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着,易丙辰终于知道求饶的要领,只是这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情所致。他哀伤的想,自己愈加容易动情了,特别是自己的身体,经过了那么多次情事,他的身体似乎也有了经验,只要是晷宫立文刚做挑逗,身体所有敏感就会在最短时间有反应,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自己这方动了情,那么就等同于接受了晷宫立文,接受了他的掠夺,自己只有逆来顺受。
开始痛恨自己这样不争的性格。
“晷……主上……不要,求你,不要……不要……”
眨眼之间,晷宫立文那里已经粗重到难耐,徘徊穴边只等最后的穿透,易丙辰感受到灼热的玉顶,急的都带上了哭腔,只怕晷宫立文再做些什么,他就会流下泪来。
泪?晷宫立文惊奇的发现,易丙辰眼角晶莹的在闪烁着,只是稀少的,就那么一点,若不是此时自己正专注着他的脸,恐怕他会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轻而温柔的,晷宫立文以拇指触及那滴还带着体温的水珠,然后灵舌巧绕,挂在拇指上的水珠粘在敏锐的味蕾。
咸涩,真的是咸涩的!
晷宫立文停下所有的动作,易丙辰只感身上的重压忽然消失,随带着被覆盖的温度也不见,转而是黑丝浴袍的滑腻。
易丙辰看着反常的晷宫立文,看着晷宫立文轻柔的动作,他在给自己穿衣服吗?那个暴君在给自己穿衣服吗?穿衣服是其次,关键是太温柔,温柔到易丙辰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
望望天色,果然是白天,自己真的在做白日梦。
“以后只能对着朕哭,知不知道?”给易丙辰穿好衣服,晷宫立文大妈一样向着易丙辰嘱咐到,就像是小时候自己上学前妈妈每次都要说的“过马路要小心”一样。
哭?怎么会突然提到哭呢?摸摸眼角,易丙辰终有所觉。
“我没哭。”即使真的哭了,在他面前,自己也觉不会承认自己哭了,现在自己是男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哭鼻子,特别对着他,这叫尊严!
再次无视易丙辰,狡辩之词在晷宫立文眼中,只是更能取悦他的调剂而已,他已经满意了易丙辰的求饶。
第四十二回:换人
穿好衣服后,易丙辰随同晷宫立文从地上站起,晷宫立文本来侧着头似乎想和易丙辰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闯入的景尔所打断。景尔先是一愣,接着就露出痞痞的笑容。
“哟哟哟——我可什么都没看着,真的什么都没看着,没看着哦!”一边说还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那手指缝留的,再深谙点,都可以开池养金鱼了。
其实易丙辰和晷宫立文穿的已经够整齐的了,只是两人刚刚撕扯在一起,头发难免会凌乱了些,特别是易丙辰,头发更是湿漉漉地贴着自己的面颊,而更由于情事未遂,脸颊上粉面含羞的模样更是叫撞见的人不能不往歪处想,偏偏撞见的人是景尔,就凭他那骨灰级别的妄想狂,直接把适才没有发生的一切也完善到了里边。
“白毓炷呢!”晷宫立文很是着脑景尔不经通传就擅自闯入,这要真的发生点什么,晷宫立文可不能保证景尔今天能活着走出这偏殿。
“毓炷叫我打发走了,本来是想偷听一下墙角,可没想到主上还是那么体贴入微。”景尔继续嬉皮笑脸,他总是那么直白。
易丙辰皱着眉,很是为景尔的生命安全担忧,不是他有多么喜欢着景尔,而完全是为了在以后的日子当中,生活可以快乐一点,因为景尔给他的感觉很轻松,不像其他人,无时无刻不在传达着晷宫立文间接的低气压。
晷宫立文生气归生气,但是对于景尔的无礼,他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不得不引起易丙辰的怀疑,他自觉地感到,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微妙……心忽的被揪紧,宛若有什么梗在喉中,喉咙口痛得都忘记喘息。
“说吧,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晷宫立文可不相信景尔来只是为了听自己的墙角,如果要是真那样,他不会吝惜杀了他。
“还是主子眼明。”笑着,景尔游在易丙辰身上的视线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目光中,忧郁越来越盛。
易丙辰不会看别人的目光,不代表晷宫立文不会看,他一眼便捕捉到了景尔眼中的忧郁与担忧。
“易,你先去休息吧。”很明显,晷宫立文赶人了。
“我……”想继续听下去,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资格知道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国事呢?
郁郁拖开步子,浴室与自己所居卧室并不近,可自己再怎么放慢脚步,还是很快就走出了能够听墙角的范围。
易丙辰内心一直觉得,自己该听听景尔会和晷宫立文说什么,因为,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知道。
自己窝在卧室里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冥音不在,刚刚沐浴前她明明还服侍着自己来着,怎么这会儿工夫就找不到人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回来,他也只是想让冥音去帮忙准备些饭菜来,不管生活如何苦闷,总要吃些东西,要不哪有力气苦闷是不?
