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撞上青春期 下——非荼

第二天韩丽家长来了，据说在办公室里战斗很激烈，韩丽是单亲家庭，就她妈妈，她妈妈很宠她，什么事都向着她，跟刘月芳理论，刘月芳那泼劲儿上来指责了一句韩丽妈妈，韩丽当然向着她妈就骂刘月芳我操你妈你再说一句试试，结果刘月芳当着众多老师的面儿脸上挂不住给了韩丽一巴掌，韩丽妈妈有心脏病，当时就晕倒了……

这件事很快在班里传开，大家都谴责刘月芳，刘月芳也表现出极度慌张，被慌张冲昏了头脑进了班居然说，都他妈的给我惹事儿吧！然后就消失了，估计是去医院了。

后来池青来我们班，慢悠悠地摆足官腔说，这件事就此而止，刘老师也有刘老师的不容易，韩丽妈妈也没事儿，你们不要到处宣扬。

哼，官官相护，暗无天日。

最后的结局是韩丽退了学，这是第一个被迫害的人。之后，班里那些学习不好，经常捣乱的学生，都被逐一清理掉了。他们采取的措施不是挽救，而是清理。

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偶然在街上碰到韩丽，我和她说对不起，她笑地特别温暖，安慰我说这不怨你。

第72章

有一天班会课，张学冬做为班委去池青那儿开会了，回来就拿了一摞纸，发下来一看就知道了，哼，原来是民意调查啊～调查对象就是各科老师。做这些东西真是浪费纸张。有用吗？

刘月芳知道这事，进班来在班里来回转，想要偷窥学生都是咋评价她的，我可没那么傻，她过来我就捂住了，她从鼻子里出口气，估计也知道我不会写什么好话，但这口气她得出，于是站讲台上就说，哼，你们也别太把这玩意儿当事儿，就算你写老师们再多不好也对我们没影响，我们工资也不会少一分，希望班里某些人心眼儿别太坏了！

哼，有本事你直接喊大爷我名字啊，指桑骂槐的给谁看！我在驴唇那一栏写的是讲课太没水准，屁股太大，欺软怕硬狗仗人势。在刘月芳那一栏写的是，没师德，泼妇，有口臭。哈哈哈哈！！！不知道池青看了会是什么反应，我管你，反正这是匿名的。转头想看看张杰咋写的，他可要跟我统一战线啊，让我失望的是，他写的都是片儿汤话，什么课堂气氛有待提高之类的……哼！！她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不写点儿狠话！真是的！

下了课我就臭着脸不想搭理他，他问我这又是谁惹着了，我就说：“你咋不写刘月芳有多坏？”

“哈哈，我没写她好啊！你写的啥？”

“我说她没师德泼妇还有口臭！！”

“你这家伙……你写的有点儿过分啊！”他笑着指责我。

“我过分？我写的不是事实？！”姓张的，你有没有立场！！是谁说要鄙视垃圾的！！

“哎呀是事实是事实，可毕竟她也是咱班主任啊，你多少也给她留点儿面子啊。”他见我要发火就摁住我肩膀念念叨叨地说。

“切……就好像我多坏似地，你就充好人。”我抱上胳膊瞪他一眼说。

“嘿嘿，你咋那么记仇啊？”

“我凭什么不记！我就是要记，要记一辈子！”

“我就不记仇，你累不累啊你。”他很显然不认同我的说法，哼，你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那些我恨的人！！完蛋了，连他也不理解我了，心情叠落到谷底。

“呵呵，龙龙，我知道你想啥呢，你是不觉得我是汉奸啊？咋向着她。”他笑笑搂上我肩膀说。我没说话，本来就是！

“呵呵，俏货，我不是为她好，我是为你好，你说你跟她至于吗？再把自己给气着。你学习好了也是你自己的不是？她们谁都抢不走。以后你要是有出息了我还等着和你沾光呢哈！话说回来，你看看你最近，成绩都下降多少了，你也该加把劲儿了，咱才不屑跟那些垃圾们置气呢，你说对不？”他很有耐心地和我说，我突然觉得好温暖，一点儿都不怨他了，这些话我都懂，这些道理让我说我比他说的有逻辑有水平，可是这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对我讲。我妈在我成绩下降时会骂我，你在学校简直就是糟蹋老娘的钱，刘月芳会说我，不求上进。可从没有人这样站在我的角度上这样劝我。张杰他真是好人，我突然觉得他像我大哥哥一样亲切……哎呀，我爱死他了！！

“嘿嘿，咋不说话啊？还一肚子气呢？”他盯着我眼睛问。

“没……切，你说的好听，你咋不好好学！”

“我就不是那块儿料！强扭的瓜不甜！”

“那你是哪块儿料啊？”

“哈哈，我就是以后给你当秘书的料儿哈！所以我可都指着你呢！”

“嘿嘿，去你的吧，人家找秘书都找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谁找你！”

“我不年轻吗？诶诶我不漂亮吗？？除了不是女的这一点儿我哪样不合格了啊？我管你，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死皮赖脸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是不是老板先一边儿去，我是你老公就对了。”

