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说,青嵘派大公子,宋大侠,可是个对于武学极其认真的人。”
“是吗?”宋戚云听完,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流云剑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做为收尾。
他这是要结束了吗?
宋戚云勾起了嘴角,说道:“白蛇门门主必然厉害,宋某并没有轻看你的意思。只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门主这是负伤上场,就算宋某今日赢了,也是却之不恭,他日比成为他人笑柄。”
柳扶桑一惊,他已经很好地掩饰他受伤这个事实了,为什么这个人眼睛这么精,居然就跟他比划了一下就能知道他受伤了。
就在柳扶桑愣神的时候,宋戚云已经提着他那神乎其神的流云剑,潇洒地走下台去。
那里坐着以为老先生,神情安然,眉宇间却有着凌厉的气势。
宋戚云走下去第一个是到这位老先生跟前,叫了一声,师傅。
原来这位便是剑宗,如流影。
自从宋戚云事件后,台上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因为,柳扶桑也一个闪身消失在舞台的周围。而接下来就是没什么特别看头的小打小闹。
没有宋戚云,柳扶桑之类的高手出现,小辈们似乎都打得挺欢。
如流影堪堪起身,带着宋戚云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样的小场面,如如流影是看不下去的。
在人们心中,你是剑圣剑宗剑祖宗都好,对于他们来说,你只是个高傲的背影,走在寂寞的走道上,你的关注只是在你身在的这个地方,如果你走远了,他们还是过着他们的生活,你单单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资而已。
曹榕看着如流影走远,眼神又回到了舞台上,然后,并没有转头,却是对着身旁看得静静乐道的多多说的:“你看懂了没?”
“啊?”
曹榕抬了抬下巴,“他们的剑法,你懂吗?”
“不懂。”所以,就算他们是在甩猴戏,他也同样是像看武林高手的比赛一样。
正因为不懂,所以,三脚猫的功夫在他们眼里都是很厉害的。就好像是,你不知道神,所以,在你心中神就是那个闪着金光,高高在上,安排着世界上一切生灵的,强悍的存在。而你却无法得知,他们是否也拥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们也被他人安排着自己的命运。
看到多多,曹榕突然有个感悟:不懂才会快乐。
这就是真相。
“糖葫芦。”
“啊?”多多惊悚地回过头看着曹榕,想确定刚才的话是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曹榕淡定地有一次说道:“去买两串糖葫芦。”然后,他手一伸,将两个铜板丢进了多多的手心。
多多愣愣地点点头,又看了曹榕一眼,才奔了出去。
等到确定多多没有往这边看时,曹榕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一个没有人过去的小巷口走去。
外面的人声鼎沸,而曹榕蹒跚着走了进去,直到听不到人声,才一口鲜血地喷了出来。灰白的墙上马上就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黑色的血迹。
曹榕眯了眯眼睛,慢慢地坐了下来,靠着墙壁。他看了看天空,很蓝很蓝,遥远的上空,似乎有个人在看着这边,那双眼睛,充满了电视剧导演的感觉。一种看透了剧本的,一种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淡定。
曹榕伸出中指,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闭上眼睛,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这时候,有一个从暗处走了出来,踏着一双做工精细的靴子,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非得死的这么偏僻不可吗?”
然后,薄薄的嘴唇勾了起来,“真像你的性格。”
多多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曹榕,转了几圈都没看到人,才皱着眉头,轻轻地说了句什么,他身边,毫无人察觉的就出现了一些穿着正常的人,他们都拥有着异族人的眼眸。
他们说:“殿下。这边都……”
第十五章:回雪教
树林中,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走着,马夫带着斗笠,没能看见他的脸,但是,薄薄的嘴唇露在外面十分性感。
不,这不是一个马夫那么简单,这是一个隐藏着腹黑,阴暗的男人。他的皮肤变态的苍白,手指细长而柔韧。
此时,正是这双手握着马绳。
四周并没有风,但是,树叶却纷纷飘散了开来。四个身影像全息影像一样,从远而近地包围在马车周围。
马似乎感觉到威胁,高高抬起前蹄,发出‘哦哦’的叫声。
驾驭马车的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抬起斗笠,露出那张妖冶的脸。