正因为易丙辰深深懂得这一道理,所以他采取主动,主动迈出屋子,主动唤人,可刚开口,就被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的身影给堵了回去。
“不是叫你休息,怎么出来了?”晷宫立文问,神情淡漠。
“我饿了。”理由简单得让一旁看热闹的景尔喷血。
皱了皱眉,晷宫立文觉得是自己没有顾全,转身对着不远的白毓炷吩咐去传膳食。
狐疑……
“冥音呢?”虽然冥音离开的并不久,但心内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辈子自己再也见不到冥音了。
“你很在乎她?”晷宫立文更加淡漠。
景尔无声退了两步,在晷宫立文身后小幅摇了两下头,无奈,易丙辰看晷宫立文太过关注,根本无心去探看景尔的提示。
“这些天她照顾的很好,很合我的心意。”虽然人冷漠了些,而且也不是那么听话近人情,但毕竟来到这里后,一直是经由她照料的,也算是习惯成自然。
后面的话,易丙辰没有说,简短的回答,让景尔眼里的期望一瞬黯淡,若是易丙辰不是嫌麻烦得将后面的话全数省略,或许,冥音的命运会有转折。
忽有风过,一片掌叶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没有抵过命运的轮回,重新归属大地。
“以后你的生活起居,就交由白毓炷负责。”冷然,晷宫立文不留任何余地。
“白面皮?”他不是晷宫立文的贴身太监吗?“我不要。”太监确实很有吸引力,可在晷宫立文的管辖范围内,自己又不能XX他,这不是看着心痒吗?
还好,易丙辰还没有忘记自己变成男人后最大的心愿,不成攻便成仁。
“白面皮?”景尔不明反问,晷宫立文也想反问,但还是压下了疑问,因为心下已是清明,“你说的是毓炷?”很快,景尔也恍然。
“朕的命令不容反驳。”晷宫立文有些烦躁,他本来就被景尔适才的话弄得心烦意乱,此时见易丙辰想要违反自己的口谕,心下更是不爽。
晷宫立文的烦乱连不善观察的易丙辰也发现,还想说些什么拒绝被摊派过来的白面皮,可出于心底的畏惧,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晷宫立文从面前擦身而过。
景尔深深一瞥后,也随着晷宫立文离开,只这一瞥,却深藏了许多易丙辰不明的情绪。
两人走后,白毓炷很快率领宫人们端着饭菜回来,易丙辰不快情绪溢于言表,好不容易把冥音那只难消化的粽子软化一些,这回彻底替换成了根本就是不可能消食得了的石头,自己的命运还真是悲催中的经典。
自从白毓炷接替了冥音的位置后,冥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易丙辰回忆起最后和冥音相处的那一天,没有任何即将被调离的前兆,亦没有看出丝缕预示,就那么不妨的,自己身边的侍从从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半男不女,而且这个半男不女还对着自己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其实易丙辰也不求别的,就只有被稍许的尊重就可以,就如对待晷宫立文,白毓炷只要拿出十分之一对待他主子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他易丙辰就满足了。
第四十三回:选妃
“白面皮,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都已经是白毓炷第N次把易丙辰需要的东西向他脸上摔了,难道曾经的易丙辰X过他,所以他想要报复?这可是多大的仇恨啊。
……如若以此说法,自己岂不是要把他主子杀了又杀?
“你不欠我的,可是你欠主子的。”白毓炷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做错事该有的反悔。
“我欠你主子的?”难道说从前的易丙辰该晷宫立文银子没还?不应该,一族之长怎么会穷到欠着别人钱还不上。“我欠他什么?”看白毓炷那明显着不会善罢甘休的脸色,应该是没有说谎,只是欠银子什么的实是说不过去。
“你欠主子的可多着呢,若不是你,主子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更不会……”白毓炷冲动归冲动,可是有些话,晷宫立文不让他说,因此他也就乖乖收住了口。
“今天的下场?……他的下场不蛮好的嘛……”白毓炷的话越加使得易丙辰不明,下场?对于晷宫立文来讲,何来的下场之言,都已经是皇帝了,他还想怎么样?