“我靠！！！！你滚滚滚！！！我是你老公！！！”

额，一忘情就喊了出来，我的天啊，班里的同学肯定在想248是不是出变态了……看在那些老老实实的同学眼里，就是笑一笑了事，看在那些反杰党眼里，这又是张杰一条“膈应”的证据和罪状……

晚上我妈在那儿看我爸拿回来的燕赵都市报，看着看着就义愤填膺地喊起来：“这还算人了！真是畜生！！”我靠，这又是骂谁呢。她看完报纸就去看锅里的菜炖好没，我拿起报纸看了看……原来是讲一个少年杀人犯，他杀人的原因是一中年男人把他给……强奸了……记者采访他是这样说的：“我真的好害怕他会再那样对我，趁他不注意就拿起铁锤砸他。”

……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男人，怎么把一个男孩给……是咋做到的？？难道说……男生也存在一个地方，可以……长这么大我都没仔细研究过自己的身体，具体构造也不是那么太清楚，所以我会怀疑，难道男生也存在一个可供出入的地方？？？额！！！！天啊，我怎么想这些！！！甩掉甩掉尽量不要再想！！

虽然每次都克制自己不要想，可思想是最难控制的。每当这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正因为这一点我特别怕死，我怕下地狱，因为我不只一次会想到那些事……在天主的诫命①里，这是邪淫罪，是大罪，大罪就是要下地狱的！！

教会的诫命与社会的法规不一样，法律不约束人的思想，可是诫命最要约束的便是思想。即便是想一下，那便构成了犯罪事实。

所以我常常会做噩梦，因为圣经上说过，带着大罪的人，每夜都会不得安眠。每次告解前，我妈都会叮嘱我，心眼儿里有没有想不干净的事，一定要和神父说清楚，千万不要有大罪。每次我都不耐烦地说没有，我怎么会想那些，可事实上……然而这些话要我怎么和神父说出口？

我是个罪人，大罪人吗？按照世俗的理论，我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好孩子，我从不勾搭女生，从不看不该看的听不该听的，看电视有那些画面也会自觉换台，可是，思想，真的控制不了。甚至包括我对张杰的感情。我一直觉得我真是个坏人，那些真正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在脑子里想这些事的。全世界我最坏了。

天主十诫，第六戒：勿行邪淫 1、不许冥想淫秽的事儿、贪图淫秽的快乐。2、不许看淫秽的小说、画报、图片、电影、广播、戏剧、不需要的生理知识。打扮妖气、动物交配形象、举止不端正。3、不说淫秽的话、骂脏话、粗话、唱歌曲、讲低级趣味的笑话。4、不穿奇装异服、举止不雅、紧身衣裤。5、不可乱摸乱动他人身体及自己。6、不接受不正派的异性朋友、不可在未结婚前与朋友同居，不可置于高诱惑的地方（红灯区）7、在合法正当的生活外不能有任何贪图享乐和情欲快乐，不论时间长短。8、夫妻之间，任何相反道德伦理的行为禁止去做。9、夫妻二人任何一方，与有配偶的人做非法往来。10、不许手淫、同性恋、自慰、人工避孕、试管婴儿、体外排精、借腹生子、离婚）。

呵呵，很全面吧。

第73章

刘月芳的工作一刻没停，拔尖子的工作没停，除掉成绩差的也没停。她又惹到曹帅，曹帅和她顶嘴，她就要打人家，可曹帅不是吃素的，就跟遛狗似地满楼道跑，刘月芳就真把自己当狗了，跟着人家满楼道跑，简直跟疯婆子没两样，结果被池青看到，吃不了兜着走的又是学生。

曹帅他爸给花了不少钱，准备让他当兵去。临行前要和平时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告别，约在一家饭店吃饭。

他们在鑫百万订的包间儿，呵，我还是第一次跟小孩儿来这种地方呢，以前都是表哥结婚什么的会来。还好是我和张杰一块儿来，不然我自己都找不着门儿。

曹帅他爹也来了，喝着喝着就高了，说没事儿，儿子，爹就算给你花多少钱也乐意，去了部队要是实在苦咱就回来，爹好吃好喝养活你一辈子！看他那样也挺舍不得的，唉，亲生儿子呀。张杰他们都劝，说叔叔你放心吧，就算他现在走出校门儿了可我们这些哥们儿一直都会记着他的，等他到了部队肯定给他写信。

后来曹帅他爹也是为了让小兄弟们好好聚聚，自己先走了。

他们喝他们的，哄嚷着互诉兄弟情，酒杯碰地一下比一下猛烈，我看他们喝了一半儿，给碰掉一半儿……桌子上湿漉漉的，全是酒味儿。我可不敢喝，就这晚上出来还被我妈骂一通呢，回去再一身酒味儿的我直接别活了。唉……真无聊，能不能别喝了，猫尿有那么好喝啊？我怎么就不爱喝酒呢？？切，好像不喝酒就不爷们儿了似地，我不喝，但我觉得自己其实也挺爷们儿的！真男人不是靠这些来证明的！你们喝就算了，我还得在这儿等你们喝完才能走，等地我都困了！