不同于花万谷的那种妖气和变态,眼前这张脸,有着天生的柔媚和诱惑,让你自然而然地忘记他是男人这件事情。
这张脸,原本就该倾国倾城。这已经模糊了男女之间的界限。
四个人本来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却无法接近眼前之人。
这个男人只是背着手,已经不知不觉在周围形成了一层气流,使得敌人无法靠近半步,却不会伤害对方。
那四个人站定下来,面面相觑。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这笑声震得四周树林里的鸟儿四处乱飞。
随后,带着一股子风气。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人,披散着一头幽绿色长发的人飞到眼前。
他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猥琐地一笑,“果然是好身段,姑娘,跟老夫回家怎么样。”
男人听到他一说话,马上脸就阴了下来,飞速击出一掌。绿毛老怪本来笑着的脸一僵,急忙后退,飞身上树。
树杆被男人的掌心击得猛烈地摇晃了几下,男人拿开手掌,有黑雾从那树杆上冒出来,留下了一个被腐蚀掉的手掌印。
绿毛老怪坐在树上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掌力,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江湖闻名的回雪教奇功。这是叫什么来着,往来烟波?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因为,他又仓皇地跳到了另一颗树上。
这往来烟波,顾名思义,如烟的掌痕,可传递数十米的伤害。
眨眼间,树已经变成了两半。
绿毛老怪也许不会想到,他居然有连续仓皇逃窜两次的时候。
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深了深,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回雪教教主,水漠天!”绿毛老怪用的是肯定句。
“西域毒魔!”水漠天负手站着,头上的斗笠也因刚才的用力,掉落在地上,此时,一头黑亮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泄下来。“没想到,毒魔居然是个视力不好的老怪物,失敬失敬。”
说着失敬,水漠天却没有半点敬意。
“哼,我今日来不是与你斗嘴皮子的。把人交出来我便可以放过你。”西域毒魔从树上飞扑下来,站定,指了指他刚才驾驭的马车。
水漠天听着他话中的威胁却很不屑。
“听闻西域毒魔,不仅用毒厉害,武功也是高超的,今日,我水漠天就要领教一番。”说着,便倾身上前,速度很快。
西域毒魔也不是浪得虚名,刚才手中还是空空的,却在顷刻间唤来了毒蜂,齐齐朝着水漠天飞去。
水漠天,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运气向毒蜂袭取,带着狠毒的掌风,毒蜂硬生生被杀去了一半。
还有一半却是被另外一个人挡了下来。
一个黑影从水漠天身前闪过,大麻袋一捞,将剩余的毒蜂都收进了麻袋里。
等一切安静下来,只见水漠天身前站着一个背部佝偻的老人,头顶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头毛,身穿着一袭款款松松的布衣,很是休闲的样子。
他拎着这么一袋子毒蜂,朝西域毒魔一扔,笑的和蔼可亲道:“冒犯了。”
“哼,带帮手来了?果然觉得打不过我。”西域毒魔脸露得色,“不过,没关系,主仆二人齐齐上来我也可以招架。”
“庆丑今日来不是打架的,是来领我们教主回去的,情西域毒王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们走吧。”
“丑叔,你!”
“你就是庆丑!”
西域毒王跟水漠天几乎同时说话。两人说完,双双都看向对方,眼中有的是疑惑,有的是鄙夷,还有更多别的东西,太过复杂,看不真切。
不过下一刻,他们都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走出来三个人,中间一个是个个子比较矮小,却生的极其精致的小正太。金色的头发简直比太阳还炫目,还有他那双幽深如湖水般的碧蓝色眼眸。
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蒙着面纱,但是却看得出是个女子,她全身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其他颜色;另外一个周身缠着数条蛇,皮肤白的像死人,总是阴森森的看着别人笑,好像在看死人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这两个人的特征已经很明显了,一个是荒漠蛇鬼,另外一个就是天娘。
一个是控制各种蛇的妖怪,一个是可以占卜未来,设立法阵的神仙。
拥有这么多厉害角色的主人,也一定不简单。
金发少年多多只是稍稍地看了一眼水漠天,皱着眉头地小跑到马车上,将车上睡得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的曹榕给抱在怀里。
此时,马车里传来此起彼伏痛苦的呼喊声“榕,榕!”
