乎能不能长个，可这军姿绝对站地标准，以至于教官一个劲儿地说一号不错，一号不错。听别人夸，心里就更有劲儿了，腿绷地紧紧地一点也没放松。本以为站过这十分钟就算完了，谁知道这只是预演。休息了一会儿，教官就让我们站成纵队，面朝主席台一班一班站好，这时候看见有个矮胖的男人拿起了话筒，说了两句，不过我们全没听见——话筒没开，他这才开了，“砰砰——”拍了拍训起话来，那语气绝对是训话。大体意思就是让我们好好军训，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居然是——别的什么先不干，站四十分钟军姿！说什么要有个好开端……这就是三中教导主任池青，一上来就给我们个下马威——反正以后只要是从学生嘴里听见“池青”这两个字，都是带着很不屑、很鄙视、很想要给他两刀的语气。

我就站在第一排，想偷懒也不行了。当那大喇叭里传出一声：“休息”时我都感觉自己的胳膊腿都用锁锁上了，一动也不能动。下了要死的决心，抻了抻腿——里面那根筋瞬间断掉一样，还从来没这么酸痛过！

忍着酸痛，顶着太阳，就正式开始了我们为其三天的军训。首先要选个班长给大家喊口号，教官问谁想当？我等了两秒，没人反应，我就举起手来……本来刚才军姿就站地不错，现在教官可能早忘了我“迟到”的事，爽快答应了。

刚开始喊口号老喊不到节奏上，这“一二一”三个字连起来越喊越怪……而且嘴上要喊着一二一，心里还要念叨着左右左，真的不容易，有个男的，穿着运动服，不知道是这学校的老师还是那些当兵的头头，老是一副很牛的样子看我们训练指指点点的，我还听见了一声：“喊地不对。”哼，我喊的不对？非要让你见识见识我能不能喊对……一股劲儿卯上来，口号像装上了弹簧一张一弛有了弹性，熟能生巧，慢慢地就上了轨道了。教官很多时候都会自己在一旁看着，然后由我带领大家训练，那种领导别人指挥别人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当我带大家绕着操场练习跑步时，那感觉就像滑翔在天空中，一二一的口号也越发响亮，有时候他们累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喊低了，我就憋足了劲儿喊起来：“再来一遍！”那音量足以和池青用的麦克风相比，在这声音的带领下，大家的口号重又响亮起来……于是，从这一刻起我在初一的知名度就有了，虽然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确切地知道我叫什么……

我们班有个怪胎——顺拐！是个女的，个子比我还高呢，不过一看就是傻大个，我教了她半天都没教过来，真够无奈的……后来同学们都说最后汇演别让她参加了，我一听就急了，凭什么不让人家参加？这不是歧视？其实我看她挺可怜的，这种可怜不是高高在上的可怜，是因为好像看见了上小学时的自己。以前我也和她挺像，内向，不爱说话，做事笨手笨脚，当然了还不至于顺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彻底告别以前的我，抬起头来做人！所以我坚决反对：“我一定教会她，我们是集体，不能落下她一个人！”他们没再没什么异议，只好继续跟着教官训练，而我和她——在操场上很扎眼的两个身影。一遍又一遍，要不是她是女的，就这个急法，我肯定就上手了……顺拐这种事情是天生的吧，你就是把刀架她脖子上恐怕都难改过来！可我话都已经放了，怎么能罢休？别人都休息的时候，我还在和她练习，时不时地有人拿着冰糕从身边经过，甚至有的还会嘲笑两句，我听不清他们笑什么了，反正不是好话，一抬头就有个男的指着我和旁边人笑呢。这小子我知道，以前和我一个小学的，隔壁班，天天做课间操都能看见他。不过他是出了名的混混，当时我还挺想不通的，长的白白净净的怎么就不学好。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把吃完火炬的包装纸扔他们班卫生区让他看见了，上来就骂了我一顿，还让我捡起来丢进垃圾筒……想起他那副样子就讨厌，明明不是什么好学生还指责我，不过我当时胆子小，不敢惹他。现在居然又来找我茬，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笑什么笑？”我语气强硬地喊了一句。

“哈，嘴长我脸上你还管得了我笑？”他特别鄙视地扫了我一眼说。我彻底恨他了，之前所有的意气风发全被他这一眼给扑灭了，心缩了一下，马上又给自己吹起气来：“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不关我事，可你现在是对着我笑，我就有权利管！”

“我操真你妈的脸皮厚谁冲你笑了？啧啧……真牛逼啊……”他撇着嘴说了一句，用眼角瞥了我一眼，那表情要多鄙视有多鄙视，好像正眼看我一下他就会少块肉一样，还没等我想到什么来回嘴，他就跟他那些喽喽们大笑着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恨地我牙痒痒，真想把他大卸八块！！那样也不解气！！！

最后我也没能把她的顺拐给掰过来，可是汇演教官还是决定让她参加了。说到这里，别的班军训一直有班主任跟着，我们班班主任却一直都没来。

下午就要汇演了，我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嗓子哑了，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中午跟我妈要了好多润喉片吃了，一个字也没说，希望下午能好点……让人沮丧的是，本来训练地非常成功的齐步走踏步走跑步走，全因为我口号没喊响乱了方阵，气势也大大减退。志在必得的第一，现在成了倒数第二。

表演完后，同学们都要和教官留影纪念，我借口去上厕所跑掉了，我觉得特别惭愧，都是因为我搞成这个样子，辜负了教官对我的信任……躲在教学楼一角，远远地看着他们站好了队、教官站到了他们中央……

“哼，不是很牛逼吗？在这儿藏着干什么。”一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声音响起，又是那小子，这会儿就他自己，揣着裤兜正往厕所走去，我被他噎地说不上什么，他说的是事实，我现在的确就是失败了……顿时心里很多委屈都冒了上来，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泄气了。一泄气，严严实实靠在墙后面的身体就露了出来，被教官看见了，就在照相师傅要按下快门的时候，我听见他喊了声：“等一会儿！班长回来了！”

再躲也不是办法了，我只好假装刚上完厕所，很着急的样子跑了过去。到后来我看见那张相片，我的脸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