我正郁闷，忽然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哇，是曹帅，正端着酒杯郑重地看着我，我的天，有何企图……

“呵呵，裴明不喝就算了，我也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以前哥们儿也误会过你，你就别记着了啊！”他笑着和我说，还行啊，喝这么多还没失态……

“哈哈，怎么会！早忘了！”谁忘了，记着呢，不过是不和你计较……

“唉，以后我走了，你就替我多陪陪张杰，多照顾照顾他，哥们儿谢谢你，干了啊！”说着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肩膀上多个重量，是张杰，我扭头看他，他没看我，正笑着看曹帅呢……

什么我照顾他，是他一直在照顾我……曹帅这话说的我挺难为情的。一难为情就没话了，闭嘴反思自己真不够义气。

他们喝地不像刚才那么凶了，开始一点点地说起往事，说当初是怎么认识的，说大家的糗事，说那些难忘的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有的已经醉了，红着脸在桌子上趴地横七竖八地也不放弃参与话题的权利，哼啊哈啊的撒酒风……

张杰倒安静了，一直搂着我，搂着搂着就不安分了手指摸上我下巴，再往上就摸到了脸，来来回回地摸两下还轻轻抓一把，然后是耳朵，又揉又捏的……我扭头瞪他一眼可他根本就不看我，笑眯眯地看那些人说疯话……

他没完了……摸完脸居然又伸脖子里去了，一直往下伸进衣服里揽住了我肩膀……都怨我妈，一直给我买肥一号的衣服！！！他又喝多了吧他！！他把我当啥了！！！

我僵在那儿也不敢动，悬着心忍着他这种表现……即是忍受，也是享受……

他真喝多了，他喝多了跟别人不一样，他喝越多越安静。而且他的醉是后劲儿大，刚散席的时候还没怎么着呢，人都走差不多了他还赖在那儿不肯动，曹帅自己也喝大了被人送回家了，这家伙就得我来负责……

“张杰！！走啦！！”我站那儿拍拍他说。

“呵呵……我不走，他们走了，咱俩再继续喝。”他拉住我手，冲我笑笑，我靠，他清醒的时候要能有这么温柔的笑就好了！！

“哎呀不能喝了不早了，快回家睡觉。”我想抽出手。

“龙龙，你还没陪我喝过酒呢，你就跟我喝一杯，就一杯，行不？”他没放我，感觉到我往出抽手反拉了我一下，我一趔趄就扑他身上了……

“……我我我我不会喝……”哇啊啊啊……放过我吧……能别这么刺激人吗？心脏受不了啦！

“你不会喝我喂你，你说好不？”他顺势把我搂怀里低头看我轻声说，我靠，这个流氓～！！！！

“哈哈哈哈别逗我了赶紧走吧人家饭店要关门儿了！”我往起站再次企图想离开，结果他一拉我就坐他腿上了……

“喂喂你放开我！！”我推搡着说。

“我都坐过你大腿，你坐坐我大腿还怕吃亏啊？”……喝多了也不忘那股无赖劲儿！！

“……你你你你喝多了！！”

“呵，我知道我喝多了，没事儿，不怕啊，我喝多了不撒酒疯。”……你是不撒酒疯，你还不如冲我嚷嚷两句呢！！他说着就倒了一杯啤酒递到我嘴前，我皱皱眉，他笑了笑往自己嘴里灌了半杯又送回我嘴边说：“呵呵，我不为难你，知道你喝不了酒，就喝这半杯，意思意思，行了吧。”

“……”叫你说的，我是不屑喝！有一次跟我妈生气我自己干喝了两瓶儿啤酒啥事儿没有！算了算了，喝了这半杯完事儿了。

“呵呵，龙龙真亲。行了，咱走吧。”他摸摸我脸就把我放下来，深出一口气，搂上我肩膀往外走。

在这样的北方，四月底的夜风依旧寒冷。街上不时有车辆经过，带起一阵划着空气的呼啸声。

“……你自己行不行啊？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我看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儿就不放心，我靠，我居然想到了那报纸上的事，就更不放心了……虽然我压根儿就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这小城市。

“恩，龙龙真好……”

唉～打了车，这家伙，这脑子是分开长的吧？一半儿清醒一半儿迷糊，给钱的时候咋就这么清醒呢？？愣是把我已经给了司机的钱给抢了回来塞给我再把他的钱给人家……

把他送上楼，担心一会儿见了他妈要咋说，喝成这样儿……结果他一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有人在……

“你爸妈没在？”我扶他进去，摸索着开了灯，看上去真的没人。

“没……我妈带着我妹回老家了，我爹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

“……”想着要让喝醉的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没人照顾，我不忍心，万一他吐了怎么办？万一他想喝水了怎么办？……

“龙龙，你今天别回了，行吗，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