但是却得不到回应。
其他人,一并地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水漠天身边的庆丑看了一眼天娘,天娘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已经没有了灵气,像是一潭死水,看不到波光,更没有活力。像是看着某个地方,更像是没有焦距的。
“教主,我们该回去了。”
水漠天眼角跳了跳,柔了柔太阳穴。说道:“把车里的人都带回去。”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里,有蒙面女子,绿毛老怪,缠着蛇的怪人,妖娆的男人,光头的老人,还有马车里,金发少年抱着俊美的苍白男子。最后是跟在马车后面跑的四个无名氏。
这一支队伍就这样东拐西拐地来到了回雪教的分舵,藏在深山老林里的邪恶老窝。
话说,回雪教是个臭名远扬的邪教,江湖上的正义人士就知道邪教就是做尽坏事的集团,就应该拉出来讨伐砍头挂墙头。而他回雪教数第一邪教,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门派,奈何他回雪教神出鬼没,武功高深莫测,居然这么多年,没人能动他分毫。
水漠天的归来引来了教主无数的欢呼。如果,他们是在现代,那就是赤果果的一个巨星偶像的欢迎会。
明显,回雪教不像不日宫那么邪门,也没那么多规矩。不日宫是个真正的邪教,而回雪教则是挂着邪教的名头,练个邪功而已。
可是,差别就在于,没人去攻击不日宫,而回雪教却遭受众人的围追堵截。
水漠天前段时间出去宣称是散心去了,一去就半年没有回来,教中的大小事务被耽搁下来无人过问,而教中的元老只有庆丑一个,无暇顾及太多。简直是怨声载道,有好长一段时间,教中的人都与江湖失去了联络。只专心寻找教主的下落。
如今,水漠天一回来,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接待所谓的客人的事情就落在了光头元老,庆丑叔叔那瘦削的肩头上。
曹榕中的毒已经如了五脏六腑,使得他的神经暂时性的麻痹,所有与外界联系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
所以,当今之际就是将毒逼出来。
回雪教的这个分舵,有个地理位置极佳的治愈场所,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
他处的地方是在高寒的雪山顶,不管外界的天气如何变幻,这个山顶常年都是不化的积雪,而那里有一口泉水,却是极热的,因此被称作冰火两重天。而这样的天然条件成就了他特殊的贡献。一冷一热却是能让气血很好回流的最佳条件,更何况是极冷极热。
曹榕就这样每天被搬往山顶,水漠天则是抽出少量的时间,用他自己雄厚的内力去推动曹榕体内被毒堵塞的筋脉。
每天这样进行一次,曹榕的脸色也不像刚进来那样死气沉沉了。
多多像是个守着自己丈夫归来的小媳妇,每天眼巴巴跟着水漠天他们,将曹榕放进池水里,看着曹榕全身光光的和水漠天呆在一起,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曹榕被搬回来。看到一个统领那些怪人的元帅这个样子,水漠天只想笑。终于有一天,在曹榕被抬回来时候,他忍不住拍拍多多的身子骨,说道:“你喜欢那家伙没错,但是,除去那些神怪妖人,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
水漠天带着一副婆婆脸对着多多啧啧两声。
多多的身高堪堪到水漠天的肩头,这是一个羞辱性的差距,对于男人来说。
多多羞愤地咬着嘴唇站在那边看着水漠天极美的脸色露出的不屑的表情。
水漠天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家多知道的秘密。”
多多放开被他蹂躏的嘴唇,奇怪的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叫什么秘密啊。”
“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所以,对于你来说,就是个秘密。”
看着多多瞬间被击垮的表情,水漠天笑了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曹榕他……。”
“嗯嗯。”
“武功很垃圾。”
说完,水漠天扬长而去。
留下多多一个人站在那里震惊。他一直以为曹榕的武功不是顶尖也能算是个中等以上吧。因为,他亲眼所见,曹榕一跃千里的本事。他以为单凭这点就可以很厉害了。
多多在暗中决定要变成一个能够让人靠得住的男子汉的时候,曹榕的毒也被逼了出来。
第十六章:围剿
曹榕的毒被逼出来后一直都没有醒转,这使得多多更加地焦躁不安。不过,据庆丑叔的说词是,曹榕的毒已经让他体内的心肺伤害太大,需要自我一定时间地调节,所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曹榕只是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在这样惶惶不安中,多多决定了一件事情,他叫来了天娘,为他发起法式,取心头的一块东西,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叫做情蛊。
他们国家,只要生下一个王子,蛊王就会为他诞下一个情卵种在王子的心口,每日用王子的心头血寄养,直到遇上心爱之人,才能用特殊的法式唤醒他。
吞食王子心头血养活的情蛊,便可世世代代与之牵连。
多多郑重其事地坐到天娘为他画的符咒中间,周围点上了蜡烛,荧荧的烛光闪烁,多多只能看到床上的那个安静躺着的人。
天娘口中喊着某种语言,连多多都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她是多多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所以,他安心地将这场神圣的法式交给她。
念完咒语以后,地上画着的符咒神奇地开始发出光芒来,接着,周围的烛火瞬间熄灭,那些火都被符咒给吸收了,集成一团小小的圆点,在多多的胸前一亮一亮。
多多的胸口影影绰绰地能看到一个被蝉蛹包裹着的小虫子形状的东西。最后,那个东西钻了出来,展开无数细小的脚。它的全身都透着淡淡的红色,连眼睛都跟红宝石一般。
多多拿着它将他小心地含进嘴里,然后,郑重地走到曹榕身边,低头看着他,将嘴慢慢靠了过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多多将情蛊推进了曹榕的嘴里,最终情蛊自己融进了曹榕的骨血里。不要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情蛊,他之于骨血,三分入骨,七分入魂。
在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多多还不愿意离开曹榕的唇。那种细细软软的触感,还有那个人身上特别的味道,让他流连忘返。他没有动作,只是嘴贴着嘴,但是,他此刻感觉,心中像浸了蜜一样的甜。
天娘收回了元气,轻声推门走了出去。
正巧遇上了前来送餐庆丑。