虽然易丙辰后半句轻不可闻,但白毓炷离他极近,因此听得一清二楚,刚想出声训斥,门却被从外推开,转身一看,是晷宫立文,急急退了两步,向着他行了一个大礼。
“主上。”
“你是不是也想步冥音的后尘。”晷宫立文面部线条如雕刻,无愠却更无喜,石刻般的脸上冰雪交彻。
“主上,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是奴才多话,奴才也只是想到主子为了他受尽……”
“闭嘴!”愠恼浮出,晷宫立文语气冷冷亦如他的脸色,只似冰霜。
白毓炷立即将只剩的半句话咽回五脏腑,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是战战兢兢,更不用说他颤抖的身体,恐怕此时晷宫立文再训斥一句,他都会心力不支而晕过去。
屋内瞬即安静的诡异,晷宫立文无声靠近,手指卷起易丙辰披散在肩头的发,一寸寸,直到将整个手指包裹进易丙辰墨色的发丝里。易丙辰也很奇怪,他之前的发不是一直都泛着棕黄的嘛,何如现在是这么令人怦动的纯黑。
当然,晷宫立文清楚的很,一是易丙辰被喂进的补药起了效果,另一点嘛,恋爱中的人总是不自觉地在散发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光彩。
发被卷起,又像花儿绽放一样倏然脱离开手指型蕊心,接着松散下来的发丝又被卷起,然后再次绽放,如此反复,晷宫立文玩得似是不亦乐乎,可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易丙辰知道,晷宫立文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头发上,因为他的一双眼黝黑如无底的深泉,却是没有焦点的,再看他明显被什么事繁琐得苍白的脸色,易丙辰更加肯定了晷宫立文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么?”看到他心烦,自己也莫名的不能安静静,莫名地想要去分担。
晷宫立文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连易丙辰的询问也没听到,易丙辰从没有见过他这样为了某件事失神到如此地步,以此,也更加确定此事的利害与棘手,否则,凡事都强大到堪比黑洞吞噬力的他怎么也会这般。
犹豫着,易丙辰伸出手臂,在确定晷宫立文真的在出神后,手一把握住晷宫立文的,呃,衣角,易丙辰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没敢去触碰晷宫立文在自己头上作恶的手,而是下移拽紧他蓝袍的一角。
扯了扯,易丙辰既想晷宫立文快点从失神中清醒,又害怕自己的打扰会招来他的悚惧对待。
扯了一下,不见晷宫立文有反应,再扯了一下,还是不见有其他动作,心里一急,易丙辰手上就重了下来,连续拽了不止一次,晷宫立文终于从自我纠结中回过神来。
初初还是有些不明地将目光投向易丙辰,但也是很快就收起了眼中的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么?”易丙辰又问。
晷宫立文只是拿眼睛盯着易丙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虽然如此,但易丙辰已然确定晷宫立文并没有再次陷入他自己的思绪世界里,而是在考量着什么。
“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从那考量的目光中,易丙辰察觉到了晷宫立文的犹豫,因此他确定,他心烦的事或许与自己有着撇不开的关联。
缠绕发丝的手指下移,手指合进手掌,微凉的掌心抚摸着易丙辰透白凝皙的脸庞,眼中有不舍,还有就是疼惜。
疼惜……易丙辰捕捉到了那真切的疼惜,忽略了那之中掺杂的不舍,只只为那少有的疼爱怜惜所动然。
久久凝神,视线彼此不错开一分一缕,一旁跪倒的白毓炷察觉到两人间不寻常的交流,急速爬起躬身逃出这偏殿一隅。听到白毓炷离开弄出的响动,易丙辰才将凝视的视线挪开了些,有些无措的目光越过晷宫立文的肩膀,穿透遥无的虚芒。
“西昺邀朕前往,说是准备了一批名门望女,要朕亲自挑选以充后宫。”收回抚摸易丙辰脸的手,晷宫立文转身坐在不远处的茶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鲜红茶汤,那是西昺新进贡的贡品红袍。
“选、选妃?”轻声,却掩饰不去口气里的急切,先不说西昺是何目的,就单单充实后宫一事,易丙辰心下竟有些介怀,想起不久前,他、他允诺自己的……允诺自己的皇后呢?
天!自己怎么可以想这些,皇后?不提也罢。
“是,选妃。”晷宫立文肯定了易丙辰给予的总结,接着轻语到:“西昺本意是想着朕派遣一人代为选拔,可是朕想亲自前去。”
“为什么,你这是以身犯险,西昺一直虎视眈眈你的位置,难道你不知……道……”易丙辰着急地想要晷宫立文看清这件事的利弊,可是当他看到晷宫立文深邃的眼眸和紧抿的唇线时,语气马上进入一个缓坡,直转入无声的深渊。
茶盏被猛地放下,重重的声响让人怀疑那茶杯经不经得起这猛烈的撞击,晷宫立文前倾的身体似乎预兆了下一秒易丙辰的结局,但又是一个猛刹,晷宫立文停下了站立的动作,重新坐回位子,端起那险些破碎的茶盏,手指关节泛着白,一口茶喝得费了他不少力。
第四十四回:景尔的到来
两人再一次使得这间屋子陷入诡异的沉寂,还是易丙辰坚持不住先开了口。
“既然可以选派,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呢?”
一口将剩下的茶灌了下去,晷宫立文却发现,那杯盏里早就已经干涸。
“没什么,选的是朕的妃子,朕当然要亲自去挑选觉得符合心意之人。”扔下这句话,晷宫立文从茶桌旁站起,头也不回的离开这皇宫里最不起眼的一隅角落。
“符合心意之人……”易丙辰低声复读着晷宫立文所给出的解释,手竟然会颤抖,连同身体一起,僵冷得他直想就这么被化作万年冰山,因为,冰冻的土地上,思绪什么的会少一点吧。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得这般深,是什么时候,喜欢也开始变质,直变得易丙辰都有些不相信,拥有变质喜欢的人是自己,因为那变质的喜欢,竟然是自己心里最不愿提及,最不愿面对的一种感情,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输的什么都不剩。
日子在那天晷宫立文离开后变得很无趣,白毓炷也被调走了,不过偶尔还可以看到他那略显仓皇的身影,可想,他的结局要比冥音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